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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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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穿越回現代大都市,寧寧是萬萬沒想到的。

更匪夷所思的是,此時此刻呆呆愣愣、滿臉茫然站在原地的人,不止她一個。

一切異變的起源,是賀知洲那個不怎麼靠譜的磨刀石係統。

他為天道勤勤懇懇打了這麼久苦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或許是因為天道也在走社會主義道路,對手下員工頗為體恤,年末的時候,給了賀知洲一份神秘的年終獎勵。

“我那係統大姐神神秘秘的,什麼都不願意說——獎勵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趁玄虛劍派一行人吃早點的時候,賀知洲悄悄對寧寧傳音:“它以前坑我好多次,我沒敢直接打開,要不剛纔試試?”

他說罷倒吸一口冷氣,想必是因為“係統大姐”這四個字惹怒了某位姑奶奶,引出一頓腦內報複。

寧寧當時沒做多想,坦然應道:“肯定沒事,開吧。”

然後飯桌上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到這兒來了。

在平日裡,玄虛劍派的弟子很少與家中有所往來,唯有在新年時能夠破例。鄭師姐早早歸了家,孟訣師兄亦是有回鄉祭拜的習慣,同樣不在宗門中。

因此得以穿越時空的,隻有她,賀知洲,天羨子,裴寂和林潯。

“所以,”天羨子嘴裡還塞著個奶黃包,大大的眼睛裡是大大的茫然,“我是不是吃太多噎死,看到了死前的幻覺?”

“這這這、這是條二十一世紀的大馬路?”

賀知洲習慣了修真界裡肅穆古樸的亭台樓榭,乍一望見柏油大道,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反應過來,半晌纔在腦袋裡問磨刀石:“我穿回來了?”

“你們隻有半天時間。”

慵懶的女音冷哼一聲,仍在對那聲“大姐”耿耿於懷:“等傍晚太陽落山,就會被傳送回修真界。”

現代社會象征著什麼。

手機,網絡,空調,還有數不清的甜點零食奶茶火鍋。

別說半天,哪怕隻有半個小時,他也能嗷嗷叫著說願意啊!

賀知洲化身終極舔狗:“謝謝美人姐姐,美人姐姐真好!我一輩子都是天道的小粉絲!像我這樣平庸的人,居然能遇上如此完美的搭檔,高攀,絕對高攀!”

賀知洲嗷嗷亂叫,寧寧的興奮感不比他少。

這條道路位於郊外,四下見不到車和人,抬眼望去,便能看見不遠處恢宏浩蕩的城市群,像是由鋼筋水泥築成的巨人,灰濛濛黑沉沉一片。

“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這是個,呃,海外仙洲!”

賀知洲胡謅的本事一流,說罷朝寧寧擠眉弄眼:“寧寧對這兒應該也挺熟吧?”

寧寧點頭:“……這是我故鄉。”

在場幾人都知曉替命一事,聞言大多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她說話時正巧有輛卡車急急駛過,林潯膽子不大,被這個轟隆隆叫著的鐵皮怪物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天羨子身邊靠。

“這是一種法器,同飛舟差不多,裡面坐著人。”

寧寧耐心解釋,儘量全部使用他們能聽懂的詞彙:“我家鄉靈力匱乏,嚴禁打打殺殺,待會兒無論見到多麼奇怪的物件,都不會傷及性命——隻不過遇上它們,切記要避開,不要發生衝撞。”

若是修真人士撞上大卡車,需要擔心的恐怕絕非前者。

寧寧已經能想象到卡車被劍氣掀翻、再切成數塊鐵皮的場面,想想都能讓她心梗。

“對了,這裡的人們穿著打扮與修真界很是不同,若想進城,需得入鄉隨俗。”

“對對對!就像我這樣!”

賀知洲不知何時給自己施了個障眼法,寧寧聞聲看去,才發現這人已經穿上大衣牛仔褲,咧嘴一笑,還真有幾分當紅小生的既視感。

天羨子嚇了一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頭髮,這這這——這地方是和尚村?”

他話音剛落,便見寧寧也身形一晃。

這具身體與她原本的長相一模一樣,寧寧便用了自己曾經最為熟悉的打扮,黑髮披落肩頭,身上則是茸茸的毛衣搭配長裙白襪,脖子上搭著條圍巾。

她默唸完法訣,笑著戳了戳身邊人的胳膊:“裴寂,想不想試試?”

這副模樣和曾經不大一樣。

那條圍巾很大,寧寧的下巴被整個遮住,一些黑髮零散地裹在圍巾裡,有點亂,蓬蓬軟軟的。

毛衣同樣寬大,呈現出令人舒適的米白色,襯得她像個白絨絨的綿球。

讓他忍不住地想要抱一抱。

裴寂垂下長睫,掩住眼底一絲欲意,不帶猶豫地應道:“嗯。”

寧寧對男裝瞭解不多,思索少許,給裴寂同樣換上一件毛衣。

與米白相反,裴寂身上是純粹的黑。他眉目冷峻,帶了點漫不經心的豔,這會兒黑髮軟綿綿伏在腦袋上,襯得面色冷白如玉,頗有少年意氣,不似殺伐果決的劍修,倒像個矜貴冷淡的小少爺。

而且腿真的真的好長,被褲子勾勒出修長有力的弧度,腿型十足漂亮。

修真界慣穿長袍,他察覺到寧寧凝在腿上的視線,一時竟生了幾分侷促,握緊手裡的承影劍。

“不是吧,這也能讓你緊張?”

承影恨鐵不成鋼地不停嘖嘖:“裴小寂,你遲早會被她看光,到時候可怎麼辦囉。”

天羨子和林潯都不是循規守舊的老古董,見裴寂身先士卒,隻好緊隨其後,讓賀知洲為自己施了障眼法。

“衣服是有了,現下還有個很嚴肅的問題。”

賀知洲摸摸下巴:“咱們要想痛痛快快玩上一天,錢從哪兒來?”

結果是去了當鋪。

天羨子儲物袋裡雜物眾多,差點就隨手掏出幾個高階法器,被寧寧和賀知洲拚命攔下。經過一番商議,最終被當掉的,是林潯過年從家裡帶來的幾顆小珍珠。

龍宮裡的珍珠品相絕佳,為眾人換來不少錢。

有了一遝大紅毛爺爺,賀知洲連走路說話都帶風,美滋滋道:“咱們剛吃飯,先找個地方好好玩會兒,等晚點再去美食城——怎麼樣?”

這是他工作生活的地方,寧寧並不在這座城市,饒有興致地點頭:“我們去哪兒?”

賀知洲嘿嘿一勾唇,神色有幾分陰險。

“我聽說,遊樂園裡開了家鬼屋。”

他的賊笑止不住地從齒縫往外冒,最終變成極其標準的桀桀反派笑:“超大超豪華,絕對適合歡迎新朋友。”

*

“五個人一起進去,對嗎?”

鬼屋門口的姐姐抬頭看他們一眼,垂眸登記時沒忍住,又掀起眼皮匆匆望了一下。

“我怎麼覺得,”天羨子用傳音悄悄道,“這裡的人都在盯著我們瞧——難道我們仙門之人的身份暴露了?”

“隻要師尊不動用靈力,就絕不可能暴露。”

寧寧正在為裴寂整理圍巾:“之所以盯著看……是因為察覺到我們是外鄉人,比較熱情好客。”

其實並不是。

修真之人皆得靈氣涵養,顏值都是一等一的水平。她身旁這四人身形高挑挺拔、五官俊朗出眾,加之攜了劍修獨有的淩厲氣質,一動不動往原地一站,簡直像個男模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怪旁人會不時投來視線。

她說罷一頓,不動聲色地問賀知洲:“雖然你想坑他們幾個……但以你的膽子,真能挺過鬼屋?”

“以前可能不行,但我縱橫馳騁修真界這麼多年,難道還怕這些小小鬼怪?”

賀知洲得意哼哼:“放心吧,等會兒就算有NPC來嚇唬我,我也隻會泰然自若地對他唱‘Wewillwewillrockyou’。”

這座鬼屋更貼近於恐怖向的密室逃脫,不但有真人NPC,還附帶劇情解謎。蒙著眼睛進了大門,掀開眼罩一看,便是一間生滿綠苔的破舊教室。

教室裡昏暗幽冷,除了頭頂一盞時亮時暗的舊燈,唯一光源隻有每個人手裡拿著的電控小蠟燭。

寧寧有點怕,抓住裴寂手臂,正四下打量,突然聽見猝不及防響起的背景音。

[秋田高校,是全國赫赫有名的鬨鬼聖地。你們身為探險博主,於今夜來此地取材,卻不想——]

這句話戛然而止。

旋即在下一秒,玻璃窗外就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賀知洲爆發出同樣狂放的尖嘯,匆忙循聲望去,差點被嚇到眼珠子亂躥。

窗外正貼著張七竅流血的慘白大臉,見他扭頭,歪歪脖子,露出一個能讓人心肌梗塞的笑。

她笑了,賀知洲哭了。

不行了,這鬼屋是徹底玩不了了。

《捉妖記》和《午夜凶鈴》能比嗎。

賀知洲哪敢拍著窗戶和那張大臉對唱“Wewillwewillrockyou”,當場奏響拿手樂器退堂鼓,哆哆嗦嗦顫顫巍巍:“這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要不咱們還是去旋轉木馬碰碰車吧?”

“我們都進來了,劍修哪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天羨子見多了妖魔鬼怪,更何況寧寧曾經提醒過,這裡面的一切鬼魂都是由工作人員扮演,純粹為了嚇唬人。

他沒生出恐懼的念頭,反而很感興趣地催促:“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出門往前走?”

寧寧心有餘悸,應了聲“嗯”。

推開教室門,映入眼前的是條幽深長廊。

長廊左側是扇緊緊鎖住的鐵門,右側的儘頭處,則是另一間教室模樣的房屋,同樣伸手不見五指,隱隱透出幾分淡綠色幽光。

背景音適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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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你們迷失在校園裡,這裡發生了太多詭異的事情……你們必須儘快出去!當務之急,是找到打開這層樓樓道的鑰匙!]

“也就是說,我們要進入那間小房子,在裡面尋找鑰匙。”

天羨子無比愉悅地一拍掌:“還等什麼?咱們走啊!”

奈何鬼屋偏偏不讓他如願。

這類地方的工作人員都有點惡趣味,不會特意嚇唬膽子大的玩家,隻對膽小的顧客情有獨鐘。

他甫一說完,喇叭就再度響起:[長廊裡鬼魅橫行,生人之氣若是太重,會被很快察覺。要想穿過長廊,隻能寄希望於你們中陰月陰日出生的兩個人。]

寧寧正琢磨這段話的含義,突然就瞥見綠光悠悠一晃,正好落在她和賀知洲身上。

寧寧:……

賀知洲:……

“我覺得,”寧寧很認真地分析情況,“我還沒走進那間房屋,就會被賀知洲嚇個半死。”

賀知洲原地抽搐:“嗚嗚嗚不要啊不要啊,我嗚嗚嗚錯了,真的錯了……”

鬼屋的規矩不能變更,他們總不能一直卡在第一關不動彈,寧寧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拽住賀知洲衣袖往前走。

裴寂放心不下,拉了拉她毛衣衣襬,得到小姑娘一個“問題不大”的眼神。

長廊幽暗,當兩人漸漸踏入時,開始出現詭異如竊竊私語的背景音。

寧寧表現得面色如常,實則心裡發怵,等到了教室門口,恐懼感就更加強烈。

這間教室,它實在太黑了。

沉重的黑暗濃鬱得有如實體,四散在空間裡的各個角落,以她的經驗,知道裡面肯定藏著伺機而動的NPC,但由於四下昏暗,全然不曉得對方的位置。

同樣讓寧寧倍感恐怖的,還有她身旁。

賀知洲朝她遞來英勇赴死般的眼神,緩緩蹲下,趴好,一點點往房間裡爬。

這也太惜命了吧!不至於啊!

“大哥大姐行行好,別嚇我別嚇我……”

賀知洲一邊爬一邊唸唸有詞,寧寧哆哆嗦嗦蹲下來跟在他身後,舉著小蠟燭往前面探。

教室破舊非常,地面和牆壁都染了濺射狀血汙,四下幽暗的氛圍最是嚇人,她環視一番,在對面的牆壁角落見到一抹瑩光。

“我、我看見了。”

寧寧不敢大聲說話,顫著聲對他說:“我們正前面,鑰匙在發——”

她話沒說完,忽然感到身側襲來一陣微風。

寧寧不敢偏頭,一動不動。

“怎麼突然停了?我們——”

賀知洲尚未察覺到危機,扭過腦袋瞅她。

寧寧無比清晰地見到,他的臉由平面變成立體,再由立體變成一團爛布,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扭在一起。

賀知洲:“啊——!”

賀知洲形態猙獰地拚命往前爬,寧寧怕得厲害,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他的腿,勉強尋求一點來自隊友的安慰,蹲在地上隨著他飛速移動。

賀知洲目眥欲裂、青筋暴起,像條瀕死的魚蹬來蹬去,全憑兩隻手在爬動:“呃啊——腿,我的腿!鬼抓住了我的腿!有鬼呃!在抓我的腿!”

寧寧被他蹬得嗚嗚嗚叫,拚儘全力地喊:“鑰匙,去拿鑰匙!”

那NPC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雪橇犬拉車般的動作,一邊拚命憋笑,一邊儘職儘責跟在兩人後頭。

好在賀知洲還存了點兒理智,死死盯著鑰匙所在的那束亮光趕,然而等靠近之後,臉色更加蒼白——

角落裡赫然擺著個鮮血淋漓的屍體模型,而鑰匙被卡在它大張著的嘴裡!

賀知洲好絕望。

這招傷敵八百自損一億,他還沒整蠱到天羨子等人,就已經成了最先死掉的小白鼠,他豬隊友了他自己。

他雙腿被騰空抓住,隻能勉強伸出一隻手去拿,撲撲騰騰好一陣子都沒能夠到。

寧寧心急如焚地跨步上前,手剛剛碰到那顆乾癟的腦袋,就又在身旁見到一張雪白大臉。

寧寧:……

教室裡慘叫聲響成一片,賀知洲四肢著地滿屋子亂爬,比NPC更加恐怖。

寧寧大腦空白,來不及去拿出鑰匙,抱著那顆腦袋拔腿就跑,在意識到自己正揣著一顆人頭後,叫得更厲害。

她抱著人頭一邊嚎一邊跑,等好不容易跑出教室來到長廊,終於見到大部隊的影子,立馬放聲道:“鑰匙來了,快快快接住!”

小師姐居然當真把鑰匙帶來了!

一想到她如何用瘦弱的小身板衝出一條血路,林潯就感動到不行。騰騰熱血轟然上湧,小白龍義不容辭地上前幾步,伸出雙手。

他習慣了師兄師姐們的保護,今日,也一定要鼓起勇氣為師門做點事!

一道黝黑的影子自半空劃過,林潯斂眉,屏息,抬起手去,捕捉那抹稍縱即逝的軌跡。

當黑影竄入懷抱,在那一刻,他就是萬眾矚目眾望所歸的王!

“師尊,我接住了!”

林潯被滿腔熱血激得淚眼汪汪,抱緊懷裡的不明球狀物,低頭一望。

林潯笑意漸退,視線逐漸變得犀利。

在昏暗燈光下,他終於見到那東西的模樣。

搖晃的黑髮絲,嘴唇像染著鮮血,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

林潯:……

林潯:“啊啊啊啊啊啊——!”

林潯當場來了一出天女散花,當腦袋昇天再落地,正正好途經他眼前時,小白龍尖叫著把它往前一拍。

於是人頭保持著狂笑的表情,被一把拍在天羨子臉上。

*

接下來的大致經過,可以概括為三句話。

天羨子一邊狂奔一邊興奮大笑:“嗬嗬嗬哈哈哈!來追我啊!追我啊!”

裴寂面無表情眉頭緊鎖,小心翼翼護在寧寧身邊:“……”

其餘人:“啊啊啊嗚嗚嗚!”

經過幾輪密室逃脫和追逐戰,一行人終於走到了鬼屋最後一關。

按照劇情,他們來到教學樓一層,已經被最終Boss發現,四周NPC一個接著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找到他們。

這裡同樣有個單人任務,需要由林潯前往雜物間,找到開啟大門的鑰匙。

小白龍淚眼汪汪地去了。

“我說啊。”

賀知洲對定向任務心有餘悸,藏在角落裡傳音:“這地方這麼暗,四處又藏了那麼多妖魔鬼怪,咱們要是冒然靠近他,被誤當成鬼魂,把林潯嚇到了怎麼辦?”

“為師有個辦法。”

天羨子粗略一想,靈機一動壓低聲音:“我們不要靠近或碰他,一旦見到林潯,就傳音叫他的名字,然後朝他揮手。這樣一來,既不會驚動鬼怪,又不至於嚇到他。”

師尊不愧是師尊!

寧寧用力點頭:“我覺得行。”

林潯閉著眼睛走在長廊裡,手裡緊緊握著鑰匙。

他目不能視,隻能憑藉神識一點點往前摸索,在無止境的黑暗裡,忽然聽見似曾相識的一道低喃:“林……潯……”

他恐懼得失了智,差點以為是怨鬼叫魂,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這似乎是師尊的聲音。

大家就在附近。

這個念頭讓他心下大喜,趕緊睜開眼睛,在抬頭的刹那,望見一顆從角落牆壁探出來的人頭。

在黯淡的幽綠色光線裡,屬於天羨子的腦袋稍稍一偏,朝他咧嘴笑了笑。

然後一隻手緊隨其後地伸出來,緩慢搖晃時,伴隨著那道悄悄摸摸的聲音:“林……潯……過……來……”

俄傾幾縷影子閃過,他見到寧寧、賀知洲與裴寂。

——同他一起來的所有人都站在慘綠色幽光裡,面色蒼白如同死人,一邊揮手,一邊面無表情叫著他的名字!

好幾聲顫顫巍巍的“過來”響徹耳邊,寧寧、賀知洲和天羨子的嗓音紛亂不堪,林潯看著那幾張幽綠大臉,快要被嚇吐。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要乾什麼。

龍龍不知道,龍龍也不想知道。

他隻能在恍惚中明白一件事:師尊師兄師姐師弟全死在這裡,變成鬼魂來索他的命了!

一片寂靜裡,突然響起一道屬於女人的悠長歎息。

寧寧正疑惑著林潯為何不過來,聽見這聲音時恍然抬頭,正對上一張藏在拐角、咧著嘴笑的大血臉。

林潯也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玄虛另外幾人都是男性,那嗓音的來源,隻可能是小師姐。

這個念頭匆匆掠過腦海,不過刹那之間,彷彿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寧寧果然神色一變,似憤怒又似扭曲,發出一聲刺耳驚叫,突然朝他這邊拚命狂奔!

她的動作堪比導·火·索,不過轉瞬,玄虛幾人便頂著綠光一齊向他跑來。

賀知洲最是恐怖,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固定在原地,徒勞無功地晃動著雙腿——

他被NPC抓著領口,一邊盯著林潯伸出手,一邊從嗓子裡發出沙啞哀嚎:“呃呃呃——林潯——快來——!”

這是個求救的動作。

然而在林潯眼裡,賀師兄神色猙獰到不像是個人,白眼狂翻叫他名字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被瞪出來!

他久久踟躕不定、不敢上前,一定是惹他們生氣了!

須臾之間,寧寧的手抓住了他衣襟。

林潯:……

林潯呼吸一滯,徑直倒在地上。

*

由於林潯的暈倒,一行人不得不被工作人員提前送離鬼屋,據老闆所說,這是第一個被隊友嚇到昏厥的可憐人,以後還是不要再來鬼屋了,旋轉木馬多好啊。

林潯醒得很快,睜開眼睛第一句話:“這裡是西方極樂世界嗎?”

寧寧被賀知洲的餿主意折磨得身心俱疲,他本人亦像是突然老了八十歲,雙目空茫,無喜也無悲。

為了安慰大家嚴重受創的心,賀知洲試圖將功贖罪,帶著一行人去玩旋轉木馬和碰碰車,期間還買了點奶茶和甜點,總算把氣氛從陰間帶回陽間。

天羨子愛上了碰碰車,賴在那兒跟一群小孩搶車位。

林潯左顧右盼,吞下嘴裡的奶油泡芙。

咬開外層柔軟的皮,內裡濃香的奶油便轟然爆出來,小白龍被這種異樣口感取悅得眉眼彎彎,指了指不遠處最大最高的建築:“那是什麼?”

“想去試試嗎?”

寧寧給裴寂餵了口舒芙蕾:“那是摩天輪。”

賀知洲很上道,特意與寧寧裴寂分開,帶著林潯去了另一廂。

然後摩天輪緩緩上升。

來到這裡之後,裴寂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沒太多表情,目光卻時常不動聲色地流連遊弋,帶著茫然、新奇與淺淺的困惑,像小孩子。

比如現在,他就微微張了唇,通過摩天輪的玻璃窗打量周遭景象。

“這座摩天輪很高,等會兒升到頂上,應該能看見整座城市的模樣。”

他的這副樣子實在可愛,寧寧一邊解釋,一邊忍不住揚起嘴角:“我家鄉雖然靈力稀薄,但工藝很強——舒芙蕾好吃嗎?”

裴寂聞聲點頭,忽然道:“你……能不能過來一些?”

之前和其他人在一起,他頂多與寧寧牽著手,如今終於等到兩人單獨相處,她卻坐在他對面——

寧寧聽見這句話,果然悠悠笑了。

裴寂耳根一熱,倉促眨眨眼睛。

她心情很好,乖乖走上前來,卻並未坐在裴寂身旁,而是用雙手環住他脖頸,站在少年雙腿之間,輕輕俯了身子:“怎麼啦?”

這是從未有過的姿勢,裴寂仰頭凝視她的雙眼。

胸膛裡持續不斷地傳來悶響,咚咚,咚咚。

他開口,連嗓音彷彿也帶了熱度:“什麼叫……情侶裝?”

情侶裝?

寧寧偏頭一想,當時他們從鬼屋出來的時候,有工作人員瞧他倆一眼,笑著說了聲“情侶裝挺好看”。

裴寂茫然看著她,平日裡冷冽的劍氣收斂大半,身上隻留下奶油的味道。

“是隻有在一起之後,兩個人纔會穿的衣服。”

她說著戳了戳裴寂側臉,覺得手感不錯,便順勢覆下指腹慢慢揉捏,看他眸光微動,喉結一滾。

“你看,我們的衣物是不是十分相似?”

寧寧說:“這是為了告訴其他人,我們在一起啦。”

裴寂眼底浮起笑意。

他低聲道:“寧寧,低頭。”

唇與唇相貼的時候,他的雙手摟上少女腰間。

她身上的毛衣寬寬大大,襯得整個人都是圓滾滾的,隻有親手按下那層布料,一點點凹陷下壓,才能觸及到被包裹著的柔軟薄肉。

又細又軟,如同溫柔的水波,叫他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

唇間交織著奶油和草莓香氣,這個吻並不深,寧寧想要直起身子,卻被他一把按住後頸,動彈不得。

這是個不由分說的、有些霸道的動作,然而裴寂小心翼翼貼著她鼻尖,黑眸裡的微光幾近於渴求:“以後也繼續穿,好不好?”

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告訴所有人,寧寧喜歡他的感覺。

同樣也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屬於她的感覺。

無論哪一種感覺,都能讓裴寂感到無比愉悅。

寧寧笑了:“喜歡嗎?”

他不甚熟練地仰頭,把寧寧向下壓,吻上她側頸:“因為是……蓋章。”

這個位置十分敏感,寧寧能感到熱氣上湧,熏得耳朵燥熱不堪。

她脊背顫了顫,聲音小了許多,仍是用了開玩笑的語氣:“蓋章?給我蓋上你的章?”

“……不是。”

他怎麼捨得。

裴寂撫上她後腦勺,用了喃喃的、一本正經的語氣:“旁人都能知道……我是你的。”

寧寧的笑意陡然一僵。

被撩的。

寧寧倏地從他懷裡溜出去,規規矩矩坐在對面長凳上,瞥見裴寂欲言又止的眼神,先下手為強:“你不許說我臉很紅!”

裴寂本是很認真地講出那句話,這會兒見她不好意思,居然也感到些許侷促,莫名其妙紅了臉。

裴寂低下頭,乖乖應道:“……嗯。”

*

寧寧從小到大生活的故鄉距離這座城市不遠,等一行人離開遊樂園時,提出想要回家看看,讓其他人先行尋找晚餐地點,再用傳訊符告訴她位置。

裴寂放心不下,同她一起禦劍前往。

禦劍速度極快,他不便打擾故人敘舊,沒有和寧寧走進房屋,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靜靜等她。

等她再出來,身側跟著一女兩男。

女人和寧寧長相有四分相似,眼眶紅得厲害,輕聲喚了句:“裴寂?”

寧寧也剛哭過,朝他勾勾手指,示意裴寂過來:“這是我爹孃和哥哥。”

“寧寧同我們說了你許多事情。”

女人端詳他許久,終是露了笑,緩聲道:“今後她就拜托你了。既然你送了禮,不如叫我一聲媽媽——不對,按照你們那邊的習慣,應該叫‘娘’對吧?”

裴寂聽說過,成婚之前理應獻上聘禮。

他此番來得匆忙,沒帶上太多珍貴之物,便在兩人分開時,將儲物袋裡幾顆價值連城的寶珠交給寧寧,讓她帶去屋中。

他從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再喚某人“孃親”。

女人溫和的視線落在他臉頰。

少年長睫輕顫,下意識攥緊袖口,無比生澀地開口:“……媽媽。”

他口舌笨拙,說不出漂亮話,隻能訥訥道:“我會保護好她。”

對面年輕的青年高呼一聲,湊到他跟前:“還有這裡!大哥大哥!”

“臭小子,搶我順序。”

中年男人紅著眼眶瞪他一眼,上前握住裴寂雙手:“你好你好!我是寧寧她爹爸,你怎麼叫都行,謔謔哈哈。”

“寧寧不是說了,這孩子害羞嗎!”

女人狂拍他手臂:“別嚇著人家啊孩子他爸!矜持點兒!”

青年“哎喲”一聲:“爸,他真的臉紅了。”

寧寧氣得跺腳:“哥!閉嘴!”

*

寧寧回到遊樂場大門,來到傳訊符指定的位置,走進餐廳,隻見到正在排隊拿小零食的賀知洲。

這家店顧客眾多,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輪到他們,她心下好奇:“師尊和林潯師弟呢?”

寧寧說罷一頓,瞧見他臉上幾道擦傷,眉頭一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們覺得店裡太悶,在外邊散步,派我來拿點零食——你說這個?”

賀知洲滿不在意地一摸:“踩水摔了。”

其實不是的。

他們當時漫無目的地閒逛,在長階上見到一塊滑板,賀知洲心癢癢,本想表演一個踏著滑板飛下樓梯,沒成想腳下打滑,直接摔了下去,在慣性下四肢並用爬下了階梯。

天羨子與林潯都是滿目震驚,好在他們對滑板一無所知,賀知洲嗬嗬乾笑,急中生智編了出謊話——

這一招乃滑板絕活,雖然脫離滑板之體,卻儲存著滑板之氣,哪怕不用滑板,也可以憑藉四肢繼續移動,名叫托馬斯意大利炮全旋。

萬幸這倆是劍修,深諳“手上無劍,心中有劍”的道理,當場毫不懷疑地信了,賀知洲也得以保全臉面,成為林潯和天羨子眼裡的滑板大神。

等賀知洲拿了小零食和水果,三人便走出餐廳來到街道上。

賀知洲一眼就望見林潯的身影,走上前遞給小白龍一包妙脆角:“師叔呢?”

林潯笑得像個八歲的小傻子:“師尊碰見一群玩滑板的孩子,說要給他們表演一手滑板絕活。”

“滑板?”

寧寧想不明白了:“師尊怎麼會玩這個?”

滑。板。

賀知洲臉色瞬間慘白。

不會吧,事情應該不會變成他想的那樣吧。

面龐鐵青的青年駭然抬頭,果然在不遠處嘰嘰喳喳的孩子群裡,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天羨子上板,滑行,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那麼一氣嗬成。

忽然之間,那個縱橫修真界的男人,他開始了狂笑!

“不——!”

賀知洲意識到即將發生的慘劇,淒然大叫:“師叔,不要——!”

迴應他的,隻有一聲仰天長嘯。

以及在孩子們期待的眼神裡,被朗然喊出的那句:“看我的!”

圍觀群眾們全都驚了!

但見那男人突然狂笑不止、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七百二十度後,以一個四肢著地的姿勢離開滑板,穩穩噹噹落在地面上!

待得那狂徒落地,竟然手腳並用地咚咚咚往前爬,舌頭都快被甩飛了,一邊甩一邊放肆大笑,徑直衝向孩子們所在的地方:“小朋友們,看叔叔的托馬斯意大利炮全旋!”

有那麼一瞬間,連風都停下來了。

小孩們哪曾見過這般景象,無一例外被嚇得當場愣住,連哭都忘了哭。

天羨子像個進擊中的巨人:“嗬嗬嗬哈哈哈——”

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110!120!快打120!救命啊!精神病人殺小孩啦!”

圍觀群眾:“孩子們!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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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快,睜開眼睛第一句話:“這裡是西方極樂世界嗎?”

寧寧被賀知洲的餿主意折磨得身心俱疲,他本人亦像是突然老了八十歲,雙目空茫,無喜也無悲。

為了安慰大家嚴重受創的心,賀知洲試圖將功贖罪,帶著一行人去玩旋轉木馬和碰碰車,期間還買了點奶茶和甜點,總算把氣氛從陰間帶回陽間。

天羨子愛上了碰碰車,賴在那兒跟一群小孩搶車位。

林潯左顧右盼,吞下嘴裡的奶油泡芙。

咬開外層柔軟的皮,內裡濃香的奶油便轟然爆出來,小白龍被這種異樣口感取悅得眉眼彎彎,指了指不遠處最大最高的建築:“那是什麼?”

“想去試試嗎?”

寧寧給裴寂餵了口舒芙蕾:“那是摩天輪。”

賀知洲很上道,特意與寧寧裴寂分開,帶著林潯去了另一廂。

然後摩天輪緩緩上升。

來到這裡之後,裴寂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沒太多表情,目光卻時常不動聲色地流連遊弋,帶著茫然、新奇與淺淺的困惑,像小孩子。

比如現在,他就微微張了唇,通過摩天輪的玻璃窗打量周遭景象。

“這座摩天輪很高,等會兒升到頂上,應該能看見整座城市的模樣。”

他的這副樣子實在可愛,寧寧一邊解釋,一邊忍不住揚起嘴角:“我家鄉雖然靈力稀薄,但工藝很強——舒芙蕾好吃嗎?”

裴寂聞聲點頭,忽然道:“你……能不能過來一些?”

之前和其他人在一起,他頂多與寧寧牽著手,如今終於等到兩人單獨相處,她卻坐在他對面——

寧寧聽見這句話,果然悠悠笑了。

裴寂耳根一熱,倉促眨眨眼睛。

她心情很好,乖乖走上前來,卻並未坐在裴寂身旁,而是用雙手環住他脖頸,站在少年雙腿之間,輕輕俯了身子:“怎麼啦?”

這是從未有過的姿勢,裴寂仰頭凝視她的雙眼。

胸膛裡持續不斷地傳來悶響,咚咚,咚咚。

他開口,連嗓音彷彿也帶了熱度:“什麼叫……情侶裝?”

情侶裝?

寧寧偏頭一想,當時他們從鬼屋出來的時候,有工作人員瞧他倆一眼,笑著說了聲“情侶裝挺好看”。

裴寂茫然看著她,平日裡冷冽的劍氣收斂大半,身上隻留下奶油的味道。

“是隻有在一起之後,兩個人纔會穿的衣服。”

她說著戳了戳裴寂側臉,覺得手感不錯,便順勢覆下指腹慢慢揉捏,看他眸光微動,喉結一滾。

“你看,我們的衣物是不是十分相似?”

寧寧說:“這是為了告訴其他人,我們在一起啦。”

裴寂眼底浮起笑意。

他低聲道:“寧寧,低頭。”

唇與唇相貼的時候,他的雙手摟上少女腰間。

她身上的毛衣寬寬大大,襯得整個人都是圓滾滾的,隻有親手按下那層布料,一點點凹陷下壓,才能觸及到被包裹著的柔軟薄肉。

又細又軟,如同溫柔的水波,叫他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

唇間交織著奶油和草莓香氣,這個吻並不深,寧寧想要直起身子,卻被他一把按住後頸,動彈不得。

這是個不由分說的、有些霸道的動作,然而裴寂小心翼翼貼著她鼻尖,黑眸裡的微光幾近於渴求:“以後也繼續穿,好不好?”

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告訴所有人,寧寧喜歡他的感覺。

同樣也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屬於她的感覺。

無論哪一種感覺,都能讓裴寂感到無比愉悅。

寧寧笑了:“喜歡嗎?”

他不甚熟練地仰頭,把寧寧向下壓,吻上她側頸:“因為是……蓋章。”

這個位置十分敏感,寧寧能感到熱氣上湧,熏得耳朵燥熱不堪。

她脊背顫了顫,聲音小了許多,仍是用了開玩笑的語氣:“蓋章?給我蓋上你的章?”

“……不是。”

他怎麼捨得。

裴寂撫上她後腦勺,用了喃喃的、一本正經的語氣:“旁人都能知道……我是你的。”

寧寧的笑意陡然一僵。

被撩的。

寧寧倏地從他懷裡溜出去,規規矩矩坐在對面長凳上,瞥見裴寂欲言又止的眼神,先下手為強:“你不許說我臉很紅!”

裴寂本是很認真地講出那句話,這會兒見她不好意思,居然也感到些許侷促,莫名其妙紅了臉。

裴寂低下頭,乖乖應道:“……嗯。”

*

寧寧從小到大生活的故鄉距離這座城市不遠,等一行人離開遊樂園時,提出想要回家看看,讓其他人先行尋找晚餐地點,再用傳訊符告訴她位置。

裴寂放心不下,同她一起禦劍前往。

禦劍速度極快,他不便打擾故人敘舊,沒有和寧寧走進房屋,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靜靜等她。

等她再出來,身側跟著一女兩男。

女人和寧寧長相有四分相似,眼眶紅得厲害,輕聲喚了句:“裴寂?”

寧寧也剛哭過,朝他勾勾手指,示意裴寂過來:“這是我爹孃和哥哥。”

“寧寧同我們說了你許多事情。”

女人端詳他許久,終是露了笑,緩聲道:“今後她就拜托你了。既然你送了禮,不如叫我一聲媽媽——不對,按照你們那邊的習慣,應該叫‘娘’對吧?”

裴寂聽說過,成婚之前理應獻上聘禮。

他此番來得匆忙,沒帶上太多珍貴之物,便在兩人分開時,將儲物袋裡幾顆價值連城的寶珠交給寧寧,讓她帶去屋中。

他從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再喚某人“孃親”。

女人溫和的視線落在他臉頰。

少年長睫輕顫,下意識攥緊袖口,無比生澀地開口:“……媽媽。”

他口舌笨拙,說不出漂亮話,隻能訥訥道:“我會保護好她。”

對面年輕的青年高呼一聲,湊到他跟前:“還有這裡!大哥大哥!”

“臭小子,搶我順序。”

中年男人紅著眼眶瞪他一眼,上前握住裴寂雙手:“你好你好!我是寧寧她爹爸,你怎麼叫都行,謔謔哈哈。”

“寧寧不是說了,這孩子害羞嗎!”

女人狂拍他手臂:“別嚇著人家啊孩子他爸!矜持點兒!”

青年“哎喲”一聲:“爸,他真的臉紅了。”

寧寧氣得跺腳:“哥!閉嘴!”

*

寧寧回到遊樂場大門,來到傳訊符指定的位置,走進餐廳,隻見到正在排隊拿小零食的賀知洲。

這家店顧客眾多,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輪到他們,她心下好奇:“師尊和林潯師弟呢?”

寧寧說罷一頓,瞧見他臉上幾道擦傷,眉頭一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們覺得店裡太悶,在外邊散步,派我來拿點零食——你說這個?”

賀知洲滿不在意地一摸:“踩水摔了。”

其實不是的。

他們當時漫無目的地閒逛,在長階上見到一塊滑板,賀知洲心癢癢,本想表演一個踏著滑板飛下樓梯,沒成想腳下打滑,直接摔了下去,在慣性下四肢並用爬下了階梯。

天羨子與林潯都是滿目震驚,好在他們對滑板一無所知,賀知洲嗬嗬乾笑,急中生智編了出謊話——

這一招乃滑板絕活,雖然脫離滑板之體,卻儲存著滑板之氣,哪怕不用滑板,也可以憑藉四肢繼續移動,名叫托馬斯意大利炮全旋。

萬幸這倆是劍修,深諳“手上無劍,心中有劍”的道理,當場毫不懷疑地信了,賀知洲也得以保全臉面,成為林潯和天羨子眼裡的滑板大神。

等賀知洲拿了小零食和水果,三人便走出餐廳來到街道上。

賀知洲一眼就望見林潯的身影,走上前遞給小白龍一包妙脆角:“師叔呢?”

林潯笑得像個八歲的小傻子:“師尊碰見一群玩滑板的孩子,說要給他們表演一手滑板絕活。”

“滑板?”

寧寧想不明白了:“師尊怎麼會玩這個?”

滑。板。

賀知洲臉色瞬間慘白。

不會吧,事情應該不會變成他想的那樣吧。

面龐鐵青的青年駭然抬頭,果然在不遠處嘰嘰喳喳的孩子群裡,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天羨子上板,滑行,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那麼一氣嗬成。

忽然之間,那個縱橫修真界的男人,他開始了狂笑!

“不——!”

賀知洲意識到即將發生的慘劇,淒然大叫:“師叔,不要——!”

迴應他的,隻有一聲仰天長嘯。

以及在孩子們期待的眼神裡,被朗然喊出的那句:“看我的!”

圍觀群眾們全都驚了!

但見那男人突然狂笑不止、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七百二十度後,以一個四肢著地的姿勢離開滑板,穩穩噹噹落在地面上!

待得那狂徒落地,竟然手腳並用地咚咚咚往前爬,舌頭都快被甩飛了,一邊甩一邊放肆大笑,徑直衝向孩子們所在的地方:“小朋友們,看叔叔的托馬斯意大利炮全旋!”

有那麼一瞬間,連風都停下來了。

小孩們哪曾見過這般景象,無一例外被嚇得當場愣住,連哭都忘了哭。

天羨子像個進擊中的巨人:“嗬嗬嗬哈哈哈——”

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110!120!快打120!救命啊!精神病人殺小孩啦!”

圍觀群眾:“孩子們!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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