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牡丹街上飄蕩起了薄薄的霧氣,如絲綢一般,貼著清澈的水渠氤氳飄蕩。
牡丹語民宿客棧二樓,杜思仙倚在窗前,愁眉苦臉的看著水渠發呆。
早些時候安青告訴她,她是廢材流天才,她一時信以為真,甚至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掌握羊皮捲上的咒式。
然而,當她實際開始學習之後,才發現自己,有沒有天才的成分暫時還說不好,但廢材屬性的確爆棚。
從下午三點出頭,到晚上九點左右,五個多小時的時間,別說是初窺門徑了,她甚至連門檻在什麼地方都沒有找到。
咒式這玩意兒,就跟數學一樣不會騙人的,你不會那就是真的不會。
杜思仙性格本就有些倔強,就像是她做怪談視頻和尋找“高人”一樣,隻要她認定了一件事情,就算撞了南牆,她也不會回頭,直到把南牆撞破,或者把自己撞死,又或者被人抬走。
於是……
她就練習咒式,練到靈能枯竭,被安青抬回了住處。
分離時,安青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倍受打擊。
或許青姐也覺得判斷失誤了,我其實並不是什麼天才,她隻是擔心傷害到我,纔沒有告訴我實情吧?
但我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好不容易纔接觸到了怪談的世界,現在就放棄未免太早了一點!
杜思仙想著,再次抬起了雙手,偷偷嘗試起了她在羊皮捲上看見的咒式。
“荒蕪之野,芻槁,遺骨,煽點火種之風,擊咒其三,紅焰閃!”
杜思仙一邊低吟著咒語,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著羊皮捲上對於靈能運行的描述。
想象著荒野之上的枯草、遺骸,被赤紅的火苗點燃,嘗試著牽引靈能在指尖模擬出火苗的形態……
在她腦海中勾勒出赤紅火苗形狀的刹那,突然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麼東西躁動了一下子,緊跟著纖細的指尖便浮現起了一縷赤紅的微光。
然而,那一縷微光隻維持了不到一秒鐘,赤紅得火苗還沒來得及在她的指尖凝聚出雛形,便潰散了開來。
杜思仙還沒有從靈能力枯竭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現在又勉強再次練習,旋即便有一陣眩暈感襲來,身形搖晃了兩下,冷汗劃過蒼白的面龐。
“哎——!”
穩住身形之後,杜思仙無奈地長歎了一聲,關上了窗,躺回了床上。
她將自己的身體隱沒在黑暗裡,任由疲憊與眩暈蠶食她的意識,不知不覺間沉沉地睡了過去。
然後……
再一次的,陷入了那個古怪的夢境。
……
刺骨的涼風裹挾著微微有些嗆人的霧靄,拍打在杜思仙的臉上,她突然就驚醒了過來。
短暫的驚慌之後,她看著眼前那彷彿人類消失了很多年以後的破敗街道,眼神逐漸變得古怪。
“為什麼……我又做了這個夢呢?”
杜思仙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彎腰捧起了地上建築物碎塊風化成的沙土,在指尖輕輕摩挲起來。
沙石劃過她嬌嫩的手掌,那堅硬粗糙的觸感無比真實。
鬆開手,撒掉指間沙,她四下搜尋了一陣,視線落在了鏽蝕的消防栓下積攢的一灘汙水上,目光微微一凝,快步走上前去。
在汙水旁蹲下,杜思仙微蹙了一下眉頭,強忍著惡
汙水刺鼻的臭味,粘稠油膩的觸感,一如沙石的堅硬粗糙一樣,真實得讓人覺得可怕。
“果然是這樣!”杜思仙喃喃,說話間嘴角微微上翹,喜上眉梢。
在這個夢境裡,既然視覺、嗅覺、觸覺這麼真實,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有可能能夠在這裡練習咒式呢?杜思仙想。
一念及此,她緩緩抬起了雙手,朱唇輕啟,嘗試著低吟起了咒語。
“荒蕪之野,芻槁,遺骨,煽點火種之風,擊咒其三,紅焰閃!”
隨著咒語念罷,赤紅的微光在她指尖一閃而過,又在“噗嗤!”一聲輕響之後,潰散開來。
然而,這一次失敗,卻沒有讓杜思仙絲毫氣餒的感覺出現,反倒是滿臉欣喜。
這本來隻是一次嘗試,在嘗試過後,她驚喜的發現,她真的能夠在這個無比真實的夢境裡練習咒式。
在這裡,不僅所見所聞無比真實,就連嘗試施展咒式時,體內靈能的運轉,指尖稍縱即逝的灼熱,都與現實世界一般無二。
最重要的是,還不消耗靈能!
“能行,再來!”杜思仙低吼了一聲給自己加油打氣,便再次開始了練習。
“荒蕪之野,芻槁,遺骨,煽點火種之風,擊咒其三,紅焰閃!”
“噗嗤——!”
“荒蕪之野,芻槁,遺骨……”
杜思仙一次次的練習著,偶有相鄰街道上徘徊的人影朝著她投來矚目,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彷彿是覺得她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大家出現在這裡,都是為了祈求神靈庇佑的。
你™跑到這裡練低等級咒式,不是瘋子是什麼?
隻要把神靈舔爽了,什麼沒有?
……
“抱歉,還真沒有啊!”陸以北收起毛筆,看了一眼嘟囔著想要吃宵夜的句萌道,“你晚上不是吃了那麼多東西嗎?現在又餓了?”
“嘖!”句萌嫌棄地撇了撇嘴,“那麼點兒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在桃源裡的時候……”
“行了行了,這裡不是桃源裡,這裡是我家裡。”陸以北打斷了句萌,“大神您就多擔待點兒吧?實在不行我下面給你吃?”
“嘁!面?長壽麪你會做嗎?”句萌雙手環在胸前,表情挑釁道。
“那還不簡單?”
“我說的是,將靈能化水,揉進麪糰製作出的長壽麪,以前我每隔一兩個星期,就會去聊齋酒館吃上一碗,那味道,嘖嘖,真是絕了。”
陸以北瞥了一眼滿臉回味的句萌,沒好氣兒道,“那你現在怎麼不去?”
“你這死沒良心的!”句萌抬手一指陸以北的鼻尖道,“姐姐我這不是被你給捅了嗎?帶著傷去聊齋酒館,恐怕一出門就被別的顧客吃了!說起來都是你的錯。”
“臥槽?那是啥酒館啊?”陸以北詫異道,“顧客之間相互吞噬,老闆都不怕影響正常營業嗎?”
“專屬於怪談的酒館,酒館內禁止爭鬥,出門之後概不負責,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很刺激,如果你誠心誠意的求我,姐姐我以後就帶你去見識見識。”句萌衝著陸以北挑了挑眉毛。
陸以北,“……”他略微想象了一下,聊齋酒館店門內一群怪談和和氣氣,店門外一堆妖怪厲鬼互啃,滿地殘肢斷臂的場景,心頭一陣發毛。
“不去,不去,那種鬼地方,你求我去我還不想去呢!”
就我這種不上不下的戰鬥力,跑去那種地方,不是給人家下飯去了嗎?
陸以北想著,轉身拿起了桌上的紙張,吹了吹上面還未沒全部乾掉的墨跡,紙張上寫著一個個歪歪扭扭的象形文字,那是他從竹簡上上記下來的一部分內容。
雖然他記得的隻是竹簡上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但如果句萌認得上面的文字,解讀出其中的資訊,應該也能分析出一些東西。
“過來看看,這是我從竹簡上抄來的,勞煩你給翻譯翻譯?你不是說你懂很多語言嗎?”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句萌從沙發上跳起來,朝著陸以北走來。
“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語言不懂?不說漢語,就是英法德意俄日韓,都是樣樣信手拈來,說吧想讓姐姐我給你翻譯成什麼語言?隻要你真心實意的懇求我!”
“隻要求你,就讓我隨便選?”
“隨便!”句萌一臉得意道,似有幾分炫耀的意思。
“那求求你,幫我翻譯成C語言吧?”陸以北面無表情道。
句萌聞言身子一僵,緊跟著小臉逐漸染了一抹紅暈,憋了半天才小聲道,“這,這個我不會,你換一個,換一個我肯定會。”
“Java總會吧?”
句萌,“……”
她微眯著眼睛,來回掃視著陸以北。
我看這個臭小子是在故意找茬,讓我出醜吧?
是不是該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誰纔是老大呢?
見句萌的眼神逐漸不善起來,陸以北清了清嗓子道,“漢語,漢語你總會吧?”
雖然句萌看起來像是一個妙齡少女,但陸以北覺得,她畢竟是幾千歲的老妖怪,一旦生氣發火,後果很可怕。
“嘖,拿來!”
句萌不耐煩地從陸以北手中奪過了紙張,掃了一眼,便不屑地啐了一聲,“嘁,這不就是南邊那群蠻子的文字嗎?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厲害!”陸以北面無表情地衝著句萌豎起大拇指道,“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果然沒錯。”
“然後呢?這裡面講的是什麼?”
句萌衝著陸以北翻了翻白眼道,“用現代人的說法來講,就是一篇日記而已。”
“日記?”
“可不是嗎?你看這裡。”句萌撇撇嘴指著一行文字道,“孟夏之月,初三。虞王令吾率三百將士,攜百二十垂髫之童,入蟒山祀神靈。嘖,真他孃的不是人!”
陸以北點點頭道,“這點我很讚同你的觀點,拿小孩兒祭祀,那個什麼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說話間他忍不住在心中批判了一下封建帝王主義的殘忍,讚美了一番社會主義**好。
句萌白了一眼陸以北道,“不是我說的,是他寫的,這裡這行字大概就是‘真他孃的不是人’的意思。”
陸以北,“???”
“還有這裡。”句萌指著另外一段文字道,“初六,去八百裡,四絕人煙,林中多有毒瘴,小兒夜啼。睡不著,煩死老子了!”
陸以北,“……”
不是我不相信句萌,隻是這竹簡上的內容,畫風有點兒不太對。
這滿篇臟話的流水賬“日記”真的會引發怪談事件?
馬教授怕是搞錯了吧
“不去,不去,那種鬼地方,你求我去我還不想去呢!”
就我這種不上不下的戰鬥力,跑去那種地方,不是給人家下飯去了嗎?
陸以北想著,轉身拿起了桌上的紙張,吹了吹上面還未沒全部乾掉的墨跡,紙張上寫著一個個歪歪扭扭的象形文字,那是他從竹簡上上記下來的一部分內容。
雖然他記得的隻是竹簡上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但如果句萌認得上面的文字,解讀出其中的資訊,應該也能分析出一些東西。
“過來看看,這是我從竹簡上抄來的,勞煩你給翻譯翻譯?你不是說你懂很多語言嗎?”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句萌從沙發上跳起來,朝著陸以北走來。
“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語言不懂?不說漢語,就是英法德意俄日韓,都是樣樣信手拈來,說吧想讓姐姐我給你翻譯成什麼語言?隻要你真心實意的懇求我!”
“隻要求你,就讓我隨便選?”
“隨便!”句萌一臉得意道,似有幾分炫耀的意思。
“那求求你,幫我翻譯成C語言吧?”陸以北面無表情道。
句萌聞言身子一僵,緊跟著小臉逐漸染了一抹紅暈,憋了半天才小聲道,“這,這個我不會,你換一個,換一個我肯定會。”
“Java總會吧?”
句萌,“……”
她微眯著眼睛,來回掃視著陸以北。
我看這個臭小子是在故意找茬,讓我出醜吧?
是不是該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誰纔是老大呢?
見句萌的眼神逐漸不善起來,陸以北清了清嗓子道,“漢語,漢語你總會吧?”
雖然句萌看起來像是一個妙齡少女,但陸以北覺得,她畢竟是幾千歲的老妖怪,一旦生氣發火,後果很可怕。
“嘖,拿來!”
句萌不耐煩地從陸以北手中奪過了紙張,掃了一眼,便不屑地啐了一聲,“嘁,這不就是南邊那群蠻子的文字嗎?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厲害!”陸以北面無表情地衝著句萌豎起大拇指道,“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果然沒錯。”
“然後呢?這裡面講的是什麼?”
句萌衝著陸以北翻了翻白眼道,“用現代人的說法來講,就是一篇日記而已。”
“日記?”
“可不是嗎?你看這裡。”句萌撇撇嘴指著一行文字道,“孟夏之月,初三。虞王令吾率三百將士,攜百二十垂髫之童,入蟒山祀神靈。嘖,真他孃的不是人!”
陸以北點點頭道,“這點我很讚同你的觀點,拿小孩兒祭祀,那個什麼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說話間他忍不住在心中批判了一下封建帝王主義的殘忍,讚美了一番社會主義**好。
句萌白了一眼陸以北道,“不是我說的,是他寫的,這裡這行字大概就是‘真他孃的不是人’的意思。”
陸以北,“???”
“還有這裡。”句萌指著另外一段文字道,“初六,去八百裡,四絕人煙,林中多有毒瘴,小兒夜啼。睡不著,煩死老子了!”
陸以北,“……”
不是我不相信句萌,隻是這竹簡上的內容,畫風有點兒不太對。
這滿篇臟話的流水賬“日記”真的會引發怪談事件?
馬教授怕是搞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