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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第三百六十一個八尊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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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今夜似乎註定不平靜。

就在交易會現場到達尾聲的同一時間,其他地方,同樣在發生著一些事情。

西城區。

坐落在西城區極西之地,有一東天王城的寶藏世家。

偌多的王城勢力,平日裡都不會去招惹這個家族,並且還有意無意的,都在維護著這麼一個太虛勢力的存在。

——姚家!

太虛勢力,亦或者是太虛世家,並不是族中、宗派中有一太虛,便能被稱之為太虛勢力。

而是除了一太虛。

斬道、王座的數量,也得是達到一定可觀的標準,並且得到聖神殿堂官方承認、登記、公宣之後,才能被世人所認可。

諸如大弦天宗、歸音閣之類……

這些宗門中縱使有太虛,也僅僅隻能被稱之為“東天王城的霸主級勢力”。

因為,那些太虛,說到底也就隻是一個客卿的身份。

簡而概括之。

這些勢力,通通隻能在東天王城當霸主。

但出了東天王城,他們門路基本上就沒有了,也不被其他域、界內的郡城、王城勢力們所知曉、認可。

真正的太虛勢力不是這樣子的。

他們在哪一個地方,哪一個地方便有了鎮守者,平日裡基本不會有其他外來勢力會去招惹。

而東天王城的姚家,便是這麼一個存在。

原因無他。

姚家老爺子姚業,乃名劍二十一之道劍——太一生水劍的當代持劍人!

姚家,也同天桑城蘇淺淺的蘇家不同。

它並不沒落。

也不存在名劍持劍人老去,名劍亟待易主,當屬一家最為沒落的那一刻。

姚業老爺子,持道劍三十年。

整一個姚家之所以能夠成為太虛勢力,便是他一劍一劍,殺出來的!

此刻。

雨夜姚府之外。

禁外劍三裡的姚府周邊地界,平日裡本是沒甚多少其他煉靈師存在的,最多也隻是偶有慕名而來劍客之流。

今夜,卻有了例外。

姚府三街開外之地,寂寥之人之所。

驀地,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個臟臟兮兮的邋遢大叔。

這大叔一頭臟得髮油的曲發,在雨水的潤濕下,緊緊貼在了頭皮之上。

他一身破爛不堪,雙目還十分渾濁,眼袋極重。

手中還托著一個大麻袋,裡頭咣咣作響的,像是在櫛風沐雨中,不遠千裡迢迢趕來王城收破爛的一個人。

一路往前,口中還甚為驚奇的自念有詞:

“奇了怪了……”

“瘋雕劍也有人收?”

“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瘋雕劍的持劍人在哪裡的,又是怎麼敢對那個瘋子下手的?”

“關鍵敢就算了,竟然還打贏了那瘋子,簡直驚奇。”

“就是不知道,這風暴漩渦眼中心的姚家姚業,死沒死了已經……”

邋遢大叔拖著大麻袋。

周遭無人的時候,他的腳程很快。

不消小半會兒便越過了三街,來到了姚府的門旁。

“誰!”

門口的兩大護衛持劍而立,立馬警覺,隱約能察覺到來人的不簡單。

姚家上下,包括下人,通通是為劍客。

既有靈劍修,也有珍稀的古劍修。

而既為劍客,則約莫能察覺到,今夜來人也是為同道中人。

拖著麻袋的邋遢大叔擦拭了下額上的雨水,順帶著將緊貼頭皮的曲發撩到了頭上,便露出一臉僵硬的微笑,嘶聲沙啞說道:

“通知下你們老爺子,就是姚業,就說有人要來取劍了,叫他快快將名劍奉上。”

門口的護衛驚了。

王城竟還有這般猖狂之人,敢在姚府前頭這般宣言?

這幾年來他們也不少接觸過試圖奪劍的刺客,但這麼明目張膽的刺客,還真是第一次見。

可視線一往下挪移,從那邋遢大叔的濁黃眼眸中往下。

倆護衛一把瞅見了這拖麻袋大叔的手……

“八指?!”

這一下,二人率先身體僵硬了。

隨即,齊齊失聲笑了出來。

“又來一個!”其中一個護衛搖頭失笑,瞬間解除了大半的警惕。

“我知道你是誰了,不出意外的話,你也叫八尊諳?”另一個護衛則對著邋遢大叔笑著。

然而二人開始矢口嘲諷起來:

“這是我見過的第三百六十一個八尊諳了……”

“你應該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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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我記得算上上回那幾個靈陣大宗師的話,應該是三百六十八!”

“無妨,無甚所謂。”

“確實,今夜加一就可以了。”

護衛們的侃侃笑談,著實給門外淋雨的大叔都看怔了,他一時間低頭,“這麼多人冒充的嗎……”

哪知這一聲呢喃還是被聽到了,護衛相視而笑。

“又來!”

“又是這種自言自語,低聲呢喃,笑死,但根本笑不死……”

“嘿!”

其中一個護衛指著邋遢大叔,譏笑道:“你要怎麼向我們證明你的身份,是要展示十段劍指、大佛斬、一劍東來,還是劍念?”

邋遢大叔嘴方一張。

另一個護衛沉吟了下,便沙聲說道:“真正的八尊諳,不需要展示!”

而同一時間,大叔也開口了,聲音確實也很沙啞:“真正的……嗯?”

話到一半,大叔儼然是聽到了門口那來自護衛的重疊的聲音,當即一怔。

再一抬眸,那倆人已經笑得人仰馬翻了。

天空綿綿細雨依舊。

長街上的邋遢大叔卻突然嘴角狂抽起來。

其裸露在破爛布鞋外的腳趾頭一蜷,死死摳住了地板,將之給嵌出了一個鋒利的、劍痕似的凹槽。

“笑夠了嗎?”大叔凝聲說著。

便是此時,他都有些壓抑不住尬到深處、否極泰來的怒火了。

“哈哈哈哈哈……”

“等、等下,容我再笑兩聲,你這不行啊,準備工作都沒有我倆充分,就來奪劍了?”

“趕緊走吧,姚老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招惹的,想死換個地方,我們可不想每晚都幫著收屍,很煩的說!”

“遍地冒牌貨,他孃的……”

二人笑著罵著,突然趕緊氣氛有些冰冷了,似乎凝重了起來。

他們趕忙製止了捧腹的笑意,抬首望去。

卻見那邋遢大叔已然淩空雙指併攏,其上有一鋒芒之意裸露。

這一下,倆護衛笑不出聲,僵在了原地。

卻聞邋遢大叔在雙指顫抖間,淩空一劃:“天不鑒玄黃,吾以死證身,滅!”

劍指一過。

右邊的護衛突然間隻覺心跳驟停,但是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他一下子想到了同伴。

“莫不成,這人傷的,是我的同伴?”

料想至此,護衛扭頭,看向了左邊的同夥。

而同一時間,左邊的同伴似乎也有著同樣想法,刷一下扭頭轉來。

然後,二人便同時目色駭然,望著對方脖子處那汩汩滋射的血線,徐徐滑落的頭顱,齊聲驚叫:

“臥槽,你頭掉了!”

這一聲出,二人同時反應了過來,目中已然全是死寂,卻還在瀕死之時,強自畢生之力,雙雙高聲叫喊:

“敵襲——”

“真·十段……噗!”

……

另一地。

東天王城,北城區,天祈林外。

“誰!”

薑閒一聲質喝,三厭瞳目翻花映轉,隱隱能看到那個人影的輪廓了。

可下一秒,眼前一花。

什麼身影、輪廓,通通消失不見。

“沙沙沙……”

密林深處,傳來了靜謐的沙響。

就像是今夜寧靜無比的王城,時不時還伴隨會有異詭的刺耳貓叫,淒哀得像是嬰兒的啼哭聲。

“薑少,不能再追了!”一側薑琦凝重出聲。

今夜本該是薑氏參與王城盛會,靈闕交易會的時間。

可莫名奇妙的,就轉出來了這麼一個可以牽動三厭瞳目感應的人。

三厭瞳目不是可以用來感應淚家瞳的淚家瞳,其能力,大部分體現在“轉意孔”上。

真正可以用來感應淚家瞳的,隻有天知珠。

但天知珠已經丟了。

現在,不出意外的話,它現在應該在八尊諳的手上。

然而今夜這個人影的出現,就是可以勾動的三厭瞳目的異動!

要說對面是八尊諳……

不可能!

薑琦不認為傳說中的第八劍仙,需要用這等陰暗的手段。

所以,裡裡外外的,薑琦都感覺到了事有蹊蹺,她一下就能嗅得到坑的味道。

可偏偏,薑少此行任務所在。

別說淚家瞳一雙沒找到了,便連至寶天知珠都丟了。

此刻得到感應,不出來一探究竟,完全不可能!

畢竟,半聖傳人,便是遇上了太虛,對面也不可能會下死手吧……

既然死是不可能的。

當最終的恐懼被半聖傳人的身份奪走後,薑閒也便失去了對未知的敬畏,所以追逐而出。

而薑琦雖然擔憂,可除了跟隨,無可奈何。

旁側薑寺望著面前密林,同樣謹慎開口著:

“薑少,天祈林地處北城區至北,雖說還在北城區的範圍內,但實際上,已經不受城區管轄,屬於城外部分了。”

“畢竟,它連接的,是城外廣袤的天祈森,而天祈森再往北三十公裡開外,就是雲侖山脈的邊界地帶了。”

“所以,不能追了,小心有詐!”

薑寺說著,突然感覺臉上一涼。

他蹙著眉伸手,掌心中飄飄多了些碎細的雨絲點。

這冰涼的觸感,令得他更加有些驚怯,心頭也悸動更甚。

一仰頭,陰晦夜色下,半空不知何時多了些綿綿細雨。

——不詳的預兆!

薑閒倒是鎮定,不為所動道:“詐,是肯定有詐的,但無所謂,我就是想看看,誰敢詐到我頭上來。”

“有人敢戲耍我們,就肯定有倚仗!”薑寺著急。

薑閒反而嗤笑:“你都說了‘戲耍’二字了,難道還不知曉,半聖世家的尊嚴,不容踐踏麼?”

薑寺一時沉默。

他無助的望向了薑琦,希冀薑琦能開口,把薑少給勸迴天陽莊中。

“薑少可有最新感應?”薑琦沒有第一時間繼續勸說,而是順著薑閒的思路發問。

“嗯。”

薑閒點頭,靜默了許久,才低聲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能讓三厭瞳目有所感應的,隻有‘花仙眸’這一雙眼睛。”

“如若我料不錯,對面應該是盯上了三厭瞳目,正如我也盯上來她的‘花仙眸’一般。”

“但這種手段……”

薑閒對比了一下那個直接入室奪眼的八尊諳,心頭隱隱有些不看好當下敵人的這種手段。

能用這等蠅營狗苟的手段來奪眼,再怎麼著,對方也不可能是一個強大之輩。

充其量,不過就是面前天祈林設了困陣。

一腳踏入,不外乎落入他人地利之局中罷了。

可敵人都淪落到要利用地利來奪眼的,縱使再強,他薑閒一介半聖傳人,又有什麼理由畏懼呢?

薑琦立馬囑聲說道:“薑少還是不得不防下這一層……”

“示敵以弱嘛!”薑閒一笑,“我懂。”

這下旁側二人都沉默了。

薑少確實不蠢。

什麼都看得明白,但依舊還是選擇上鉤,不外乎就是對面那一雙“花仙眸”,同樣令人著迷。

花仙眸,《天下瞳術》載記異瞳之一,持有者必為女性,擁有至高幻術之能,瞳術能力可置虛為實,心所念時,亦可為真。

將幻想化作現實……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這一雙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眼睛,世人根本連見,都未曾見過哪怕一面。

即便是昔日淚家,傳說確有真人掌握過此等瞳術,卻也從未現世過。

故天下流傳,儘皆口耳。

載記是否為真,也無從得知。

可世人所不懷疑的,薑閒卻一點都不會質疑。

半聖世家的背景,讓他清楚的知道。

《天下瞳術》中雖有太多看起來、聽起來很是虛幻縹緲,不可能存在於世的瞳術。

但凡有載記,儘皆為真,不可能有假!

因為,隻有曾經出現過,那一雙異瞳,纔會被載入《天下瞳術》之中!

所以……

“進去!”心頭一定,薑閒不再多思,隻招手,便率先一步邁出,踏入了天祈林中。

“等……”薑琦大驚。

然話還沒出口,便見一步涉及天祈林範圍的薑少,人影當場消失不見。

“壞了!”

薑寺急了,當頭一步也邁出,急忙跟上。

卻在落足之後,同樣人影消失不見。

薑琦在後方看得差點吐血。

這麼淺顯的要分化敵人的靈陣,薑寺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嗎,還往前?

她沒有急著出動,而是立馬掏出了一枚通訊珠,就要傳訊族中高層。

可手才堪堪一動。

面前天祈林忽的一搖,密林邊界直接往她腳下蔓延,將之也覆籠進去。

薑琦:“???”

她本想秉持下原則。

敵不動,我不動?

可我不動,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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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下死手吧……

既然死是不可能的。

當最終的恐懼被半聖傳人的身份奪走後,薑閒也便失去了對未知的敬畏,所以追逐而出。

而薑琦雖然擔憂,可除了跟隨,無可奈何。

旁側薑寺望著面前密林,同樣謹慎開口著:

“薑少,天祈林地處北城區至北,雖說還在北城區的範圍內,但實際上,已經不受城區管轄,屬於城外部分了。”

“畢竟,它連接的,是城外廣袤的天祈森,而天祈森再往北三十公裡開外,就是雲侖山脈的邊界地帶了。”

“所以,不能追了,小心有詐!”

薑寺說著,突然感覺臉上一涼。

他蹙著眉伸手,掌心中飄飄多了些碎細的雨絲點。

這冰涼的觸感,令得他更加有些驚怯,心頭也悸動更甚。

一仰頭,陰晦夜色下,半空不知何時多了些綿綿細雨。

——不詳的預兆!

薑閒倒是鎮定,不為所動道:“詐,是肯定有詐的,但無所謂,我就是想看看,誰敢詐到我頭上來。”

“有人敢戲耍我們,就肯定有倚仗!”薑寺著急。

薑閒反而嗤笑:“你都說了‘戲耍’二字了,難道還不知曉,半聖世家的尊嚴,不容踐踏麼?”

薑寺一時沉默。

他無助的望向了薑琦,希冀薑琦能開口,把薑少給勸迴天陽莊中。

“薑少可有最新感應?”薑琦沒有第一時間繼續勸說,而是順著薑閒的思路發問。

“嗯。”

薑閒點頭,靜默了許久,才低聲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能讓三厭瞳目有所感應的,隻有‘花仙眸’這一雙眼睛。”

“如若我料不錯,對面應該是盯上了三厭瞳目,正如我也盯上來她的‘花仙眸’一般。”

“但這種手段……”

薑閒對比了一下那個直接入室奪眼的八尊諳,心頭隱隱有些不看好當下敵人的這種手段。

能用這等蠅營狗苟的手段來奪眼,再怎麼著,對方也不可能是一個強大之輩。

充其量,不過就是面前天祈林設了困陣。

一腳踏入,不外乎落入他人地利之局中罷了。

可敵人都淪落到要利用地利來奪眼的,縱使再強,他薑閒一介半聖傳人,又有什麼理由畏懼呢?

薑琦立馬囑聲說道:“薑少還是不得不防下這一層……”

“示敵以弱嘛!”薑閒一笑,“我懂。”

這下旁側二人都沉默了。

薑少確實不蠢。

什麼都看得明白,但依舊還是選擇上鉤,不外乎就是對面那一雙“花仙眸”,同樣令人著迷。

花仙眸,《天下瞳術》載記異瞳之一,持有者必為女性,擁有至高幻術之能,瞳術能力可置虛為實,心所念時,亦可為真。

將幻想化作現實……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這一雙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眼睛,世人根本連見,都未曾見過哪怕一面。

即便是昔日淚家,傳說確有真人掌握過此等瞳術,卻也從未現世過。

故天下流傳,儘皆口耳。

載記是否為真,也無從得知。

可世人所不懷疑的,薑閒卻一點都不會質疑。

半聖世家的背景,讓他清楚的知道。

《天下瞳術》中雖有太多看起來、聽起來很是虛幻縹緲,不可能存在於世的瞳術。

但凡有載記,儘皆為真,不可能有假!

因為,隻有曾經出現過,那一雙異瞳,纔會被載入《天下瞳術》之中!

所以……

“進去!”心頭一定,薑閒不再多思,隻招手,便率先一步邁出,踏入了天祈林中。

“等……”薑琦大驚。

然話還沒出口,便見一步涉及天祈林範圍的薑少,人影當場消失不見。

“壞了!”

薑寺急了,當頭一步也邁出,急忙跟上。

卻在落足之後,同樣人影消失不見。

薑琦在後方看得差點吐血。

這麼淺顯的要分化敵人的靈陣,薑寺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嗎,還往前?

她沒有急著出動,而是立馬掏出了一枚通訊珠,就要傳訊族中高層。

可手才堪堪一動。

面前天祈林忽的一搖,密林邊界直接往她腳下蔓延,將之也覆籠進去。

薑琦:“???”

她本想秉持下原則。

敵不動,我不動?

可我不動,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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