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派出所出來,馬教授便開車將陸以北送回了家,三番五次地叮囑他,好好熟悉之前發給他的文物資料。
回到家中,陸以北剛掏出鑰匙開了門,便看見外套人立在茶幾上,微微俯下身子,正擺弄著什麼。
湊近了瞧,他便看見了一眾小怪談簇擁下,奄奄一息的眼球。
“臭……臭女人,你可算回……回來了……”
見狀,假牙湊上前去,蹭了蹭眼球,“人固有一死,怪談亦固有一死,眼球兄你一路走好。”
“魔女大人,您快救救它吧?”毛團哀淒道。
“閉,閉嘴!我不需要這個臭女人的憐憫!”眼球迴光返照似的大喊了一聲,緊跟著便瞳孔渙散,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茶幾上。
陸以北皺眉,指著眼球道,“它這是怎麼了?”
“魔女大人,您有所不知。”毛團解釋道,“在您走後不久,它就開始莫名的交上了厄運,被車撞,被漏電傢俱電擊,工作失誤被領導批評,驚嚇人類時被熊孩子當成玩具抓了起來,關在鯡魚罐頭的鐵皮罐子裡,整整囚禁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啊!我們都不知道它是怎麼熬過來的……”
“等會兒!”陸以北聽到此處,打斷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之前,它好像吞了一枚籌碼,沒拉出來也沒消化來著?
估摸著是染上世界的惡意了。
雖然隻是面額“1”的籌碼,但那也是來自舊日毀滅者身上的世界的惡意,折磨一個D級怪談,不是輕輕鬆鬆?陸以北想。
“那它還有救嗎?”
“有救。”陸以北點點頭。
“那還請魔女大人……”
“但是這事兒我也幫不上忙。”陸以北聳了聳肩,打斷道,“就讓它這麼放著吧!”
說完,他便轉身朝著樓上走去,剛上了一半的樓梯便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外套。
“對了,外套,我明天要出趟遠門兒,你有空幫忙我收拾一下東西。”
聞言,外套人立在茶幾上,扭動著身子,看了看眼球,又看了看陸以北,似有些猶豫。
,,Ծ‸Ծ,,
“放心,它死不了的,頂多受點兒罪而已,讓它多受點兒折磨也是好事,省得它精力過於旺盛。”陸以北安撫外套道。
“賊婆娘!你好歹毒,竟然見死不救!我……臥槽——!”
陸以北話音剛落,眼球就像是詐屍一樣跳了起來。
然而它的話還未說完,蹦蹦跳跳的身形,突然踩到了茶幾上面,從睡裙身上滴落的積水,“哧溜”一下就飛了出去,撞在了廚房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向前翻滾,撞倒了倚靠在牆邊的掃帚,敲打在櫥櫃上,菜板一震,菜刀騰空而起,“噌!”的一聲釘在了眼球的身旁。
這一刻,刀刃距離它的身體,隻有0.002公分。
眾小怪談,“……”
“我說什麼來著?”陸以北聳聳肩,不以為意道,“死不了的。”
世界惡意的存在,關鍵在於給目標永恒的痛苦,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
清晨,花城民俗文化研究管理局。
V號辦公室內靜悄悄的,時間像是在此凝固了一般,隻有木窗處透過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灰塵緩緩地沉沉浮浮,證明時間的流動。
江蘺一大早就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電腦眉頭緊鎖。
電腦螢幕上顯示著她從內網中調出來的司夜會通緝名單,在名單的第92位上赫然寫著“災禍”二字,在名字後面還標註著一個↑7的符號。
不知什麼原因,原本位於通緝名單最底部的“災禍”,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危害程度竟然上升了七位。
點擊“災禍”的名字,進入詳情欄,下方列舉的,可能存在的危害,又多出來了幾條。
是什麼人在暗中調查她,並不斷地把調查到資訊傳給司夜會總部麼?
江蘺無聲地歎了口氣,退出內網介面,然後埋頭開始一件一件地翻閱著檔案。
她離開了花城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再加上某位代理乾員薪水小偷式的辦事風格,累積下來的事情多得要命。
畢竟,陸以北作為代理乾員,權限還不足以完全接管江蘺的工作,除了一些常規的工作之外,還有大量的檔案需要她親自處理。
比如整理監視日蝕會之類的組織地動向的資訊、彙總花城白晝長短數據、彙總觀察花城周邊靈能波動改變的數據……
花城司夜會的各位主力乾員,除了每週一次的值夜
就像是,白開負責監視花城靈能力者和怪談的動向,安青負責怪談遺骸的處理,菇娘負責花城司夜會總部安保……
江蘺也有自己的工作,她負責資訊彙總和檔案管理。
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加班了。
不多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陸以北走進辦公室,見江蘺伏在桌前忙碌,微張了一下嘴唇,便徑直地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一邊眼神寵溺地看著她發呆。
沉浸在工作之中的江蘺完全沒有注意到陸以北的到來,直到阿花端上一杯泡好的濃茶,小聲提醒之後,她纔回過神來。
“抱歉,度假之前所托非人,工作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她平靜地說著,看向陸以北,“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兒啊。”
江蘺打量了一下精神萎靡的陸以北,淡淡道,“沒事兒你來我這裡做什麼?如果是想練習體術的話,你恐怕得等到我處理完手頭這些工作了,至少需要三到五天。”
陸以北,“……”
哇,這個女人,這麼冷漠的嗎?
昨天還縮在人家懷裡嚶嚶嚶,今天怎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怎麼有種被渣女玩膩了,甩掉的感覺呢?
腹誹著,陸以北撓了撓後腦勺,“這……領導,我來這兒,其實是來銷假的,之前不是請了半個月的假麼?按道理說是應該來銷假的,對吧?”
“嗯。”江蘺點點頭,“的確需要。”
說話間,她俯下身去,在辦公桌的抽屜裡翻找了一陣,拿出了一張表格,然後從筆筒裡取了一支筆,起身走過去,遞到了陸以北的面前。
“這裡,還有這裡,你在這兩個地方填上名字,剩下的我來處理就好。”
陸以北接過筆和表格,趴在茶幾上飛快地寫好了名字,將表格抵還到了江蘺的手中,“領導,我這是不是就算是銷假成功了?”
“嗯。”江蘺點點頭,“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彆著急嘛!”陸以北道,“銷假成功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又可以請假了?”
江蘺看著陸以北,神情就變得有些複雜,沉默許久,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
“那我請個假!”陸以北脫口而出。
你跟我這兒玩信用卡套現呢?江蘺腹誹著,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你又打算去乾什麼壞事兒?”
“嘖!領導瞧您說得,北北怎麼可能有壞心思呢?”陸以北正色道,“我這次可是去送,不對,守護人類文化瑰寶,保護先人珍貴遺產,捍衛……”
“說人話。”江蘺打斷道。
陸以北聳了聳肩,面無表情道,“之前我的任課教授,打算帶我去參加一個研究項目嗎?”
“現在項目地點出現了盜墓事件,教授受邀前去協助追迴文物,我跟過去打下手。”
即使打下手,也是打手。
沒錯,花城理工大學,文學院紅花雙棍,正是在下。陸以北腹誹。
“所以,你昨晚是代入盜墓賊身份,提前瞭解他們的心理活動,方便接下來的工作咯?”江蘺調侃道,“東西沒挖到吧?”
陸以北雙頰微微一紅,“……”該死,她是怎麼知道的?
似是看穿了陸以北的心理活動,江蘺端起濃茶輕輕地抿了一口,平靜道,“獅子山公墓的石匠,是青姐的線人,在你來之前,她已經在這兒笑話了我半個小時了。”
“呃……”陸以北愣了一下,試探道,“那,這個假,您批不批呢?”
最好是別批了,那樣的話,我就有藉口不跟教授去了。
“當然批。”江蘺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去吧,去吧!”
“真的?”
陸以北斜眼看著江蘺,若有所思。
江蘺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他總覺得有些不正常。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說“去吧,去吧,有種你去了就別回來!”一樣。
“去保護文物是好事兒,我怎麼會攔著你呢?”
這都是正面事蹟,將來要是你身份暴露了,還能幫你減刑。江蘺腹誹。
“那我可真走了啊?”陸以北試探道。
我可是一大早從派出所出來,早飯都沒吃,就跑過來跟你報備了,都不象征性挽留一下嗎?
江蘺點點頭,“走吧。”
陸以北皺眉看著江蘺,許久,撓了撓頭,“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
江蘺愣了愣,許久,她閉上眼睛,苦笑著搖了搖頭。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像過去的十九年一樣。”
愛情很重要,但從來都不是人生的全部。
“去吧,一路順風,早些回來。”
————
陸以北走後不久,阿花端著早點來到了江蘺的辦公室內,駐足在她的桌前,欲言又止。
察覺到了阿花的異樣,江蘺抬起頭來,詢問道,“阿花,你有什麼事情麼?”
“小姐……”阿花欲言又止了幾次,才終於開口道,“您真打算那樣做嗎?會不會有點太……”
江蘺抓起碟子裡的油條,送到嘴邊撕下一塊,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意味深長道,“喵喵醬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此處,阿花似明白了什麼似的,眼前一亮,“那小姐,我這就給您取過來?”
“不急,先讓他等一會兒,等晚上回去再說好了。”江蘺淡淡道。
————
是夜,靜怡公寓小區,陸以北家,簡易的鍊金工坊中。
將“邱姑娘”擺弄了十八種姿勢,好不容易塞進了金屬匣子裡之後,陸以北用僅剩不多的禍水和上次從肥二爺那兒買來的鍊金殘渣,混合上問眼球“要”來的血液,製作了二十多枚鍊金臟彈3.0。
雖然不知道用這種法子,能不能在引爆鍊金臟彈的同時,給目標帶去哪怕一絲絲的世界惡意,但是試一試總歸是沒錯的。
收拾好行李之後,陸以北揹著金屬匣子,去了一趟小區門口的快遞站,發了一個加急快遞到教授預定的酒店,估摸著能夠和他在同一時間到達。
這一次去湯城,有很大概率會跟靈能力者或是怪談發生衝突。
在身體狀態不好的情況下,不多做點兒準備,陸以北總是覺得不太安心。
可是,那一枚枚鍊金臟彈,裡面裝的全是發光粘稠液體,肯定過不了飛機安檢,想來想去,陸以北覺得唯有快遞可行。
回到家中,左右無事,終於閒下來的陸以北,來到了書桌前,在筆記本電腦上打開了馬教授發來的資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馬教授將那些文物比喻成手辦之後,他就覺得,隻要他看過一眼那些圖片,就能完全記在腦海裡。
實在不行,不是還可以找句·臭妹妹·文物製造者·萌小姐幫忙看看麼?
從地圖上看,湯城那地方距離桃源裡蠻近的,全程也隻有七八十公裡。
剛想到了句萌,陸以北眼前突然閃過了一張熟悉的物件,他愣了一下,急忙滑動鼠標滾輪,找到了剛纔看過的那張圖片。
“這不是……”
陸以北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圖片中那件青銅器上的花紋,猛地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然後又看了看青銅器,最後發出了一聲簡潔明瞭的感歎,“艸!”
這青銅器上的花紋,怎麼跟句萌的印記一樣?!
她怕不是沾染了什麼惡劣習性,導致桃源裡經營不下去了,開始變賣家產了喲?
如果是臭妹妹的話,這種事情,她極有可能乾得出來!
陸以北想著,拿起手機撥通句萌留給他的聯絡方式——桃源裡後山護林人小屋座機電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了兩下,緊跟著,某鵝社交軟件便彈出了兩條資訊提示。
發來資訊的是一個熟悉的ID,而資訊的內容則是一張圖片和一段話。
喵喵醬:[圖]
喵喵醬:聽說你最近要出遠門兒了?送你一張護身符,祝你旅途順利。[比心心表情]
圖中。
宛如潔白婚紗的露肩禮服穿在喵喵醬的身上,罩著薄紗的禮服下,隱約有一朵朵雪白大花的紋路隱現。
雪白的頭飾將她金色的長髮包裹,挽成整齊的髮髻,及膝的裙襬下露出一雙包裹在白色襪裡的修長雙腿,一雙水晶鞋閃著淡淡地微光。
一把似劍又似槍的長兵刃,握在她的手中,鋒銳處從綻放的巨大的雪蓮中探出,露出熠熠寒光。
陸以北,“!!!”
這……這……這……
是【平行時空的錯亂之花】COS?!
我靠,“喵喵醬”是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主業了嗎?
王不留行:“在?多來點兒?”
喵喵醬:“沒了,下次。[比心心表情]”
(emmm……最近白天事兒有點多,隻能晚上碼字。估摸著是趕不上十二點之前更新了5K,所以今天先更一章4K的,可能還會更一章短的,等不到的同學,可以明早起來看。)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像過去的十九年一樣。”
愛情很重要,但從來都不是人生的全部。
“去吧,一路順風,早些回來。”
————
陸以北走後不久,阿花端著早點來到了江蘺的辦公室內,駐足在她的桌前,欲言又止。
察覺到了阿花的異樣,江蘺抬起頭來,詢問道,“阿花,你有什麼事情麼?”
“小姐……”阿花欲言又止了幾次,才終於開口道,“您真打算那樣做嗎?會不會有點太……”
江蘺抓起碟子裡的油條,送到嘴邊撕下一塊,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意味深長道,“喵喵醬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此處,阿花似明白了什麼似的,眼前一亮,“那小姐,我這就給您取過來?”
“不急,先讓他等一會兒,等晚上回去再說好了。”江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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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靜怡公寓小區,陸以北家,簡易的鍊金工坊中。
將“邱姑娘”擺弄了十八種姿勢,好不容易塞進了金屬匣子裡之後,陸以北用僅剩不多的禍水和上次從肥二爺那兒買來的鍊金殘渣,混合上問眼球“要”來的血液,製作了二十多枚鍊金臟彈3.0。
雖然不知道用這種法子,能不能在引爆鍊金臟彈的同時,給目標帶去哪怕一絲絲的世界惡意,但是試一試總歸是沒錯的。
收拾好行李之後,陸以北揹著金屬匣子,去了一趟小區門口的快遞站,發了一個加急快遞到教授預定的酒店,估摸著能夠和他在同一時間到達。
這一次去湯城,有很大概率會跟靈能力者或是怪談發生衝突。
在身體狀態不好的情況下,不多做點兒準備,陸以北總是覺得不太安心。
可是,那一枚枚鍊金臟彈,裡面裝的全是發光粘稠液體,肯定過不了飛機安檢,想來想去,陸以北覺得唯有快遞可行。
回到家中,左右無事,終於閒下來的陸以北,來到了書桌前,在筆記本電腦上打開了馬教授發來的資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馬教授將那些文物比喻成手辦之後,他就覺得,隻要他看過一眼那些圖片,就能完全記在腦海裡。
實在不行,不是還可以找句·臭妹妹·文物製造者·萌小姐幫忙看看麼?
從地圖上看,湯城那地方距離桃源裡蠻近的,全程也隻有七八十公裡。
剛想到了句萌,陸以北眼前突然閃過了一張熟悉的物件,他愣了一下,急忙滑動鼠標滾輪,找到了剛纔看過的那張圖片。
“這不是……”
陸以北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圖片中那件青銅器上的花紋,猛地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然後又看了看青銅器,最後發出了一聲簡潔明瞭的感歎,“艸!”
這青銅器上的花紋,怎麼跟句萌的印記一樣?!
她怕不是沾染了什麼惡劣習性,導致桃源裡經營不下去了,開始變賣家產了喲?
如果是臭妹妹的話,這種事情,她極有可能乾得出來!
陸以北想著,拿起手機撥通句萌留給他的聯絡方式——桃源裡後山護林人小屋座機電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了兩下,緊跟著,某鵝社交軟件便彈出了兩條資訊提示。
發來資訊的是一個熟悉的ID,而資訊的內容則是一張圖片和一段話。
喵喵醬:[圖]
喵喵醬:聽說你最近要出遠門兒了?送你一張護身符,祝你旅途順利。[比心心表情]
圖中。
宛如潔白婚紗的露肩禮服穿在喵喵醬的身上,罩著薄紗的禮服下,隱約有一朵朵雪白大花的紋路隱現。
雪白的頭飾將她金色的長髮包裹,挽成整齊的髮髻,及膝的裙襬下露出一雙包裹在白色襪裡的修長雙腿,一雙水晶鞋閃著淡淡地微光。
一把似劍又似槍的長兵刃,握在她的手中,鋒銳處從綻放的巨大的雪蓮中探出,露出熠熠寒光。
陸以北,“!!!”
這……這……這……
是【平行時空的錯亂之花】COS?!
我靠,“喵喵醬”是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主業了嗎?
王不留行:“在?多來點兒?”
喵喵醬:“沒了,下次。[比心心表情]”
(emmm……最近白天事兒有點多,隻能晚上碼字。估摸著是趕不上十二點之前更新了5K,所以今天先更一章4K的,可能還會更一章短的,等不到的同學,可以明早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