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以北陷入危機之時,一號圍觀群眾,悄然進入了狀態……
天色陰沉,鉛色的烏雲壓得很低,風雨欲來,空氣中有暗紅色的霧靄在飄蕩著。
破敗傾頹的天台上,穿著粉嫩,懷抱著一枚潔白巨蛋的白髮少女,宛如一隻娘化的幸福蛋。
她舉目眺望天空,赤紅的雙眸,隱約有異光閃爍,視線彷彿跨越了遙遠的時空,看見了較場口地鐵站內的景象。
良久,她無聲地歎了口氣,視線低垂,輕撫著懷中的潔白巨蛋,好像是在對那巨蛋對話一樣,自言自語道,“你說,在一局遊戲裡,老闆被人越塔抓了,身為代練明明有機會支援,卻不聞不問,是不是有點不好?”
“可是,不讓她學會處理這種情況,恐怕永遠也沒辦法自己達到高段位吧?”
事實上,在陸以北被那一道試圖摧毀玄英羅浮的黑影擊中,怪談本體核心停擺,即將陷入昏迷之際,代練妹就已經準備出手了,然而她卻聽到了陸以北的提問——如果那些都是錯的,什麼又是正確的呢?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代練妹便愣在了那裡。
什麼又是正確的呢?
她也無法給陸以北答案,或者說任何人或怪談,都不能給陸以北答案,隻能讓陸以北自己想明白。
陸以北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
所以,代練妹決定再等等,等陸以北自己得出答案。
反正……
代練妹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撇了撇嘴。
反正現在那傢夥還死不掉不是麼?
用因襲之獸血肉重構的身軀,無論是自愈能力還是強韌程度,都不知道比之前高出了多少個等級。
之前被百臂巨人之力碾碎了身體,陸以北都扛過來了,現在隻不過是一點“程式故障”引發的死機,硬體起了一點火而已,問題不大!
“不過,沒想到的是,句萌竟然擁有了足以跟那種鬼東西抗衡的力量……還真是造化弄人呢!”代練妹突的露出了一抹苦澀笑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良藥苦口?”
陸以北之前是否做錯了,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至少在吞噬句萌這件事情上,她大抵是錯了……
————
山城101大廈,也被稱作山城塔,是山城最高的建築物之一。
隨著句萌與那巨大陰影陷入僵持,這座距離較場口地鐵站不到兩公裡的高樓,也隨之被狂風籠罩。
就在此時,山城塔頂端的信號基站天線之間,突然閃爍起了一連串劈啪作響的幽綠電光,自閃耀的火光中,一道人影浮現,迅速由虛轉實,以輕盈的姿態,端坐在了天線架上。
那是一名看上去約莫十四五歲,渾身透著一股陽光般熱烈朝氣的少年。
沿著網線“爬行”了十幾分鐘,二號圍觀群眾終於抵達了,看熱鬨的最佳位置。
沒錯,少年正是虛無。
雖然無字書已經告誡過他,不要過於接近陸以北,但他從無字書身邊離開後,還是偷偷跑來了山城。
無論是災禍應對危機並從中獲利的方式,還是天災級之間的戰鬥,對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數據,如果能夠親眼看見,當然要比事後再從各方收集來得完整。
“該死,好像來晚了,應該沒有錯過最精彩的部分了吧?”
還未看清楚較場口方向的情況,隻是感應到不遠處激盪的洶湧靈能,虛無就忍不住發出了抱怨。
如果不是霾天神降下濃霧,阻斷了山城四周的信號,他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好在,濃霧沒辦法完全阻斷有線信號……
定了定神,舉目眺望,纔看清楚較場口地鐵站方向的景象,虛無便瞪大了眼睛,面露詫異之色。
他看到了有無數鴉雀穿梭的狂亂風暴,也看到了那一道扭曲詭異,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大陰影。
“那陰影……難道不是舊日毀滅者的權能之力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的,他曾見過那道巨大陰影……
在他吞噬那名舊日毀滅者的怪談本體核心的時候。
事實上,在狩獵那名舊日毀滅者的時候,他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那樣的代價,也還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真正讓他險些暴斃的,正是那名舊日毀滅者的怪談本體核心。
在吞噬那枚怪談本體核心的瞬間,受到其中所蘊含的世界惡意侵襲,他的神誌幾乎在一瞬間就陷入了混亂狀態,就像是中了病毒似的,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而就在他精神恍惚之際,他便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樣,看見了那道宛如山嶽一般的巨大陰影,帶著恐怖的威壓,悄然接近了他的身邊。
那一瞬間,他的權能、靈能、以及各項能力,幾乎全部報錯,停止了運行。
千鈞一髮之際,他隻能利用僅剩的一絲靈能,格式化了自己的怪談本體核心,才避免了暴斃的命運。
他本以為,那道巨大陰影,是舊日毀滅者的怪談本體核心內,殘存的,帶有一絲自主意識的權能之力,又或是舊日毀滅者的怪談本體核心內,曆經漫長時光積攢下的強烈腐化在作怪。
但現在,看見出現在較場口地鐵站的巨大陰影,他突然意識到,他之前的推論似乎有很大問題。
那巨大陰影,影響的不隻是他一個怪談,還包括災禍和霾天神的子嗣。
如果因襲之獸也曾目擊過這巨大陰影,甚至可以得出,這巨大陰影所影響的目標,乃是所有毀滅世界的因素,以及類似於霾天神子嗣這樣的,可以被稱為次級滅世因素的怪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巨大陰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是從何而來呢?
這種不知道敵人底細的感覺,讓向來喜歡將敵人的底細完全掌控,在根據敵人的弱點,製定多種應對方案的虛無,心情非常沉重,但旋即,看著正與那巨大陰影周旋,短時間難分勝負的句萌,他又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還有怪談能對付那鬼東西不是嗎?
更加值得慶幸的是,句萌是災禍最忠實的盟友,而我也是……
盟友的盟友,就是我的盟友嘛!
虛無想著,正暗自竊喜,就在這時網絡老色批突然給他發來了資訊。
網絡老色批00:“老大,我這邊收到了一條有趣的情報,我覺得有必要告訴您一下。”
虛無:“哦?說來聽聽?”
網絡老色批00:“我剛收到某位群友發來的資訊,說是桃源裡那邊,屬於句萌的資產,正在飛快蒸發。”
虛無:“原因呢?”
網絡老色批00:“原因不明,這一點我和那位群友也覺得非常奇怪,那些資產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
看完網絡老色批發來的資訊,虛無短暫地陷入了沉默,緊跟著他聽見隨呼嘯狂風一起,灌入他耳中的,句萌的權能描述,眼眸輕輕一顫。
以金錢駁斥命運的抗爭者?是因為這個嗎?虛無想。
————
另一邊,湯城春風居深處,存放各種古董的倉庫內。
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的黿爺,端坐在倉庫入口,看著倉庫內陳列架上的古董,一件接一件的化作塵埃,神色凝重,而立在他身後的檀財主和劉半仙,表情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陳列架上的那些古董,不是價值不菲的真貨,就是靈能物品,可以說這間倉庫,就是桃源裡,或者說是句萌的小金庫。
現在,這座小金庫,像是遭了賊似的,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虧空,而始作俑者卻是它的所有者。
良久,檀財主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道,“黿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句萌大人她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你倒是告訴大家啊,大家集思廣益,或許有別的解決之法。”
“老友說得在理……”劉半仙附和道,“實在不行,老夫幫忙算一卦?”
“你滾!”檀財主、黿爺齊聲喝止。
劉半仙,“……”
“這事兒,集思廣益解決不了的。”黿爺收迴心神,看向檀財主向他解釋道,“集體捐款倒是還有點用。”
“哈?”檀財主面露疑惑。
“哎……”黿爺輕歎了口氣,解釋道,“你們還記得句萌大人的權能描述嗎?”
“當然記得!”檀財主和劉半仙齊聲應道。
作為句萌的忠實追隨者,他們對句萌的權能描述,絕對是倒背如流。
“現在這種情況,隻怕是因為那一段‘以金錢駁斥命運的抗爭者’了。”黿爺道,“句萌大人,恐怕遇上大麻煩了。”
都怪陸以北那傢夥!每次句萌大人跟她混在一起,準沒好事兒……黿爺在心中補充道。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莫名有一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別人家孩子帶壞了的操蛋感覺。
“啊?這可如何是好?”劉半仙驚道。
“還用問嗎?”檀財主瞪了一眼劉半仙,伸出手揚了揚他那沉甸甸的褡褳,“當然是捐款啊!”
說完,他便很自覺地擼起了袖管,從手腕上取下了那塊價值不菲的手錶,上前幾步,放在了陳列架上。
折返回來時,見劉半仙不為所動,檀財主面色一沉,“你個老東西,還愣著乾嘛?”
“我……”劉半仙張了張嘴,反覆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是一咬牙,從隨身的褡褳裡,掏出了一隻玉鐲,放在了陳列架上。
“還有呢?”看著劉半仙肩上,仍鼓鼓囊囊的褡褳,檀財主催促道。
於是,劉半仙又一咬牙,取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純金羅盤。
“就這?還有呢?”
“……”劉半仙沉默了幾秒鐘,心一橫,直接把褡褳取了下來,扔在陳列架上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拿去,都拿去好了,別讓我看見,我受不了這個!”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財產化作粉屑消失,即便是經受過夢想成真娛樂城賭局磨鍊的劉半仙,也有些受不了。
目送著劉半仙離去,黿爺輕輕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衝檀財主道,“老檀,你在這兒看著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您去那兒?”
“回趟桃源裡,取點東西。”黿爺答道。
他向來是反對句萌亂氪金的,但這一次,他卻希望句萌能夠堅持住,多氪一會兒。
以金錢駁斥命運的抗爭者?是因為這個嗎?虛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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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湯城春風居深處,存放各種古董的倉庫內。
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的黿爺,端坐在倉庫入口,看著倉庫內陳列架上的古董,一件接一件的化作塵埃,神色凝重,而立在他身後的檀財主和劉半仙,表情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陳列架上的那些古董,不是價值不菲的真貨,就是靈能物品,可以說這間倉庫,就是桃源裡,或者說是句萌的小金庫。
現在,這座小金庫,像是遭了賊似的,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虧空,而始作俑者卻是它的所有者。
良久,檀財主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道,“黿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句萌大人她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你倒是告訴大家啊,大家集思廣益,或許有別的解決之法。”
“老友說得在理……”劉半仙附和道,“實在不行,老夫幫忙算一卦?”
“你滾!”檀財主、黿爺齊聲喝止。
劉半仙,“……”
“這事兒,集思廣益解決不了的。”黿爺收迴心神,看向檀財主向他解釋道,“集體捐款倒是還有點用。”
“哈?”檀財主面露疑惑。
“哎……”黿爺輕歎了口氣,解釋道,“你們還記得句萌大人的權能描述嗎?”
“當然記得!”檀財主和劉半仙齊聲應道。
作為句萌的忠實追隨者,他們對句萌的權能描述,絕對是倒背如流。
“現在這種情況,隻怕是因為那一段‘以金錢駁斥命運的抗爭者’了。”黿爺道,“句萌大人,恐怕遇上大麻煩了。”
都怪陸以北那傢夥!每次句萌大人跟她混在一起,準沒好事兒……黿爺在心中補充道。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莫名有一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別人家孩子帶壞了的操蛋感覺。
“啊?這可如何是好?”劉半仙驚道。
“還用問嗎?”檀財主瞪了一眼劉半仙,伸出手揚了揚他那沉甸甸的褡褳,“當然是捐款啊!”
說完,他便很自覺地擼起了袖管,從手腕上取下了那塊價值不菲的手錶,上前幾步,放在了陳列架上。
折返回來時,見劉半仙不為所動,檀財主面色一沉,“你個老東西,還愣著乾嘛?”
“我……”劉半仙張了張嘴,反覆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是一咬牙,從隨身的褡褳裡,掏出了一隻玉鐲,放在了陳列架上。
“還有呢?”看著劉半仙肩上,仍鼓鼓囊囊的褡褳,檀財主催促道。
於是,劉半仙又一咬牙,取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純金羅盤。
“就這?還有呢?”
“……”劉半仙沉默了幾秒鐘,心一橫,直接把褡褳取了下來,扔在陳列架上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拿去,都拿去好了,別讓我看見,我受不了這個!”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財產化作粉屑消失,即便是經受過夢想成真娛樂城賭局磨鍊的劉半仙,也有些受不了。
目送著劉半仙離去,黿爺輕輕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衝檀財主道,“老檀,你在這兒看著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您去那兒?”
“回趟桃源裡,取點東西。”黿爺答道。
他向來是反對句萌亂氪金的,但這一次,他卻希望句萌能夠堅持住,多氪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