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北不是精神病人,至少暫時還不是。
雖然他在兩年前畢業旅行時的那場車禍中雙目失明,罹患面癱,但他很確信自己沒有傷到腦子!
不過,他還是被醫生當成精神病患者趕出來了,就跟他前幾天去另一家醫院複查時一樣。
但他覺得這不是他有問題,而是那些醫生有問題。
一個一言不合就叫來了帶著拘束衣的精神科醫生!
另一個……
作為一名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經受過現代教育洗禮的醫生,在完完整整聽過了病情描述之後,竟然推薦病人去找巫醫?
就尼瑪離譜!
就在陸以北覺得巫醫太陰暗,準備谘詢一下醫生認不認識牧師或者道士的時候,他被趕了出來……
……
腳步沉重地走在離開醫院的路上,陸以北感覺到世界一片淒涼。
出了醫院,陸以北上了公交車,尋了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頹喪的靠在玻璃上,掏出了手機解鎖,點開了主介面上一個畫著美少女側顏的粉紅色APP。
試問,這年頭,哪個少年的手機裡沒有一款充斥著瑟氣美少女的手遊,用來寄托無處安放的躁動青春呢?
陸以北也有,那就是這款名叫《戀與魔法少女》的戀愛、戰鬥、塔防、卡牌收集遊戲!
每當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隻要看看魔法少女白小花的笑顏,就感覺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點開了APP,隨著一陣動感十足的配樂和場面勁爆的過場動畫,一名身穿玫紅色薔薇花紋連身裙的金髮魔法少女出現在了手機螢幕之上,衝著陸以北露出微笑。
【你好呀隊長,歡迎回來!今天要做點兒什麼呢?】
【wai!碰老子乾嘛?你是想被揍扁麼?!】
【去死吧!變態!】
……
聽著魔法少女甜甜的聲音口吐芬芳,陸以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心中卻已經升起了一股暖流。
果然啊!
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裡,隻有白小花能夠帶來一點兒溫暖了!
在陸以北的心中,這早已經不是一款手遊那麼簡單了,而是連通另一個世界的樞紐,那個世界的人教會了他很多人生道理。
遇事不決莽一波,抽菸喝酒爆粗口,跟來路不明的漂亮姑娘不清不楚……
這些行為在現實世界裡都是行不通的!
……
公交車從近郊醫院大門前的公交車站出發,一路走走停停,穿過了小半座城市,窗
陸以北沉浸在手遊的世界當中,時間悄然流逝,渾然不覺間已經過了近一個小時。
等陸以北再次抬起頭的時,才詫異的發現,公交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路邊。
車上的乘客已經走光了,空蕩蕩地車廂彷彿被拉長了,車門也封閉了起來。
從窗外熟悉的高樓與街道來看,這裡應該是牡丹街附近,距離陸以北要下車的地方還有五六個站的距離。
陸以北視線在車裡搜尋了一下,找到了已經倚在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的公交車司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師傅,麻煩問一下,咱們這車還……”
“臥槽!?”
公交車司機完全沒有料到車上竟然還有人,突然之間被人拍了肩膀,著實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看向陸以北,眉宇間明顯有一股怨氣。
“你,你怎麼上來的?誰讓你上來的?”
“呃……”陸以北解釋道,“我是乘客啊,從起點站就一直在車上!”
忘記檢查車上是否還有乘客的司機愣了愣,反過來責備起了陸以北,“你待在車上乾嘛?不是早就叫你們下車了嗎?今天走不了了!”
陸以北一頭霧水,“走不了?為什麼?車壞了嗎?”
司機不耐煩地撇撇嘴,指了指擋風玻璃的方向,“前面出車禍了,好幾輛車連環相撞,高架橋都塌了一截,你說怎麼走?我勸你早點下車自己想辦法吧!就快天黑了!”
陸以北看了看儀錶盤上的電子鐘,微蹙了一下眉頭。
時間,17:08
是啊,天快黑了,得趕緊回家才行!
……
陸以北下了車,略微分辨了一下方位,便徑直地朝著他住處所在的方向走去。
時間剛纔過了五點,天色就已經開始暗下來了,夕陽斜暉,像是一件輕薄的血色紗衣,悄然地披在街道上。
人來人往的街道顯得有些擁堵,卻莫名地安靜,陌生人彼此沉默著,低頭前行,一言不發,就算偶爾有視線交錯,眼神中大都充斥著一股警惕。
對於這種略顯詭異的狀況,陸以北並不感覺奇怪,自從五年前太陽進入“短暫”的週期性活動衰減,白晝縮短黑夜變長,各種怪談就像是被雨水滋養過後的野草一般,在漫長的夜幕下瘋狂生長起來。
在這種世道下,學會獨處,幾乎成了每個人的必修課。
就是在這種彷彿每個人之間都築起了一道無形壁壘的安靜環境之下,耳邊響起的老歌才顯得如此突兀,與周圍格格不入。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這變幻莫測的世界~♪
……
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
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
陸以北和街上的大多數人一樣,沉默前行著,舒緩空靈的旋律飄進他的耳中,他微微愣了一瞬,循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便在略顯偏僻的巷口咖啡館前,看見了“兔先生”。
造型滑稽的人偶服裝,音樂外放的便攜音響,逢人便塞的彩色廣告。
標準的傳單員三件套。
那名傳單員穿著一套寬大臃腫的黑色西裝,踩著造型誇張的紅色皮鞋,戴著一個巨大的白兔頭套。
那個白兔頭套的做工相當精美,每一根毛髮都栩栩如生,彷彿真的是把一個兔頭放大了許多倍之後,頂在了頭上。
兔先生熱情地向身邊走過的人發放著傳單。
面對塞到面前的廣告,大多數人都像是沒有看見兔先生一般,冷漠地從他面走過,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就算偶爾有人接過了廣告單,也會很快的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陸以北看著那個白兔頭套空洞無神的眼珠,刻意而僵硬的笑容,眼睛突然傳來一陣不適感,乾澀發癢。
就在陸以北準備收回目光離去的時候,兔先生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朝著他看了過來,熱情地衝他招了招手。
“我?”陸以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兔先生得到了陸以北的迴應,似乎非常興奮,一邊繼續拚命地朝著他招手,一邊用力的點了點頭,用力之大,讓人擔心他隨時會把自己的“腦袋”甩出去。
兔先生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彷彿按照某種特殊的頻率晃動著,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魔力,陸以北難以控製地被吸引著一點點靠近。
腦子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陣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兔先生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濃烈了。
陸以北麻木地走到兔先生面前,就在他伸手準備接過兔先生遞來的廣告單時,雙眼突然傳來一陣灼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眼珠裡燒起來了一般。
眼睛強烈的不適讓陸以北瞬間清醒了過來,站定在了兔先生一米開外,面無表情地注視了他一兩秒,突然一個九十度急轉彎,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關心,沒興趣,先走了!
溜了溜了.jpg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這變幻莫測的世界~♪
……
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
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
陸以北和街上的大多數人一樣,沉默前行著,舒緩空靈的旋律飄進他的耳中,他微微愣了一瞬,循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便在略顯偏僻的巷口咖啡館前,看見了“兔先生”。
造型滑稽的人偶服裝,音樂外放的便攜音響,逢人便塞的彩色廣告。
標準的傳單員三件套。
那名傳單員穿著一套寬大臃腫的黑色西裝,踩著造型誇張的紅色皮鞋,戴著一個巨大的白兔頭套。
那個白兔頭套的做工相當精美,每一根毛髮都栩栩如生,彷彿真的是把一個兔頭放大了許多倍之後,頂在了頭上。
兔先生熱情地向身邊走過的人發放著傳單。
面對塞到面前的廣告,大多數人都像是沒有看見兔先生一般,冷漠地從他面走過,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就算偶爾有人接過了廣告單,也會很快的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陸以北看著那個白兔頭套空洞無神的眼珠,刻意而僵硬的笑容,眼睛突然傳來一陣不適感,乾澀發癢。
就在陸以北準備收回目光離去的時候,兔先生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朝著他看了過來,熱情地衝他招了招手。
“我?”陸以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兔先生得到了陸以北的迴應,似乎非常興奮,一邊繼續拚命地朝著他招手,一邊用力的點了點頭,用力之大,讓人擔心他隨時會把自己的“腦袋”甩出去。
兔先生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彷彿按照某種特殊的頻率晃動著,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魔力,陸以北難以控製地被吸引著一點點靠近。
腦子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陣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兔先生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濃烈了。
陸以北麻木地走到兔先生面前,就在他伸手準備接過兔先生遞來的廣告單時,雙眼突然傳來一陣灼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眼珠裡燒起來了一般。
眼睛強烈的不適讓陸以北瞬間清醒了過來,站定在了兔先生一米開外,面無表情地注視了他一兩秒,突然一個九十度急轉彎,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關心,沒興趣,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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