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開接到陸以北電話的時候,正在花城另一端的郊外,一座頗有些年頭的大院之內。
這座富有年代感的老宅子,在過去一百多年間幾度易主。
一開始它屬於當地一位鄉紳,後來是一位軍官,再後來是當地生產隊,十年前被人買下改成了民宿,三年前……
那位鄉紳又回來了!
鄉紳怪談是白開親手封印的,出了事兒自然也歸他管。
今晚早些時候,他接到了負責巡查老宅的特別行動小組成員的電話,聞訊趕來後發現,老宅內一共三個怪談,被殺了個乾淨。
三具遺骸被扔在花園乾涸的水池裡,怪談本體核心不知去向,現場唯一留下的,能夠算是線索的東西,隻有幾隻狀若肉蛆的黑色蠱蟲。
可是,還不等白開仔細研究那些蠱蟲的來曆,它們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進行了自我毀滅,眨眼間就成了一縷青煙消散了。
消散了也就罷了,白開原本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怪談之間相互狩獵,就像是貓吃魚,狗吃肉一樣是本能,並不稀奇,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不同城市的不同角落裡上演著。
前提是,那隻是單純的狩獵。
如果短時間內,出現怪談或是靈能力者,被相同手段狩獵的現象,那背後隱藏的真相就耐人尋味了。
通常來講,從一次無月之日結束,到下一次無月之日開始,這之間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裡,一個怪談隻用進行一次狩獵,就能滿足靈能補充的需求。
過度吞噬怪談本體核心,對怪談來說也並不見得是好事兒,伴隨著力量的膨脹,怪談本體核心對意誌的侵蝕也會緊隨而至。
所以,為了避免迷失自我、陷入瘋狂,大多數怪談在吞噬怪談本體核心之後,都會蟄伏起來,消化很長一段時間。
短時間內多次相同手段的怪談狩獵事件發生,可能代表的情況有很多種。
無論是某個怪談放飛自我無節製的吞噬,還是有人在蓄意收集怪談本體核心用作某種不可告人的用途,都意味著威脅。
陸以北電話中所描述的,與白開在老宅看見的,極其相似的狩獵現場,讓白開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所以他必須趕過去瞧個究竟。
“……”
希望我想的情況,都不要出現纔好。
白開想著,再次確認了一遍陸以北發來的地址,旋即便將靈紋的力量施展到了極致。
“噌——!”的一聲宛若長劍出鞘,旋即銀芒大盛。
刹那間他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道銀色的流星,掣過了夜幕下的城市。
————
五分鐘後。
白開穿越了半座城市,順利抵達了陸以北通過資訊共享的位置,剛在小巷口停下腳步,朝著前方眺望過去,臉色便微微一變。
前方,漆黑的小巷中,一具屍體正面朝下倒在地上,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夾雜著刺鼻的泔水味,撲面而來,陸以北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隻剩下那輛破舊的小電驢停靠在路旁,其上印著一雙紮眼的血手印。
小北該不會……白開心頭一緊。
倘若真的有惡徒在大規模的狩獵怪談和靈能力者,意圖不軌,正巧又被陸以北撞見的話,陸以北的處境恐怕會相當危險。
擔憂、驚慌的情緒一時間左右了白開的思維,他三兩步走上前去,扶著小電驢的車頭,帶著哭腔失聲喊道,“小北!我的小北啊!你……”
“汰!一枝紅杏出牆來!”
白開聽到了專屬於他和陸以北以及陸鳴之間的暗號,下意識地迴應了一句,“隔壁王二不曾摘!小北,你在哪兒呢?”
說話間,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搜尋了一陣,纔將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一顆樹乾粗壯,枝葉茂密的大榕樹上。
可,他依舊沒有看到陸以北的身影。
直到他展開了靈覺搜尋,才確定了陸以北的位置,然後嘴角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隻見大榕樹樹冠最茂密之處,陸以北像是一隻秋蟬一樣,將身子死死地貼在了樹乾上,一動不動,甚至還讓外套變了一身顏色與樹葉相仿的吉利服!
我好像想多了?白開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我家小北,在自保這方面,他一直可以的。
見白開趕來,陸以北麻溜的從樹上爬了下來,而後外套一陣蠕動恢複了正常狀態。
走到白開跟前,陸以北上下打量了他一陣,著急上火道,“水哥,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你快看看,那邊到底啥情況啊?”
“不是說這是安全巡邏路線嗎?咋還搞出人命了呢?太嚇人了!”
白開方纔擔心陸以北的安危,並沒有來得及檢查小巷中的屍體,聽陸以北如此說,纔回過神來,朝著小巷中走去。
陸以北縮在電線杆後面,目送著白開靠近屍體,俯身蹲下,伸出手探了探男子的鼻息和頸動脈,然後緩緩地將靈覺延伸出去,探知起了男子體內的情況,緊跟著表情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男子的傷勢很重,左胸、側腹、腋下均有著數道又長又深的傷口,這樣的傷勢放在普通人身上,很快就會因為內臟積血或是失血過多而死亡。
然而,這種程度的傷,對於靈能力者來說,卻不足以致命,真
白開用靈覺仔細探查了一陣發現,男子顱內像是被蟲蛀過似的,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大半的有機質都被榨乾,整個大腦已經變成了千瘡百孔的絮狀。
手段極其殘忍!
如果可以確定這個男人的死亡和城郊老宅裡的怪談狩獵,是同一個人或怪談所為的話,基本可以判定是一起惡性狩獵事件。
“怎麼樣了?”陸以北弱弱地詢問道。
“具體看不出來。”白開道,“跟我在那邊看到的情況一樣,用來襲擊的蠱蟲已經完全消散了,隻能先叫人來拉回去,讓安青解剖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也就是說,這邊已經沒我什麼事兒了?”陸以北問道。
這件事情可能牽涉到某個非常危險的人或怪談,白開不想陸以北過深的接觸,略一沉吟便撒了一個小謊。
“確實是這樣。這隻是兩起類似的突發事件,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小北,你也不要想太多,早點兒回去休息。”
陸以北聞言皺眉,“可是水哥……”
“你不用擔心我,我可是經驗老道的乾員,這邊的情況我一個人可以應付的。”白開擺擺手道。
誰擔心你了?陸以北看向了停在巷子裡的小電驢,面無表情道,“我是想說,我的車都這樣了,還能騎嗎?”
好不容易過上了有車一族的生活,結果就遇上了這種事情,車子也變得不吉利了起來,這讓陸以北覺得太糟心了。
雖然那輛小電驢慢是慢了點,比慢跑快不了多少,但那畢竟也是白嫖來的車啊!
他有點兒捨不得。
“……”白開沉默著,看了看小電驢,又看了看陸以北,寵溺笑道,“明天我就去幫你搞一輛新的電瓶車,物資處的人不批,我就自己掏錢,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哦!”陸以北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他的小電驢離開了現場。
————
封閉的地下室中,有人推門而入。
渾身纏滿繃帶的兔小姐握緊了撬棍,掙紮著起身,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直到確認來人是她的搭檔後,才鬆了口氣,可手中的撬棍卻依舊沒有放下。
日蝕會的人不可信,她現在這種狀態,隨時都有可能被束鄂五花大綁再附送兩個蝴蝶結的帶回去,變成某個瘋狂實驗中需要用到的小白兔。
“怎麼樣了?”兔小姐問。
“找到了!這傢夥應該就是襲擊你的凶手。”束鄂道。
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台手機,遞到了兔小姐的面前。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段視頻,輕觸播放鍵後,畫面一轉便播放起了一段,某老商場後巷的監控視頻。
那座老商場便是兔小姐“上班”的地方,在沒有行動夜晚,她會在那裡跳豔舞,賺點兒外快,順便搜尋可以狩獵的目標。
而那條後巷,便是她們這些見不得光的女郎們,下班時常走的一條路。
她就是在今天夜裡下班經過老商場後巷的時候,遭到的襲擊。
當時那兩名襲擊者的速度太快了,帶著面具,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他們一上來隻對兔小姐說了一句話,“臣服或者死,選一個吧?”
兔小姐當場就不樂意了,她是什麼怪談?她是追求自由的怪談!
她曾經的主人可是占領了小半個花城的暮色.女,她連暮色.女都不臣服,怎麼可能臣服於兩個來路不明的傢夥。
面對那種情況,她想都沒想,隻是霸氣的丟下了一個“滾!”字,便繼續向前走去。
然後……
然後就換來了一頓慘絕人寰的毒打。
可太慘了,當時監控攝像頭就在現場,親眼看見的,血噴了三米多遠,頭都被打歪了。
要不是因為“狡兔三窟”給她帶來的某些特性,讓她比尋常怪談的生命力要強橫許多,幾乎可以算是多兩條命,她早就死在那兒了。
寂靜的地下室中,怒火中燒的兔小姐沉默了許久,開始觀看束鄂弄來的監控視頻。
從她離開從後門離開老商場開始,到兩道黑影突然出現,然後在反擊中落入下風,受傷,一路逃竄……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拖動了進度條。
輸得太慘了,丟人!
在時間軸的快速推進之中,監控錄像終於,短暫的捕捉到了兩個襲擊者的面孔。
那是一個面容極度蒼老,滿臉肉皮下垂佈滿褐斑的老人,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透著陰險狡詐的神色。
兔小姐按下的暫停,將畫面定格,仔細觀察了一陣畫面上的那個怪談,臉色微微一變。
“怎麼會是這個傢夥?媽的,它好好的,突然襲擊我乾什麼?”
束鄂看向兔小姐,疑惑道,“你認識它?有過節?”
“聽說過。”兔小姐道,“它生前是一個在市區通向大學城最大的那個十字路口碰瓷的老混球,又一次遇到了毒駕的小年輕,被撞到後拖行了幾十米,活活磨成了肉泥,聽說法醫驗屍的時候都差點兒吐了。”
“那之後不久,就變成怪談,經常會變成各種各樣的人突然出現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引發車禍,兩年前被花城司夜會的二號乾員給殺掉了,最近一段時間才重新復甦。”
頓了頓,兔小姐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他復甦那天就引發了一場特大交通事故,我當時就在附近,還去圍觀了……”
“你在那附近乾嘛?”
“發傳單……”兔小姐咬牙切齒道,說到這裡她的腦子裡突然又閃過了那個偷走她魔女之卵的小賊的身影。
要是那天,她不去看熱鬨,耽誤了發傳單的時間,恐怕就不會遇到那個小賊了,不遇到那個小賊,魔女之卵就不會被偷走,不被偷走她現在可能已經是站在花城怪談金字塔頂端的魔女大人了!
所以說,看熱鬨,真的是原罪!
“那另一個傢夥你認識嗎?”束鄂指了指螢幕上另一個怪談道。
那是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怪談,在它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鷹嘴面具,面具上篆刻著蓮花、騰魚、祥雲等富有宗教色彩的紋路。
“不認識,沒聽說過花城有這一號怪談的存在……”兔小姐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道,“但是,他很強。”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在老商場後巷中遇襲的經過,那些幾乎足以讓普通怪談致命的傷勢,幾乎都是那個來路不明的怪談留下的。
聞言,束鄂盯著手機螢幕上的兩個怪談沉吟良久,愁眉苦臉道,“結合它們所說的話,如果它們跟你沒有舊仇的話,會不會是在狩獵怪談?”
兔小姐略一思索,領會了束鄂的意思,反問道,“好像跟我們的行動有些衝突?”
“嗯!”束鄂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說法,“這下麻煩了,長老團給的便利貼上,也沒寫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啊!我們要怎麼解決呢?”
解決?兔小姐愣了一下子,你該不會想跟它們起衝突吧?
你自己要送,別帶上我呀!
等等……
兔小姐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微眯了一下眼睛,視線不動聲色的在束鄂的身上掃過,掃過那白皙俊朗的外表、那將衣服撐得微微隆起的胸肌、那強健有力的腰部,最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老實說,她饞他的身子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如果他真的要去作死的話,兔小姐也不介意,在背後捅他一刀,然後心安理得的接收他那上等靈紋的力量。
————
是夜,花城跨江大橋,左起第三個橋洞內。
“OMG!這個蠱毒可是毒殺過魔女種的哦!”
“你們還在等什麼,今天總共隻有五十份,售完即止,趕緊上車,買它買它買它!”
話音落下,顧茜茜看著手機上不斷跳動的訂單成交資訊,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腦子裡忍不住的換算起了今天的收入能夠買多少豬蹄。
一七得七,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七七……七七……
然後。
她的大腦有些宕機了。
當最後一筆訂單成交之後,顧茜茜關掉了怪談聊天群推薦給她的“陰間帶貨直播”軟件,心滿意足的攤在那張二手沙發上,望著頭頂的橋洞,發出一陣感慨,“係統,我感覺我的夢想就快要實現了。”
“什麼夢想?買一家養豬場,隻賣豬肉,不賣豬蹄?”係統沒好氣兒道。
它真的有些被顧茜茜氣到了,明明在綁定係統檢驗天賦的時候,得出的結論是她天賦異稟。
然而,這幾年相處下來,它才發現,它錯了。
顧茜茜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跑得過快遞小哥,扛得到工地鋼筋,可以幫食堂送菜,在那片受詛咒的空間裡發展農業也很在行,甚至連大蛇之神那些失傳的鍊金配方也能完美掌握。
最近因為擔心被陸以北上門報複,走了怪談聊天群的路子,開啟了針對怪談和靈能力者的帶貨直播,也搞得風生水起。
正可謂是,乾啥啥都行,與災禍戰鬥倒數第一名,天賦根本不用再正經的地方!
我要是有她這種天賦,早就……算了,不提也罷!係統想。
係統思索著,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急忙對顧茜茜道,“糟了顧茜茜,觀眾們熱情太高,想要你返場怎麼辦?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賣了呀!”
嗯,雖然係統有些看不順眼顧茜茜現在乾的這些勾當,但是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嘛!
“沒貨了嗎?唔……我想想!”顧茜茜沉吟了幾秒鐘,眼前一亮,“有了,我知道該賣什麼了!”
說話間,她便起了身,朝著不遠處的跨江大橋電井走去,不一會兒就一手拎著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袍怪談折返了回來。
“嘭——!”
顧茜茜重重地把兩個怪談扔在地上,一本正經道,“就賣它們好了!”
驚了!顧茜茜,你什麼時候乾起了倒賣人口的勾當了?係統感覺顧茜茜今天重新整理了它對她的認知。
不過……
“你這兩個怪談哪兒來的?”
“就是剛纔開播之前,你去竹簡幻境裡搬貨的時候來的啊!它們從陰暗的角落裡竄出來,想要偷襲我,被我一棍子一個,全都打翻了。”
“這……”係統愣了愣,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兩個滿頭大包,眼神中充滿哀求和驚恐的傢夥,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它們……係統想
頓了頓,兔小姐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他復甦那天就引發了一場特大交通事故,我當時就在附近,還去圍觀了……”
“你在那附近乾嘛?”
“發傳單……”兔小姐咬牙切齒道,說到這裡她的腦子裡突然又閃過了那個偷走她魔女之卵的小賊的身影。
要是那天,她不去看熱鬨,耽誤了發傳單的時間,恐怕就不會遇到那個小賊了,不遇到那個小賊,魔女之卵就不會被偷走,不被偷走她現在可能已經是站在花城怪談金字塔頂端的魔女大人了!
所以說,看熱鬨,真的是原罪!
“那另一個傢夥你認識嗎?”束鄂指了指螢幕上另一個怪談道。
那是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怪談,在它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鷹嘴面具,面具上篆刻著蓮花、騰魚、祥雲等富有宗教色彩的紋路。
“不認識,沒聽說過花城有這一號怪談的存在……”兔小姐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道,“但是,他很強。”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在老商場後巷中遇襲的經過,那些幾乎足以讓普通怪談致命的傷勢,幾乎都是那個來路不明的怪談留下的。
聞言,束鄂盯著手機螢幕上的兩個怪談沉吟良久,愁眉苦臉道,“結合它們所說的話,如果它們跟你沒有舊仇的話,會不會是在狩獵怪談?”
兔小姐略一思索,領會了束鄂的意思,反問道,“好像跟我們的行動有些衝突?”
“嗯!”束鄂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說法,“這下麻煩了,長老團給的便利貼上,也沒寫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啊!我們要怎麼解決呢?”
解決?兔小姐愣了一下子,你該不會想跟它們起衝突吧?
你自己要送,別帶上我呀!
等等……
兔小姐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微眯了一下眼睛,視線不動聲色的在束鄂的身上掃過,掃過那白皙俊朗的外表、那將衣服撐得微微隆起的胸肌、那強健有力的腰部,最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老實說,她饞他的身子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如果他真的要去作死的話,兔小姐也不介意,在背後捅他一刀,然後心安理得的接收他那上等靈紋的力量。
————
是夜,花城跨江大橋,左起第三個橋洞內。
“OMG!這個蠱毒可是毒殺過魔女種的哦!”
“你們還在等什麼,今天總共隻有五十份,售完即止,趕緊上車,買它買它買它!”
話音落下,顧茜茜看著手機上不斷跳動的訂單成交資訊,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腦子裡忍不住的換算起了今天的收入能夠買多少豬蹄。
一七得七,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七七……七七……
然後。
她的大腦有些宕機了。
當最後一筆訂單成交之後,顧茜茜關掉了怪談聊天群推薦給她的“陰間帶貨直播”軟件,心滿意足的攤在那張二手沙發上,望著頭頂的橋洞,發出一陣感慨,“係統,我感覺我的夢想就快要實現了。”
“什麼夢想?買一家養豬場,隻賣豬肉,不賣豬蹄?”係統沒好氣兒道。
它真的有些被顧茜茜氣到了,明明在綁定係統檢驗天賦的時候,得出的結論是她天賦異稟。
然而,這幾年相處下來,它才發現,它錯了。
顧茜茜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跑得過快遞小哥,扛得到工地鋼筋,可以幫食堂送菜,在那片受詛咒的空間裡發展農業也很在行,甚至連大蛇之神那些失傳的鍊金配方也能完美掌握。
最近因為擔心被陸以北上門報複,走了怪談聊天群的路子,開啟了針對怪談和靈能力者的帶貨直播,也搞得風生水起。
正可謂是,乾啥啥都行,與災禍戰鬥倒數第一名,天賦根本不用再正經的地方!
我要是有她這種天賦,早就……算了,不提也罷!係統想。
係統思索著,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急忙對顧茜茜道,“糟了顧茜茜,觀眾們熱情太高,想要你返場怎麼辦?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賣了呀!”
嗯,雖然係統有些看不順眼顧茜茜現在乾的這些勾當,但是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嘛!
“沒貨了嗎?唔……我想想!”顧茜茜沉吟了幾秒鐘,眼前一亮,“有了,我知道該賣什麼了!”
說話間,她便起了身,朝著不遠處的跨江大橋電井走去,不一會兒就一手拎著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袍怪談折返了回來。
“嘭——!”
顧茜茜重重地把兩個怪談扔在地上,一本正經道,“就賣它們好了!”
驚了!顧茜茜,你什麼時候乾起了倒賣人口的勾當了?係統感覺顧茜茜今天重新整理了它對她的認知。
不過……
“你這兩個怪談哪兒來的?”
“就是剛纔開播之前,你去竹簡幻境裡搬貨的時候來的啊!它們從陰暗的角落裡竄出來,想要偷襲我,被我一棍子一個,全都打翻了。”
“這……”係統愣了愣,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兩個滿頭大包,眼神中充滿哀求和驚恐的傢夥,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它們……係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