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上的風,向來沒有道理可講,總是說來就來,毫無征兆。
不,或許也是有征兆的,但那種征兆隻有專業人士才能捕捉得到,很顯然陸以北並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她甚至連鳴風鈴響起,意味著什麼都不知道。
在將南嶺蕘花的話和驟然降臨的強沙塵暴聯絡起來以前,她還以為鳴風鈴的鈴聲,跟預判念頭一樣,是對危險的預警。
而現在,她突然回過味兒來,真正能讓鳴風鈴響起,應該是玉門關周邊的風暴,有警示危險的作用,也隻是附帶的。
很有用,但充其量也就跟零食裡贈送的卡片的級別。
雖然卡片的吸引力有時會更高,有人會為了收集卡片而買大量的零食,但不管怎麼說,零食纔是主體。
陸以北頂著狂風,爬上一處高聳的風蝕岩石上,向著戴林逃離的方向眺望,一陣心緒不寧。
風很大,無數的細小沙礫在空中亂飛,像是起了濃霧那樣,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灰、黃兩種顏色,能見度比霾天神降下大霧時的山城,高不了多少。
隻過了不到一分鐘,她就已經看不見戴林的位置了。
緊跟著,凝望了漫天黃沙片刻之後,察覺到先前盤旋在戴林和他的同伴頭頂,隨時準備“空隙”的紙蟬仙中,還有幾隻沒有完全跟丟,陸以北又稍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視線受到了揚沙的阻礙,但是靠著紙蟬仙的“導航”,她仍舊可以繼續前行。
現在的她宛如一頭怒火中燒的盲獸,暫時失去了視覺,卻可以靠著“嗅覺”,追尋獵物身上的血腥味。
嘖!這種時候,什麼朋友、同僚、姻緣對象,都™不可靠,唯有紙蟬仙,不僅能給敵人送去溫暖,在必要的時候,還能給心靈帶來一絲暖意。
“……”
如此看來,這驟然降臨的強沙塵暴,或許不是什麼壞事兒?
我能夠藉助紙蟬仙的感應,繼續追蹤,戴林的行動,卻大概率會受到風沙影響。
這說不定,正是我追上他們最好的機會!
陸以北一邊想著,一邊感應著紙蟬仙的位置,頂著風沙,向前疾馳,任憑砂礫、碎石撞擊在被鎧甲包裹的身軀之上。
如巨獸低吼的風聲不絕於耳,一片天昏地暗建,一道道小型龍捲風柱飛快地竄來竄去,如同刻刀一般,劃過連綿不斷的土丘和溝壑,帶走大量砂礫、碎石,拋灑向天空。
連那滿地的碎石,都在風中不停顫抖,搖晃翻滾,就如同詩中所寫的“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那樣。
陸以北循著紙蟬仙的位置,在起伏的土丘間輾轉騰挪、埋頭狂奔,本以為很快就能追上戴林,但不知過了多久,隨著時間臨近傍晚,太陽西落,以及風沙漸強,天色發生了改變,她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在狂風開始吹拂之前,她和戴林之間的距離,一直維持在兩公裡左右,並且還在緩慢地拉近。
而沙塵暴驟降之後,透過對紙蟬仙的移動的感知,可以發現,戴林二人的速度,明顯受到了風沙影響,放緩了很多。
可是……
為什麼追了這麼久,就是追不上呢?
那傢夥的速度變慢了,而我有靈台淨業保護,速度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兩公裡左右的距離,應該很快就能追上纔對啊!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陸以北不解地想。
就在她思索之際,遠處突然有大量的黑影,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她的眼角,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什麼人?陸以北愣了一下,急忙朝著那黑影閃過的方向看去,卻隻看見了一片茫茫的沙塵。
緊跟著,在盯著被沙塵籠罩的荒野,出神了兩三秒鐘後,她再度看見了那些黑影。
這一次更加清晰。
遠處,空曠的原野上,沙子被風捲上天空,如同騰起的煙霧,一道道煙柱交錯縱橫,如同要把這個世界切割得支離破碎。
而在那一片支離破碎的灰黃色之中,數十道人形黑影,結伴而行,像是蠕蟲一樣,扭動著身軀。
什麼鬼東西?陸以北皺了皺眉頭,心中一陣厭惡。
雖然她已經見過很多怪談了,但是眼前這種具有人形,卻做出反人類姿態動作的存在,還是會令她感覺不適,相比之下,那些本就奇形怪狀的別緻小東西,反而更容易接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鬼屋裡無所畏懼,卻會因為鄰居可疑鬼祟的舉動,提心吊膽類似。
不過……
那些黑影是怪談麼?本地怪談?
如果是的話,有沒有可能,抓一兩個過來帶帶路,幫我快點追上戴林呢?
本地怪談,應該早就適應了這種強沙塵暴天氣,有特殊的應對方式吧?
陸以北打量著那些黑影,若有所思,下一秒那些黑影便憑空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宛如被狂風吹散了,混進了風沙中一般。
“糟糕!”
她輕呼了一聲,正要追上前去,就在這時,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後方探來,微微用力,將她按在了原地。
感受到肩頭的力量,陸以北下意識地一側頭,看見肩上五指纖細的小手,微微一愣,緊跟著,一張白皙的臉龐,便從風沙中緩緩浮現,然後紅唇輕啟,貼在她耳邊,輕聲道,“青衣姑娘,我可算是追到你了。”
說話間,五指用力收緊,指甲劃過厚重的鎧甲,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
“……”陸以北身子一僵,背脊緩緩升起了一股涼意。
誠然,南嶺蕘花的容貌很美,拋開感情因素不談,甚至可以算是陸以北見過的女性當中,獨一份的存在。
可是,以這種方式突然出現,美麗也就變成了詭異。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昨晚南嶺蕘花跟她講的《渣男陸以北的一百零八種死法》來著,而剛纔她又因為懷中的鈴鐺,在南嶺蕘花面前暴露了身份,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丟下人家就跑了……
天知道,南嶺蕘花會不會趁著四下無人,把我刀了?
哦不對,我還穿著靈台淨業呢!
她應該刀不了我……陸以北暗戳戳地想。
靈台淨業實乃,柴刀結局剋星,是出門撩妹,負心薄情,居家旅行之必備良品也!
然而,一分鐘後,陸以北突然發現,自己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了。
南嶺蕘花不僅不想刀她,甚至連她為什麼會有那隻鈴鐺的事情都沒問一句。
“你剛纔是不是準備去追那些黑影?”南嶺蕘花抬手指了指遠處黃沙漫天的空曠原野道。
陸以北原本都已經編好了一係列的劇本,準備硬著頭皮,嘗試擺脫自己跟“陸以北”的關係了,突然聽到這出乎預料的問題,不禁一愣,片刻後才點了點頭,“對,對啊!”
“我,我不是在追捕那些兩個日蝕會成員嗎?突然起了風沙,就想著抓兩個本地怪談,給我帶路來著。”
聞言,南嶺蕘花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道,“什麼都不懂,也敢在大風天亂跑?”
“那些黑影,都是來自玉門關內的投影,看似近在眼前,實則可能根本都不在一個空間,你追過去,一輩子也找不到他們,反而還有可能,迷失方向,就更追不上那兩個人了。”
“行了,跟著我吧?我帶你追他們!”
說著,南嶺蕘花便一馬當先地向前奔襲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陸以北眉頭微蹙。
奇怪,她不僅不問我為什麼有那隻鈴鐺,反而還要給我帶路?
太奇怪了!
她越是這樣,我越想跟她解釋了,怎麼辦?
又是新的套路嗎?陸以北想
說話間,五指用力收緊,指甲劃過厚重的鎧甲,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
“……”陸以北身子一僵,背脊緩緩升起了一股涼意。
誠然,南嶺蕘花的容貌很美,拋開感情因素不談,甚至可以算是陸以北見過的女性當中,獨一份的存在。
可是,以這種方式突然出現,美麗也就變成了詭異。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昨晚南嶺蕘花跟她講的《渣男陸以北的一百零八種死法》來著,而剛纔她又因為懷中的鈴鐺,在南嶺蕘花面前暴露了身份,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丟下人家就跑了……
天知道,南嶺蕘花會不會趁著四下無人,把我刀了?
哦不對,我還穿著靈台淨業呢!
她應該刀不了我……陸以北暗戳戳地想。
靈台淨業實乃,柴刀結局剋星,是出門撩妹,負心薄情,居家旅行之必備良品也!
然而,一分鐘後,陸以北突然發現,自己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了。
南嶺蕘花不僅不想刀她,甚至連她為什麼會有那隻鈴鐺的事情都沒問一句。
“你剛纔是不是準備去追那些黑影?”南嶺蕘花抬手指了指遠處黃沙漫天的空曠原野道。
陸以北原本都已經編好了一係列的劇本,準備硬著頭皮,嘗試擺脫自己跟“陸以北”的關係了,突然聽到這出乎預料的問題,不禁一愣,片刻後才點了點頭,“對,對啊!”
“我,我不是在追捕那些兩個日蝕會成員嗎?突然起了風沙,就想著抓兩個本地怪談,給我帶路來著。”
聞言,南嶺蕘花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道,“什麼都不懂,也敢在大風天亂跑?”
“那些黑影,都是來自玉門關內的投影,看似近在眼前,實則可能根本都不在一個空間,你追過去,一輩子也找不到他們,反而還有可能,迷失方向,就更追不上那兩個人了。”
“行了,跟著我吧?我帶你追他們!”
說著,南嶺蕘花便一馬當先地向前奔襲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陸以北眉頭微蹙。
奇怪,她不僅不問我為什麼有那隻鈴鐺,反而還要給我帶路?
太奇怪了!
她越是這樣,我越想跟她解釋了,怎麼辦?
又是新的套路嗎?陸以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