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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花城的第一場雪 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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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堆砌,天色暗沉,雪花從看不見源頭的地方悄無聲息地落下。

這些每一片都獨一無二,宛若蕾絲般的不規則六邊形,大多還未來得及落地就融化成了水滴,落在堆積著斑駁泥土的小坑裡,很快就積攢起了一窪渾濁的泥漿。

花城曾是一座陽光充沛的城市,即便這幾年受到白晝變短的影響,氣候變得寒冷了一些,冬天也會下雪,但它還是有著最後的倔強。

花城冬天的第一場雪,通常是不會有積雪的。

……

大學城。

淩晨時分的街道上,一輛出租車緩緩地停靠在了靜怡公寓前的街道上。

車上的乘客付過了車費,匆忙地下車,恰逢一陣冷風吹過,帶著冰雪融化的寒意,順著領口、袖口、下襬的縫隙,拚命地往衣服裡鑽,寒冷深入骨髓,骨頭都在打顫,讓人忍不住向躲回那開著暖風空調的車子裡。

頂著寒風,陸以北咬了咬牙,關上車門,快步朝著前方靜謐地公寓小區跑去,踩在積水的地面上,發出陣陣濕噠噠的腳步聲。

前行著,他惡狠狠地低聲罵了一句,“該死,這鬼天氣!”

作為一名怕熱畏寒人士,換做往常遇上這樣的天氣,陸以北早就發動斬斷人際關係的本領,躲在家中縮在被窩裡“裝死”了。

回到家中,剛關上門,看著空蕩黑暗的屋子,陸以北便扯著嗓子喊道,“毛團、眼球、假牙、睡裙!”

“在哪兒呢?別藏著了!我知道你們都在家!”

“趕緊給我出來,我一點兒關於百鬼夜行的事情,想要跟你們探討一下!”

等待片刻,就在陸以北嘴唇微張,準備再次呼喊的時候,屋子的角落裡傳來了竊竊私語,緊跟著在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聲中,幾道鬼祟的身影從沙發下面的縫隙鑽了出來,來到他的身前列成了一排。

看上去,就像是犯了錯誤,等待主人懲罰的小寵物。

“說說吧!”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中,毛團率先開口道,“魔女大人,你聽我們解釋!我們所做的一切,雖有貪功冒進的嫌疑,但都是為了您啊!”

“就是!”眼球附和道,“女人,我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罷了,死則死爾!”假牙喪喪的說,“時至今日,一切惡果,皆由我一人而起,與它們無關,您要是想責罰,就責罰我吧!”

陸以北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沒好氣兒道,“誰讓你們說這個了?況且,我有說要怪你們嗎?”

“看到沒有?我都不知道你們在慫什麼!”眼球聞言,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同伴,得意洋洋道,“這個女人,很明顯已經被征服了!”

“……”

你™可少說兩句吧!

腹誹著,毛團、假牙、睡裙像是要跟眼球劃清界限一樣,齊齊地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拉開了距離。

陸以北握了握拳頭,一腳踩住眼球,繼續道,“我想問的是,聚集了多少怪談?經曆了昨夜的風波,還能不能把它們聚集起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魔女大人都知道了?!眾小怪談悚然。

“魔女大人,您是想……”毛團試探道。

陸以北挺直了腰身,微眯起眼睛,下巴微微上挑,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道,“我準備乾一件大事兒,你們可願意追隨我?”

是不是有那股味兒了?

為了這幾秒鐘,我在出租車上,可是認真看了一遍《漢武大帝》、《大唐盛世》、《康熙王朝》的精彩剪輯呢!陸以北暗戳戳地想。

“士為知己者死!願追隨魔女大人身後,哪怕這條道路必將走向死亡。”

生而為怪談,一心向死的假牙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同樣都是死,不如轟轟烈烈的死。

陸以北,“……”能不能說點兒吉利話?

“人,人家早就是魔女大人的鬼了。”

睡裙弱弱道,話音剛落,眼球就掙紮著從陸以北腳下擠出半個身子。

“女人,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求人的時候,露出胸……”

“咕唧——!”

眼球的話還未說完,陸以北挪了一下腳。

用力,踩下。

眼球的身影戛然而止。

已經隱約猜到陸以北想法的,毛團一想到有可能就要跟隨他乾一件震撼整個花城怪談界的大事兒,便激動得渾身毛髮亂竄。

“回稟魔女大人,除了您用來藏身的學校及周邊少部分區域外,大學城周邊怪談已經儘數收入麾下!”

“D級怪談九十七名,C級怪談十二名,B級怪談……”

聽毛團說到一半陸以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變得熱烈了起來。

如果,B級怪談數量夠多,甚至還有A級怪談的話,就算是跟暮色.女正面交鋒,或許都能有幾分勝算,更不用說半道偷襲了。

“……B級怪談沒有,其餘約四百五十七名,皆是無等級怪談。”

陸以北,“……”

好吧,它們畢竟隻是一群平均靈能波動不到0.1兔的小怪談,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麼?

不過……

質量不夠,數量倒是已經遠超水哥所說的條件了。

想到這裡,陸以北正色看向毛團道,“乾得不錯,將它們聚集起來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

“可是……”毛團猶豫了一瞬道,“魔女大人,經過了昨晚,那些小怪談已經嚇壞了,我沒把握把它們全部聚集起來。”

“這樣嗎?”陸以北單手托著下巴,沉吟了幾秒道,“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向著一名A級怪談的百鬼夜行發起挑戰,危險程度的確很高。”

“對了……如果有小怪談不想跟著來,你們也不可以強迫人家,明白了嗎?”

隻要能想辦法湊夠一百個小怪談就行了吧?陸以北腹誹。

原本打算就算綁架,也要把所有小怪談聚集起來了的毛團身子痙攣一下,弱弱道,“明,明白。”

“對了!”陸以北突然想起昨晚毛團它們那宛如出殯的陣仗,語氣嚴肅的提醒道,“你們那些白色條幅、黑白照片、鑼鼓嗩呐之類的玩意兒,儘早給處理掉,你們那哪兒是百鬼夜行呐?簡直就是陰兵借道!”

看樣子魔女大人的審美風格有些畸形啊!毛團腹誹著,衝陸以北追問道,“那魔女大人以為,我們應該……”

“這多簡單啊!”陸以北翻了翻白眼道,“你們不是總用我的電腦在網上下小電影看麼?就不能用它乾點兒正事兒?”

“比如說,去搜尋一下,遊行、拉票之類的關鍵詞啊!”

“明白!”毛團恍然道,“我們這就去辦!”

“行,趕緊去吧!”陸以北說著,便朝著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停下了腳步,衝客廳裡的小怪談們問了一句,“說起來,你們搞的那個組織叫什麼來著?”

話音剛落,便見客廳裡四道黑影“嗖嗖”閃過,幾個小怪談聚集在了一起,擺出了一副宛如中年婦女合影般羞恥的姿勢。

“我們的組織叫做,愛與和平的使者……”毛團率先開口道,話還沒說完,便停了下來,讓假牙接過了話頭。

“道德與良知的楷模……”

緊跟著是眼球在陸以北的腳下,一邊蠕動掙紮一邊用悲鳴般的語氣道,“帥哥與美女……”

“……魔女勇士團!”睡裙最後弱弱道,完成了收尾工作。

好傢夥,現在連組織名稱都興拚團了?陸以北扶額,用手遮住了眼睛,畫面太美他有些不敢看。

“……”

————

待到陸以北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寓客廳之後,一眾小怪談迅速地行動了起來,將他的筆記本電腦翻找了出來,啟動,打開β站,在首頁搜尋欄中輸入了“遊行拉票”的字樣。

緊跟著,按照陸以北平時的搜尋偏好,網站上便出現了一堆寫著“XX年度白小花萌戰拉票實況”、“魔法少女祭花車遊行”、“Z國女俠應援實況”等標題的視頻。

讓人不禁想要感歎,大數據之力,恐怖如斯!

花了幾十分鐘,認真看了十幾個視頻後,毛團若有所思道,“原來,魔女大人喜歡的是這種風格啊!”

“可以理解,女孩子,誰還沒個公主夢呢?”假牙喃喃。

“嘖!女人!”眼球不屑地啐了一聲,“就喜歡搞些華而不實、花裡胡哨的東西!”

————

將聚集百鬼夜行隊伍的任務交給了公寓裡的小怪談之後,陸以北便一頭紮進了他那簡陋的鍊金坊裡。

雖然,離開地下人間會所的時候,水哥鄭重的跟他交代過,讓他回來之後為即將到來的惡戰做好準備。

但是,這種事情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根本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大蛇之神的知識裡也沒有詳細的記載。

畢竟,像是祂那種異種,天生強橫,就屬於少數,對自己實力特別有自信的怪談。

全盛時期,心血來潮了想要百鬼夜行,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就在怪談眾多的大山之中,直接莽出了一條血路。

陸以北自認為並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的莽夫,跟著背書,死路一條。

不過,沒有先例可以參考,並不代表不用準備。

如果不知道該準備什麼,那就把能準備的,全部都準備上不就好了?

之前他在煉製補全藥劑的時候,還剩下少量原材料和邊角料,其中的某一些,能用來煉製純淨之銀,也就是司夜會製式的療傷藥劑。

製備上一些純淨之銀,這樣他也勉強算有個技能可以奶了。

而其餘的,就隻能用來做“炸彈”了。

身為遠近聞名,令花城怪談聞風喪膽的炸彈狂魔,身邊沒個幾十枚炸彈怎麼能行?

陸以北原本是打算留著這些邊角料,以後製作符咒用的。

可是他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一個有關於這些邊角料的小秘密。

這些蘊含著大量火屬性靈能的邊角料,一次性熔鍊成型,再以靈能激發,就能夠在隻消耗少量靈能的情況下,釋放出堪比十倍增幅紅焰閃的熱量,如果再提前往裡面混合一些禍水的話……

土法鍊金臟彈瞭解一下?想想都覺得刺激!

有了這些“炸彈”,也能夠勉強應付來不及施展咒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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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和身法都被限製的情況了。

至於她到底是如何發現這個小秘密的,解釋起來比較複雜,用一句話來講就是,人不作死枉少年。

反正,樓上的胖子報了警,警察叔叔一天敲了五次門……

從早上五點出頭到下午兩點,接近八個小時的時間,陸以北都泡在了他的建議簡易鍊金坊內。

成功煉製出來的十二份純淨之銀和二十七枚土法鍊金臟彈,再加上三份補全藥劑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吉他包塞得滿滿噹噹。

終於拉上了吉他包拉鍊,將其抱在懷中,陸以北感覺自己就像是抱著一座軍火庫,心中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窗外剛停了沒多久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陸以北看著窗外無聲地歎了口氣,掏出手機,給馬教授發去了一條資訊。

陸以北:“教授,您在學校裡嗎?有件小事兒想當面拜托您。”

馬教授:“我在辦公室,四點之前都有空,隨時可以過來。”

收到馬教授肯定的答覆後,他將吉他包塞到了床下藏好,起身活動了一下酸脹的關節,衝著床上的外套勾了勾手指,外套便飛了過來,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而後豎起領口,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臉龐。

就在陸以北準備離開公寓去爛尾樓迎接怪談化的時候,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起身去了儲物間,將前段時間宣泄力量意外收穫的怪談本體核心儘數取了出來,喚來了毛團。

“毛團,上來一下!”

“噔噔噔——!”

在一陣好似皮球在樓梯上彈跳的悶響聲後,毛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魔女大人,您有何吩咐?”

陸以北看著毛團,把怪談本體核心在地上,略一思索之後,又撥了一小半回來裝進上衣口袋,將剩下的往前推了推道,“這些給你,興許你們能用上。”

“我還有事兒,要出去一下,你們繼續乾你們的事兒。”

說完,他便匆匆地下了樓,往馬教授的辦公室去了。

“女人,早去早回啊!可不能夜不歸宿哦!”

樓下,眼球囂張的聲音傳來。

“閉嘴!”陸以北狠狠地罵了一聲,“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

小雪輕飄飄地下著,一條若隱若現如煙似霧的灰色絲帶在天空徘徊、盤旋,久久不願離去,整個花城理工大學都籠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在這寒意淩冽的日子裡,校園內各個角落人跡寥寥。

陸以北撐傘走在四號門正道上,眉頭緊鎖,情緒有些低落,直到看見斷頭學姐那撐著紅傘的身影,才牽動著面部僵硬的肌肉,勉力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嘖,也不知道在犯什麼愁,不是早就猜到是這種結果了嗎?至少不是毫無勝算嘛!”他自我安慰道。

陸以北前來拜訪馬教授,主要目的就是問他借那枚【福神銅錢】占卜吉凶。

雖說他自己也有一枚,但是馬教授那枚似乎已經通靈,有了從靈能物品朝著怪談發展的趨勢,明顯準確度要高出許多。

然而,在連續投擲了三次銅錢得到“挑戰暮色.女能否成功”這個問題的占卜結果後,陸以北忐忑的心情卻一點兒沒有得到平複。

連續三次銅錢都豎立在了辦公桌上,結果顯然不容樂觀。

於是,陸以北又暗戳戳地用自己的銅錢占卜了一下“馬教授的銅錢占卜是否準確”,然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銅錢詭異的豎立加上陸以北那副霜打過的模樣,馬教授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反常,卻沒有過多追問,隻是拉著他絮叨了好久有關於東夷文化研究項目的各項事宜。

最後在陸以北離開之前,馬教授還鄭重其事的對他說一句,“過個好年,年後早些到我這兒報道。”

而陸以北卻是自黑調侃道,“最近閒事兒太多了,搞不好期末考試都不過了,到時候要補考的話,可沒辦法早點兒報道。”

馬教授聽完勃然大怒,拍著桌子罵道,“那你還不滾回去複習!還在這兒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你考試的時候也能占卜嗎?”

“……”

在馬教授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聲中,陸以北灰溜溜地逃出了辦公室,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四號門正道上,斷頭學姐和一眾學校小怪談藏身的地方廢舊倉庫附近。

走到斷頭學姐面前,陸以北伸手在上衣口袋裡摸索了一陣,將剩下一小半怪談本體核心塞到了她的手中,“喏!拿著!我之後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給你們送吃的,這些應該足夠你們好幾個月的口糧了。”

說完,他便繼續沿著冷風飄蕩的四號門正道向前走去。

“……”斷頭學姐猶豫了一下子,突的握緊了手中的怪談本體核心,向前追了兩步,追問道,“你,你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陸以北沒有轉身,擺了擺手,“我當初看見你都要嚇得逃跑,怎麼可能去做危險的事情呢?”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稍微多分給‘魯迅先生’一些,我很期待有朝一日它能開口說話,然後跟它高強度對線呢!”

“噗!”斷頭學姐笑了一下,然後扶了扶笑歪掉的腦袋道,“可不能再多分給它了,不然學校的學生就要遭殃了!”

“上週有個學生去拜他,請它保佑考試順利通過,硬是被他摁在地上,用戒尺打了一百個手心。”

陸以北,“……”魯迅先生雕像的戒尺,是純銅實心的吧?

“前天有兩個小情侶,在小樹林裡,藉著一起複習的名義撒狗糧,也被打了。”

“還有……”

斷頭學姐絮絮叨叨的跟陸以北說著校園小怪談們的趣事,陶醉其中,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陸以北已經走遠。

冷寂無人的四號門正道上,一陣冷風捲起半空中還未化開的飛雪從眼前掃過,伴著早已經沒有了作用的晚自習鈴聲,那略顯清瘦的背影,便毫無征兆地化作身形嬌小的少女。

在微風中搖曳的粉白色長髮,成了這條灰暗街道唯一鮮亮的色彩。

“不要裙子,不要裙子!平時也就算了,這大冷天的穿什麼裙子,有棉襪也不行,你是想害我老寒腿嗎?”

遠遠地,風鈴般清澈的聲音傳來,斷頭學姐嘴角浮現起了一抹微笑……

————

入了夜,陸以北窩在沒有開燈的公寓裡,懷抱著靈台淨業等待著。

由於白開推測這兩天暮色.女隨時可能開始百鬼夜行的緣故,她也不敢進入夢境裡再跟清霽好好複習一下《太和君子劍圖說》。

於是,一夜未眠,亦無事發生。

當他在天台上解除了怪談化,回到家中的時候,收到了白開發來的兩條資訊。

白開:“小北,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白開:“昨天各處水源皆沒有被襲擊。”

雙手捧著手機,陸以北編輯了好幾段長篇幅的回覆,最後又全部刪了感覺,簡短的迴應到:“謝謝水哥,我知道了。”

白開:“加油!”

看著白開的回覆,陸以北心頭一暖,收起手機,掏出鑰匙開了門,剛一進屋就看見了客廳裡,十幾個小怪談,整齊劃一地朝著大門的方向,匍匐在了地上。

“你們這是乾嘛呢?”陸以北疑惑道,“這些都是小怪談頭目嗎?”

“……”

短暫的沉默之後,毛團語氣沉重道,“抱歉魔女大人,這裡就是所有的怪談了,其他的……”

毛團的話還未說完,眼球便憤憤地搶過了話頭,“女人,這事兒都怪你!說什麼不想來的,彆強迫人家,這下好了吧?全跑了,你這次死定了,到時候老子絕逼第一個吞掉你的怪談本體核心!”

陸以北臉色微微一白,眉頭擰成了一團。

“……”

完蛋,情況似乎比預想中的還要糟糕……這下難辦了。

可是……

暮色.女本來就是花城最強的怪談之一,現在又多了一幫黑袍人輔佐她,還殺了那麼多怪談和靈能力者,花城怪談們會畏懼她也很正常。

我總也不能強迫那些怪談去送死吧?

陸以北想著,看向毛團,面無表情,依舊強裝鎮定道,“不急,慢慢來,不是還有時間嗎?”

“另外,提前說好,看這情況,要是到時候實在危險,你們隨時開溜,我也不會介意的哦!”

“行了,沒啥事兒,就先散了吧?趁著白天,我得補補瞌睡了。”

醒了之後,還得趕在天黑前去一趟司夜會,查一查暮色.女和X太歲的詳細資料。

說不定能夠從它們的資料當中找到一些能夠致勝的細節……陸以北想。

“……”

聞言,眾怪談一陣沉默,客廳內一片死寂。

————

另一邊,花城財經大學小賣部旁的一面井蓋下,潮濕汙穢的下水道中。

一隻體型碩大,形似老鼠,卻生著六隻腳和修長觸鬚的怪談端坐在石磚塊壘砌而成的“寶座”上,它是這條下水道內,統領蟑螂鼠群的王。

它遠遠地看著不遠處的汙水池子。

雪花融化的汙水從井蓋的縫隙中流下,像是瀑布一樣墜下,汙水池中一群外貌與它相似,但體型小了不少的怪談嬉戲著。

不多時,一隻小怪談遊到了蟑螂鼠王的身邊,頂著一片爛菜葉從水中探出腦袋,眨巴著六隻眼睛,好奇地問道,“大王,我們今後是不是不用去參加那個什麼什麼行了?”

“不用去了,就算毛團……毛團長它們的靠山也是A級怪談,可她也是孤軍奮戰啊!我們跟著去,不是送死嗎?”

就在蟑螂鼠王說話之間,一隻小蟑螂鼠突然從水中撈出了一團墨綠色的物質,高高舉起,歡呼道,“是爛肉!大夥兒,今天的汙水裡有爛肉,可以加餐了!”

它的話音剛纔落下,它四肢捧起的那團墨綠色物質上便迸發出了靈能波動,劇烈地生長了起來,生出蠕動的肉芽,狠狠地刺進了它的身體。

很快,整個汙水池便被光滑粘稠的墨綠色物質給填滿了……

蟑螂鼠王倉皇逃竄。

————

幾乎同一時間,花城某小學附近。

一名穿著職業裝,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子正滿臉焦急的四處尋覓著什麼。

她穿街過巷,終於在看見那名蜷縮著身子,蹲在一條狹窄小巷儘頭的學生後,停下了腳步,而後慢慢地靠了上去,揉了揉那名學生的腦袋,露出了一抹苦笑。

“彤彤,你在這兒躲著乾什麼呢?明明都已經到學校附近,怎麼不進去呢?”

“……”小女孩聽到了老師的聲音,愣了一下子,抬起頭的瞬間就紅了眼眶,“老,老師,我不敢去學校,我害怕……”

“害怕?”女子的表情凝重起來,追問道,“彤彤,你告訴老師,是不是有壞蛋欺負你了?”

“嗚嗚嗚……”小女孩兒啜泣著,抹了一把哭花了的臉蛋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女子皺了皺眉,旋即摸著小女孩兒的腦袋,微笑道,“彤彤,你別怕!要是有壞蛋欺負你,你就勇敢告訴老師,老師會幫你收拾他的!”

說話間,她揮了揮拳頭,貼到小女孩兒耳邊道,“彤彤,告訴你一個秘密,老師可是會魔法……”

女子的話還未說完便察覺從小女孩兒身上察覺到了一股微弱且汙穢的靈能波動,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身子,便在小女孩兒凍得微微發紅的粉嫩耳朵裡,看見了一朵蠕動著的墨綠色肉芽。

緊跟著小女孩兒便倒在了地上,身體突地抽搐了起來,瞳孔開始渙散,意識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是怪談!女子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這位白天是小學班主任,夜裡偶爾狩獵怪談的獨行靈能力者,看見了這一幕,立刻做出了判斷,旋即便無聲地吟誦了咒語,指尖浮現起一抹溫暖的白光,點在了小女孩兒的額頭。

“嗡——!”

在靈能波動激起的空氣微弱震動聲中,肉芽枯萎脫落,小女孩兒的意識短暫的恢複了清晰,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氣息虛浮道,“老師,彤彤是不是快死了?”

“當然不會,小傻瓜,你隻是生了一點兒小病,老師這就送你去醫院。”

女子柔聲說著,將小女孩兒抱了起來,緊跟著就聽見小女孩兒在她耳邊小聲道,“老師,沒有人欺負彤彤,是彤彤自己乾了壞事兒。”

“乾了什麼壞事兒呢?能夠瞧瞧說給老師聽嗎?”

“彤彤在上學的路上,看到一個小池子裡面長了很多小蘑菇……”

“老師,我好睏,我能先睡一會兒麼?”

“不可以哦!做事要有始有終才行呢!”女子道。

“嗯呢!”小女孩兒應了一聲,強打起精神繼續道,“那些小蘑菇可漂亮了,還會動,彤彤覺得很好玩,就沒聽媽媽的話,踩了水……”

聽到此處,女子的臉色一變,飛快地放下了小女孩兒,正準備脫下她的小靴子檢查,便看見她那肉嘟嘟的小腿像是蠟殼融化的一般,化作了液體墜落在了地上,散開成了一片墨綠色的血肉……

女子呆呆地看著那一具逐漸被墨綠色物質覆蓋的幼小軀體,眼眶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著,然後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串宛如珍珠的白色小花,逐漸握緊在了手心……

————

花城老城區,海鮮批發市場附近,一條偏僻的街道上。

一名打扮邋遢,好似流浪漢的老頭,抱著裝有海鮮的泡沫箱,踩著積滿汙水的街道,急匆匆往廉租房的方向趕。

一邊前行著,他一邊警惕地向身後張望,彷彿生怕這箱海鮮原本的主人,會追上來索要回去似的。

雖說,這箱海鮮是他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但是,海鮮批發市場那些傢夥,向來對他非常不待見,即便是在他們的垃圾堆裡翻找出的東西,想要順利帶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片刻後,老頭回到那件堆滿飲料瓶和紙殼的小屋內,鎖上了門,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追來,這滿滿一箱子,應該可以吃上好些天了。”

自言自語的說著,老頭燒燃了爐子裡的烽火煤,將裝滿水的破舊鐵鍋放在了上面,然後趁著燒水的功夫,拆開了泡沫箱,準備開始挑選。

雖說這些被丟棄在垃圾堆裡的食物,多少會有一些問題,但是根據他的經驗來看,隻要認真挑選,至少能挑出一小半能吃的東西。

然而,當他拆開泡沫箱,看見裡面滿滿一箱近乎完全新鮮的黃魚時,滿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糟了,我該不會是‘偷’人東西了吧?不行,不行,不能這樣。”老頭道,說話間花白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拚著被海鮮批發市場那些漁販子臭罵,甚至毒打的風險,將這一箱黃魚還回去的時候,突的發現在那些黃魚的魚鰓附近竟長著不少顏色好似黴菌的墨綠色小肉芽。

看見了那些肉芽,老頭長出了一口氣,“呼,還好,還好!”

在確定了自己隻是拿走了別人不要的東西,而不是偷了別人的東西後,他頓覺安心了不少。

“不過,這也真夠浪費的,就壞了這麼一點兒就扔了?切掉壞的地方,還有很多肉可以吃嗎?”

老頭說著便從腰間取下了小刀,小心翼翼地將那些黃魚生著肉芽的部分切掉,一條條地放進了燒開了的水中,再加上幾粒小蔥、兩片生薑,不多時便熬出了一鍋,簡陋但香氣撲鼻的魚湯。

老頭盛了一碗宛如至寶一般捧在手心,送到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喝,真好喝,好久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老頭喃喃地說著,也不顧剛煮好的魚湯滾燙,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龐在發燙,額頭似乎燒了起來。

他胸口發緊,喉嚨不適,很快有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生病了嗎?今年這纔剛剛入冬就生病了,有些麻煩呐!老頭腹誹,緊跟著便感覺額頭越來越燙,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出現了模糊。

他聽見了自己艱難的喘息聲,緊跟著便咳嗽了起來,在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扯他肺葉般的劇烈咳嗽之中,嘴裡瀰漫開了一股腥甜。

很快,他便身子一軟,打翻了剛熬好的魚湯,倒在了地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恍惚間,他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那些該死的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裡爬行,然後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沉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屋外響起了一陣掏鑰匙的聲音,緊跟著便聽見,一個軟軟地聲音喊道,“張爺爺,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你猜是什麼?”

“誒嘿嘿,是你最愛吃的羊蠍子哦!”

“吱呀!”一聲門開了。

前來看望在自己流浪時,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老頭的顧茜茜站在門前,看著屋裡的景象,僵在原地,手中的羊蠍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在那間陰暗狹窄的小屋裡,四處生滿了不斷蠕動的墨綠色肉芽,水槽裡,垃圾桶裡、灑落在地的魚湯裡、倒地不起的老頭的眼耳口鼻裡……

————

下午時分,花城司夜會,破破爛爛的辦公室內。

陸以北放下手中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暮色.女和X太歲的資料,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大家都在看守各個水源的時候,托白開幫他開後門,謀了一個在總部聯絡的福,他才得以有機會仔細研究這些資料。

根據司夜會內部的檔案來看,暮色.女的確有比較明顯的弱點,她的特殊能力幾乎全是靠著那些具有腐蝕性的野花和尖嘯造成傷害的。

隻要跟她擁有相差不多的靈能封閉住聽覺,再加上犀利的走位躲開那些野花,她就隻能肉搏了。

當然,身為A級怪談,她的肉搏能力也遠超大多數B級怪談,不容小覷。

更何況,她的手中現在還多了一把通過腐化江蘺靈能凝聚而成的長刀。

可是……

陸以北再次拿起X太歲的資料,左右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作為司夜會通緝名單前列的怪談,按照司夜會的資料描述,它看似全身都是弱點,但由於分裂增殖的速度快到驚人,又可以說完全沒有弱點。

“除非是天災級的怪談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嗎?”陸以北喃喃。

索性所有水源都有特別行動小組的老哥們看著,最重要的花城水庫裡更是“長了”一朵菇娘,讓暮色.女沒有機會把X太歲的組織種下去。

否則,我要是失敗了,花城就沒救了。

陸以北正想著,突然間聽見窗外的小花園裡傳來了安青有些失態地低吼聲。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把所有水源看住了嗎?”

聞言,陸以北心頭一緊,站起身來,三兩步就來到了窗前。

站在安青對面,彙報情況的杜思仙餘光看見了他,衝他做出了一個苦澀的表情,而後繼續跟安青報告了起來。

“青姐,水源的確都看住了,就連那些重要的汙水處理站點都有人把守,但是……”

“但是什麼?”安青皺眉。

“那些東西似乎不是從某個固定的水源長出來的,而且全城黑夜病突發地點也毫無規律,暫時沒辦法確定源頭。”杜思仙道。

不是從固定水源裡長出來的,那是從什麼地方?難不成,X太歲在司夜會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進化出空氣傳播的能力了?陸以北想。

就在他思索之間,祁東匆匆地從大門外跑來,踩在小花園內,積水的青石板上,發出了一陣濕噠噠的腳步聲。

“嗒嗒——嗒嗒——!”

聽著那腳步聲,陸以北瞳孔突然微縮了一下,朝著地面看去,在看見地上的積水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花城的一場雪,通常不會積雪,融化的雪水會遍佈整座城市。

城市的各個角落都會散佈著微小的“水源”,也就是說,暮色.女能夠像是搖獎似的,把X太歲的組織散步在花城的任意角落,然後……

該死,為什麼現在才注意到呢?

完蛋了,沒救了麼?

想到此處,陸以北臉色瞬間蒼白,沉默了幾秒鐘,他突的握緊了拳頭。

不,還沒完,隻要我成功就行了!

隻要成功……

他默默地想著,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那份《花城十全完美逃生指南》,狠狠地揉成了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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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她穿街過巷,終於在看見那名蜷縮著身子,蹲在一條狹窄小巷儘頭的學生後,停下了腳步,而後慢慢地靠了上去,揉了揉那名學生的腦袋,露出了一抹苦笑。

“彤彤,你在這兒躲著乾什麼呢?明明都已經到學校附近,怎麼不進去呢?”

“……”小女孩聽到了老師的聲音,愣了一下子,抬起頭的瞬間就紅了眼眶,“老,老師,我不敢去學校,我害怕……”

“害怕?”女子的表情凝重起來,追問道,“彤彤,你告訴老師,是不是有壞蛋欺負你了?”

“嗚嗚嗚……”小女孩兒啜泣著,抹了一把哭花了的臉蛋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女子皺了皺眉,旋即摸著小女孩兒的腦袋,微笑道,“彤彤,你別怕!要是有壞蛋欺負你,你就勇敢告訴老師,老師會幫你收拾他的!”

說話間,她揮了揮拳頭,貼到小女孩兒耳邊道,“彤彤,告訴你一個秘密,老師可是會魔法……”

女子的話還未說完便察覺從小女孩兒身上察覺到了一股微弱且汙穢的靈能波動,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身子,便在小女孩兒凍得微微發紅的粉嫩耳朵裡,看見了一朵蠕動著的墨綠色肉芽。

緊跟著小女孩兒便倒在了地上,身體突地抽搐了起來,瞳孔開始渙散,意識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是怪談!女子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這位白天是小學班主任,夜裡偶爾狩獵怪談的獨行靈能力者,看見了這一幕,立刻做出了判斷,旋即便無聲地吟誦了咒語,指尖浮現起一抹溫暖的白光,點在了小女孩兒的額頭。

“嗡——!”

在靈能波動激起的空氣微弱震動聲中,肉芽枯萎脫落,小女孩兒的意識短暫的恢複了清晰,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氣息虛浮道,“老師,彤彤是不是快死了?”

“當然不會,小傻瓜,你隻是生了一點兒小病,老師這就送你去醫院。”

女子柔聲說著,將小女孩兒抱了起來,緊跟著就聽見小女孩兒在她耳邊小聲道,“老師,沒有人欺負彤彤,是彤彤自己乾了壞事兒。”

“乾了什麼壞事兒呢?能夠瞧瞧說給老師聽嗎?”

“彤彤在上學的路上,看到一個小池子裡面長了很多小蘑菇……”

“老師,我好睏,我能先睡一會兒麼?”

“不可以哦!做事要有始有終才行呢!”女子道。

“嗯呢!”小女孩兒應了一聲,強打起精神繼續道,“那些小蘑菇可漂亮了,還會動,彤彤覺得很好玩,就沒聽媽媽的話,踩了水……”

聽到此處,女子的臉色一變,飛快地放下了小女孩兒,正準備脫下她的小靴子檢查,便看見她那肉嘟嘟的小腿像是蠟殼融化的一般,化作了液體墜落在了地上,散開成了一片墨綠色的血肉……

女子呆呆地看著那一具逐漸被墨綠色物質覆蓋的幼小軀體,眼眶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著,然後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串宛如珍珠的白色小花,逐漸握緊在了手心……

————

花城老城區,海鮮批發市場附近,一條偏僻的街道上。

一名打扮邋遢,好似流浪漢的老頭,抱著裝有海鮮的泡沫箱,踩著積滿汙水的街道,急匆匆往廉租房的方向趕。

一邊前行著,他一邊警惕地向身後張望,彷彿生怕這箱海鮮原本的主人,會追上來索要回去似的。

雖說,這箱海鮮是他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但是,海鮮批發市場那些傢夥,向來對他非常不待見,即便是在他們的垃圾堆裡翻找出的東西,想要順利帶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片刻後,老頭回到那件堆滿飲料瓶和紙殼的小屋內,鎖上了門,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追來,這滿滿一箱子,應該可以吃上好些天了。”

自言自語的說著,老頭燒燃了爐子裡的烽火煤,將裝滿水的破舊鐵鍋放在了上面,然後趁著燒水的功夫,拆開了泡沫箱,準備開始挑選。

雖說這些被丟棄在垃圾堆裡的食物,多少會有一些問題,但是根據他的經驗來看,隻要認真挑選,至少能挑出一小半能吃的東西。

然而,當他拆開泡沫箱,看見裡面滿滿一箱近乎完全新鮮的黃魚時,滿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糟了,我該不會是‘偷’人東西了吧?不行,不行,不能這樣。”老頭道,說話間花白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拚著被海鮮批發市場那些漁販子臭罵,甚至毒打的風險,將這一箱黃魚還回去的時候,突的發現在那些黃魚的魚鰓附近竟長著不少顏色好似黴菌的墨綠色小肉芽。

看見了那些肉芽,老頭長出了一口氣,“呼,還好,還好!”

在確定了自己隻是拿走了別人不要的東西,而不是偷了別人的東西後,他頓覺安心了不少。

“不過,這也真夠浪費的,就壞了這麼一點兒就扔了?切掉壞的地方,還有很多肉可以吃嗎?”

老頭說著便從腰間取下了小刀,小心翼翼地將那些黃魚生著肉芽的部分切掉,一條條地放進了燒開了的水中,再加上幾粒小蔥、兩片生薑,不多時便熬出了一鍋,簡陋但香氣撲鼻的魚湯。

老頭盛了一碗宛如至寶一般捧在手心,送到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喝,真好喝,好久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老頭喃喃地說著,也不顧剛煮好的魚湯滾燙,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龐在發燙,額頭似乎燒了起來。

他胸口發緊,喉嚨不適,很快有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生病了嗎?今年這纔剛剛入冬就生病了,有些麻煩呐!老頭腹誹,緊跟著便感覺額頭越來越燙,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出現了模糊。

他聽見了自己艱難的喘息聲,緊跟著便咳嗽了起來,在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扯他肺葉般的劇烈咳嗽之中,嘴裡瀰漫開了一股腥甜。

很快,他便身子一軟,打翻了剛熬好的魚湯,倒在了地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恍惚間,他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那些該死的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裡爬行,然後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沉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屋外響起了一陣掏鑰匙的聲音,緊跟著便聽見,一個軟軟地聲音喊道,“張爺爺,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你猜是什麼?”

“誒嘿嘿,是你最愛吃的羊蠍子哦!”

“吱呀!”一聲門開了。

前來看望在自己流浪時,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老頭的顧茜茜站在門前,看著屋裡的景象,僵在原地,手中的羊蠍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在那間陰暗狹窄的小屋裡,四處生滿了不斷蠕動的墨綠色肉芽,水槽裡,垃圾桶裡、灑落在地的魚湯裡、倒地不起的老頭的眼耳口鼻裡……

————

下午時分,花城司夜會,破破爛爛的辦公室內。

陸以北放下手中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暮色.女和X太歲的資料,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大家都在看守各個水源的時候,托白開幫他開後門,謀了一個在總部聯絡的福,他才得以有機會仔細研究這些資料。

根據司夜會內部的檔案來看,暮色.女的確有比較明顯的弱點,她的特殊能力幾乎全是靠著那些具有腐蝕性的野花和尖嘯造成傷害的。

隻要跟她擁有相差不多的靈能封閉住聽覺,再加上犀利的走位躲開那些野花,她就隻能肉搏了。

當然,身為A級怪談,她的肉搏能力也遠超大多數B級怪談,不容小覷。

更何況,她的手中現在還多了一把通過腐化江蘺靈能凝聚而成的長刀。

可是……

陸以北再次拿起X太歲的資料,左右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作為司夜會通緝名單前列的怪談,按照司夜會的資料描述,它看似全身都是弱點,但由於分裂增殖的速度快到驚人,又可以說完全沒有弱點。

“除非是天災級的怪談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嗎?”陸以北喃喃。

索性所有水源都有特別行動小組的老哥們看著,最重要的花城水庫裡更是“長了”一朵菇娘,讓暮色.女沒有機會把X太歲的組織種下去。

否則,我要是失敗了,花城就沒救了。

陸以北正想著,突然間聽見窗外的小花園裡傳來了安青有些失態地低吼聲。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把所有水源看住了嗎?”

聞言,陸以北心頭一緊,站起身來,三兩步就來到了窗前。

站在安青對面,彙報情況的杜思仙餘光看見了他,衝他做出了一個苦澀的表情,而後繼續跟安青報告了起來。

“青姐,水源的確都看住了,就連那些重要的汙水處理站點都有人把守,但是……”

“但是什麼?”安青皺眉。

“那些東西似乎不是從某個固定的水源長出來的,而且全城黑夜病突發地點也毫無規律,暫時沒辦法確定源頭。”杜思仙道。

不是從固定水源裡長出來的,那是從什麼地方?難不成,X太歲在司夜會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進化出空氣傳播的能力了?陸以北想。

就在他思索之間,祁東匆匆地從大門外跑來,踩在小花園內,積水的青石板上,發出了一陣濕噠噠的腳步聲。

“嗒嗒——嗒嗒——!”

聽著那腳步聲,陸以北瞳孔突然微縮了一下,朝著地面看去,在看見地上的積水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花城的一場雪,通常不會積雪,融化的雪水會遍佈整座城市。

城市的各個角落都會散佈著微小的“水源”,也就是說,暮色.女能夠像是搖獎似的,把X太歲的組織散步在花城的任意角落,然後……

該死,為什麼現在才注意到呢?

完蛋了,沒救了麼?

想到此處,陸以北臉色瞬間蒼白,沉默了幾秒鐘,他突的握緊了拳頭。

不,還沒完,隻要我成功就行了!

隻要成功……

他默默地想著,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那份《花城十全完美逃生指南》,狠狠地揉成了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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