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以北想到的,給薩滿王“下毒”的方法,實際操作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說困難是因為,薩滿王權能和能力特殊,尋常的毒素、鍊金藥劑、甚至品質不足的權能,都對他沒什麼效果。
想要成功將其“毒殺”,至少也得以天災級的權能為基礎,製造的汙染權能的“劇毒”。
說簡單是因為,薩滿王運氣似乎非常不好,就在不久之前,已經封閉起來的神國玉門內,除了將全部力量用於封禁他的虹辯外,又誕生了一名天災級的存在,並且非常不巧的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遊戲”困難程度,直接就從簡單模式,跳到了地獄模式。
除此之外,所謂的“下毒”,簡單來講,就是汙染薩滿王的權能。
如果說讓沈白薇頂著房己的馬甲冒充奇蹟聖子,建立奇蹟教團,是一劑作用時間長達千年之久,最終徹底破壞薩滿王權能,可以根治神國玉門“頑疾”的良方。
那此刻的“下毒”便是一劑,不能根治疾病,卻可以迅速緩解不適症狀的猛藥。
扭曲的奇蹟之花的“種子”已經種下,必須立刻阻止薩滿王的侵蝕蔓延,才能為根治“頑疾”的時刻來臨,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怎麼說呢?大概就跟去醫院做手術時候,如果血壓或是別的指標偏高,醫生就會開一些調整的藥物,等到指標正常後,纔開始治療,最終根治疾病一樣。陸以北想。
至於該怎麼下“猛藥”的操作方法,她可太熟了。,
代練妹是怎麼通過改變認知,把好端端的代號F怪談,擺弄成粉紅毛毛兔的,她一點兒不落的,在旁邊看著呢!
這種由超規格的天災級,幾乎手把手線下教學傳授“技藝”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雖然陸以北沒有代練妹那麼厲害的手段,能直接篡改所有受到粉紅毛毛兔腐化的人和怪談的認知,在這千年前的玉門關,也沒辦法請老祖宗揮出斬斷時間的一劍,讓薩滿王的腐化侵蝕出現短暫中斷,好見縫插針……
但她此刻所要面對不是粉紅毛毛兔,而是薩滿王。'
在她看來,薩滿王是有弱點的……
被花城折磨王·玉門限定版抓住了弱點,那他還能好過得了?,
跟粉紅毛毛兔不同,薩滿王製造侵蝕腐化是有目的的,他誌在神國玉門,又或是吞噬掉融合在神國玉門之中的,虹辯的權能。
並且,由於頂著奇蹟聖子馬甲的沈白薇出現,他感受到了威脅,此刻一定十分迫切地,想要將侵蝕腐化,最大限度的擴散到神國玉門的每一個角落,頂著虹辯帶去的壓力,強行催生出那些“種子”就是最好的證明!_
而這種迫切的需求和強烈的目的性,便是薩滿王的弱點!
更何況,代練妹汙染粉紅毛毛兔的權能,還有一個限製條件,那就是必須保全絕大部分受到侵蝕腐化之人的性命,而陸以北卻沒有。*
毀滅,可比拯救簡單多了!
那些已經受到腐化侵蝕的“種子”,已經無可救藥,留著也是禍害,就全部消滅好了……'
陸以北隻需要將神女北的一部分權能,融入神國玉門之中,跟虹辯的權能混雜在一起,便算是“下毒”成功了。
薩滿王若是繼續無差別吞噬蘊藏在神國玉門當中的權能,當那一部分神女北的權能,通過他傳遞到那些“種子”的身上。
簡直就跟,往酒水飯菜裡摻超微型炸彈一樣,陸以北想要引爆權能的力量,將那些“種子”毀滅,隻在一念之間。
反之,薩滿王若是此刻停止腐化侵蝕,暫時放棄吞噬,那已經在神國玉門內誕生的奇蹟教團,將會有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消磨他的權能,讓其徹底消失在世間。
對薩滿王來講,這就是無藥可解的“劇毒”!
恐怕,單是這“吞與不吞”的抉擇,就足以折磨他一陣子了。
相較之下,完全憑本能行事、無差別腐化所有人和怪談,最終隻能靠一堆大佬合力出手硬剛,才完成了封禁的粉紅毛毛兔,就可怕太多了。
“……”
雖然,實施“下毒”行動,也不是完全
到時候想要修複,可就沒有蘊藏神女妭全部過往的“火苗”供以觀想了,還能不能維持天災級的力量,都要兩說。
但是,隻要跟虹辯事先說好,再事先立下契約,他應該會幫我好好保管那一部分權能的吧?
到時候時光姬把我帶回去,我再從神國玉門之中取回來,重新融入靈印之中就好了……陸以北有些心虛地想。
老實說,她很討厭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中。
若非是薩滿王的權能特殊,用人間地獄對他“下毒”,不僅沒有效果,反而能強化他的權能,讓他像是磕了藥一樣興奮,陸以北是真不想拿神女北靈印去冒險的。
好不容易拿到了可以大殺四方的“神器”,還沒來得及那小怪爽一下,體驗一下無雙割草的快.感,就在討伐boss的時候掉光了耐久度,也未免太糟心了。
誠然,如果有人間煙火可以作為“毒素”,向薩滿王“投毒”,肯定效果拔群。
可問題是,陸以北上一次烹飪出人間煙火,說好聽一點是妙手偶得之,說難聽一點多少有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成分在裡面,再讓她複刻一遍,可沒那麼容易。
“……”
不過,要是有【浮生如寄】的瓷碗輔助,或許能做出一些殘次品?
殘次品級別的人間煙火,直接堆成山,在特定的情況下,應該也可以彌補品質不足靠量取勝?就算有點什麼後遺症……嗬,反正又不是我吃!
看樣子,回頭得想想辦法,從胡老闆那裡,把【浮生如寄】的瓷碗騙一隻,不對,偷……呃,借!借一個過來!陸以北暗戳戳地想。
————
“權能……層面嗎?”
虹辯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陸以北的話,垂首思索。
沉吟半晌,他彷彿終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那樣,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陸以北的眼睛道,“在下明白了,沈姑娘且隨我來。”
“咱們先到神國中樞去,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吧?”
他是聰明人,或許一開始沒有想到給薩滿王“投毒”的具體方法,但陸以北稍加提醒,他很快便猜到了陸以北心中所想,並且更進一步,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計策。
“對,神國中樞,這事兒必須用到……”陸以北的思緒還沉浸在“下毒”覆盤當中,聽見虹辯提及“神國中樞”她下意識地就做出了回答,可話還沒說完,她便察覺到了不對。
“等等?你剛纔,去哪兒來著?”
“神國中樞。”虹辯平靜地重複道,“沈姑娘方纔所說的計策,難道不是需要用到這玉門關的神國中樞麼?”
“可是……”陸以北欲言又止。
可是,我本來以為,需要非一番口舌,耐心遊說,才能讓你答應來著,你現在這麼主動……
簡直就跟追女孩子的時候,才說了一句“你好,可以交個朋友嗎?”女孩子突然就脫掉了衣服,準備“交”朋友一樣。
這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想噶我腰子啊老兄!陸以北想。
而更加令她不爽的是,她準備的那一攬子腹稿,現在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BB姬不能BB了,憋得慌!
虹辯上下打量了一陣,站定在了原地陸以北,不解道,“沈姑娘是有什麼顧慮嗎?”
陸以北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然後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類似“我擔心你害我!”這種話,也有點難說出口了吧?
不過……陸以北餘光飄向身旁虹辯的虛影,微眯了一下眼睛。
先去神國中樞,在慢慢跟著傢夥掰扯,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此刻所看見的虹辯虛影,不一定就能代表虹辯的全部意誌。
誰敢保證,這一道虛影被虹辯製造出來以後,沒有受到薩滿王的侵蝕呢?陸以北想。
在她看來,整個神國玉門之中,唯一能夠放心大膽,暢所欲言的地方,就隻有神國中樞了。
千年之後,當侵蝕腐化遍佈各個角落,神國玉門依舊能勉強運轉,足以說明,曆經千年時光後,神國玉門運轉中樞,依舊沒有被薩滿王染指,那就更不用說現在了。
收回思緒,陸以北面無表情道,“沒什麼,請帶路吧!”
虹辯目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向著郡王府深處行去。
轉身的瞬間,他無聲歎息,然後像是在與陸以北對話那樣,在心中自言自語了起來。
“……”
沈姑娘,你其實不需要為了對付薩滿王,而犧牲自身權能的……
你所考慮的情況,全都是建立在,我不願放棄神國玉門的掌控權和自身權能的前提之下,但你可曾想過,這一切已於在下無用,本就是可以捨棄的東西呢?
沈姑娘,你……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神國玉門之主的繼任者吧?虹辯想。
陸以北可以把自身的一部分權能交給虹辯,讓他在掌控神國玉門的情況下,完成對薩滿王的“投毒”,虹辯自然也可以將自身的全部權能,以及神國玉門掌控權,交給陸以北,讓她自己去完成。
如此一來,隻要成功阻止了薩滿王,陸以北就不需要擔心自身的權能出現殘缺了。
犧牲自己而非讓“沈白薇”做出犧牲,這就是虹辯所想到的,更好的方法!
————
前行著,兩人離開了後花園,眼前的景緻變換,郡王府的主體建築區逐漸展現在。
遙望遠處名為存心殿的偏殿,虹辯的眼眸微微顫抖。
在神國玉門建成那日,龍驤曾清退了郡王府內所有的龍驤軍甲士和家仆,獨邀他一人,在存心殿前飲酒慶功。
用龍驤的話來說就是,“這種時候,有明月為伴,就著三五道小菜,煮兩壺好酒,邀一知己,便足矣,其他人在旁邊,隻會讓人覺得吵鬨。”
聽罷,虹辯欣然而至。
酒過三巡,醉醺醺的兩人爬上存心殿的屋頂,斜倚在屋脊之上,虹辯問龍驤,“你可有什麼願望嗎?”
聽了他的話,龍驤笑道,“怎麼?你想用你的權能,幫我實現願望嗎?”
“正是。”虹辯答道。
“我願望很簡單,守護一方安寧富足而已。”龍驤道,“這種願望,你若是想要靠權能實現,隻怕把你榨乾都不夠吧?所以,我還是親自去完成好了,這樣也比較有成就感。”
“但我可以輔佐你,就像……”
“像現在一樣?”龍驤道,“哈哈,那就這麼定了?”
“一言為定!”
……
沉浸在回憶之中,虹辯好像在存心殿前,看見了龍驤。
龍驤遠遠地衝他揮手,彷彿是在等待著他跟上前去一般。
直到這一刻,虹辯才突然意識到,他在選擇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融入神國玉門,以換取神國內所有生靈一線生機之時,便已經對此間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了。
他自幼便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在瑣羅亞斯德教派之中長大,然後又因為心念和權能有違教義,遭到了瑣羅亞斯德教派的追殺,於瑣羅亞斯德教派而言,他無愧。
逃亡途中,險些死在茫茫荒漠之中,是龍驤救了他,他為報龍驤恩情,輔佐龍驤到了最後一刻,於龍驤,他無愧。
玉門關的民眾,將他奉若神靈,愛戴有加,他便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他們,以換取他們的一線生機,於玉門關民眾,他亦無愧。
如今,恩怨已清,將玉門關的掌控權交托出去,身無一物的來,身無一物的去,又有何妨?
事實上,虹辯在將自身的一切融入神國玉門之前,就考慮過將神國玉門的掌控權交托出去。
大唐的援軍不知何時會來,讓偌大的神國,僅靠著他殘存一絲的微弱意識掌控,畢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若非將龍驤亡故,放眼整個玉門關,再沒有能夠承受掌控神國玉門的負擔,又值得信賴之人了,而現在……
“沈白薇”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至於,為什麼不如實告知沈姑娘……
她萬一知道掌控神國玉門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後,跑了怎麼辦?
虹辯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存心殿的匾額,轉身對陸以北道,“沈姑娘,到了,神國玉門的中樞,便在這座偏殿之內。”
收回思緒,陸以北面無表情道,“沒什麼,請帶路吧!”
虹辯目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向著郡王府深處行去。
轉身的瞬間,他無聲歎息,然後像是在與陸以北對話那樣,在心中自言自語了起來。
“……”
沈姑娘,你其實不需要為了對付薩滿王,而犧牲自身權能的……
你所考慮的情況,全都是建立在,我不願放棄神國玉門的掌控權和自身權能的前提之下,但你可曾想過,這一切已於在下無用,本就是可以捨棄的東西呢?
沈姑娘,你……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神國玉門之主的繼任者吧?虹辯想。
陸以北可以把自身的一部分權能交給虹辯,讓他在掌控神國玉門的情況下,完成對薩滿王的“投毒”,虹辯自然也可以將自身的全部權能,以及神國玉門掌控權,交給陸以北,讓她自己去完成。
如此一來,隻要成功阻止了薩滿王,陸以北就不需要擔心自身的權能出現殘缺了。
犧牲自己而非讓“沈白薇”做出犧牲,這就是虹辯所想到的,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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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著,兩人離開了後花園,眼前的景緻變換,郡王府的主體建築區逐漸展現在。
遙望遠處名為存心殿的偏殿,虹辯的眼眸微微顫抖。
在神國玉門建成那日,龍驤曾清退了郡王府內所有的龍驤軍甲士和家仆,獨邀他一人,在存心殿前飲酒慶功。
用龍驤的話來說就是,“這種時候,有明月為伴,就著三五道小菜,煮兩壺好酒,邀一知己,便足矣,其他人在旁邊,隻會讓人覺得吵鬨。”
聽罷,虹辯欣然而至。
酒過三巡,醉醺醺的兩人爬上存心殿的屋頂,斜倚在屋脊之上,虹辯問龍驤,“你可有什麼願望嗎?”
聽了他的話,龍驤笑道,“怎麼?你想用你的權能,幫我實現願望嗎?”
“正是。”虹辯答道。
“我願望很簡單,守護一方安寧富足而已。”龍驤道,“這種願望,你若是想要靠權能實現,隻怕把你榨乾都不夠吧?所以,我還是親自去完成好了,這樣也比較有成就感。”
“但我可以輔佐你,就像……”
“像現在一樣?”龍驤道,“哈哈,那就這麼定了?”
“一言為定!”
……
沉浸在回憶之中,虹辯好像在存心殿前,看見了龍驤。
龍驤遠遠地衝他揮手,彷彿是在等待著他跟上前去一般。
直到這一刻,虹辯才突然意識到,他在選擇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融入神國玉門,以換取神國內所有生靈一線生機之時,便已經對此間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了。
他自幼便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在瑣羅亞斯德教派之中長大,然後又因為心念和權能有違教義,遭到了瑣羅亞斯德教派的追殺,於瑣羅亞斯德教派而言,他無愧。
逃亡途中,險些死在茫茫荒漠之中,是龍驤救了他,他為報龍驤恩情,輔佐龍驤到了最後一刻,於龍驤,他無愧。
玉門關的民眾,將他奉若神靈,愛戴有加,他便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他們,以換取他們的一線生機,於玉門關民眾,他亦無愧。
如今,恩怨已清,將玉門關的掌控權交托出去,身無一物的來,身無一物的去,又有何妨?
事實上,虹辯在將自身的一切融入神國玉門之前,就考慮過將神國玉門的掌控權交托出去。
大唐的援軍不知何時會來,讓偌大的神國,僅靠著他殘存一絲的微弱意識掌控,畢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若非將龍驤亡故,放眼整個玉門關,再沒有能夠承受掌控神國玉門的負擔,又值得信賴之人了,而現在……
“沈白薇”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至於,為什麼不如實告知沈姑娘……
她萬一知道掌控神國玉門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後,跑了怎麼辦?
虹辯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存心殿的匾額,轉身對陸以北道,“沈姑娘,到了,神國玉門的中樞,便在這座偏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