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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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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師弟的藥被人換掉了?”

鄭薇綺擰了眉坐在茶館裡,思索片刻後毫無頭緒,劍氣與怒氣一道蹭蹭蹭往上漲:“你們知道哪些線索?那瓶仙泉是從哪兒得來的?”

療傷用的仙泉被惡意替換成腐蝕性毒藥,這絕不是件可以一笑而過的小事。

寧寧已將此事告知諸位長老,但如今線索寥寥,就算他們答應調查,恐怕也很難找出幕後真凶。

“那瓶仙泉是裴寂從醫館帶回來的。”

寧寧道:“大夫見他受傷很重,特意送了一瓶。當時醫館人員龐雜,不少醫修弟子、獲救的姑娘與城中百姓皆在館內,若是有人趁機偷換藥物,想必不會被輕易發現。”

賀知洲頗為擔憂地瞅她一眼:“你的腿,沒出什麼大事兒吧?”

“素問堂的長老替我看過了,那毒藥並不致命,頂多灼傷皮膚。”

寧寧搖頭:“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當時我將它摔碎,裡面分明滲出了黑色的魔氣……可後來長老們再來查探,卻發覺氣息全無,找不到任何與之相關的蹤跡。”

“魔氣?不會是魔修在搗鬼吧?”

林潯沒經曆過生死險境與大風大浪,聽完面色蒼白,眼底儘是憂心與惶恐:“我爹說過,雖然大戰後魔族慘敗、近乎於銷聲匿跡,但其實仍有倖存者藏匿於各地——可他們與裴師弟無冤無仇,為何要刻意傷害他?”

寧寧也想不通。

而且說起魔族,駱元明使用的煉魂之術,很顯然就屬於一種極為凶殘的魔修秘法。

他出身正道,絕不可能有機會與之接觸,唯一的可能性,隻有當年途經大漠時,與倖存的魔修有過接觸。

而且那魔的修為絕對不低。

“不管怎樣,今天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鄭薇綺籲了口氣,想得腦瓜子發疼,用手按在太陽穴:“明日便是鸞城一年一度的燈會,燈會過後,還有十方法會第二輪——聽說這回的賽製與往常截然不同,危險程度大大翻倍,若是在法會之前就身受重傷,可就徹底沒希望了。”

駱元明的醜事被揭露,十方法會卻還是要繼續。

寧寧在之前就有過耳聞,法會分為上下兩輪,第一輪為秘境試煉,二輪往往是弟子間的擂台決鬥,采取一對一淘汰製,直至決出留在場上的最後一人。

然而這種賽製雖沿襲已久,卻存在十分嚴重的弊端。

修真界道法萬千、百家齊放,在短時間的擂台較量上,往往無法發揮出自身全部優勢。更何況決鬥以力量為尊,輕於謀略,對於進攻性質薄弱的醫修、樂修、佛修和禦獸宗來說,很難贏得勝利。

於是在駱元明的提議之下,經過長老們一番探討,對今年第二輪的賽製做出了改動。

“雖然長老把訊息捂得很緊,但根據小道訊息來看,”賀知洲神秘兮兮,“似乎比第一輪的大逃殺更加刺激。”

寧寧聽他說話,不由想起曾經駱元明對她偶然間透露的情報。

他偶遇孤月蓮是假,關於修複識海的法子卻理應是真。據他所說,要想治療溫鶴眠,還差兩種珍品以上的稀有靈植,而其中之一的靈樞仙草,就在下一輪法會需要前往的秘境中。

可鸞城之內,似乎並沒有其它可以進入的秘境。

這會兒說書先生並未上台,茶館裡少有地顯出幾分悠閒靜謐。

寧寧正兀自發呆,忽然聽見一道極有磁性的低沉男音:“好巧,又與諸位見面了。”

啊,這聲音。

她頗有些心情複雜地抬起頭,果然見到迦蘭城少城主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江肆嘴角一抽,斜斜勾了個笑,指著一旁的空位道:“我可以坐在這裡麼?”

“那個,其實我從之前就想問了。”

賀知洲舉起右手,化身不懂就問的好奇寶寶:“少城主究竟是從哪裡學來如何高深的笑法?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笑的啊。”

江肆笑著挑眉,淡淡道:“這要多謝鄭姑娘。”

見鄭薇綺投來不解的目光,他輕哼一聲:“江某徹夜研讀鄭姑娘所贈書目,偶然發現了某種規律——”

“在所有文字之中,‘勾唇一笑’出現了281次,‘挑眉’出現了189次,‘輕哼’出現了146次,而‘淡淡道’,出現了563次。”

於是他就當真一一照做了。

隻可惜練習太多次後肌肉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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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是“勾唇一笑”,倒像是猛鬼附身,小嘴狂抽。

鄭薇綺吸氣扶額,勉強撥出一口氣,為了防止此人再度口吐狂言,搶先一步道:“你那邊的劇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她在說江肆近日觀摩學習的那本超厚大部頭《修真風月錄》。

江肆很少被她主動問話,聞言從喉嚨裡擠出一聲被提到過438次的低笑:“雪瀟快死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察覺到,坐在旁邊桌子、自始至終寫寫畫畫的男人身形一頓。

那人背對著他們,並不能看清確切長相,若是上前幾步粗略看去,便會無比驚訝地發現,居然正是茶館裡的說書先生。

——先生今日好不容易能歇息一會兒,然而身為一名極富有職業素養的勤勞社畜,即便在空閒時間,也要持之以恒地挖掘說書素材。

好巧不巧,正好就讓他遇見了玄虛劍派一行人。

天羨子親傳在鸞城裡風頭大盛,更是十方法會魁首的有力競爭者。先生悄無聲息坐了這麼久,聽見“雪瀟”這個名字,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個女人的名姓,他從未聽聞過。

“你是指她被真霄師伯囚禁在地窖裡那件事?”

鄭薇綺努力回憶劇情:“還是紀掌門給她下了情蠱那件事?”

握筆的手,劇烈顫抖。

這是何等勁爆的宗門秘辛!劍修之間竟有如此之多的恩怨情仇!說書先生內心激盪!

“都不是。”

江肆冷聲道:“是我把她當作替身百般虐待,最後卻要取她心頭血,治療我瀕死白月光,也就是寧寧姑孃的那件事。”

驚雷一個接著一個,先生的眼珠子都要驚訝得翻出來,趴在桌子上吭哧吭哧奮筆疾書,筆頭差點冒火花。

鄭薇綺有些不滿:“最離譜的是,我居然會因為愛上真霄師伯而瘋狂嫉妒她,讓門內弟子把她堵在巷子裡打,警告雪瀟不要與師伯藕斷絲連——這腦袋裡怎麼想的!”

寧寧拿手撐著腮幫子,亦是笑道:“我也因為暗戀林潯師弟在刻意刁難她,你們還記得她與真霄劍尊幽會時突然七竅流血嗎?就是吃了我下的毒藥。”

恐怖!玄虛劍派這群恐怖的女人!她們怎麼能用如此輕鬆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

說書先生握筆的右手瑟瑟發抖,咬緊了牙,才讓自己不至於憤怒叫出聲來。

賀知洲愕然望向她:“是你?”

聽他這不敢置信的語氣,終於在群魔亂舞裡來了個正常人。

先生自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已經做好了親眼見證懲奸除惡名場面的準備,卻聽得賀知洲繼續道:“你不是答應和我在一起嗎?到頭來居然暗戀林潯師弟?”

有病啊!!!這是重點嗎!!!

“這有什麼關係?”

寧寧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吃沒吃飯:“你不是也一直和雪瀟情投意合?人生來就有兩條腿,不劈一劈對得起它們嗎?”

賀知洲恍然:“有道理!對了,我記得你好像對裴寂也有點意思,這麼多條船,千萬當心別閃著腰,不然我們幾個深愛你的男人都會心疼。”

裴寂本來遊離於談話之外,聽聞此言長睫一顫,低頭喝了口水。

說書先生:……

這蠢貨居然被說服了。他乏了。這群人他們都不正常的。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有什麼好?非要在垃圾堆裡尋找真愛,也難怪她會落得這般下場。”

鄭薇綺很是不屑,語氣裡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如果我是她,絕對一心修習劍道,待來日飛昇成仙,再把你們這群狗男人按在地上打。”

“莫非她愛我,我不愛她,就成了種罪過?那女人不應該忘記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我暖床的工具而已。”

江肆不服氣,本來張開了小嘴叭叭叭地反駁,卻忽然察覺身側有人靠近,一時間迅速閉嘴,扭頭轉過視線。

“啊呀,這不是迦蘭城的江肆少城主嗎!”

來人是個豐腴女子,模樣雖不出眾,身上穿著的鮫紗煙羅裙卻一看就知價格不菲。女人掩唇笑笑,伸手遞來一個被白布包裹的小物件。

“昨兒有位姑娘來我綺繡坊,說是對少城主仰慕有加,特意讓坊中連夜趕製了把玉骨扇,托我親手送來。”

江肆做作地輕咳一聲,神色和語氣都是淡淡:“姑娘?哦——原來是那位,我隻當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當真做了一份。”

綺繡坊老闆娘抿唇一笑,輕言細語地先行告退,留江肆與桌前幾人大眼瞪小眼,還是林潯先行出了聲:“玉骨扇?我記得似乎挺貴。”

“嗬,不過是追隨者執意相贈的小物。”

江肆垂眸嗤笑,懶懶靠在椅背,修長手指落在包裝布上:“聽說那姑娘特意告訴過老闆娘,讓她在扇子繡上超大的‘少城主好棒’——這又何必呢?在下從不在意此等虛名。”

寧寧側了身子,湊到裴寂耳邊講悄悄話:“我覺得,這個‘追隨者’可能就是他自己。”

男人嘛,總得在旁人面前為自己掙幾分面子。

江肆之前被鄭師姐百般碾壓,正是勢頭最弱的時候,若是讓綺繡坊老闆娘當著他們的面送來這份“追隨者執意相贈的小物”,說不定可以挽回一成所剩無幾的顏面。

裴寂因她的突然靠近呼吸一滯,隨即低低“唔”了聲。

包裹在外的布料被層層拆開,露出內裡精緻小巧的摺扇。

江肆強忍住唇邊笑意,食指稍一用力,扇面便如同倏然展開的蝴蝶翅膀,推開層層摺疊,當著所有人的目光鋪陳而開。

但見玉骨扇綾羅生光,於陽光下反射出珍珠一般的瑩潤色澤,而在扇子的正反兩面,赫然繡著一串大字:

[超大的少城主好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潯呆呆望著那幾個字,又呆呆看一眼江肆本人。

賀知洲尷尬撓頭:“啊,這……”

江肆化身水泥砌成的冷麪嬌娃,整個人有如時光凝滯,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終於眨巴著雙眼仰望天空,勉強止住眼底濕潤:“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

寧寧看著他猙獰的表情心痛不已,好心安慰:“少城主別傷心,其實也就隻有一點點。”

“倒也不是傻子。”

鄭薇綺面露真誠,損起他來毫不留情:“打個比方,你以前是‘江肆’,現在別的偏旁部首全沒了,整個人就隻剩下那三點水了哈。”

這女人是在說他水貨。

冷冷的冰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江肆的表情好受傷,心也好痛。

是這個女人讓他頭一回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心痛。

不愧是她。

他們這邊的氣氛好似上墳,另一邊的說書先生則當場頓住了筆頭,望向桌上的稿紙時,滿目儘是零落成泥的恐懼與驚駭。

今日所聽所聞遠遠超乎想象,他已經快要寫不下去了。

沒想到正值神誌恍惚,竟然又聽見鄭薇綺的聲音,她刻意把音量壓得很低,湊到寧寧耳邊講悄悄話。

在恍惚之間,他聽見對方模糊的嗓音:“我覺得他這兒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賀師弟的影響。”

她頓了頓,似是有些感慨的模樣:“傳染性疾病,這兩人一起的,沒救了。”

由於背對著他們,他看不見鄭薇綺在講話時,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她是在吐槽白癡具有傳染性。

然而說書先生卻徹底懵了。

江肆少城主哪兒有問題?為什麼會受賀知洲道長的影響?還有她最後那句話,傳染……傳染什麼疾病?

天哪,他聽到了什麼?!

心臟和身體都是顫抖,先生用儘最後的勇氣低下頭,看一眼自己記錄在紙上的所有內容。

[雪瀟快死了。

在經曆了真霄劍尊的囚禁、紀掌門的情蠱、江肆的強取心頭血後,她被鄭薇綺打得七竅流血、藕斷絲連。

鄭薇綺愛真霄愛雪瀟愛江肆愛寧寧愛林潯愛雪瀟愛賀知洲愛寧寧愛裴寂。

超大的少城主好棒,那兒卻有些問題,與賀知洲兩人一起傳染了性疾病,沒救了。]

好傢夥,傷心八角麻花戀。

至於最後那一段,他覺得好恐怖,好變態。

視線哆哆嗦嗦地下滑再下滑,終於來到那個被打滿了無數箭頭的玄虛劍派人物關係表上。

說書先生面色慘白,輕揮毛筆。

在賀知洲與江肆的連線之間,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與此同時,鄭薇綺感到一股神識靠近,耳邊竟然響起裴寂的傳音。

他表面不動聲色地抱著劍,語氣裡卻隱約藏了點艱澀與遲疑,似乎說出這句話用去了渾身上下的大部分氣力:

“師姐,你們討論的這本書……能不能賣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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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沒想到當真做了一份。”

綺繡坊老闆娘抿唇一笑,輕言細語地先行告退,留江肆與桌前幾人大眼瞪小眼,還是林潯先行出了聲:“玉骨扇?我記得似乎挺貴。”

“嗬,不過是追隨者執意相贈的小物。”

江肆垂眸嗤笑,懶懶靠在椅背,修長手指落在包裝布上:“聽說那姑娘特意告訴過老闆娘,讓她在扇子繡上超大的‘少城主好棒’——這又何必呢?在下從不在意此等虛名。”

寧寧側了身子,湊到裴寂耳邊講悄悄話:“我覺得,這個‘追隨者’可能就是他自己。”

男人嘛,總得在旁人面前為自己掙幾分面子。

江肆之前被鄭師姐百般碾壓,正是勢頭最弱的時候,若是讓綺繡坊老闆娘當著他們的面送來這份“追隨者執意相贈的小物”,說不定可以挽回一成所剩無幾的顏面。

裴寂因她的突然靠近呼吸一滯,隨即低低“唔”了聲。

包裹在外的布料被層層拆開,露出內裡精緻小巧的摺扇。

江肆強忍住唇邊笑意,食指稍一用力,扇面便如同倏然展開的蝴蝶翅膀,推開層層摺疊,當著所有人的目光鋪陳而開。

但見玉骨扇綾羅生光,於陽光下反射出珍珠一般的瑩潤色澤,而在扇子的正反兩面,赫然繡著一串大字:

[超大的少城主好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潯呆呆望著那幾個字,又呆呆看一眼江肆本人。

賀知洲尷尬撓頭:“啊,這……”

江肆化身水泥砌成的冷麪嬌娃,整個人有如時光凝滯,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終於眨巴著雙眼仰望天空,勉強止住眼底濕潤:“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

寧寧看著他猙獰的表情心痛不已,好心安慰:“少城主別傷心,其實也就隻有一點點。”

“倒也不是傻子。”

鄭薇綺面露真誠,損起他來毫不留情:“打個比方,你以前是‘江肆’,現在別的偏旁部首全沒了,整個人就隻剩下那三點水了哈。”

這女人是在說他水貨。

冷冷的冰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江肆的表情好受傷,心也好痛。

是這個女人讓他頭一回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心痛。

不愧是她。

他們這邊的氣氛好似上墳,另一邊的說書先生則當場頓住了筆頭,望向桌上的稿紙時,滿目儘是零落成泥的恐懼與驚駭。

今日所聽所聞遠遠超乎想象,他已經快要寫不下去了。

沒想到正值神誌恍惚,竟然又聽見鄭薇綺的聲音,她刻意把音量壓得很低,湊到寧寧耳邊講悄悄話。

在恍惚之間,他聽見對方模糊的嗓音:“我覺得他這兒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賀師弟的影響。”

她頓了頓,似是有些感慨的模樣:“傳染性疾病,這兩人一起的,沒救了。”

由於背對著他們,他看不見鄭薇綺在講話時,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她是在吐槽白癡具有傳染性。

然而說書先生卻徹底懵了。

江肆少城主哪兒有問題?為什麼會受賀知洲道長的影響?還有她最後那句話,傳染……傳染什麼疾病?

天哪,他聽到了什麼?!

心臟和身體都是顫抖,先生用儘最後的勇氣低下頭,看一眼自己記錄在紙上的所有內容。

[雪瀟快死了。

在經曆了真霄劍尊的囚禁、紀掌門的情蠱、江肆的強取心頭血後,她被鄭薇綺打得七竅流血、藕斷絲連。

鄭薇綺愛真霄愛雪瀟愛江肆愛寧寧愛林潯愛雪瀟愛賀知洲愛寧寧愛裴寂。

超大的少城主好棒,那兒卻有些問題,與賀知洲兩人一起傳染了性疾病,沒救了。]

好傢夥,傷心八角麻花戀。

至於最後那一段,他覺得好恐怖,好變態。

視線哆哆嗦嗦地下滑再下滑,終於來到那個被打滿了無數箭頭的玄虛劍派人物關係表上。

說書先生面色慘白,輕揮毛筆。

在賀知洲與江肆的連線之間,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與此同時,鄭薇綺感到一股神識靠近,耳邊竟然響起裴寂的傳音。

他表面不動聲色地抱著劍,語氣裡卻隱約藏了點艱澀與遲疑,似乎說出這句話用去了渾身上下的大部分氣力:

“師姐,你們討論的這本書……能不能賣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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