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北扶著馬教授,馬教授扶著腰,回到了研究室的辦公桌前了坐了下來。
此刻,研究室裡的燈光已經恢複了正常,蒼白的燈光灑下,可以看見,蒼白的辦公桌上,像是遭了賊似的,書本、資料亂做一團。
見狀,馬教授臉色微微一變,噌的一下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可剛站起身,便感覺腰部一陣脹痛,又一下子跌坐回了椅子上。
年紀大了,身子骨畢竟比不上年輕人,方纔那一番激烈掙紮過後,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泛著痠痛。
“嘶——!”
馬教授扶著腰,一邊齜牙咧嘴的吸著涼氣,一邊看向了儲藏室的方向,對陸以北道,“糟了,陸以北,快,快去看看儲藏室裡的竹簡還在不在。”
“看過了,竹簡應該沒丟……”陸以北話說了一半,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沒有把她剛闖進研究室時看見的景象說出來。
她之所以衝進衛生間的時候,會做出那樣一副慫得要命的動作,就是因為在剛進入研究室,不,準確的說,是在剛進入校園不久,到順利解救馬教授之前的那一係列恐怖經曆。
……
十分鐘前。
花城理工大學四號門附近,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來,似故意為之一樣,停在了視線看不到四號門後正道的地方。
四號門沒有設卡,陸以北原本是打算請張杉大叔開進去的,可他說什麼也不繼續往前走了,手擺在可以隨時觸及到出租車一鍵報警按鈕的地方,做出一副“你在廢話我就報警”的寧死不屈表情。
陸以北一面害怕張杉大叔真把警察招來,一面擔心著馬教授的安危,隻能無奈的下了車。
不過,臨走之前,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張杉大叔解釋一下,化解誤會。
“大叔,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你見我有過要害你的舉動嗎?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人與人之間當然要有最基本的信任。
可關鍵是,你™是不是人,還存疑啊!
張杉在心中狠罵了一句,無聲地衝陸以北點了點頭,默默地換擋、起步,而後猛踩一腳油門,一騎絕塵。
花城第二車神的名頭,真不是吹出來的,一輛出租車竟開出了百米加速三秒的跑車一般的錯覺。
目送出租車飛也似的離開,不過幾秒鐘後,周圍近百米陷入死寂當中。
“哎——!”
陸以北輕歎了口氣,轉身往學校裡走去。
……
月光如水,淡淡地四號門正道的水泥路面上,罩上一片冷清的氣氛,路兩側的雜草長得有半人高,也不知有多久沒有修剪過了。
路中央仍留著規劃道路的白線,可以依稀看出它當年作為花城理工大學主乾道之一時的熱鬨場面,如今卻荒涼不堪,四處凋零破敗。
在路口的右邊,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牌掉在了地上,隱約可以分辨,上面寫著一個阿拉伯數字“4”。
眼前的一切,都彷彿是在默默地,給那個傳說增添恐怖色彩。
讓人不安的壓抑感,在這條夜幕下極其寧靜的正道上飄蕩,像是融進了每一縷空氣中。
行走在四號門正道上,陸以北一手死死的攥著菜刀,一手捏著兩枚初景春風咒
她本來就是為了避開其他校門口,門崗保安大叔的盤查,才選擇了走這條路抄近道,去救馬教授。
可要是在路上遇見了怪談,說不定反而會耽誤更多時間。
其他校門當然也能走,自從黑夜開始變得漫長之後,門崗的保安一個個警惕得很,看見陌生面孔,有很大概率被攔下來盤問。
一旦被攔下來,她肯定不能順利通過,到時候賣萌、撒嬌、垃圾話都不好使,弄不好還得被扣下來。
都是有概率發生的事情,與被門崗保安攔下來不同的是,遇到怪談,她不能解決問題,但有那麼一點點自信,能夠解決引發問題的人。
所以她選擇了從四號門進去。
然後。
她就遇到了怪談……
……
研究室內。
忍住不住追問陸以北遭遇的馬教授正拿著盒子往外倒降壓藥,聽見她遇見了傳聞中那個遭遇不幸的女生,頓時雙手一顫,藥片兒撒了滿桌。
“等一下!你真的……遇到了?”他驚疑不定地看著陸以北。
作為在這所學校裡工作了數十年的老人,馬教授自然知道關於四號門正道的各種傳說。
而且,他不僅知道,還親眼見證了那場慘劇的一係列經過。
他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他,開車從四號門進入校園,在路過那名女學生遇害地點的時候,看見了很多人。
那些人撐著各色雨傘,聚集在四號門正道上的公告欄附近,在一把黑色大傘前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黑色大傘下,放著一個相框,裡面裝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生很漂亮,一張可愛的圓臉,微笑著,露出臉頰上淺淺的酒窩。
在黑色大傘前排隊的學生們,安靜的走上前去,將鮮花、玩偶、以及各種女生會喜歡的小玩意兒,放置在了相框前面。
馬教授看到了那樣的場景,下車略微詢問了一下學生們聚集的緣由,便折返回了車上,取來了原本打算送給妻子的花束,放在眾多祭品的旁邊。
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四號門正道最後一次有那麼多人聚集了,在那之後不久,在學校裡就流傳開了有關無頭女鬼的傳聞,四號門正道的行人日漸稀少起來。
所以,聽陸以北提到徘徊在四號門正道上的怪談,馬教授完全沒有懷疑真實性,腦海中一下子浮現起了很多恐怖的場景。
才經曆了一係列恐怖事件的他,根本不想繼續聽下去。
但是……
陸以北這人吧,一旦打開了話匣子,除非你給她按在地上揍一頓,否則她是絕對不可能自己閉嘴的。
“當然遇到啦!特別嚇人。”陸以北面無表情,語氣一驚一乍的說著,踱步做到馬教授身邊,靠在桌子上,踮起腳尖試圖坐上上去,嘗試了兩次,皆因為身高而以失敗告終後,索性盤膝坐在了地上。
“教授,我跟你講啊!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馬教授抽了抽嘴角,“……”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閉嘴?
……
陸以北走在四號門正道上的時候,前半段路並沒有遇到什麼詭異的情況,直到她行到一半,路過了那個廢棄的公告欄。
老舊的公告欄周圍的金屬框已經佈滿了修舊,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張貼著一張公告。
公告白色的紙張因為長時間的風雨侵蝕,顏色已經泛黃,原本醒目的黑色大字,則有些變淡,泛著紅意。
陸以北原本跟白天遇到顧茜茜時一樣,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公告欄上。
然而,當她經過公告欄時,餘光卻在玻璃上,看見了一個倒影。
她的腳步微微一滯,下意識的轉過頭朝著那宛如鏡面的玻璃上看去。
玻璃中倒映著模糊的輪廓,一個高挑的身影衣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撐著雨傘,大號的雨傘將她的上半身完全遮擋了起來,正靜靜地站在街道對面。
陸以北扭頭朝著街對面看去,卻隻看見了空蕩蕩的街道,和一片路旁的雜草淒淒,她愣了一下,再回過頭看身旁公告欄上的倒影,卻見那一道詭譎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馬路中央。
陸以北的雙眼開始微微灼痛起來,心中知道什麼東西即將靠近的恐懼感讓她寒毛炸起,攥緊了手中的菜刀,隨時準備著把初景春風咒扔過去。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告欄,卻看見公告欄中,那倒少女的倒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雨傘。
雙眼的灼痛感更加強烈了,陸以北驚恐的回頭,便看見了那名樣貌駭人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染血的連衣裙,整個頸部都被人殘忍地砍斷,隻留下一層薄薄的肉皮連接著頭顱和脖子,像是一朵折斷了莖稈的玫瑰。
那個耷拉著的腦袋轉了半圈,瞳孔縮成一顆米粒的眼睛瞪得渾.圓,咧嘴一笑,發出一陣讓人聽不懂的喉音。
“艸!”
撲面而來的恐懼感衝得陸以北腦袋短暫的空白,緊跟著她突然就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對那東西身上的衣服感覺到熟悉。
之前,我跑來學校提前體驗公共浴室的時候,不就是遇見了這位學姐掉頭就跑嗎?
甘霖娘啊!我為了救人,難得勇敢一次,有必要這樣嗎?
不管了,跟她拚了!
陸以北想著,急忙後退兩步,死死握住手中的菜刀,刀刃微微上挑,眼看著就要朝少女劈砍過去。
就在這時,卻見少女腦袋一歪,骨碌一下滾落在了地上,拖行出暗紅色的痕跡,而她的身子則邁開腳步,朝著文學院實驗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陸以北一時語塞,暗自腹誹,她該不會剛好跟我順路吧?
……
研究室內。
“等一下!”滿頭大汗的馬教授,再一次忍不住打斷了陸以北,餘光不由地飄向了她放在桌上的菜刀。
“你的意思是,你追在她後面,跑了一路?”
馬教授想象了一下,陸以北拎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追在那個傳聞中的女鬼身後,一路狂奔的景象,嘴角不由地一陣抽搐。
陸以北,“……”教授的解讀角度有點兒清奇啊!
雖然當時的情況看起來的確是那樣的。
“但……”陸以北頓了頓,眼神古怪的看著馬教授道,“其實,是她帶我找到您確切位置的。”
老舊的公告欄周圍的金屬框已經佈滿了修舊,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張貼著一張公告。
公告白色的紙張因為長時間的風雨侵蝕,顏色已經泛黃,原本醒目的黑色大字,則有些變淡,泛著紅意。
陸以北原本跟白天遇到顧茜茜時一樣,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公告欄上。
然而,當她經過公告欄時,餘光卻在玻璃上,看見了一個倒影。
她的腳步微微一滯,下意識的轉過頭朝著那宛如鏡面的玻璃上看去。
玻璃中倒映著模糊的輪廓,一個高挑的身影衣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撐著雨傘,大號的雨傘將她的上半身完全遮擋了起來,正靜靜地站在街道對面。
陸以北扭頭朝著街對面看去,卻隻看見了空蕩蕩的街道,和一片路旁的雜草淒淒,她愣了一下,再回過頭看身旁公告欄上的倒影,卻見那一道詭譎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馬路中央。
陸以北的雙眼開始微微灼痛起來,心中知道什麼東西即將靠近的恐懼感讓她寒毛炸起,攥緊了手中的菜刀,隨時準備著把初景春風咒扔過去。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告欄,卻看見公告欄中,那倒少女的倒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雨傘。
雙眼的灼痛感更加強烈了,陸以北驚恐的回頭,便看見了那名樣貌駭人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染血的連衣裙,整個頸部都被人殘忍地砍斷,隻留下一層薄薄的肉皮連接著頭顱和脖子,像是一朵折斷了莖稈的玫瑰。
那個耷拉著的腦袋轉了半圈,瞳孔縮成一顆米粒的眼睛瞪得渾.圓,咧嘴一笑,發出一陣讓人聽不懂的喉音。
“艸!”
撲面而來的恐懼感衝得陸以北腦袋短暫的空白,緊跟著她突然就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對那東西身上的衣服感覺到熟悉。
之前,我跑來學校提前體驗公共浴室的時候,不就是遇見了這位學姐掉頭就跑嗎?
甘霖娘啊!我為了救人,難得勇敢一次,有必要這樣嗎?
不管了,跟她拚了!
陸以北想著,急忙後退兩步,死死握住手中的菜刀,刀刃微微上挑,眼看著就要朝少女劈砍過去。
就在這時,卻見少女腦袋一歪,骨碌一下滾落在了地上,拖行出暗紅色的痕跡,而她的身子則邁開腳步,朝著文學院實驗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陸以北一時語塞,暗自腹誹,她該不會剛好跟我順路吧?
……
研究室內。
“等一下!”滿頭大汗的馬教授,再一次忍不住打斷了陸以北,餘光不由地飄向了她放在桌上的菜刀。
“你的意思是,你追在她後面,跑了一路?”
馬教授想象了一下,陸以北拎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追在那個傳聞中的女鬼身後,一路狂奔的景象,嘴角不由地一陣抽搐。
陸以北,“……”教授的解讀角度有點兒清奇啊!
雖然當時的情況看起來的確是那樣的。
“但……”陸以北頓了頓,眼神古怪的看著馬教授道,“其實,是她帶我找到您確切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