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中,白開看著陸以北,臉還是那張面癱臉,人還是那個少年郎,但卻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在幫陸以北繪製靈紋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發現,陸以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獲得了魔女種怪談的力量,可直到五分鐘之前,他都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畢竟,四分之一怪談血統,那也是怪談血統啊!
隨著年齡增長,體內出現一些怪談的力量,也並不稀奇。
良久。
白開“噗!”的一下笑出聲來,“不是,小北,你好好的,乾那事兒做什麼?你不知道我最近正在調查的就是這事兒嗎?”
“你換一個,換一個別的什麼事情,我都能幫你。”
“水哥……”陸以北正色道,“這次的百鬼夜行,可能比你瞭解到的要嚴重得多,單單靠司夜會,恐怕是沒有辦法完全應對的。”
白開皺了皺眉頭,旋即又舒展開來,笑了笑,繼續敷衍道,“小北,你還是別摻和了,在處理百鬼夜行這方面,司夜會比你有經驗。”
“對了,剛纔那些話,你跟我說說也就算了,可別讓其他司夜會成員聽見,特別是李軒,要是被他聽見了,能給你捅到司夜會總部去!”
見說服不了白開,陸以北沉吟片刻,靈機一動道,“夫太歲者,年中之天子,故不可犯,犯之則凶……”
“水哥,這段怪談權能的描述,你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聽過?”
雖然,陸以北沒有將他在夢境中聽見的,暮色.女低語的描述完整的複述,那樣做的話,很有可能會引來某個危險存在的注目。
上一次,瞎念紫姑的描述,就讓他提心吊膽了好久,最後還引來了句萌那麼一個“窮凶極惡”的大怪談,同樣的錯誤他可不想再犯一次。
但隻是這不完整的內容,便已經足夠讓白開聯想到很多東西了。
剛聽完陸以北的話,白開的臉色便微微一變,目光漸深,“X太歲?難道這次百鬼夜行的背後,是它指使的?”
“X太歲?”
聽到白開脫口而出的怪談名稱,陸以北愣了愣,“這啥玩意兒怪談啊?這名字,怎麼有一股子賽博朋克的內味兒呢?”
老實說,在白開說出“X太歲”三個字的時候,陸以北的腦海裡已經腦補出了一個造型詭異的龐然大物。
在它那粉紅滑膩的身體上,交錯著各種未來科技感十足的金屬儀器,掛滿了除去造成光汙染,不知道有什麼卵用的霓虹燈。
難不成,是日蝕會瘋狂實驗誕生出來的造物?
似乎看出了陸以北的疑惑,白開解釋道,“小北,對於天災級怪談而言,就算沒有完整說出它們怪談權能的描述,僅僅直呼其名,它們就已經會有微弱的感應了。”
“雖然那種程度的感應,通常並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司夜會內部,都會將其名字隱去一部分。”
陸以北,“……”
啊這,江蘺之前不是還直呼霾天,呃天線寶寶來著嗎?
她不怕被盯上?
那我成天句萌,句萌的吐槽,她該不會也有感應吧?
想到此處,陸以北托著下巴沉吟了兩秒鐘,微微頷首。
應該不會的,臭妹妹就隻不過是嘴巴厲害而已,除了騙吃騙喝,也沒啥真本事。
腹誹著,陸以北追問道,“水哥,這個X太歲,它是個什麼來頭?很可怕嗎?”陸以北追問道。
“……”
白開沉默了片刻,左右張望了一下,衝著陸以北招了招手道,“小北,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說。”
自從黑夜變得漫長之後,圍繞著某個怪談過多的討論,最後真的把怪談引來的襲擊事件屢見不鮮,在大街上討論某個天災級怪談,就算沒有直呼其名,也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這裡是牡丹街口,距離花城司夜會總部,不超過五百米……
————
司夜會第一次發現瘟太歲的存在,還是四年之前。
那時候黑夜纔剛剛開始變得漫長,白晝僅僅變短了不到半小時,對人們的生活甚至還沒有出現什麼影響。
發現瘟太歲的地方是一家地處偏僻且規模不小的私立療養院。
這家療養院表面上提供各種療養服務,實則主治傳染病、腫瘤、以及某些見不得光的傷患,順便……
從一些無人認領的屍體上,取下一些小玩意兒,賺點兒外快。
……
地下人間娛樂會所,某間被白開用咒式完全封閉起來的豪華包房內。
陸以北聽白開說到一半,便忍不住打斷道,“等一下水哥,治療傳染病的醫院,似乎不能私人經營吧?”
“所以說是打的是療養院旗號嘛!”白開撇撇嘴道,“況且,沒有點兒問題,挺豪華的一家醫院,怎麼會修建在那種偏僻的地方。”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因為患病的種類或原因難以啟齒,顧忌旁人的眼光,沒有勇氣去正規的醫院診療。”
“而且,後來調查發現,那家醫院還在偷偷倒賣屍體的器官。”
“瞭解!”陸以北點點頭道。
就像是那些坑人的黑診所,或是黑幫電影裡面經常出現的,幫老大取子彈的地下醫院,又或是那種癌症患者走投無路時迅速地偏方一樣。
有錢人也會需要類似的地方存在吧?
隻不過,一個謀財害命,一個隻可能謀財不害命而已。陸以北想。
……
有需求且有利可圖,便會有供應,於是,這樣一家號稱能夠“完美保護病人**”的醫院便應運而生了。
那傢俬立醫院位於一座,現如今已經在地圖上找不到了的小鎮旁
那小鎮山清水秀,氣候宜人,還流傳著一段對於生病之人,頗為有心理安慰作用的傳說。
傳聞,古時候有一位方士學習過鬼神之術,後來經人舉薦,去朝廷裡做了官,沒多久,便得了皇帝的信任。
有一日,皇帝問那方士長生不老的方法,他便將古書裡記載的各種靈丹妙藥,如數家珍的告訴了皇帝。
皇帝聽罷龍顏大悅,當即賜下黃金千兩,命令方士替他去尋找用來煉製靈丹妙藥的材料。
這樁差事方士一直做了六年,其間尋訪名山大川無數,收集到了大量能夠延年益壽的珍寶,但是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靈藥,卻始終沒有結果。
六年的時間很長,足夠消磨完一個人的耐心,加之皇帝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日下,對長生不老的渴求愈發強烈,終於是給方士下了死命令,一年之內要是帶不回長生不老的靈藥,便提頭去見。
皇威浩蕩,那方士不敢怠慢,隔日便帶著十幾人組成的馬隊,離開京城,踏上了尋藥的旅途。
後來,在一次尋訪靈山的過程中,他帶領的馬隊,在連夜趕路的時候遇到了地動之災,山崩地裂之間,馬匹受驚發狂四下逃竄,連帶著丟了補給,人員也出現了傷亡,不能再前行了。
無奈之下,方士隻好一面命令手下尋找開闊地帶紮營整頓、安葬死者,一面差人去周邊尋找城鎮采購補給。
紮下營地,安葬好了死者,大約過了半日,那些被方士差去夠買補給的隨從,帶回來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將一隻瓦罐裝得滿滿噹噹,通體宛如紅玉,圓乎乎的一團,摸起來像肉,卻更加柔軟,表面還附著有一層濕滑粘稠的物質。
最讓方士覺得驚奇的是,當他用刀從那東西上面割了一塊下來後,卻沒有見血,不出一個時辰,割過的地方便又完好如初。
方士細細研究檢視了一番,突然想起古書裡提過一種名叫“太歲”的奇物與瓦罐中那東西甚是相似。
而觀其色澤,更加有可能是肉靈芝中的絕品“血太歲”。
想到書中記載“太歲者,食之儘,尋複更生,食之可脫胎換骨。”的描述。
方士當即命人將馬隊中的傷者抬了過來,從隨從帶回的血太歲上切下一塊,喂其服下,不過半個時辰,傷者便重傷痊癒,奔走如初。
見傷者痊癒,方士知道尋到了皇帝想要的長生之物,心中大喜,找來帶回血太歲的隨從,問他們從什麼地方尋到的此物。
隨從們回答說,距離營地二十裡外,有一山村,其間白雲瀰漫,群峰環繞,流水似鏡,宛如人間仙境,昨日地動,村口小山塌陷,村民們前去查探,便在山體縫隙之中尋到了此物。
村民們見山間鳥獸吞食此物,便紛紛帶回了家去,烹而食之。
後來,方士命人前去山村尋找血太歲,共尋得七十二斤三兩六錢,儘數運往京城,獻予皇帝,助其延壽十八年有餘。
……
聽到這裡,陸以北忍不住吐槽道,“皇帝吃那種鬼東西,居然沒有吃死?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有人信了!”
“這種傳說流傳出去,該不會就真的搞出怪談來了吧?”
“誰知道呢!”白開聳聳肩道,“到現在為止,司夜會內部對瘟太歲原形的誕生,都還有兩種觀點存在。”
“有些人認為,它根本就是從那個傳說中誕生出來的。”
“還有人認為,當初那個方士並沒有將所有血太歲搜刮乾淨,殘存的部分,在千百年的時間裡有重新長了出來,然後被那家醫院排放出的,含有大量病毒細菌以及內臟碎屑的汙水滋養,最後成為了怪談。”
“事實上,從檔案上來看,當初前去那傢俬立醫院治療的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聽了那個傳說,衝著血太歲去的。”
……
打著“保護病人**,還您一副健康身體”的口號,再加上民間傳說的加持,那家遊離在法律灰色地帶療養院的名號很快就流傳了開來。
一開始,來這裡治療的人,的確有不少人奇蹟般的痊癒,同時也讓某些人認為療養院中藏有血太歲的信念更加的篤定了。
沒多久,療養院裡,就聚集起了不少有錢有權,但很快就要沒命享受的傢夥,以及不少心懷鬼胎,企圖尋到血太歲之人。
最多的時候,整個療養院中,有多達五百名病人和一百多名醫務人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名患者失蹤之後,才逐漸出現了變化。
那是一名患有罕見肺病的男子,在他的肺部長滿了好似樹葉碎屑一樣的奇怪組織,隻能通過一次次地洗肺手術,苟延殘喘。
有的時候,在常規的醫療手段已經沒辦法救治的情況下,人們總想嘗試一下比較玄學的醫療手段了。
於是,男子便來到了療養院。
……
“肺裡長樹葉?”陸以北皺眉,“我怎麼聽著像是黑夜病呢?”
“的確有很高概率是黑夜病。”白開撇了撇嘴道,“但是幾年前還沒有這個名詞,人們對黑夜病的認知也不夠,都當做是罕見的怪病罷了。”
“那後來呢?”陸以北追問道。
“後來……”
……
男子的病得實在太嚴重了,卻到療養院的當天晚上就死了。
據曾經在療養院工作的知情人士稱,那天男子被窒息帶給他的絕望而痛苦的折磨得不斷髮出的恐怖呻.吟,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很快,男子的死亡,就讓療養院上下慌了神。
在以往即將死亡的患者,有家屬的都會在臨終前通知家屬帶走,沒有家屬且無人認領屍體,則會被療養院通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方式處理掉。
但男子的情況太特殊了,在得知他死亡之後,兒子和再婚的妻子,在財產分配上出現了爭執,跑到療養院大鬨特鬨,卻沒有人提出要將屍體帶走。
於是,男子那具有人認,卻領的屍體,就被暫時放置在了廢料處理間旁邊,單獨騰出來的小房間裡。
然後。
在第二天夜裡,他的屍體失蹤了……
緊接著,就是值夜班的護士經常在半夜聽到走廊上有人在跑動,腳步聲奇怪,像是踩著什麼濕滑粘稠的東西,以及像是許多人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聲音,循著聲音找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療養院裡的食物和醫用物品也經常莫名其妙的滋生出大量的黴菌。
那些黴菌的生長速度特別快,有時候前一刻還沒有,一晃神的功夫就彷彿幻覺一樣,出現在了食物或是床單上。
但是,療養院方面一邊忙著跟男子的家屬扯皮,一邊忙著掩蓋他們私自處理無人認領屍體的惡行,這些異常的細節一開始沒有得到重視。
直到有一名護工死在了汙水處理池裡,沒人知道她為什麼半夜去地下室深處的汙水處理池旁邊做什麼,隻知道她失蹤不過兩三天,身體便已經高度腐爛了,就像是被酸液腐蝕了一般。
自那名護工死後,療養院裡開始流傳一個怪談,隻要接觸過那些黴菌的人,就會被怪談盯上,死在汙水處理池中。
隨著怪談傳說的流傳,惹得人心惶惶,盛極一時的療養院很快就人去樓空,隻剩下了數十名無人領走的病人和十數米醫務人員。
沒多久,幾十個人也失聯了……
當那幾十個人的家屬聯絡上警方,警方又通知了司夜會,然後當地司夜會帶著人去調查的時候,便在療養院地下的汙水處理池中,發現了瘟太歲。
那扭曲怪異的怪談,嚇壞了前去調查的司夜會乾員,其存在就彷彿一種對大自然造物的褻瀆,當即就將其抹殺,並封印了遺骸。
……
“不對啊!水哥!”陸以北再次打斷道,“不是都被抹殺封印了嗎?怎麼還發展成天災級怪談了呢?中間出什麼岔子了嗎?”
“那玩意兒,要是有那麼容易抹殺就好了!”白開嚴肅道,“雖說它在司夜會的通緝名單上面,隻排在第二十六,但絕對是最難纏的怪談之一,從每隔一年的評定,它便會上升兩到三位就可見一斑。”
“我聽說,隻要給它留下米粒那麼大一塊組織,它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恢複實力。”
“而那名乾員在療養院發現它的時候,它的組織早就已經生長到了療養院地下水層裡,隨著水流,蔓延到了整座城市。”
“就在那名乾員將其抹殺後不到三個月,當地就出現了籠罩整個城市墨綠色毒霧,吸入毒霧的人,全都變成了瘟太歲生長的溫床。”
“沒多久,那座城市的司夜會……全滅!”
白開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拿起面前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琥珀色的酒液一飲而儘,然後幽幽道,“小北,現在你還敢跟它作對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得罪了霾天神,不是也沒發生什麼嗎?
陸以北腹誹著,直視著白開的眼睛,正色道,“水哥,我聽別人說,隻要我通過百鬼夜行,將氣息與花城地脈連接,就能夠阻止瘟太歲了。”
“這說法靠譜嗎?”
“你聽誰說的?”白開詫異道。
“一個朋友。”陸以北面無表情道,“你別管是誰了,你就說靠不靠譜吧?”
“的確可以,可是……”白開欲言又止。
“都什麼時候了,別可是了!”陸以北搶著說,“既然可以,你為什麼不讓我去試試呢?除了我之外,還有哪個怪談適合去乾這事兒?”
“這……”白開扶額,語重心長道,“可是小北,百鬼夜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首先,你至少得擁有一兩個眷屬。”
“我有,兩個。”陸以北道。
“……”
白開盯著陸以北沉默了幾秒鐘後,繼續道,“其次,你得有一大批怪談追隨者,並且讓你百鬼夜行的區域內,大部分怪談知道你的存在,這個是很難……”
“這個我大概也滿足了。”陸以北點點頭道。
在下王不留行,原名陸以北,花城炸彈人,這名頭隻要說出去……應該很多怪談都知道吧?
白開,“……”
小北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都乾了些啥呀?
怎麼聽上去,比小花乾的那些事兒,還要嚇人呢?
他愣愣地盯著陸以北,心情複雜,整個人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以為自家孩子,是個品學兼優,人畜無害,隻是偶爾有點兒小頑皮的乖孩子,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暗戳戳地當上了黑惡勢力大佬一樣震驚。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白開直勾勾地看著陸以北的眼睛,“你可能要面對花城所有怪談的挑戰,你覺得你能贏嗎?”
“這……”陸以北皺眉,冷靜分析、稍加思索、大膽假設,然後一本正經道,“想什麼呢!我當然不能!”
白開,“……”不愧是我的北北啊!
沉默思索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握了握拳,“那就隻有用一個取巧的辦法了,這樣我也能夠幫到你!”
如果用上花城結界的力量,小北的安全應該勉強能夠保證,隻是事後……白開想。
“什麼辦法?”
聽到陸以北的提問,白開收回了心神,脫口道,“截胡!”
但男子的情況太特殊了,在得知他死亡之後,兒子和再婚的妻子,在財產分配上出現了爭執,跑到療養院大鬨特鬨,卻沒有人提出要將屍體帶走。
於是,男子那具有人認,卻領的屍體,就被暫時放置在了廢料處理間旁邊,單獨騰出來的小房間裡。
然後。
在第二天夜裡,他的屍體失蹤了……
緊接著,就是值夜班的護士經常在半夜聽到走廊上有人在跑動,腳步聲奇怪,像是踩著什麼濕滑粘稠的東西,以及像是許多人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聲音,循著聲音找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療養院裡的食物和醫用物品也經常莫名其妙的滋生出大量的黴菌。
那些黴菌的生長速度特別快,有時候前一刻還沒有,一晃神的功夫就彷彿幻覺一樣,出現在了食物或是床單上。
但是,療養院方面一邊忙著跟男子的家屬扯皮,一邊忙著掩蓋他們私自處理無人認領屍體的惡行,這些異常的細節一開始沒有得到重視。
直到有一名護工死在了汙水處理池裡,沒人知道她為什麼半夜去地下室深處的汙水處理池旁邊做什麼,隻知道她失蹤不過兩三天,身體便已經高度腐爛了,就像是被酸液腐蝕了一般。
自那名護工死後,療養院裡開始流傳一個怪談,隻要接觸過那些黴菌的人,就會被怪談盯上,死在汙水處理池中。
隨著怪談傳說的流傳,惹得人心惶惶,盛極一時的療養院很快就人去樓空,隻剩下了數十名無人領走的病人和十數米醫務人員。
沒多久,幾十個人也失聯了……
當那幾十個人的家屬聯絡上警方,警方又通知了司夜會,然後當地司夜會帶著人去調查的時候,便在療養院地下的汙水處理池中,發現了瘟太歲。
那扭曲怪異的怪談,嚇壞了前去調查的司夜會乾員,其存在就彷彿一種對大自然造物的褻瀆,當即就將其抹殺,並封印了遺骸。
……
“不對啊!水哥!”陸以北再次打斷道,“不是都被抹殺封印了嗎?怎麼還發展成天災級怪談了呢?中間出什麼岔子了嗎?”
“那玩意兒,要是有那麼容易抹殺就好了!”白開嚴肅道,“雖說它在司夜會的通緝名單上面,隻排在第二十六,但絕對是最難纏的怪談之一,從每隔一年的評定,它便會上升兩到三位就可見一斑。”
“我聽說,隻要給它留下米粒那麼大一塊組織,它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恢複實力。”
“而那名乾員在療養院發現它的時候,它的組織早就已經生長到了療養院地下水層裡,隨著水流,蔓延到了整座城市。”
“就在那名乾員將其抹殺後不到三個月,當地就出現了籠罩整個城市墨綠色毒霧,吸入毒霧的人,全都變成了瘟太歲生長的溫床。”
“沒多久,那座城市的司夜會……全滅!”
白開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拿起面前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琥珀色的酒液一飲而儘,然後幽幽道,“小北,現在你還敢跟它作對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得罪了霾天神,不是也沒發生什麼嗎?
陸以北腹誹著,直視著白開的眼睛,正色道,“水哥,我聽別人說,隻要我通過百鬼夜行,將氣息與花城地脈連接,就能夠阻止瘟太歲了。”
“這說法靠譜嗎?”
“你聽誰說的?”白開詫異道。
“一個朋友。”陸以北面無表情道,“你別管是誰了,你就說靠不靠譜吧?”
“的確可以,可是……”白開欲言又止。
“都什麼時候了,別可是了!”陸以北搶著說,“既然可以,你為什麼不讓我去試試呢?除了我之外,還有哪個怪談適合去乾這事兒?”
“這……”白開扶額,語重心長道,“可是小北,百鬼夜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首先,你至少得擁有一兩個眷屬。”
“我有,兩個。”陸以北道。
“……”
白開盯著陸以北沉默了幾秒鐘後,繼續道,“其次,你得有一大批怪談追隨者,並且讓你百鬼夜行的區域內,大部分怪談知道你的存在,這個是很難……”
“這個我大概也滿足了。”陸以北點點頭道。
在下王不留行,原名陸以北,花城炸彈人,這名頭隻要說出去……應該很多怪談都知道吧?
白開,“……”
小北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都乾了些啥呀?
怎麼聽上去,比小花乾的那些事兒,還要嚇人呢?
他愣愣地盯著陸以北,心情複雜,整個人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以為自家孩子,是個品學兼優,人畜無害,隻是偶爾有點兒小頑皮的乖孩子,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暗戳戳地當上了黑惡勢力大佬一樣震驚。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白開直勾勾地看著陸以北的眼睛,“你可能要面對花城所有怪談的挑戰,你覺得你能贏嗎?”
“這……”陸以北皺眉,冷靜分析、稍加思索、大膽假設,然後一本正經道,“想什麼呢!我當然不能!”
白開,“……”不愧是我的北北啊!
沉默思索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握了握拳,“那就隻有用一個取巧的辦法了,這樣我也能夠幫到你!”
如果用上花城結界的力量,小北的安全應該勉強能夠保證,隻是事後……白開想。
“什麼辦法?”
聽到陸以北的提問,白開收回了心神,脫口道,“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