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蒼穹之上,被劍氣擾動的雲霧還未散去。
躁動喧囂的風中,清霽單手負劍而立,一手托著下巴,沉吟良久,衝著陸以北點了點頭,“很好,孫媳婦兒天賦有我當年三成風采,我甚是欣慰。”
“隻可惜……”
說話間,他的視線逐漸下移,停留在陸以北的小腹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您,您有話好好說,別老看我肚子啊!”陸以北弱弱道。
“呃……抱歉。”清霽撓了撓後腦勺,悵然若失道,“我隻是突然想到,你如此聰慧過人,根骨極佳,若是我那苦命的玄孫尚在人世,將來你們二人誕下的子嗣,必定更加出類拔萃,一時間有些想得出神了。”
“……”
陸以北沉默了一陣,決定硬著頭皮把慌撒到底,於是站起身來,拍了拍清霽的肩膀道,“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嘛,要不,我下面給你吃?”
“算了,我隻是一縷殘像而已,已經無法平常人間美味了。”清霽搖了搖頭道,“罷了,我便再給你演示一遍《太和君子劍圖說》好了。”
說完,他便足尖猛地一點地面,淩空虛踏幾步,攜了淩冽劍氣,破空而去,與那天邊的風雲融為了一體。
陸以北凝望著天空,目光漸深。
她當然知道,清霽的劍法玄妙,自己就算是囫圇記下來了,想要完全施展出來,恐怕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可以的話,讓清霽手把手的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教導,直至她完全學會,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她等不了那麼久了。
在她取得古劍,來到花語陽光度假酒店附近的時候,就已經是淩晨四點四十多了,等到清霽開始給她演示劍法,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要是是再拖延下去,天就快亮了,身處在花語陽光度假酒店附近空地上的她,肯定會被黎明的第一抹光照到,而後沐浴著朝陽恢複原形。
到時候眼前的幻境,恐怕就要散掉了吧?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什麼岔子,我必須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把老祖宗教的東西全部背下來。
雖然有的時候,我腦子不太靈光,但是在學習能力這方面,我還是蠻有自信的,不然小時候也不可能在禍害街坊們的同時,花極短的時間搞定學校的功課,用高分考卷當免揍金牌了。
我什麼玩意兒學不會?.jpg
陸以北毅然決然的想著,眼見著清霽一套劍法施展完畢,她揚起了腦袋,高聲道,“請老祖宗再來一遍!”
清霽懸在天空中,餘光掃了一眼陸以北,輕笑一聲應道,“嗬,沒問題!”
良久。
“再一遍,再一遍……”
“好!”
……
陸以北盯著天空中穿梭在雲層中的身影出神,雙眼透過迷霧捕捉著他的一舉一動,大腦飛速運轉,像是錄像似的,將那些行雲流水的動作,映刻在了腦海當中。
一遍一遍,又一遍……
劍法演示完畢之後,又是咒式。
天下咒式,萬變不離其宗,都是通過言語的力量,讓自身的靈能波動跟天地間的靈能波動產生共鳴,調用天地間的靈能,模仿大自然龐大的奇蹟而所製造出的微小奇蹟。
清霽的咒式看上去很簡單,就連咒語都比陸以北從大蛇之神的記憶裡解讀出來的咒式,以及她從司夜會學來的幾種基礎咒式短得多。
可,就是這些精簡得過分,彷彿從詳細文字描述,轉變成了神秘代碼的咒語,卻能發揮出跟正常咒式相差無幾的效果。
陸以北,“……”
這個……
我一時半會兒,還真學不會,也記不下來。
她真的很努力的去記了,但那些晦澀難懂的咒語,就像是跟她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似的,穿過了她的腦袋,輕飄飄地飛向了虛空,消失了蹤影。
眼見著天空中,清霽的身影越來越稀薄,陸以北心急如焚,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該死,要是有個移動硬盤之類的玩意兒,能夠把它們給下載下來,以後再慢慢理解也成啊!”
她的話音剛落,她身後的空氣突然盪開了層層漣漪,像是時空扭曲似的,一道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坐在了她的身邊。
嬌小的身軀,粉白的長髮,精緻地臉蛋上唇紅齒白,寬大的黃黑撞色衝鋒衣裹在身上,今天的看板娘似乎氣色格外的好。
“喲,好久不見啊!”神秘少女拍了拍陸以北的肩膀道。
陸以北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中清霽的身影,推開了神秘少女的手,“別鬨,煩著呢!”
“我知道啊!我這不是看你遇到了麻煩,才從百忙之中抽空出來,給你提供解決方案嗎?”神秘少女道。
“百忙之中?你一NPC能有什麼好忙的?”陸以北反問。
神秘少女挪了挪身子,盤膝坐到陸以北的對面,撇著嘴道,“我說我忙著毀滅世界你信不信?”
“就你?你能毀滅世界,我還能拯救世界呢!”陸以北面無表情道。
“有理想,不過……”神秘少女的語氣驟然嚴肅了起來,“拯救可比毀滅困難多了,你確定要那樣做嗎?”
“……”
陸以北被少女突如其來的改變給嚇到了,一時間竟忘記
“瞧把你嚇得,我就隨口一說!”少女見狀撇了撇嘴,說話間抬頭望向天空,繼續道,“是原始咒式啊?的確很難學,你今天學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腦子恐怕已經負擔不住了,再繼續學下去,也是徒勞。”
“那咋辦嘛!難道要讓我老陸家的香火斷了?”
“香火?”少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你要是真那麼在意的話,就早點兒去生娃呀!”
陸以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少女,黑著臉道,“生不出人,我很抱歉。”
“又沒叫你生,我不是讓你去睡江蘺嗎?你到底睡了沒有?”
陸以北,“……”
這是哪裡來的臭流氓?
澄清一下啊,我跟她真的不熟!
“算了,說正事兒。”見陸以北久久不語,少女抬手一指天空中不斷變換的身影道,“你現在雖然已經學不進去了,但是你為什麼不試試,讓你的直係眷屬學習呢?”
“她會了,不也相當於你會了嗎?”
“啊這……”陸以北愣了愣驚道,“眷屬還能這麼用?那不成了工具人了嗎?”
少女翻了翻白眼,“不然呢?”
“除非是不平等契約的眷屬,其他情況下締結的眷屬,平時哪個不是好吃好喝的養著,還要保護他們的安全給他們發裝備,跟養小號似的。”
“要是沒有點兒好處,養那麼多眷屬圖啥?圖她們長得好看,圖她們屁股大好生養?圖她們活兒好?當然是圖她們……”
陸以北斜眼看向身旁的少女,幽幽道,“你好像很懂的樣子?那種臭不要臉的勾當,乾過不少次了吧?”
陸以北本來已經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心,可以認定這個神秘少女,是類似於她的二重身之類的存在了。
但是聽見少女這滿口老流氓般的言論,像是生吃了一個句萌似的,陸以北突然又不那麼確定了。
老子怎麼可能去禍害人家姑娘?
“咳咳!”神秘少女兩聲,表情有些尷尬,小手一揮岔開話題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應該怎麼操作,才能讓你的眷屬幫你承受,學習這些海量知識的副作用。”
“……”陸以北托著下巴沉吟了兩秒鐘,正色道,“這事兒,不用氪命吧?”
“不會!我還不瞭解你嗎?氪命的套餐,我們這邊呢,一般是不推薦的呢親!”少女擺擺手道。
“那敢情好!”陸以北心中一喜,“那咱們趕緊來說說,怎麼白嫖杜思仙吧?”
少女聞言一陣頭大,扶額道,“怎麼還是杜思仙?別的眷屬沒有了嗎?”
我苦口婆心的給你推薦眷屬,你以為是為什麼?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話,去尋找那些人啊?”
陸以北仔細回憶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耐心地解釋道,“沒有!”
“那你在忙著乾嘛?!”
“苟命?”陸以北小聲道。
少女嘴角抽搐了一下,拍拍陸以北的肩膀,稱讚道,“不愧是我……呃我看好的女人,乾得漂亮!”
“我跟你說吧,眷屬這玩意兒很好用的……”
“哪種好用?”陸以北插話道。
“各種意義上的好用。”少女意味深長的一笑,“不過,咱們這次新手教程,主要是講跟靈能力共享相關的內容。”
“我要怎麼用杜思仙呢?”陸以北問道,“呃,靈能力方面的用……”
少女轉身望向那一片破敗傾頹的城市,朝著杜思仙時常出現的大致方向抬手一指。
“很簡單,你隻需要確定她的方位,大聲呼喚她的名字就可以了,同時將學習時腦海中閃過的內容,通過意念傳……”
“杜思仙!杜思仙!起來尿尿啦!”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陸以北便朝著杜思仙所在的方位,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杜思仙!杜思仙!你的視頻點擊破百萬啦!”
“杜思仙!杜思仙!你家的租客不交租啦!”
……
陸以北平常被杜思仙煩得腦瓜子疼,這次可算是讓她逮著機會反打一波了!
“……”
少女雙手環在胸前,站在陸以北的身後,歪著腦袋看著她,一陣沉默。
那個杜思仙,真的是她的眷屬嗎?
我怎麼覺著,她好像恨不得弄死杜思仙似的?
千萬別出什麼岔子纔好,就像是當初……
少女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笑容很甜的姑娘,那好像一朵綻放在明媚陽光下的向日葵似的笑容,在她的心間狠紮了一下。
那個姑娘,是她唯一沒有給陸以北推薦的眷屬……
————
牡丹街,思仙民宿。
杜思仙最近在咒式練習方面進展非常緩慢。
自從她學習完基礎咒式,開始嘗試學習精密咒式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梅子橫公魚靈紋的影響,她感覺自己的記憶都有些衰退了,跟魚似的隻有七秒。
這都讓她開始懷疑,安青到底是不是在安慰她了。
或許,她根本不是什麼“廢材流的天才”。
最近,就連那個古怪的夢境都很少出現了,即便是偶爾出現,她也再沒有在夢境裡見到那個疑似神靈的身影。
“要不……”杜思仙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糾結了良久,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我真沒用,除了會收租,簡直一無是處!”
“算了,睡覺!算算日子,明天也該去收租了!”
憤憤地說著,她抱著懷中的抱枕,翻了個身子,閉上了眼睛。
————
“轟隆——轟隆——轟隆——!”
在一陣列車駛過鐵軌,發出的震耳聲響中,杜思仙突然就醒了。
她睜開眼睛,疑惑地打量四周。
這是一輛很老很舊的地鐵,扶手和窗沿都生滿了鏽跡,車廂內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頭頂的燈光,像是接觸不良似的,明滅閃爍。
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杜思仙很快就認出了,這輛地鐵跟花城的地鐵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就像是被時間侵蝕了似的。
窗外熟悉的破敗城市,此刻分外靜謐。
隻有塵埃無聲的從天空中灑落,舞動在陽光中。
“原來又是這個古怪的夢境嗎?”
察覺到自己再一次進入了這個古怪的夢境,杜思仙稍微安心了些,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欣賞著那座彷彿快要死去的城市。
許久,一陣若有似無的頌歌,恰似浩蕩長夜之中驟然傳來的細碎敲門聲那樣,不斷地變得強烈。
彷彿是命運。
命運在輕輕地,敲響大門。
刹那間,無數駭人的景象湧入了杜思仙的腦海之中,她的雙眸逐漸失神。
流星隕落、山洪爆發、颶風馳掣、海浪滔天、數以萬計的士兵手持刀兵,在荒野之中凶殘廝殺……
窗外的城市中,時間好像在加速一樣,迅速的流逝。
隻是瞬間,便從正午轉至傍晚,蒼穹凝聚的雲團之間,泛起屬於夕陽的瑰色光芒。
與此同時,杜思仙眼前可怕的景象消失不見,有破碎的聲音響起,
如噩夢一般的漫長恍惚終於結束了。
“啊——!”
杜思仙呼喊著,從床上驚醒過來,香汗浸潤了她身下的被單,她的胸口起伏著,忍不住劇烈喘息。
待到緩過勁來,她坐起了身,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陣出神。
像是幻覺一樣,她感覺自己已經學會了那些讓人頭大的精密咒式。
————
花語陽光度假酒店的廢墟之上,涼爽的秋風徜徉著。
許久之後,太陽緩緩升起。
升起的朝陽散播著光線,寸寸推動著,將幾個月前的案發現場照亮。
重新返回現場的重大犯案嫌疑人,從一堆黑乎乎的草灰中坐起身來,朝著遠處太陽升起的方向眺望。
一道揹負著長劍,身穿皂色長衫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中,驚鴻一瞥的浮現,緊接著又迅速消散。
那個在動亂年代,曾經一人一間闖蕩神州的少年,就這樣短暫的出現在陸以北的生命裡,又很快的消……
“孫媳婦兒啊!你知道吾兒月波的墓在什麼地方嗎?我想去看看。”
聽見手中斷劍突然傳來的聲音,陸以北心頭一驚。
臥槽,他怎麼還沒消失?
糟了,老祖宗看見我現在這幅樣子,會不會以為我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跑來勾搭他的孫子啊?
“孫媳婦兒?”
陸以北,“……”
他好像看不見我現在的模樣?
“孫媳婦兒,你還在嗎?你倒是說句話呀!”
陸以北批了一眼手中嗡嗡震顫,不斷傳來低語的斷劍,默默地拉開了吉他包,從裡面翻找出了一塊塑料布,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斷劍裹了起來,然後“嘭”的一聲蓋上了吉他包的蓋子。
“嗚……嗚嗚……”
聽著吉他包裡幾乎快要聽不見的細微聲響,陸以北滿意地點了點頭。
————
陸以北是揹著吉他包徒步從花語陽光度假酒店走回花城市區的。
整整二十四公裡,比一個半馬的距離還要多,根本沒有出租車或是滴滴司機願意過來載他。
他試過舉報司機無故拒載了,也沒用。
像是花語陽光度假酒店這種鬼地方,整個花城,敢到這邊來載客的司機,除了張杉大叔,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對於一個大學入學體側,一千米跑都差點兒沒及格的人來說,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當他看見路邊的第一個公交站,以及小賣部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他買了一瓶快樂水,坐在公交站內,一邊快樂,一邊等車,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振動了兩下,害得他累成一批老狗的始作俑者,發來了資訊。
天才麻將少女:“什麼時候回來?[比心心表情]”
王不留行:“天黑之後。[狗吐舌頭表情]”
天才麻將少女:“那也行,不過你最好儘快回來。”
天才麻將少女:“幸福小區的物業,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那些因為有人過世而閒置的房屋全部租出去了,歡迎晚會提前到週五晚上了,所有人一起。”
王不留行:“好,我儘快。”
放下手機,陸以北的目光微微一凝。
是時候了!
我現在有了對幸福小區怪談寶具,勝算已經達到九成左右了,可以嘗試著稍微小心一些的動手了。陸以北想。
“要不……”杜思仙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糾結了良久,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我真沒用,除了會收租,簡直一無是處!”
“算了,睡覺!算算日子,明天也該去收租了!”
憤憤地說著,她抱著懷中的抱枕,翻了個身子,閉上了眼睛。
————
“轟隆——轟隆——轟隆——!”
在一陣列車駛過鐵軌,發出的震耳聲響中,杜思仙突然就醒了。
她睜開眼睛,疑惑地打量四周。
這是一輛很老很舊的地鐵,扶手和窗沿都生滿了鏽跡,車廂內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頭頂的燈光,像是接觸不良似的,明滅閃爍。
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杜思仙很快就認出了,這輛地鐵跟花城的地鐵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就像是被時間侵蝕了似的。
窗外熟悉的破敗城市,此刻分外靜謐。
隻有塵埃無聲的從天空中灑落,舞動在陽光中。
“原來又是這個古怪的夢境嗎?”
察覺到自己再一次進入了這個古怪的夢境,杜思仙稍微安心了些,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欣賞著那座彷彿快要死去的城市。
許久,一陣若有似無的頌歌,恰似浩蕩長夜之中驟然傳來的細碎敲門聲那樣,不斷地變得強烈。
彷彿是命運。
命運在輕輕地,敲響大門。
刹那間,無數駭人的景象湧入了杜思仙的腦海之中,她的雙眸逐漸失神。
流星隕落、山洪爆發、颶風馳掣、海浪滔天、數以萬計的士兵手持刀兵,在荒野之中凶殘廝殺……
窗外的城市中,時間好像在加速一樣,迅速的流逝。
隻是瞬間,便從正午轉至傍晚,蒼穹凝聚的雲團之間,泛起屬於夕陽的瑰色光芒。
與此同時,杜思仙眼前可怕的景象消失不見,有破碎的聲音響起,
如噩夢一般的漫長恍惚終於結束了。
“啊——!”
杜思仙呼喊著,從床上驚醒過來,香汗浸潤了她身下的被單,她的胸口起伏著,忍不住劇烈喘息。
待到緩過勁來,她坐起了身,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陣出神。
像是幻覺一樣,她感覺自己已經學會了那些讓人頭大的精密咒式。
————
花語陽光度假酒店的廢墟之上,涼爽的秋風徜徉著。
許久之後,太陽緩緩升起。
升起的朝陽散播著光線,寸寸推動著,將幾個月前的案發現場照亮。
重新返回現場的重大犯案嫌疑人,從一堆黑乎乎的草灰中坐起身來,朝著遠處太陽升起的方向眺望。
一道揹負著長劍,身穿皂色長衫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中,驚鴻一瞥的浮現,緊接著又迅速消散。
那個在動亂年代,曾經一人一間闖蕩神州的少年,就這樣短暫的出現在陸以北的生命裡,又很快的消……
“孫媳婦兒啊!你知道吾兒月波的墓在什麼地方嗎?我想去看看。”
聽見手中斷劍突然傳來的聲音,陸以北心頭一驚。
臥槽,他怎麼還沒消失?
糟了,老祖宗看見我現在這幅樣子,會不會以為我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跑來勾搭他的孫子啊?
“孫媳婦兒?”
陸以北,“……”
他好像看不見我現在的模樣?
“孫媳婦兒,你還在嗎?你倒是說句話呀!”
陸以北批了一眼手中嗡嗡震顫,不斷傳來低語的斷劍,默默地拉開了吉他包,從裡面翻找出了一塊塑料布,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斷劍裹了起來,然後“嘭”的一聲蓋上了吉他包的蓋子。
“嗚……嗚嗚……”
聽著吉他包裡幾乎快要聽不見的細微聲響,陸以北滿意地點了點頭。
————
陸以北是揹著吉他包徒步從花語陽光度假酒店走回花城市區的。
整整二十四公裡,比一個半馬的距離還要多,根本沒有出租車或是滴滴司機願意過來載他。
他試過舉報司機無故拒載了,也沒用。
像是花語陽光度假酒店這種鬼地方,整個花城,敢到這邊來載客的司機,除了張杉大叔,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對於一個大學入學體側,一千米跑都差點兒沒及格的人來說,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當他看見路邊的第一個公交站,以及小賣部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他買了一瓶快樂水,坐在公交站內,一邊快樂,一邊等車,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振動了兩下,害得他累成一批老狗的始作俑者,發來了資訊。
天才麻將少女:“什麼時候回來?[比心心表情]”
王不留行:“天黑之後。[狗吐舌頭表情]”
天才麻將少女:“那也行,不過你最好儘快回來。”
天才麻將少女:“幸福小區的物業,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那些因為有人過世而閒置的房屋全部租出去了,歡迎晚會提前到週五晚上了,所有人一起。”
王不留行:“好,我儘快。”
放下手機,陸以北的目光微微一凝。
是時候了!
我現在有了對幸福小區怪談寶具,勝算已經達到九成左右了,可以嘗試著稍微小心一些的動手了。陸以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