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係統就是覺得災禍是七大毀滅世界的因素之中,最好對付的一個。
這不僅僅是因為,它跟災禍交鋒過不止一次,對她的成長軌跡知根知底,可以在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還因為,災禍是唯一一個由人類轉化而成的怪談,這就意味著,她的起點要比其他六個低很多。
事實上,係統也曾經將目標放在過夢魘、虛無、褻瀆等其他幾個因素上,但結局都很……
長的勉強堅持到了大結局,短的沒能活過三集。
最慘的一次,它甚至沒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標,宿主就被敵人的手下,抓起來“歐拉”了三十幾頁,當場灰飛煙滅。
跟那些一誕生,就能隨隨便便施展A級以上靈能的大爺比起來。
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成長的災禍,現在想要施展全力,隻能氪自己的命或者別人的命,怎麼看都是最容易成功的目標,不是嗎?
更何況……
這其中還有一份,曾經差一點兒就成功的執念在裡邊兒。
那種執念,就像是熬夜打遊戲時立下的flag——“我贏一把就睡覺”一樣,有著難以形容的魔力。
“係統……”
聽完係統的回答,顧茜茜沉默了一下會兒,有些惆悵的輕喚了一聲。
“啊?”係統從追憶往昔的狀態中拉回了思緒,詢問道,“怎麼了?”
“哎——!”顧茜茜歎了口氣,“你真沒用,最弱的一個都害怕。”
“……”係統沉默了一陣,強壓著怒氣道,“澄清一下,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不是最弱的一個,兩者之間並不能畫等號。”
“係統……”
“又怎麼啦?!顧茜茜,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破事兒這麼多呢?”
顧茜茜梗著脖子,眉毛擰成一團,表情猙獰的狠嚥了幾下口水,同時嘴唇微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看著顧茜茜那一副,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樣子,係統心頭一驚。
這,這是災禍在烤魚裡面下了毒嗎?我去,顧茜茜要是被烤魚毒死了,恐怕就要成為史上最丟人宿主之一了。
擔心宿主掛掉的係統,悄無聲息地飄盪到散落地上的碎魚骨前,嗅了嗅。
確實有災禍的氣息,但好像完全沒有毒啊!
顧茜茜怎麼會……
“咳咳咳——!係統,我好像被魚刺卡住了……”
係統,“……”你還不如直接卡死算了!現在這樣,反倒是更加丟人了。
“係統……你想想辦法,幫我弄一下嘛!”
“肥腸抱歉您的超級美少女屠魔係統……”
係統機械的提示音還沒說完,顧茜茜歪了歪腦袋,詫異道,“誒?掉線了嗎?”
怎麼還學會搶答了……係統腹誹著,幽幽地應了一聲,“嗯,掉了。”
回答完,它便沉寂了下去。
在顧茜茜起身離開,執迷不悟的,去尋找更多“美食”之前,它又嗅了嗅地上,那帶著些許災禍氣息的碎魚骨,控製不住地悸動了一下。
但與往常不同的是,它這一次並沒有感覺到恐懼,而是感覺到了別的什麼東西。
或許。
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吃過的一道,卻又味道極好的家常菜,亦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
陸以北休息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如約等到了預約好的外套喚醒服務。
隨著外套一陣蠕動恢複了原樣,她也起了床,揣上了十幾枚符咒,把雕花刀藏在衣袖裡,輕裝上陣,尋蒙繞澤那古怪
之前蒙繞澤離去的時候,陸以北認真觀察過了,他似乎直接就住在了破敗廟宇的正廳裡,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小院中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響動,想來應該直接去那裡尋他就可以了。
出了茅屋,她小心翼翼地繞開了那些看上去頗有些古怪的大水缸,走到破敗廟宇的正廳前,正準備敲門,突然間想起了蒙繞澤之前胡言亂語的提醒,便有把手收了回來。
恐怖小說裡,不聽神秘NPC提醒的人,通常活不過三卷!
老頭說天黑之後不能敲門,所以……
“咳咳——!”陸以北清了清嗓子,扯著脖子喊道,“大爺,大爺,差不多該起床尿尿啦!”
“大爺,大爺,差不多該起床尿尿啦!”
“大爺,大爺……”
……
彼時,正廳之內,破敗的神像前,蒙繞澤躺在兩米來長,一米寬的堅硬木板上,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配上那蒼老蠟黃,銀絲滿頭的樣貌,活似在停屍。
突然之間,那一陣細細的,很好聽,卻特別煩人的聲音闖入了他的耳朵,他又像是詐屍一樣,從木板上彈了起來。
黑暗中,他那雙渾濁外擴的眸子,驚疑不定地打量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放向,見陸以北沒有消停了意思,這才磨磨蹭蹭地起床開了門。
……
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即便陸以北現在不是人類了,但還是沒有丟掉這一項傳統藝能。
她站在門外,將同樣的話語重複到第十七遍的時候,正廳的木門終於“吱呀!”從裡面推開了。
蒙繞澤黑著臉,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陸以北,陰森森道,“外鄉人,快些去睡吧,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老朽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被拒絕之後,陸以北也不放在心上,隻是面無表情,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哦,好吧!”便轉身走了。
蒙繞澤目送著她回到茅屋,關上了門,安靜了下去,才輕輕搖了搖頭,回到正廳裡,躺回了那塊硬邦邦的,好像棺材蓋子似的木板上。
隻是這樣,倒也無所謂,總是要比那些好奇心過分旺盛,試圖探究村子裡秘密的外鄉人要好的多。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他暗自腹誹。
但是……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
半小時後,當蒙繞澤又一次快要入睡的時候,門外再次響起了陸以北的聲音。
“大爺,大爺!我突然想起,我家裡有一個祖傳的,治療風濕骨痛的秘方,你想聽聽嗎?”
“大爺,大爺……”
聽著陸以北的呼喚,蒙繞澤很快就起了身,來到正廳大門前,惡狠狠地警告道,“外鄉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大呼小叫未上,發生點意外,老朽可不會負責!”
“哦,好吧!”
……
半小時後。
“大爺,大爺,我肚子餓了,你哪兒有吃的嗎?”
或許是聽從了蒙繞澤警告的緣故,陸以北這一次,說話的聲音很小。
但是,她那副靈動婉轉的嗓音,壓低了聲音,像是某種詭異的低語在耳邊響起,跟鬨鬼似的,著實讓人心神不寧。
“大爺,大爺……”
“沒有!滾!”蒙繞澤已經懶得起身了,躺在床上低吼了一聲。
“哦,好吧!”
……
又雙叒叕是半小時之後。
“多瑪姆我是,呃不對……”
“大爺,大爺,您睡了嗎?茅屋裡好黑呀,好像還有什麼蟲子,在角落裡亂爬,窸窸窣窣的,人家好害怕!”
蒙繞澤,“……”格老子的,這女娃怎麼就這麼煩人呢?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心裡沒數兒?
能來到這裡的外鄉人,居然會怕黑?鬼纔信你!
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
不知道多少個半小時後。
“大爺,大爺,你那些缸子裡養的是魚嗎?我帶了點兒吃的,可以餵給它們吃嗎?”
聽見陸以北提起小院兒中的那些水光,蒙繞澤的臉色一變,蹭的一下從木板上坐了起來,指著大門的方向,喊出聲來。
“閉嘴!你到底想乾嘛!?”
“大爺,這,您別生氣,人家,人家隻是,隻是害怕嘛。要是您不方便,我,我就先回去了。”
門外傳來了這樣的迴應,蒙繞澤一陣氣結。
先回去了,然後等一會兒再來?還是瞎搗鼓水缸,把那些沉睡的東西給驚醒呢?
他知道陸以北想乾什麼,無非是跟那些早已經魂飛魄散的外鄉人一樣,探尋這個村子,這片山林,這一個永遠沒有希望的地方,背後隱藏的秘密。
既然她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秘密,告訴她也無妨,反正她也不可能活離開這裡。
他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立刻便起了身,開門將陸以北迎了進來。
我一番好意,讓你能夠多活幾天,你非不領情!這,人要送死,攔得住嗎?蒙繞澤看著走進正廳的陸以北,憤憤地想。
……
陸以北走進正廳當中,空氣一下子就變得渾濁起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怪味道鑽進了她的鼻息。
屋頂的瓦蓋嚴絲合縫的擋住了天空,牆上也沒有窗戶,冰冷渾濁的空氣飄蕩著,像是一座地底洞窟,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讓人不清,直到蒙繞澤點燃了一盞血紅的燈籠。
在略顯詭異的虹光四散照耀下,這座破敗廟宇的怪異全貌,纔在她的面前,徐徐呈現。
這座廟宇的結構風格,大為背離了Z國人的傳統審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怪的修建方式。
簡陋地搭柱橫梁,再堆了泥、修築起四壁,把這座廟宇建造得如同一個封閉木箱。
灰濛濛地牆上,描繪著陰暗森然的山林和流動的黑色河水的山林之中,一些全身穿著鎧甲的詭異影子,高舉著祭祀用的器物,整齊劃一,不知道是腿還是尾巴的下體,以一種蠕動的姿態行進著。
簡陋的神龕上,所供奉的,並不是任何一種陸以北所熟知的神祇,而是一條蜿蜒盤踞的黑色大蛇。
大蛇昂著頭顱,不知是什麼寶石支撐的幽綠眼眸裡閃爍著微光,憤怒且充滿惡意的眺望著遠方。
那惟妙惟肖,精細到森白的獠牙、猩紅的蛇信、乃至每一片黑鱗的做工,與這一件簡陋傾頹的廟宇顯得格格不入。
這完全不像是那些村民所擁有的簡陋工藝所能夠製造出來的,現代車床或許能在造型上覆刻,但肯定會少了那一份詭異的神韻。陸以北想。
如果有人告訴她,這座雕像會在某一個時刻擁有呼吸,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就在陸以北看得出神的時候,蒙繞澤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身後響起。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陸以北愣了一下子,轉過身,面無表情道,“大爺,不急,不急,咱們慢慢聊,今晚的時間還長著呐!”
聽到“慢慢”二字從陸以北的口中說出來,蒙繞澤那皺紋密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竟有些類似於恐懼的東西,冉冉升起…
蒙繞澤,“……”格老子的,這女娃怎麼就這麼煩人呢?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心裡沒數兒?
能來到這裡的外鄉人,居然會怕黑?鬼纔信你!
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
不知道多少個半小時後。
“大爺,大爺,你那些缸子裡養的是魚嗎?我帶了點兒吃的,可以餵給它們吃嗎?”
聽見陸以北提起小院兒中的那些水光,蒙繞澤的臉色一變,蹭的一下從木板上坐了起來,指著大門的方向,喊出聲來。
“閉嘴!你到底想乾嘛!?”
“大爺,這,您別生氣,人家,人家隻是,隻是害怕嘛。要是您不方便,我,我就先回去了。”
門外傳來了這樣的迴應,蒙繞澤一陣氣結。
先回去了,然後等一會兒再來?還是瞎搗鼓水缸,把那些沉睡的東西給驚醒呢?
他知道陸以北想乾什麼,無非是跟那些早已經魂飛魄散的外鄉人一樣,探尋這個村子,這片山林,這一個永遠沒有希望的地方,背後隱藏的秘密。
既然她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秘密,告訴她也無妨,反正她也不可能活離開這裡。
他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立刻便起了身,開門將陸以北迎了進來。
我一番好意,讓你能夠多活幾天,你非不領情!這,人要送死,攔得住嗎?蒙繞澤看著走進正廳的陸以北,憤憤地想。
……
陸以北走進正廳當中,空氣一下子就變得渾濁起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怪味道鑽進了她的鼻息。
屋頂的瓦蓋嚴絲合縫的擋住了天空,牆上也沒有窗戶,冰冷渾濁的空氣飄蕩著,像是一座地底洞窟,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讓人不清,直到蒙繞澤點燃了一盞血紅的燈籠。
在略顯詭異的虹光四散照耀下,這座破敗廟宇的怪異全貌,纔在她的面前,徐徐呈現。
這座廟宇的結構風格,大為背離了Z國人的傳統審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怪的修建方式。
簡陋地搭柱橫梁,再堆了泥、修築起四壁,把這座廟宇建造得如同一個封閉木箱。
灰濛濛地牆上,描繪著陰暗森然的山林和流動的黑色河水的山林之中,一些全身穿著鎧甲的詭異影子,高舉著祭祀用的器物,整齊劃一,不知道是腿還是尾巴的下體,以一種蠕動的姿態行進著。
簡陋的神龕上,所供奉的,並不是任何一種陸以北所熟知的神祇,而是一條蜿蜒盤踞的黑色大蛇。
大蛇昂著頭顱,不知是什麼寶石支撐的幽綠眼眸裡閃爍著微光,憤怒且充滿惡意的眺望著遠方。
那惟妙惟肖,精細到森白的獠牙、猩紅的蛇信、乃至每一片黑鱗的做工,與這一件簡陋傾頹的廟宇顯得格格不入。
這完全不像是那些村民所擁有的簡陋工藝所能夠製造出來的,現代車床或許能在造型上覆刻,但肯定會少了那一份詭異的神韻。陸以北想。
如果有人告訴她,這座雕像會在某一個時刻擁有呼吸,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就在陸以北看得出神的時候,蒙繞澤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身後響起。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陸以北愣了一下子,轉過身,面無表情道,“大爺,不急,不急,咱們慢慢聊,今晚的時間還長著呐!”
聽到“慢慢”二字從陸以北的口中說出來,蒙繞澤那皺紋密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竟有些類似於恐懼的東西,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