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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八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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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後。

天桑靈宮,外院正門口。

時值夏末,秋意卻濃,晨曦揮灑而下之時,遍地坑窪地洞含露,草木花石泣珠。

一抹流動的新綠,十分融洽地彙入此間萬物之中。

木子汐依舊一身淺綠,但身上的珠釵掛飾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本就嬌俏的紅粉面頰粉黛略施,小家碧玉中透著幾分成熟。

就像不遠處那壓著枝梢的瓜果,雖說目前看著稚嫩,但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完全可以想象入秋後會是何等的可口誘人、飽滿多汁。

精心打扮過的木瓜果顯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來回踱步,不住的徘徊,可想而知內心的煩躁有多強烈!

“可惡的徐小受,明明說了乘著月色下山,順帶可以看日出,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還不過來!”

她望向天邊,旭日早就東昇,連紫氣都已然西了。

若是兩個人看日出,哪怕等候再艱辛,終會迎來最後一刻的歡喜。

一個人……

除了最初的歎爲觀止,剩下的隻有無儘的孤獨,以及隨之而生的無限煩躁!

“可惡可惡可惡,竟然放我鴿子,麻瓜呆瓜憨瓜,詛咒你上天失足下地無力入海嗆水走路平摔吃飯噎氣喝水吐……”

“木、子、汐!”

一道沉凝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木子汐蹲在地上畫圈圈的動作一滯,整個人猛的彈起,雙馬尾上下蹦了蹦。

“吼!乾嘛!叫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聽不見!”她雙手叉腰,小嘴一噘,無限神氣。

這是對方遲到了,小姑娘理直氣也壯。

徐小受黑著臉走過來,他看著資訊欄的刷屏詛咒,內心無力吐槽。

敢情自己平日裡便是被這般連環詛咒著?

這是天大地大,什麼情況都給包閉進去,全方位無死角毒奶著是吧!

“乾啥去了?”木子汐問道。

“自然不是睡覺過頭。”徐小受首先將這個最可能把人引爆的選項給排除。

“哼哼,我看就是!”

“要事來著,不能耽擱,走吧。”

徐小受也不作解釋,手一揮,飛身下山。

木子汐連忙跟上。

“什麼要事?”

“要事,就是肯定不能說的事,再說了,我即便是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懂?”

“元府,懂嗎?”

“元府是什麼?”

“嗬嗬,我說了你不懂吧!”

“……”

木子汐氣得半死,緊隨其後,怒聲道:“徐小受,你肯定在騙我!”

咚!

徐小受驀然轉身,一把摁住小姑孃的腦袋,直盯著她的臉,道:“你今天有點好看耶。”

木子汐愣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誇讚……原來他看到了嗎?

小姑娘俏臉一紅,囁聲道:“是、是嗎?”

“嗯呢!”

徐小受頭一點,看著自家師妹粉撲撲的臉頰紅得更甚,急忙解釋道:“別誤會,我回答的是你上一句話。”

“上一句話?”木子汐錯愕。

“對啊,你不是問我在騙你嗎?”徐小受頓了一下,道:“是的,我就是在騙你。”

木子汐:???

“受到詛咒,被動值, 1, 1, 1, 1……”

徐小受急忙拉開了距離,看著無聲沉默,壓抑到了極點,仿若下一秒就要爆發一樣的小姑娘……

他緩緩掏出了“藏苦”。

“來吧,拔劍,別憋壞了,釋放出來。”他沉吟片刻,補充道:“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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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小姑娘粉拳捏的老緊,貝齒咬得咯嘣作響,眼皮一抽一抽的,完全抑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轟!

整片山林震顫,草木皆動,徐小受為之一驚。

“糟糕,忘了這是山林……”

瞅著瞬間瘋狂生長的林木,徐小受轉身便是急速跑開,淒聲吼著:“開玩笑!別激動!”

“好看,每天都好看!停下!先停下!”

木子汐毫無感情的小手拍拍,冷漠之音響起:“小樹樹,爆!”

轟轟轟轟——

……

大清早的接連爆破,把早起修煉的外院弟子給驚得差點走火入魔,一個個轉頭望向天邊,多臉懵逼。

“又是師兄師姐們的演武試煉嗎……”

……

內院。

葉小天滿心喜悅地收回了大搬天鏡。

“走了,那小子終於走了。”

“桑老頭,我承認這是你這輩子以來做過的最棒的決定!”

桑老扶著鬥笠望向天邊,面無表情道:“我也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嗯?”葉小天笑容一滯,“去哪?”

“去很多地方。”桑老回過頭,看著他道:“放心,短時間內‘聖奴’應該不可能回來了。”

“萬一呢?”

“沒有萬一,靈宮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來了。”

葉小天:“……”

這話說的……你跟誰學的,怎麼也變得這麼噎人了?

“還有一事。”桑老本要離開,忽然記起了什麼,道:“白窟的名額,給我留兩個。”

“兩個?”葉小天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那可不止是天桑郡之爭了,周遭十數郡城,再加外地聞聲而動的勢力,你真要放兩個新人進去?”

桑老扶著鬥笠直接飛起,不屑一笑。

“管他來多少人,我放一個徐小受,就夠白窟鬨騰的。”

轟轟!

遠方應聲而起,再是兩道震天的轟鳴,這下葉小天沉默了。

此言……有理!

……

靈法閣。

一叢平長的黑色建築前,立有猙獰的伏案獸口,口銜長劍,長劍滴血。

肅殺之氣四散,鳥獸不敢停歇。

一襲黑裙的女子款步邁入正門,兩側的看門弟子都有些驚懼地後退。

黑裙,黑髻,連指甲都染得純黑……

這個女子渾身上下除了那張俏白的臉,以及一點紅唇,再無其他顏色。

可就是這丁點的鮮豔,外加無窮儘的黑暗,更加是壓得兩側弟子差點喘不過氣來。

直到女子消失在門邊,二人才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這誰?是我看錯了嗎?這是……藍仙子?”

“我的天,香肩沒了,爺的青春結束了……”

“有病啊,你特麼什麼關注點,沒看到她連氣質都變了嗎?”

“氣質?僅僅隻有氣質嗎?你注意到她的修為了嗎?”

“什麼?”

“宗師!”

“臥……唔!”

一聲“臥槽”還未出口,兩個弟子瞬間束手歸崗,垂首低眉,沉默不發。

嗒!

嗒!

黑裙女子蓮步輕挪,一步一印。

長裙幾近沒踝,隻有在雙腿邁開時,能看到黑靴上的一點雪白。

面無表情重新走出靈法閣,女子一雙平眉展下,狹長的黑色眼線死寂森然,眸色毫無半分波動。

“嘶~”

一聲極儘享受的變態般的嘶氣聲在後方響起,隨之而起的,是一道乾涸的聲音:

“真好,陽光的味道。”

兩側弟子忍不住偷偷打量了過去。

後頭跟著的,是一個披肩散發的男子,劍眉星目,即便是頂著垢面一臉,依舊難掩其英俊風姿。

張揚的劍意全無保留的肆虐著,貪婪地侵蝕著這許久不見的光明,直到兩側弟子衣衫嗤嗤破裂開,男子才眉頭一皺。

劍意收斂,長劍拾起,架在肩上。

男子頂著一襲破爛染血的白色囚服,便是直接這般瀟灑走過。

直到這二人遠去,兩側弟子才艱難吞著口水,重重舒氣。

“何瘋子?”

“嗯,是他吧,但是這劍意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感覺比蘇淺淺還要……”

“自信點,去掉你的感覺!”

“可是,蘇淺淺不是在那一夜都突破到宗師劍意了嗎?”

“……”

一陣沉默過後,終於再是一道聲音響起:“話說,你有多久沒看過何瘋子出手了?”

“呃,忘了。”

“聽過何瘋子的傳說嗎?”

“呃,沒有……什麼傳說?

問話的弟子神色追憶了良久,身子忽然一個哆嗦,這才說道:

“傳說,這個前內院第一劍客,是整個靈宮裡頭唯一一個不曾畏懼‘刑台’的人,他要是待得無聊了,一時興起了,就要搞點事情……”

“搞事情乾嘛?”

“入‘刑台’修煉!”

“???”

另一個弟子直接懵逼了,震驚道:“這就是瘋子的由來?”

“不錯!”

“噢,我滴個親孃,刑台……可是這般狠人,會被蘇淺淺擠掉內院第一劍客的名號?”

前面說話的弟子搖了搖頭,歎息道:“你所嚮往的,有些人已經沒必要去追逐了。”

……

何魚幸扛著劍,用借來的綁繩將亂髮豎起,這才恢複了一些平日裡儒雅的氣質。

但身上猙獰的傷口和乾涸的血液,卻是綁繩沒法束縛住的。

他緊緊跟隨者前頭的黑衣女子,眸子裡有著數不儘的溫柔。

雖然穿衣風格變了,整體的感覺、氣質也變了,但是,這也還是他眼中那個隻會無理取鬨的丫頭。

“張新熊又欺負你了?”

他眸中突然閃過危險的光芒,能讓藍心子變化這般大的,內院除了張新熊,再找不出其他人。

“不是。”藍心子搖頭,聲音很冷。

何魚幸連半點懷疑都不曾產生,藍心子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但是不是他,會是誰?

面前女子不想多說,他也不會多問,跟著便是了。

步出內院,路過鵝湖,男子終於也忍不住了。

“這似乎不是回靈址的路?”

“下山。”

“去哪?”

“張家!”

何魚幸腳步一滯,張家?

這似乎是藍心子七年來,唯一一次想要踏出靈宮?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要問些東西,但看著再度閉口不言的藍心子,不由吞下了自身疑慮。

低頭望了眼血跡斑斑的囚服,何魚幸四下顧盼,目中出現遲疑。

“我還沒有清洗……”

“不用,這樣挺好看。”

咣噹——

長劍直接掉地上了,何魚幸整個人僵住,冷眸湧現狂喜。

“好看?”

“嗯。”

轟然一聲炸響,宗師劍意直接爆開,鵝湖一眾吃不完的大肥鵝瞬間兩眼翻白,昏厥過去。

何魚幸手引劍歸,鏗鏘出鞘,聲音冷冽無比。

“走!張家!我幫你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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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味道。”

兩側弟子忍不住偷偷打量了過去。

後頭跟著的,是一個披肩散發的男子,劍眉星目,即便是頂著垢面一臉,依舊難掩其英俊風姿。

張揚的劍意全無保留的肆虐著,貪婪地侵蝕著這許久不見的光明,直到兩側弟子衣衫嗤嗤破裂開,男子才眉頭一皺。

劍意收斂,長劍拾起,架在肩上。

男子頂著一襲破爛染血的白色囚服,便是直接這般瀟灑走過。

直到這二人遠去,兩側弟子才艱難吞著口水,重重舒氣。

“何瘋子?”

“嗯,是他吧,但是這劍意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感覺比蘇淺淺還要……”

“自信點,去掉你的感覺!”

“可是,蘇淺淺不是在那一夜都突破到宗師劍意了嗎?”

“……”

一陣沉默過後,終於再是一道聲音響起:“話說,你有多久沒看過何瘋子出手了?”

“呃,忘了。”

“聽過何瘋子的傳說嗎?”

“呃,沒有……什麼傳說?

問話的弟子神色追憶了良久,身子忽然一個哆嗦,這才說道:

“傳說,這個前內院第一劍客,是整個靈宮裡頭唯一一個不曾畏懼‘刑台’的人,他要是待得無聊了,一時興起了,就要搞點事情……”

“搞事情乾嘛?”

“入‘刑台’修煉!”

“???”

另一個弟子直接懵逼了,震驚道:“這就是瘋子的由來?”

“不錯!”

“噢,我滴個親孃,刑台……可是這般狠人,會被蘇淺淺擠掉內院第一劍客的名號?”

前面說話的弟子搖了搖頭,歎息道:“你所嚮往的,有些人已經沒必要去追逐了。”

……

何魚幸扛著劍,用借來的綁繩將亂髮豎起,這才恢複了一些平日裡儒雅的氣質。

但身上猙獰的傷口和乾涸的血液,卻是綁繩沒法束縛住的。

他緊緊跟隨者前頭的黑衣女子,眸子裡有著數不儘的溫柔。

雖然穿衣風格變了,整體的感覺、氣質也變了,但是,這也還是他眼中那個隻會無理取鬨的丫頭。

“張新熊又欺負你了?”

他眸中突然閃過危險的光芒,能讓藍心子變化這般大的,內院除了張新熊,再找不出其他人。

“不是。”藍心子搖頭,聲音很冷。

何魚幸連半點懷疑都不曾產生,藍心子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但是不是他,會是誰?

面前女子不想多說,他也不會多問,跟著便是了。

步出內院,路過鵝湖,男子終於也忍不住了。

“這似乎不是回靈址的路?”

“下山。”

“去哪?”

“張家!”

何魚幸腳步一滯,張家?

這似乎是藍心子七年來,唯一一次想要踏出靈宮?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要問些東西,但看著再度閉口不言的藍心子,不由吞下了自身疑慮。

低頭望了眼血跡斑斑的囚服,何魚幸四下顧盼,目中出現遲疑。

“我還沒有清洗……”

“不用,這樣挺好看。”

咣噹——

長劍直接掉地上了,何魚幸整個人僵住,冷眸湧現狂喜。

“好看?”

“嗯。”

轟然一聲炸響,宗師劍意直接爆開,鵝湖一眾吃不完的大肥鵝瞬間兩眼翻白,昏厥過去。

何魚幸手引劍歸,鏗鏘出鞘,聲音冷冽無比。

“走!張家!我幫你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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