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後,別敲門……別敲門……”
老人用他那古怪的聲音絮絮叨叨地說著,前行時的姿勢雖然古怪,但是速度很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顧茜茜的面前。
老人渾濁的雙眼像是害了什麼疾病似的,眼珠向兩側分開,一張蠟黃的臉滿是皺紋,蒼老無力的肌肉再也拉扯不住面部的血肉,隻能任由它們下墜,讓人有一種快要壞死融化感覺。
他一路走來,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吊著似的,脖子一直向上挺著,在顧茜茜面前停下的時候,那張詭異地面容在黑暗中逐漸變得清晰,迎面貼了上來,停在了距離顧茜茜不到一掌的地方。
一時間,顧茜茜的視野裡,就隻剩下了老人那張詭異的臉,不過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保持著那詭異的姿勢,重複著同樣的話。
“天黑以後,別敲門,聲音太大,會被那些東西聽到的。”
一股怪異的臭味飄進了顧茜茜的鼻息,那種味道聞上去,像是高齡老人身上特有的臭味,卻又夾雜著更多,更難以分辨的氣息。
這個老爺爺好嚇人呐!顧茜茜不敢出聲,隻是在心裡暗暗地低語了一句。
在過去的兩三年時間裡,她在係統的指引下,直面過很多種類的怪談,按理說,神經已經被磨礪得很堅韌了。
可現在面對眼前這個,明明是個人類,卻看上去像怪談的老頭,她反倒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村舍冰冷的石牆,才停了下來,小聲的詢問道,“老爺爺,你說會被那些東西聽到?那些東西是什麼東西啊?”
“別敲門。”老人沒有回答顧茜茜的問題,隻是淡淡的重複了一句,彷彿他一開始說話的對象,根本就不是顧茜茜一樣。
他就那樣,直挺挺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眼球不斷地轉動著,像是竭力想要把異位的眼珠搬回正常的位置似的。
“別敲門……”老人又重複了一句,便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她步子很小很古怪,但走的卻很快,背影顯得極為怪異。
見老人走遠,顧茜茜一直梗在喉嚨的那口氣才嚥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跟係統交流起來。
“係統?現在咋辦?我要不要聽那個老爺爺的話啊?”
係統,“……”這種事情你問我,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以前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滿地的紅燈籠怪談,數量少就弄死,數量多就躲起來,流程很簡單的。
係統正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顧茜茜,才能夠在巧妙避開她問題的同時,保持審問一個係統應有的逼格時,前方再次傳來古怪的聲音。
“別敲門,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個住的地方……”
尋聲望去,那個本已經離去的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站在遠處的枯井旁,抬起手臂,動作僵硬的朝這邊招著手,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操控著,做出動作的人偶一樣。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老人身後,被夜色籠罩的村舍活物似的,粘膩的擁擠在一起,四通八達卻又扭曲狹窄小道,像一片迷宮
“係統,咱們要不要跟上去啊?我有點兒害怕……”顧茜茜小聲道。
這種情況,誰又不害怕呢?可是……係統沉默了幾秒鐘,迴應道,“跟上去瞧瞧吧,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像是這種,氣氛莫名詭異,卻又看不見怪談的情況,我見多了!
在無法完全逃離的情況下,主動去尋找怪談,讓怪談現身,反而是最佳的選擇。
躲在暗處的怪談,大多數時候,要比出現在面前的怪談更加可怕。係統想。
聽了係統的話,顧茜茜迎著老人走了上去,老人也轉了身,繼續用他那種怪異的姿勢前行。
一路走來,老人一直背對著顧茜茜,她看著老人的背影,腦海中不斷閃過一些恐怖的場景,暗暗猜測著,老人此刻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是如同剛纔一樣,表情呆滯麻木,還是凶狠猙獰,亦或是在轉身的瞬間,臉上就染上了陰森詭譎的笑意。
老人,帶著顧茜茜走在這座荒涼村莊的土路上,一路朝著村莊邊緣走去,饒了幾個彎,纔在村莊邊緣地一座廟宇前停了下來。
那是一座坐落在村莊最邊緣地帶的破敗廟宇,遠處是那些荒廢的田地,在夜色之下隱約可以看見那些稻草人的身影,再遠一些的地方,便是那些漆黑的綿延大山。
廟宇看上去很像Z國民間常常能見到的山神廟,在造型古樸的簷下瓦上,草葉蒙絡,被一些青綠的藤蔓植物自然地掩蓋。
灰黃的牆皮大片大片地剝落在牆根處,牆面坑坑窪窪,甚至在某些偏僻角落的,也已經坍塌。
來到廟宇前,在踏過長了濕滑苔蘚的青石階後,便推開了充滿木頭腐爛味道的大門,他便徑直地走了進去,一點兒也沒有招呼顧茜茜的意思,就像是完全忘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顧茜茜跟著老人走進廟宇中,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壓迫全身的寒氣,讓人肌毛起立,如同趟進了幽冷的海水中一樣,空氣潮濕得讓人難以呼吸。
係統察覺到了異樣,立刻將靈覺開到了最大限度,卻意外的沒有察覺到任何靈能波動的存在。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如果不是藏匿著怪談,那多半就是風水有問題了。
不過,進來之前已經看過了,這座廟宇的朝向和佈置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真是奇怪了!係統想。
係統單知道,風水這種東西對靈能有影響,但隻是粗淺涉獵的水準,至於到底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它也說不上來。
剛一進入到門後的小院中,看到眼前的場景,顧茜茜腳步突然一滯,身子僵在了原地。
在那破敗的院落中,密密麻麻的擺著二三十口水缸,每一口水缸的大小都足以藏下一名成年男性。
那些水缸裡盛滿了水,折射著不知道什麼地方投來的微光,一陣陰濕的冷風吹過,便泛起了漣漪,目之所及一片古怪陰森的波光,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什麼東西,突然從水缸裡跳出來一般。
顧茜茜凝望著前方,正在水缸之間穿行的老人,冰涼的小手攥緊了手中的金屬球棍,整個人的氣勢徒然變得如同山嶽般厚重起來。
這是她即將釋放靈紋前的征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已經本能的進入了戰鬥狀態,做好了準備,面對隨時從暗處襲來的敵人。
就在這時,小院側面的茅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粗糲嘶沙的聲音。
“爸,大晚上的,您怎麼又跑出去了?我都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您怎麼就是不聽呢?”
緊跟著,低矮茅屋的門被推開了,有什麼人從黑暗的屋子裡走了出來,手中昏黃的燭光將他的面容照亮
來人是一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子,在那一張黝黑的臉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疤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小刀刮花了臉,又或者是被什麼野獸襲擊過一樣,幾乎沒有一處肌膚完整。
令人感覺奇怪的是,那些疤痕幾乎是兩兩平行的,通常來講,用小刀很製造出這麼多並且這麼規則的傷痕,至於野獸襲擊,也讓人一時想不到,有什麼野獸的爪牙隻有兩個處尖銳。
男子走路的姿勢與老人以及之前那些村民不同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維持著那種詭異的動作,看上去很正常。
在見到進入竹簡幻境中唯一一個比較正常的人之後,顧茜茜略微鬆了口氣,然而,那個男子的心情卻正好相反。
在注意到跟在老人身後的顧茜茜時,藉著燭光,明顯地可以看見男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子。
“外鄉人!”男子驚呼了一聲,猛地轉身看向已經走向廟宇深處的老人,低吼道,“爸,你怎麼帶了個外鄉人回來?你是想害死……”
男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那黑洞洞的廟宇深處,傳來了老人略有些混亂和神經質的低語。
“天黑了,別敲門,當心……當心裡面出來的不是人,別敲門……那些東西會聽見的……”
漸漸地,老人的聲音變得微弱了下去,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蹤影,像是被黑暗吞沒了一般。
聽到老人的話,男子微怔了一下,皺眉良久,才輕歎了一口氣,看向顧茜茜道,“你跟我來吧,我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進去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不管聽見啥聲音都別出來。”
“我不管你從哪兒來,用什麼方式來的,過了今夜,天亮之後,你就趕快離開,我們這兒向來不歡迎外鄉人,別的人可不會像我這麼客氣。”
說話時,男子一直打量著顧茜茜,眼神怪異。表情不善,有點怨毒憎恨感覺。好像以前黑白電影裡,老百姓看漢奸的表情。
“別的人?”顧茜茜歪了歪腦袋,“這個村子裡還有其他人嗎?我來的時候看見……”
顧茜茜話還沒說完,男子猛地回過身來,目光凶狠的瞪著她,一直瞪她心裡開始有些發毛了,才壓低了嗓音道,“你不會想認識其他人的。”
“趕緊進去睡吧,記住,不管聽見啥聲音都別出來。”
男子說完,便側了側身子,將顧茜茜讓進了那間低矮的茅屋內,在她走進去之後,男子立刻就帶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刹那,顧茜茜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黑暗中“哢噠”一聲,清脆的,上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是她即將釋放靈紋前的征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已經本能的進入了戰鬥狀態,做好了準備,面對隨時從暗處襲來的敵人。
就在這時,小院側面的茅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粗糲嘶沙的聲音。
“爸,大晚上的,您怎麼又跑出去了?我都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您怎麼就是不聽呢?”
緊跟著,低矮茅屋的門被推開了,有什麼人從黑暗的屋子裡走了出來,手中昏黃的燭光將他的面容照亮
來人是一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子,在那一張黝黑的臉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疤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小刀刮花了臉,又或者是被什麼野獸襲擊過一樣,幾乎沒有一處肌膚完整。
令人感覺奇怪的是,那些疤痕幾乎是兩兩平行的,通常來講,用小刀很製造出這麼多並且這麼規則的傷痕,至於野獸襲擊,也讓人一時想不到,有什麼野獸的爪牙隻有兩個處尖銳。
男子走路的姿勢與老人以及之前那些村民不同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維持著那種詭異的動作,看上去很正常。
在見到進入竹簡幻境中唯一一個比較正常的人之後,顧茜茜略微鬆了口氣,然而,那個男子的心情卻正好相反。
在注意到跟在老人身後的顧茜茜時,藉著燭光,明顯地可以看見男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子。
“外鄉人!”男子驚呼了一聲,猛地轉身看向已經走向廟宇深處的老人,低吼道,“爸,你怎麼帶了個外鄉人回來?你是想害死……”
男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那黑洞洞的廟宇深處,傳來了老人略有些混亂和神經質的低語。
“天黑了,別敲門,當心……當心裡面出來的不是人,別敲門……那些東西會聽見的……”
漸漸地,老人的聲音變得微弱了下去,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蹤影,像是被黑暗吞沒了一般。
聽到老人的話,男子微怔了一下,皺眉良久,才輕歎了一口氣,看向顧茜茜道,“你跟我來吧,我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進去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不管聽見啥聲音都別出來。”
“我不管你從哪兒來,用什麼方式來的,過了今夜,天亮之後,你就趕快離開,我們這兒向來不歡迎外鄉人,別的人可不會像我這麼客氣。”
說話時,男子一直打量著顧茜茜,眼神怪異。表情不善,有點怨毒憎恨感覺。好像以前黑白電影裡,老百姓看漢奸的表情。
“別的人?”顧茜茜歪了歪腦袋,“這個村子裡還有其他人嗎?我來的時候看見……”
顧茜茜話還沒說完,男子猛地回過身來,目光凶狠的瞪著她,一直瞪她心裡開始有些發毛了,才壓低了嗓音道,“你不會想認識其他人的。”
“趕緊進去睡吧,記住,不管聽見啥聲音都別出來。”
男子說完,便側了側身子,將顧茜茜讓進了那間低矮的茅屋內,在她走進去之後,男子立刻就帶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刹那,顧茜茜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黑暗中“哢噠”一聲,清脆的,上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