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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喫飯，不然的話地裏要到六七點才能去送飯。”
何遠斌把饅頭從中間剖開夾了雞蛋和鹹菜，整得和漢堡包一樣。
兩個人拿著饅頭一人一個開始喫。
雖然現在不太餓，但是一會兒要乾力氣活，杜雁書還是把整個饅頭都喫完了。
喫完飯杜雁書全副武裝，何遠斌非常細緻地幫她把水靴的口封好，最後還給她扣了一個養蜂人戴的帽子。
搞得她和午夜殺人魔一樣。
外面還下著雨，她把雨衣也穿上了。
裏面穿的衣服就是她之前養豬時候穿的，昨晚又翻出來了。
看著面前的男人還是忍不住說：“家裏還有一個雨衣，你穿上吧？”
何遠斌搖搖頭，隨手拿過掛在牆上的草帽戴上，領著她出門。
現在已經三點多了，按說該亮天了，但是因爲陰天下雨，天還灰濛濛的。
兩個人一起往大田方向走，沿途豎起了幾個大牌子，上面用紅色油漆寫著，“人定勝天，龍口奪糧！”
“晴天大乾，小雨猛乾，大雨苦乾，緊要關頭連軸轉，不完成麥收任務決不下火線！”
“搶晴天戰雨天，誓把豐收果實奪回來！”
這些標語看得人一陣熱血沸騰。
到了大田附近，人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鬧鬨哄的一片。
農業科的科長穿著雨衣站在地頭，一隻手拿著一個大喇叭另一隻手揮著拳頭在喊，“戰天鬥地，龍口奪糧！”
所有人都跟著一起揮著拳頭喊，“戰天鬥地，龍口奪糧！”
“戰天鬥地，龍口奪糧！”
“戰天鬥地，龍口奪糧！”
聲音回盪在空曠的原野上。
農業科長大手一揮，“同誌們，加油乾！衝啊！”
所有人都拿了鐮刀呼呼隆隆的下了田。
農業科長把大喇叭交給旁邊人自己也拿了鐮刀下田。
做爲領導，可不是隻用嘴說，要真真正正的起到帶頭作用。
連劉場長、薛建國等人也都下田跟著一起乾活。
就跟皇帝禦駕親征一樣，有領導在是真的振奮人心，大家也不好意思偷懶。
後來的四五兩個隊的隊員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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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分場的麥田是五分場的好幾倍，如果不搶收損失更大。
現在一隊和二隊兩塊地方的麥田加起來也得一萬多畝。
幾百個人一下田頓時顯得非常渺小，瞬間被淹沒在麥田裏。
每塊地都有地號，現在分早熟小麥和晚熟小麥，大家先從種植早熟小麥的地號收起。
杜雁書拿著釤刀，跟在何遠斌身後也下了田。
下到田裏以後她才知道爲什麼要穿這麼長的水靴。
普通的水靴穿著根本沒用，隻會被灌進去更多的泥水。
連日雨下的麥田裏比水田還要深，北大荒的黑土地本來就是草甸子地改良開荒出來的。
草甸子地就是沼澤地。
一下了雨更完了，咕囊咕囊的和踩進大醬缸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
普通的鞋得踩一腳撿一次鞋。
鞋直接就陷到泥裏了，得把手伸進泥湯裏薅出來再穿上。
其他人都沒有她這樣的水靴，穿的都是木屐。
就是鞋底綁上一塊木板增加浮力，分散重量，再行走在麥田裏。
這些都是木匠提前做好的。
雖然浮力增加了，但是行走起來非常不方便，一不小心就會絆倒，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就連一旁的拖拉機也穿上了木鞋。
輪子上綁著木板，咯噔咯噔地往田地裏開，但是速度極慢，後面牽引著康拜因。
都是鋼鐵之軀，進了田就下陷，隻能往淺一些的地方走。
速度沒比人快到哪裏去，好在一次收割得多。
也算慶幸的是這些天雖然下雨但是風不大，麥子還沒有出現大面積倒伏，不然的話沒辦法用釤刀和掠子割麥。
必須伸手進水裏撈起倒下的麥子再用小鐮刀一點一點地割。
麥子最怕下雨，一旦下雨就會出現倒伏、發芽，最後發黴發黑。
那些黑麪饃饃都是這樣來的。
釤刀和掠子揮舞起來都佔地比較大，不然的話會傷到人。
人和人之間一定要拉開距離。
這個突擊隊裏隻有杜雁書一個女的，當初選人的時候沒考慮過女職工。
她手裏的釤刀還是何遠斌給她留出來的，知道自己媳婦力氣大。
他有時候還挺納悶的，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乾巴勁。
他覺得媳婦要是高興了能把他抱起來跑兩圈。
相對於小鐮刀，杜雁書寧可多賣點力氣也不願意撅腚貓腰的用小鐮刀，哈著腰十幾個小時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搶收麥子真的是全員出動，連農場裏那些職工家的半大孩子和老頭太太們都出來幫忙了，不計任何報酬。
力氣活乾不了，就乾些力所能及的，比如說跟在後面撿麥子。
前面割完了，後面就趕緊抱起來，不然的話都泡水了。
場裏準備了大木板，像大木筏一樣，孩子們把麥子都先撿到木板上，熟練的打腰捆捆，撿得差不多了，再拚命地推著木板往田邊走。
那邊已經早早的就搭好了幾個大帳篷，下面鋪著塑料布或者油布，把麥子先收到裏面，打好垛再由拖拉機運到糧倉，等著晴天出來曬麥子。
杜雁書揮舞著手裏的釤刀，摟起一堆麥子甩到身後，立刻有人上來抱走麥子。
雨越下越大，打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田地裏的人穿著五花八門的雨衣。
還有的直接頂著化肥袋子，還有穿著蓑衣的。
也有像何遠斌一樣就戴著一個草帽不穿雨衣的。
田裏沒有閒聊的，都在悶頭不吭聲割著麥子。
別看下雨天，蚊子臭蟲照樣氾濫。
杜雁書穿著水靴戴著套袖感覺沒那麼明顯，但是旁邊的人一會兒一拍腿，一會兒一拍胳膊，還有時不時拍著臉的。
一點不誇張的說，一巴掌下去至少十幾隻蚊子，多的時候甚至幾十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普通人很難想象。
讓杜雁書看的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特別是看到眼前的面紗上飛來飛去的蚊子前赴後繼的往上飛就有點眼暈。
有些蚊子還試圖往紗網裏面飛，但是要麼被夾住了，要麼被擋住了。
偶爾也會有一兩隻偷襲成功的。
也能感覺到有鑽到衣服裏咬上一口的，但是不多。
何遠斌真的是方方面面都給她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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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候還挺納悶的，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乾巴勁。
他覺得媳婦要是高興了能把他抱起來跑兩圈。
相對於小鐮刀，杜雁書寧可多賣點力氣也不願意撅腚貓腰的用小鐮刀，哈著腰十幾個小時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搶收麥子真的是全員出動，連農場裏那些職工家的半大孩子和老頭太太們都出來幫忙了，不計任何報酬。
力氣活乾不了，就乾些力所能及的，比如說跟在後面撿麥子。
前面割完了，後面就趕緊抱起來，不然的話都泡水了。
場裏準備了大木板，像大木筏一樣，孩子們把麥子都先撿到木板上，熟練的打腰捆捆，撿得差不多了，再拚命地推著木板往田邊走。
那邊已經早早的就搭好了幾個大帳篷，下面鋪著塑料布或者油布，把麥子先收到裏面，打好垛再由拖拉機運到糧倉，等著晴天出來曬麥子。
杜雁書揮舞著手裏的釤刀，摟起一堆麥子甩到身後，立刻有人上來抱走麥子。
雨越下越大，打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田地裏的人穿著五花八門的雨衣。
還有的直接頂著化肥袋子，還有穿著蓑衣的。
也有像何遠斌一樣就戴著一個草帽不穿雨衣的。
田裏沒有閒聊的，都在悶頭不吭聲割著麥子。
別看下雨天，蚊子臭蟲照樣氾濫。
杜雁書穿著水靴戴著套袖感覺沒那麼明顯，但是旁邊的人一會兒一拍腿，一會兒一拍胳膊，還有時不時拍著臉的。
一點不誇張的說，一巴掌下去至少十幾隻蚊子，多的時候甚至幾十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普通人很難想象。
讓杜雁書看的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特別是看到眼前的面紗上飛來飛去的蚊子前赴後繼的往上飛就有點眼暈。
有些蚊子還試圖往紗網裏面飛，但是要麼被夾住了，要麼被擋住了。
偶爾也會有一兩隻偷襲成功的。
也能感覺到有鑽到衣服裏咬上一口的，但是不多。
何遠斌真的是方方面面都給她考慮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