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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濛濛的,一場秋雨不期而至,如絲般從天幕飄灑著落下,殷切地向大地訴說著綿綿情意。
修真者耳聰目明,離宗門百米遠,牧雲初就看到了王馨雨和千秋雪在宗門外的亭子裏避雨,旁邊跟著兩個護衛。
她並沒有立馬上前,而是小心地隱藏身形,默默地打量了一陣,隻覺得千秋雪從裏到外都很是怪異。
即使隔著雨幕,牧雲初都能看出她塗了不少粉,跟她向來清純可憐的模樣很不相符,五官也有輕微地變動,不如以往精緻,但總體還是美的。
裏著藍白色裙子,外罩白色輕紗,手臂挽著披帛,乍一看與以往並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牧雲初卻知道纏繞在千秋雪周身的黑線不見了,不知如此,她感覺不到千秋雪的修爲,不像是故意隱藏,就是沒有修爲。
外表變了,修爲也不見了。
牧雲初摸著下巴,這很不對勁啊,千秋雪和萬人迷係統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千鴻錦說千秋雪要洗靈草,還是兩棵,千秋雪是單水靈根,肯定不是自己用,難道是跟人交易?
牧雲初想不明白,早知道見到千鴻錦時就問清楚了,千秋雪遭逢大變,不閉關清修反而跟著王馨雨過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牧雲初慢條斯理的擼著貓,等著吧,若是等不及自己走了可就怪不得她了。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人雖然等得不耐煩,卻依舊沒有走的意思。
行吧。
牧雲初讓小沅在靈髓玉裡藏好,翻出自己唯一的法衣廣袖留仙裙穿上,用意念把裙子調成紅色,頭髮用菩提簪半挽,正好下雨,再撐上紅菱傘。
菩提簪可以靜心破陣,留仙裙可以擋金丹巔峯全力三擊,元嬰初期一擊,紅菱傘可以擋化神中期一擊,老祖宗告訴她,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多做些準備總沒有錯。
最先發現她的是兩個侍從,隻見其中一人與王馨雨說了什麼,王馨雨看過來。
“秋月,你終於來了。”
千秋雪抬眼望去,隻見茫茫雨幕中出現一豔麗的紅,紅色的衣裙猶如盛開到極致的荼蘼,灩灩如芙蕖,細而看之,緋色豔麗的脣,吹彈可破的肌膚、細嫩白皙的脖頸……
每一處,都美得令人炫目,纖手執傘,走動之間衣袂飄飄,如蓬萊之仙,如山巔之蓮。
她不自覺捏緊裙子,知道變數美,卻並不知道這般美,係統沒有騙她,王嫣然不如牧雲初矣。
失去係統後,自己的臉正在朝原本的容貌緩慢改變,十幾年了,加上當時還小,她早就忘了自己真實的臉,好不好看不知道,但肯定比不上王嫣然。
更比不上牧雲初。
“恭喜二小姐晉級金丹。”護衛之一千影恭敬道。
既是祝賀,也是提醒。
千秋雪錯愕。
王馨雨瞳孔睜大,臉上隻有驚沒有喜。
“你……你結丹了?”
牧雲初現身前就用斂息訣把修爲調到金丹一層,就想看看王馨雨會有什麼反應,當下就承認了。
“祕境裏跟著冷禦得到了一些機緣。”
王馨雨張了張嘴,乾巴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回去吧,你父親和長老們都在等著呢。”
牧雲初:這是個鴻門宴啊。
刻著千府標誌的靈舟上,千秋雪罕見地沉默,她不說話,牧雲初也不會找她說話,也就王馨雨時不時說兩句沒有營養的話。
牧雲初沒興趣搭理,千秋雪也藏著事心不在焉,經過兩次之後,王馨雨也沉默了。
靈舟穿過雲霧徐徐前行,雨點打在防護罩上徐徐滑落,從高空俯瞰而下,萬物披上了灰白的面具,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等到達雲州城,雨越下越大,天地間像掛著無比寬大的珠簾,千府雕著幻影蝶的房頂上,濺起的水花像一股股白煙。
王馨雨和千秋雪自顧自地並肩走在前面,牧雲初打開靈心玉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面。
千家是個麻煩,能擺脫就儘早擺脫了好。
三人進入府門,走過寬敞平坦的玉石堆砌的路,穿過亭台樓閣,道路儘頭便是千府的會客廳。
“怎的來這般晚。”
牧雲初朝聲源處望去,隻見高處坐著一頭髮斑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下手除了千鴻錦還另外坐著三個男人,氣度沉穩,修爲不俗,應該就是王馨雨口中的長老了。
王馨雨眸中閃過意外,誠惶誠恐道:“回祖父,守宗門的弟子不識得我們,這才耽擱了些時辰。”
祖父?牧雲初注意到了這個稱呼,但無論是王馨雨還是端坐的千鴻錦,誰都沒有要介紹的意思。
“行了行了。”千家上一任家主千雁江的眼神越過王馨雨看向後面的牧雲初:“這就是你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心裏驚喜萬分,竟是不過二十就結丹了。
千鴻錦站起身恭敬道:“是的祖父,這是我和馨雨的女兒秋月,因爲出生比雪兒小個幾天,對外雪兒纔是我們千府的嫡長女。”
千秋雪配合地上前行了一禮,道:“雪兒見過曾祖父,曾祖父安康。”
千雁江一個眼神也沒給她,不急不緩道朝:“我千雁江正經的曾孫女兒隻有一個。”
千秋雪僵硬地站在原地,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牧雲初眨眨眼,這是在幫她?
千鴻錦不滿地喚了一聲:“祖父!”
“行了行了。”千雁江不耐煩地擺手,“現在你是家主,怎樣折騰我不管,但血脈之事不容混淆。”
說罷朝牧雲初招手,慈祥道:“上前來,叫聲太爺爺聽聽。”
牧雲初猶豫道:“太爺爺。”
“誒!”千雁江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從腰間拿出一個儲物袋抹去印記朝牧雲初遞去:“拿去玩吧。”
牧雲初並沒有接,千家的禮不是這麼好收的,爲了不被千鴻錦和王馨雨道德綁架,方便以後撇清關係,她已經準備將七星鎏虹劍還回去了。
“謝謝太爺爺的心意,但我不能收。”
千雁江笑意淡了一些,嘆了口氣,但也沒有勉強,餘光掃到明顯不太高興的千鴻錦和王馨雨,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點燃了。
“今日是千家血脈認祖歸宗的大好日子,你們做親生父母的反而板著個臉,這是什麼道理?”
千鴻錦不明白祖父爲何突然發難,下意識地看向事先打過招呼的二長老,二長老老神在在地吹了吹杯裏的浮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千秋雪緊張的看向千鴻錦,生怕他突然生退,若是如此,自己修煉的事咋辦?
三靈根也不是太差,至少比四靈根和偽靈根強多了,但自己前世一直都是單水靈根,後面又是水靈體,有係統的幫忙,不修煉也進階極快,重活一世變成了三靈根,竟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首先適合她的三靈根心法不好找。
其次,她強烈地想重新變成單水靈根,墨塵徒弟的名號本就是一個機緣,她不願放棄。
再者,前世的機緣都是靠水靈根得到的,不是水靈根,那些機緣還能得到嗎?又或許,得到了還有用嗎?
在千家住了十幾年,千秋雪對千鴻錦的脾性瞭解得還算清楚,千鴻錦這個人,利益至上又喜歡走捷徑,若不想被他放棄,自己就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因此她幾次三番地暗示過千鴻錦自己天道之女的身份,果然千鴻錦從千機宗回來就一直在找洗靈草,甚至發動了千家的勢力一起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千鴻錦終於帶回了洗靈草的訊息,她原本還鬆了口氣呢,就聽到洗靈草是在牧雲初的手裏,想到牧雲初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敵意,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洗靈草被牧雲初賣了。
十個下品靈石,這是在諷刺自己求而不得的洗靈草在她手裏一文不值嗎?
本來她還想,若是牧雲初識趣,就把前世知道的一個有關別人機緣的訊息送給她,誰知道牧雲初這般不識趣。
那就隻好等千鴻錦施壓,讓牧雲初去把洗靈草要回來,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得到這麼好的機緣!
千鴻錦不滿地喚了一聲:“祖父!”
“行了行了。”千雁江不耐煩地擺手,“現在你是家主,怎樣折騰我不管,但血脈之事不容混淆。”
說罷朝牧雲初招手,慈祥道:“上前來,叫聲太爺爺聽聽。”
牧雲初猶豫道:“太爺爺。”
“誒!”千雁江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從腰間拿出一個儲物袋抹去印記朝牧雲初遞去:“拿去玩吧。”
牧雲初並沒有接,千家的禮不是這麼好收的,爲了不被千鴻錦和王馨雨道德綁架,方便以後撇清關係,她已經準備將七星鎏虹劍還回去了。
“謝謝太爺爺的心意,但我不能收。”
千雁江笑意淡了一些,嘆了口氣,但也沒有勉強,餘光掃到明顯不太高興的千鴻錦和王馨雨,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點燃了。
“今日是千家血脈認祖歸宗的大好日子,你們做親生父母的反而板著個臉,這是什麼道理?”
千鴻錦不明白祖父爲何突然發難,下意識地看向事先打過招呼的二長老,二長老老神在在地吹了吹杯裏的浮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千秋雪緊張的看向千鴻錦,生怕他突然生退,若是如此,自己修煉的事咋辦?
三靈根也不是太差,至少比四靈根和偽靈根強多了,但自己前世一直都是單水靈根,後面又是水靈體,有係統的幫忙,不修煉也進階極快,重活一世變成了三靈根,竟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首先適合她的三靈根心法不好找。
其次,她強烈地想重新變成單水靈根,墨塵徒弟的名號本就是一個機緣,她不願放棄。
再者,前世的機緣都是靠水靈根得到的,不是水靈根,那些機緣還能得到嗎?又或許,得到了還有用嗎?
在千家住了十幾年,千秋雪對千鴻錦的脾性瞭解得還算清楚,千鴻錦這個人,利益至上又喜歡走捷徑,若不想被他放棄,自己就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因此她幾次三番地暗示過千鴻錦自己天道之女的身份,果然千鴻錦從千機宗回來就一直在找洗靈草,甚至發動了千家的勢力一起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千鴻錦終於帶回了洗靈草的訊息,她原本還鬆了口氣呢,就聽到洗靈草是在牧雲初的手裏,想到牧雲初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敵意,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洗靈草被牧雲初賣了。
十個下品靈石,這是在諷刺自己求而不得的洗靈草在她手裏一文不值嗎?
本來她還想,若是牧雲初識趣,就把前世知道的一個有關別人機緣的訊息送給她,誰知道牧雲初這般不識趣。
那就隻好等千鴻錦施壓,讓牧雲初去把洗靈草要回來,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得到這麼好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