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霽曾是真武山周邊的禍害。
下山遊曆期間,更是結仇無數,惹得人人慾除之而後快。
他經曆過的“正義的背刺”,比陸以北的姻緣紅線還多。
比起那些想要他命的人而言,陸以北的偷襲,已經可以稱之為陽光女孩了……
……
耳邊風聲呼嘯,身體不斷下墜。
舉目看向手持巨劍追擊而來的陸以北,清霽面色一沉。
原來那姑娘不是玄孫媳婦兒,而是靈能物品所化的幻影麼?
白高興一場,還以為你終於開竅了,帶姑娘回來見家長了呢!
哼,既然你想練劍,老夫便陪你好好操練操練!清霽想。
心念所至,他的身體也跟著迅速地做出了反應。
一瞬間,每一寸肌肉精準而靈巧的發力。
伴著一連串輕微的爆鳴聲,清霽的身形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在半空中翻滾一圈,迅速地找回了平衡。
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就好像是王牌飛行員,輕鬆地完成了一次高難度的“落葉飄”機動一般。
於是,靈能激盪,【身外身】在腳下浮現。
踩踏之間,爆響震鳴,氣浪擴散。
高樓環繞下,清霽的身影像是一支直衝雲霄的利箭,劃過一道帶著略微弧度的銀白軌跡。
宛如一顆的流星。
迎著手中巨劍拖曳出耀眼火光的陸以北飛去。
瞬息間,近在咫尺。
“當——!”
銀白長劍與焰光巨劍在半空中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旋即便是漫天繚亂劍光。
伴隨著瞬息間不知道多少次的劍刃碰撞,震耳欲聾的爆響聲驟然迸發。
駭人的氣浪,宛如海嘯一般,湧向四面八方,撞擊在一幢幢高樓大廈的外牆之上,撕扯開一道道裂隙。
無數磚石分崩離析,向著下方墜落。
少頃,劍光散儘,風浪平息,一切歸於寧靜。
陸以北自碰撞的餘波倒飛而出,腦袋後仰,血液潑灑出一道殷紅的弧線。然後如一片枯葉,自空中飄落,砸在了空蕩無人的街道上。
“咚——!”
稀爛!
立足於【身外身】上,清霽伸長了脖子,向下看去,在看見那一團兩三層馬賽克都遮蓋不住的肉泥後,搖了搖頭。
“換了一柄劍,水準就倒退了一大截……這完全不行啊!”
自言自語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隨陸以北一同墜落的玄英羅浮之上,沉吟了片刻,抬手空斬了一劍。
劍刃劃過一道銀弧,伴著“錚!”的一聲嗡鳴,頓時化作了一柄長短與玄英羅浮相差無幾的巨劍。
“既然,這她換了兵刃,老夫也配合一下她好了。”
用巨劍施展《太和君子劍圖說》他也會。
真正的大師,莫說是巨劍了,就是扛著一根路燈柱,也能用劍法!
清霽想著,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態。
飄然落在天台上,兩聲狗叫傳來。
“嗷嗷!”
清霽循聲看去,隻見白小狗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地湊了過來,看上去十分親昵友善。
“去去去……”
“嗚……嗚……嗚……”白小狗發出一陣嗚咽似的叫聲。
清霽,“……”
沉默了兩秒,他蹲下身,摸了摸白小狗的腦袋。
“放心吧,你的主人待會兒就回來了。”
他本來是不想摸白小狗的,但是架不住那一團圓滾滾的雪糰子,在他面前滾來滾去,“嗚嗚”直叫。
那副模樣,讓清霽想起,許多年前與陸月波一起收養的大黃。
那是,父子間難得的溫馨時光。
就在清霽沉浸在回憶當中的時候,白小狗的眼中突然泛起了猩紅凶殘的光芒,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中,毛髮下迸發出了繚亂狂暴的銀芒。
“轟——!”
回憶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慘烈的。
在一聲巨響中,整個天台籠罩在了一片白光中。
清霽,“???”
練劍就練劍!應該是堂堂正正的劍術對決,不是嗎?
放狗算怎麼回事兒喲?
是不是玩不起?
在這一瞬間,清霽意識到,以前的狗是真的狗,而現在的狗卻是真的“狗”。
都™會賣萌“炸”騙了!
————
在一片死寂當中,陸以北像是被捲入激流的浮萍,在黑暗中飄蕩沉浮。
那彷彿生機就要完全斷絕的痛苦,不斷侵襲著她的神經,她卻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
練劍暴斃這種事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有的時候甚至會有點興奮。
當然,這並不是沾染了什麼奇怪的癖好,而是收穫帶來的喜悅。
就像是清霽一開始就說過的那樣,每一次落敗,她都能夠學到戰鬥中最簡單樸素,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如何殺敵,以及如何避免被殺死。
閉上雙眼,摒除雜念,剛纔落敗前那幾秒鐘的畫面,開始不斷在陸以北的腦閃回……
剛纔,她雖然已經很努力地改變出劍時的姿態、力道、角度,去配合、適應玄英羅浮了。
在與清霽連續對拚了十數下之後,她還是出現了失誤。
手中的巨劍出現了偏斜。
劍尖比預計上揚了不到一厘米。
雖然這種甚至算不上失誤的微小偏差,在與別人交手時,或許可以忽略不計。
但如果對手是清霽,並且是擁有完整記憶的清霽,那便是致命的破綻!
敏銳的捕捉到了她出現失誤的那一瞬間,清霽劍勢陡然改換。
長劍銀白的劍脊貼著玄英羅浮掃過,帶起
以爐火純青的肌肉控製技巧,佐以精妙的劍技,清霽將那一份震盪,無休止的疊加、轉化、強化,爆發出了一片駭人的劍舞。
事實上,清霽的每一步動作,她都通過預判念頭捕捉到了。
但是,她的劍法本就遜色於清霽,失去先機後,即便預判到了清霽的動作,也沒有了還手的餘地,隻能疲於防守,手忙腳亂。
於是,一步錯,步步錯。
微小的失誤,逐漸演變成了致命的偏差。
就像是微米級別的軌道偏差,都能導致火箭脫離預定軌道那樣。
最終,清霽的劍舞連成了一片,如海嘯一般,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自她倉促間形成的防守間,硬生生的盪開了一線縫隙。
然後……
長劍如毒蛇般彈出,長驅直入,直取咽喉。
在意識逐漸渙散的瞬間,陸以北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慶幸。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配劍更換後,確實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即便將玄英羅浮換成別的,尺寸、重量與靈台淨業相仿的靈能物品,結果也一樣。
畢竟,這世上隻有一柄靈台淨業,絕不可能完全一樣。
隻要不一樣就會出現失誤,而失誤就有可能要命。
所以,陸以北很慶幸,這些失誤是展現在清霽的面前,而不是某個敵人面前……
————
當陸以北再次睜開眼睛時,咽喉處還殘存著鮮活的劇痛。
她深吸了幾口氣,適應了死亡帶來的不適,舉目望去,沒有看到清霽,隻看見滿地放射狀的血跡。
四下張望了一陣,視線落在天台中央,閉目養神的玄英羅浮身上,陸以北踱步上前,蹲下身,問道,“姐姐,你知道我老祖宗去哪兒了嗎?”
白小狗也不見了……
總不可能是遛狗去了吧?
老年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運動?
玄英羅浮抬了一下眼皮,微微偏了一下腦袋,視線錯開陸以北,向她身後看了一眼,平靜道,“你後面。”
“啊?”
愣了一下子,陸以北扭頭向身後看去,便看見面色陰沉的清霽,揮舞著巨劍向她斬了過來。
陸以北瞳孔微微一縮,急忙抓起玄英羅浮的手腕,近乎本能地向後揮動了手臂。
於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迸發,洶湧的氣浪在天台上擴散,掀飛了剛睜開眼的白小狗。
片刻後。
“嘖嘖!刺擊無力,劈斬不穩,防守遲鈍,身法走樣,就沒一個動作像樣的,巨劍不是你這樣用的。”
“那是怎麼用的?”
“看好了,像這樣!”
“噗——!”
……
“別打了,別打了,孩子都被打傻啦!”
“噗——!”
……
“老東西,你是被白小狗炸死的,怎麼能把氣撒在我身上?有本事你去殺狗啊!”
“養不教,你之過!”清霽冷聲道,“你不是說,它是你親生的嗎?”
陸以北,“???”
“噗噗噗——!”
在一連串的血肉悶響聲中,陸以北殘缺的身軀,像是一隻破布口袋一樣,倒在了地上。
今晚,又是久違的,愉快的教學局……
————
曙光像是火種,點燃了夜紗,讓光明掠過山崗,將真武山風景區內的群山照亮。
當大純陽宮的晨鐘第三次響起的時候,華桑才磨磨蹭蹭地從被窩裡探出了腦袋。
坐在床上,揉了揉亂糟糟的長髮,伸手從枕頭下面抓出一條束帶,敷衍地將頭髮綁好,她扭頭看向了堆積成三座小山的衣裳。
第一堆,是堆在收納袋裡的,全都是臟得沒法穿出門,該找個黃道吉日洗一洗的衣裳。
第二堆放在小沙發上,不是很臟,如果師尊實在看不下去,要幫忙洗掉,也可以接受。
而床頭櫃上的第三堆,則是沒穿過幾次的“乾淨”衣裳。
在床上呆坐了片刻,直到意識完全從睡夢中脫離,華桑伸手從床頭櫃的衣服堆裡抓了一件,胡亂套在身上,便下床踩上她那雙萬年不變的人字拖,拿上魚竿,慢悠悠地出了門,朝大純陽宮後山走去。
走在巧鳶別院通往後山的山道上,沐浴著茂密枝葉間灑下的明媚陽光,她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享受。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覺得“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初夏的真武山,正午陽光過於猛烈,傍晚則暮氣沉沉,隻有清晨的陽光,纔是最適合一邊做日光浴,一邊睡覺的。
“嗡嗡——嗡嗡——!”
當華桑距離後山寒潭大約還有三百米的時候,她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掏出手機,接通電話,她聽見了陸以北的聲音。
“該死,你怎麼才接電話?”
“唔……”華桑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抱歉,我手機習慣靜音。”
“算了,算了,問你個事兒,餃子你喜歡吃韭菜餡兒、白菜餡兒、還是芹菜餡兒?”
這算什麼問題?華桑想了想,“一定要吃嗎?我習慣每天隻吃一頓,比較省事兒。”
“絕了!那如果非要選一種餃子吃呢?”
“哦……”華桑認真地想了想,“那我比較喜歡三鮮餡兒的……”
“嘶!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讓我非得選一種的麼?實在不行,就三種混在一起吧?”華桑無奈道,“我感覺三種都差不多,混在一起,就不用糾結了,省事兒!”
“這可是你說的啊!”
“嗯嗯。”華桑點了點。
“行了,老地方等著吧!”
陸以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
十分鐘後,大純陽宮後山,寒潭邊。
華桑如往常一樣,在那一塊足夠容納一人的巨石上,盤膝坐了下來,熟練地從隨身的破布包裡,取出了便利袋裝著的,放置了一夜的殘羹剩飯,撒進了寒潭。
打窩料,是釣魚前的重要準備環節,釣王八也一樣。
打好了窩料,剛架好魚竿,她便嗅到了一陣香氣飄進了鼻息。
循著香味望去,隻見陸以北端著一大盤剛出鍋的餃子,來到了她的跟前,蹲下了身來。
華桑打量了一下陸以北,視線掃過他那微微凹陷的雙頰,停留在了濃重的黑眼圈上。
“這是今天要嘗試的釣餌麼?你做了一夜?”
一想到陸以北做了一夜的菜,華桑就覺得莫名地佩服。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能夠包一夜餃子的人,比熬夜休息的付辛夷更加變態……
“當然不是,被老祖宗操練了一夜而已。”陸以北撇撇嘴道,有關於清霽的事情,對華桑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別覺得,我是在敷衍你啊!我昨天本來精心準備了一鍋高湯,打算做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湯來著,但是被張淮南那老頭給偷吃了。”
“……”看著陸以北,沉默了兩秒鐘,華桑點了點頭,“的確像是掌教能乾出來的事情。”
“也行吧,餃子也湊合……對了,你還要趕飛機回花城是吧?趕緊去吧?”
華桑說著,便要伸手去接陸以北手中那盤餃子。
“想什麼呢!”陸以北將那盤餃子往一旁挪了挪,“這是給你吃的,不是給你釣王八的。”
“給我?”華桑愣了愣。
“這不是要走了嗎?送行餃子嘛!”陸以北道。
“送行……”華桑歪了歪腦袋,“要走的不是你麼?”
“雖然要走的是我,但是根據參照物選取不同,也可以看成是,你從我身邊走掉了嘛,一樣的!”陸以北解釋道。
華桑,“……”
清奇的腦迴路……不愧是你!
腹誹著,她默默地接過了陸以北遞來的那盤餃子。
見狀,陸以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等你回來。”華桑點了點頭。
“沒問題。”
陸以北應了一聲,便快步走向了林間等候的水庶獸。
隱約間,一陣低語隨風飄來。
“大表姐,你有沒有興趣坐飛機去花城耍耍?我給你買掛票……”
華桑,“……”
————
清晨。
隨河朱顏一同去監督完弟子們的早課後,張淮南返回了後山攬月洞,剛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屋內桌上的那盤還冒著熱氣的餃子。
踱步上前,在桌邊坐下,便看見了隨那一盤餃子附上的小卡片。
小卡片上書:【老頭,我走啦!剛纔看您在守早自習,就沒打擾您。
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沒什麼好報答你的,就請你吃一盤餃子吧!
陸以北留。】
看完陸以北留下的小卡片,張淮南忍不住輕笑出聲,“哈,這臭小子!”
“你別再惹事兒,早點把災禍的兩個字,從通緝名單上消掉,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話雖如此,但張淮南的視線還是看向了那盤餃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昨天嘗過陸以北燉的高湯,陸以北的廚藝,他還是相當認可的。
然而,當他用筷子夾了一個餃子,蘸了醋,迫不及待地送入嘴中,咀嚼了兩下,臉色卻陡然一變,“唔!”的悶哼了一聲,便連帶著今日的早飯一起,吐了一地。
韭菜、芹菜、白菜,混合上肉餡兒,夾雜著些許香菜,誕生出了地獄般的慘烈而濃烈味道……
足以動搖天災級的意誌!
“呼——呼——!”
深吸了幾口氣,調整氣息,張淮南重新坐端正了身子,微眯著眼睛,打量了桌上那盤餃子片刻,默默地掏出了那枚玉製的報喪蒼鴞徽章,注入了靈能,聯絡了大純陽宮諸位長老。
“你們稍後來一趟攬月洞,老夫包了點餃子……”
————
華桑沒有吃早餐,便直接來到了寒潭邊上,腹中空空,自然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的。
但是,在嚐了一個陸以北做的餃子之後,她還是在地上躺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待到恢複了狀態,她坐起身來,默默地收回魚竿,掛上一個餃子,扔進了寒潭之中。
這餃子有“毒”,說不定就把那老王八毒翻了,釣起來了呢?
華桑如此想著,視線看向了水面上飄蕩的紅色魚漂。
然後。
伴著“嘩啦!”一聲水響,魚漂沉入了深邃的寒潭之中,水面似沸騰了一般,劇烈翻滾,捲起旋渦,飄盪出濃鬱白霧。
就好像是在水庫釣魚,勾住了遊泳老頭的泳褲一樣。
魚竿之上,傳來了一陣不同尋常的駭人拉扯……
緊跟著,還不等華桑回過神來,手中的魚竿便“啪”的一聲,炸成了粉末。
看著重新歸於平靜的寒潭,她久久出神,心中悵然若失。
(呼呼總算寫完了!到這裡,大純陽宮的劇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新一卷的鋪墊也完成了,劇情也要正式展開了,也不知道這種類似於幕間劇的寫法,大家怎麼樣呢?嘿嘿。
另外,感謝大家昨天對我老媽的祝福~)
“這可是你說的啊!”
“嗯嗯。”華桑點了點。
“行了,老地方等著吧!”
陸以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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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大純陽宮後山,寒潭邊。
華桑如往常一樣,在那一塊足夠容納一人的巨石上,盤膝坐了下來,熟練地從隨身的破布包裡,取出了便利袋裝著的,放置了一夜的殘羹剩飯,撒進了寒潭。
打窩料,是釣魚前的重要準備環節,釣王八也一樣。
打好了窩料,剛架好魚竿,她便嗅到了一陣香氣飄進了鼻息。
循著香味望去,隻見陸以北端著一大盤剛出鍋的餃子,來到了她的跟前,蹲下了身來。
華桑打量了一下陸以北,視線掃過他那微微凹陷的雙頰,停留在了濃重的黑眼圈上。
“這是今天要嘗試的釣餌麼?你做了一夜?”
一想到陸以北做了一夜的菜,華桑就覺得莫名地佩服。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能夠包一夜餃子的人,比熬夜休息的付辛夷更加變態……
“當然不是,被老祖宗操練了一夜而已。”陸以北撇撇嘴道,有關於清霽的事情,對華桑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別覺得,我是在敷衍你啊!我昨天本來精心準備了一鍋高湯,打算做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湯來著,但是被張淮南那老頭給偷吃了。”
“……”看著陸以北,沉默了兩秒鐘,華桑點了點頭,“的確像是掌教能乾出來的事情。”
“也行吧,餃子也湊合……對了,你還要趕飛機回花城是吧?趕緊去吧?”
華桑說著,便要伸手去接陸以北手中那盤餃子。
“想什麼呢!”陸以北將那盤餃子往一旁挪了挪,“這是給你吃的,不是給你釣王八的。”
“給我?”華桑愣了愣。
“這不是要走了嗎?送行餃子嘛!”陸以北道。
“送行……”華桑歪了歪腦袋,“要走的不是你麼?”
“雖然要走的是我,但是根據參照物選取不同,也可以看成是,你從我身邊走掉了嘛,一樣的!”陸以北解釋道。
華桑,“……”
清奇的腦迴路……不愧是你!
腹誹著,她默默地接過了陸以北遞來的那盤餃子。
見狀,陸以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等你回來。”華桑點了點頭。
“沒問題。”
陸以北應了一聲,便快步走向了林間等候的水庶獸。
隱約間,一陣低語隨風飄來。
“大表姐,你有沒有興趣坐飛機去花城耍耍?我給你買掛票……”
華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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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隨河朱顏一同去監督完弟子們的早課後,張淮南返回了後山攬月洞,剛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屋內桌上的那盤還冒著熱氣的餃子。
踱步上前,在桌邊坐下,便看見了隨那一盤餃子附上的小卡片。
小卡片上書:【老頭,我走啦!剛纔看您在守早自習,就沒打擾您。
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沒什麼好報答你的,就請你吃一盤餃子吧!
陸以北留。】
看完陸以北留下的小卡片,張淮南忍不住輕笑出聲,“哈,這臭小子!”
“你別再惹事兒,早點把災禍的兩個字,從通緝名單上消掉,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話雖如此,但張淮南的視線還是看向了那盤餃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昨天嘗過陸以北燉的高湯,陸以北的廚藝,他還是相當認可的。
然而,當他用筷子夾了一個餃子,蘸了醋,迫不及待地送入嘴中,咀嚼了兩下,臉色卻陡然一變,“唔!”的悶哼了一聲,便連帶著今日的早飯一起,吐了一地。
韭菜、芹菜、白菜,混合上肉餡兒,夾雜著些許香菜,誕生出了地獄般的慘烈而濃烈味道……
足以動搖天災級的意誌!
“呼——呼——!”
深吸了幾口氣,調整氣息,張淮南重新坐端正了身子,微眯著眼睛,打量了桌上那盤餃子片刻,默默地掏出了那枚玉製的報喪蒼鴞徽章,注入了靈能,聯絡了大純陽宮諸位長老。
“你們稍後來一趟攬月洞,老夫包了點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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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桑沒有吃早餐,便直接來到了寒潭邊上,腹中空空,自然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的。
但是,在嚐了一個陸以北做的餃子之後,她還是在地上躺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待到恢複了狀態,她坐起身來,默默地收回魚竿,掛上一個餃子,扔進了寒潭之中。
這餃子有“毒”,說不定就把那老王八毒翻了,釣起來了呢?
華桑如此想著,視線看向了水面上飄蕩的紅色魚漂。
然後。
伴著“嘩啦!”一聲水響,魚漂沉入了深邃的寒潭之中,水面似沸騰了一般,劇烈翻滾,捲起旋渦,飄盪出濃鬱白霧。
就好像是在水庫釣魚,勾住了遊泳老頭的泳褲一樣。
魚竿之上,傳來了一陣不同尋常的駭人拉扯……
緊跟著,還不等華桑回過神來,手中的魚竿便“啪”的一聲,炸成了粉末。
看著重新歸於平靜的寒潭,她久久出神,心中悵然若失。
(呼呼總算寫完了!到這裡,大純陽宮的劇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新一卷的鋪墊也完成了,劇情也要正式展開了,也不知道這種類似於幕間劇的寫法,大家怎麼樣呢?嘿嘿。
另外,感謝大家昨天對我老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