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廢棄的教學樓中一片騷亂,漆黑的走廊上,無數人影驚恐的大叫著,四處亂竄。
與此同時,空蕩的廢棄校園中,響起了一陣輪軸滾動和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響。
一名身穿著立領黑色風衣的女子,拖著黑色的拉桿箱,從校園最深處的陰影中走來,駐足在教學樓前的空地上。
她抬頭朝著教學樓完全被點燃的第三層望去,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哇——哇——!”
她肩頭的嬰兒狀怪談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滲人的啼哭聲,像是在催促她離開,她這才邁開了腳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片刻後,校門前響起了一聲帶著幾分詫異的怒罵。
“這,誰這麼缺德!?竟然把門……神經病吧?”
在那一陣怒罵聲中,一位看似高嶺之花的女子,脫掉了高跟鞋,擼起了袖管,動作很不雅觀的翻牆而去。
……
陸以北的體溫逐漸下降,火紅的長髮逐漸褪色,由紅轉白,她的意識也隨之清醒。
她愣愣的環顧四周滿目瘡痍的景緻,細細回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原本就破舊的教室,在高溫之下四周牆體開裂,變得烏黑,被火焰灼燒的痕跡清晰可見。
在教室的一角,杜思仙靠著牆壁,靜靜地安睡著,除了整個人面色蒼白,看上去有些憔悴之外,似乎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透過她身後的窗戶,可以看見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格外安靜,先前攢動的詭異人偶全都消失了蹤影。
值得一提的是那四個拉桿箱竟然沒有在足以融化金屬的高溫中完全損壞,箱子敞開著,散發著淡淡的腐臭,四隻焦黑的人偶靜靜地躺在裡面。
那些人偶的材質跟她先前在走廊上看見的發泄熱偶一致,不過尺寸小了很多,不過巴掌大小。
在箱子的四周,鋁合金的課桌融化後再次凝聚,板結成塊。
折射著微光的金屬上印著那幾個怪談垂死掙紮時留下的痕跡,那一道道肢體形狀的紋路觸目驚心,讓人感覺裡面囚禁著痛苦煎熬的靈魂。
陸以北看著那些印記怔怔出神,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她的記憶並不清晰,她隻記得在杜思仙跟著加入到儀式當中後,她整個人突然就進入到了一種詭異的狀態。
她聽見很多人在她耳邊大聲呼喚,看見了千百個模糊的面孔,緊跟著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在一片死寂當中她燃燒著,像是一團篝火,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點燃。
再然後,她的記憶裡就隻剩下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她完全不能夠理解裡面所蘊含的意義,稍微試著探尋,便覺得一陣頭昏腦漲。
陸以北收起思緒,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對剛纔的經曆又驚恐又茫然。
在此之前,她完全沒有想到更改碟仙遊戲裡暗藏的一段描述,竟然會引發這樣的後果。
她感覺那種古怪的狀態,她隻要再多維持一秒,她恐怕就會瘋掉。
雖然這一次,由那段描述帶來的力量幫助她擺脫了險境。
但是她並沒有因為自己身體內存在一股可能很強大的力量欣喜。
那股力量狂躁、混
沒錯,就是恐懼!會失眠多夢盜汗那種。
就好像是跟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核彈,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大概是因為我太弱了,纔會這樣吧?以後像這樣的事情,還是要謹慎嘗,不對,應該是能不嘗試,還是別™嘗試了。陸以北想。不能為我所用者……
我就不用!
……
四周窗戶上的玻璃已經完全融化了,晚風帶著絲絲涼意,毫無阻礙的吹拂在陸以北光潔白皙的肌膚上,像是一雙冰涼的小手撫過,惹得她身體微微一顫。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驚覺自己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臥槽!憨憨外套該不會被燒死了吧?這……這可咋辦啊?”
陸以北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就在這時,教室變形的大門突然被什麼人“吱呀!”一聲推開了。
她心頭一突,急忙抓起了身邊的明王像警戒,然後她就看了,那一件紅白色的衝鋒衣,人立著,從張開的門縫中探進來了半截,像是個充滿好奇的小姑娘,探著腦袋左右張望。
讓我康康,她完事兒了沒?
“噗——!”
看見外套那副鬼鬼祟祟,又憨態可掬的模樣,陸以北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看這外套平時看上去憨憨的,關鍵時刻倒還挺機靈的嘛!陸以北想。
聽到她的笑聲,外套“嗖”的一聲就飛了過來,自己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後豎起帽簷,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
陸以北收拾起地上完全燒焦,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的怪談本體核心,挑選了一個看上去完好度比較高的拉桿箱,準備將它們裝了進去。
“呃……”
再距離拉桿箱還有不到一米的時候,陸以北突然就感覺到雙眼開始灼痛,視線也跟著變得恍惚起來。
熟悉的不適感!
陸以北心知自己可能又要看見什麼幻象了,眉頭一皺,立刻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
能夠避開就避開。陸以北想。
方纔那段描述引起的詭異狀態,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衝擊,讓她短時間內都不想再有什麼作死行為了。
然而……
她萬萬沒想到,幻象竟然會追上來自己動!
“……”陸以北沉默著,面無表情的聳了聳肩,然後坦然接受了眼前景象的逐漸改變。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呢?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隻有享受咯!
享受著,享受著,說不定哪天就習慣了。
陸以北不著邊際的想著,身體猛地下墜,眼前突兀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
天色暗沉沉的,落日透過烏雲的間隙灑落在冗長的走廊上,給走廊染上了一層老照片般的微黃。
陸以北像是一個看不見的孤魂野鬼,靜靜地旁觀著。
寫著【發泄室】三個字的提示牌掛在鐵藝門上輕輕搖晃,兩側的裹著軟包的大門緊閉著。
走廊儘頭的窗邊,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身穿著石河口中學仿英式的校服,眺望著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晚風吹來,撥亂了她的長髮,斜陽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胸前的白天鵝吊墜染上了一抹血色。
不多時,走廊中響起了一陣輕響,有人在靠近。
從腳步聲的數量來判斷,至少有五到六人。
片刻後,那些人穿過了走廊,來到了少女身邊,停下了腳步。
那些人有男有女,跟少女一樣,穿著石河口中學的校服,但他們的面容是模糊的,看不清晰,像是籠罩著一團霧氣。
一群人在少女身邊駐足片刻,一名男生率先開口道,“林奕琪,你真的想好了要這麼做了嗎?萬一被趙……”
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女生尖叫著打斷了,“哎呀!別說名字,別說名字!會被他知道的!”
“呃……嗯。”那名男生頓了頓,繼續道,“你如果真的決定殺了他,我們會幫你的!”
陸以北聽到此處,微微一驚,她正在目睹一群不過十五六歲的高中生,商量著準備殺人?
他們叫那個女生林奕琪,那她在等人豈不是,就是趙柯?
陸以北思索之間,那群學生已經吵鬨了起來。
“沒錯!那傢夥就是個怪胎,我們早就受夠了!”
“我覺得,這段時間學校裡接二連三的死人,都跟他脫不了乾係!”
“絕對就是他!我聽說他在飼養厲鬼……”一位女生弱弱道。
“三班的事兒你們聽說了嗎?那傢夥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混進了三班的女生宿舍,第二天那個宿舍的女生全部從實驗樓頂跳下去了。”
“他就是個畜生,十七個,已經死了十七個人了,這樣下去,我們要麼成為他的奴隸,要麼成為亡魂。”
“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逼瘋掉。”有人補充道。
陸以北,“……”
聽著那些學生的對話,她已經能夠想象到,趙柯通過碟仙遊戲乾了些什麼了。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
看樣子,趙柯在除掉那些霸淩者之後,並沒有停止對碟仙的祈求。
反而繼續利用碟仙遊戲招來的那個存在,滿足著他因為長期被壓迫而誕生的扭曲願望。
人的**,就如同雪山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最終醞釀成了一場慘烈的雪崩。
“對了,林奕琪,那傢夥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一名女生小聲問道,“才讓你恨不得……”
“夠了!”少女像是被觸及到了傷疤,厲聲打斷道,說話間右手輕撫著小腹,眼神逐漸冰冷。
“我已經決定了,今天他隻要來這裡,那我就讓他永遠留下。”
“你們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你們不願意,我自己也會想辦法殺了他的。”
聞言,眾人齊聲應道,“願意,當然願意!我們來之前就想好了,為民除害!”
少女微微頷首,“那好,就這樣吧,你們先藏在周圍那些發泄室裡,我現在並不知道他到底掌握著什麼本事,隻能偷襲……”
眾學生在少女的指示之下,紛紛藏進了走廊兩側的發泄室裡,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暗流湧動,陸以北意識到她目睹了一場謀殺的醞釀與誕生。
晚風吹來,撥亂了她的長髮,斜陽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胸前的白天鵝吊墜染上了一抹血色。
不多時,走廊中響起了一陣輕響,有人在靠近。
從腳步聲的數量來判斷,至少有五到六人。
片刻後,那些人穿過了走廊,來到了少女身邊,停下了腳步。
那些人有男有女,跟少女一樣,穿著石河口中學的校服,但他們的面容是模糊的,看不清晰,像是籠罩著一團霧氣。
一群人在少女身邊駐足片刻,一名男生率先開口道,“林奕琪,你真的想好了要這麼做了嗎?萬一被趙……”
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女生尖叫著打斷了,“哎呀!別說名字,別說名字!會被他知道的!”
“呃……嗯。”那名男生頓了頓,繼續道,“你如果真的決定殺了他,我們會幫你的!”
陸以北聽到此處,微微一驚,她正在目睹一群不過十五六歲的高中生,商量著準備殺人?
他們叫那個女生林奕琪,那她在等人豈不是,就是趙柯?
陸以北思索之間,那群學生已經吵鬨了起來。
“沒錯!那傢夥就是個怪胎,我們早就受夠了!”
“我覺得,這段時間學校裡接二連三的死人,都跟他脫不了乾係!”
“絕對就是他!我聽說他在飼養厲鬼……”一位女生弱弱道。
“三班的事兒你們聽說了嗎?那傢夥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混進了三班的女生宿舍,第二天那個宿舍的女生全部從實驗樓頂跳下去了。”
“他就是個畜生,十七個,已經死了十七個人了,這樣下去,我們要麼成為他的奴隸,要麼成為亡魂。”
“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逼瘋掉。”有人補充道。
陸以北,“……”
聽著那些學生的對話,她已經能夠想象到,趙柯通過碟仙遊戲乾了些什麼了。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
看樣子,趙柯在除掉那些霸淩者之後,並沒有停止對碟仙的祈求。
反而繼續利用碟仙遊戲招來的那個存在,滿足著他因為長期被壓迫而誕生的扭曲願望。
人的**,就如同雪山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最終醞釀成了一場慘烈的雪崩。
“對了,林奕琪,那傢夥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一名女生小聲問道,“才讓你恨不得……”
“夠了!”少女像是被觸及到了傷疤,厲聲打斷道,說話間右手輕撫著小腹,眼神逐漸冰冷。
“我已經決定了,今天他隻要來這裡,那我就讓他永遠留下。”
“你們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你們不願意,我自己也會想辦法殺了他的。”
聞言,眾人齊聲應道,“願意,當然願意!我們來之前就想好了,為民除害!”
少女微微頷首,“那好,就這樣吧,你們先藏在周圍那些發泄室裡,我現在並不知道他到底掌握著什麼本事,隻能偷襲……”
眾學生在少女的指示之下,紛紛藏進了走廊兩側的發泄室裡,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暗流湧動,陸以北意識到她目睹了一場謀殺的醞釀與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