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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馬哥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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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大雨中,馬軍侯把孩子背到了醫院,送到急診科掛了水,心才踏實,忽然感覺腳上疼,原來赤腳踩到鋒利的鐵屑,都紮肉裡了,路上竟然沒感覺。

他把鐵屑捏出來,一瘸一拐去找護士要了碘伏塗上,正想著去搞雙拖鞋穿,就看到一輛五菱宏光駛來,杜麗從車上跳下,撐著傘跑進來。

“馬哥……”

“孩子沒事,吊上水了。”馬軍侯一指那邊,杜麗趕忙過去檢視兒子,李臣已經清醒,沒什麼大礙,護士拿著一雙拖鞋過來說:“你老公呢?”

“我老公?”杜麗茫然。

“送孩子來的那個男的,連鞋都沒穿,腳底板都紮穿了,這爹也是夠粗心的。”護士有些誇大其詞,杜麗一聽,趕緊到處去找馬軍侯,可是隻看到雨中遠去的身影。

一股熱流在杜麗心中激盪。

馬軍侯今天遲到了,按照嚴格的考勤製度和末尾淘汰製,他被車間辭退,暫時待崗。

武玉梅給杜麗放了一天假照顧兒子,娘倆在醫院掛完水就回家了,外面還在下大雨,李臣額頭上敷著毛巾,還在安慰媽媽:“我沒事,一會就好了。”

“要不是馬伯伯,你就燒傻了。”杜麗心疼兒子道。

“嗯,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報答馬伯伯。”李臣很懂事,他也心疼媽媽。

“傻孩子,等你長大,

馬伯伯就老了。”杜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忽然門開了,這時候本該在上班的馬軍侯竟然回家了。

“馬哥,是忘帶什麼東西了麼?”杜麗起身問道,她也聽說現在廠裡管得嚴,工作牌不帶就要扣工資,扣分啥的。

“沒事,今天休息,我記錯了。”馬軍侯說,他不想讓杜麗覺得欠自己人情,故作無事狀。

“那就好。”杜麗有些不信。

“你上班去吧,家裡有我。”馬軍侯說,“組長給我調班了,這兩天都休息。”

見他說的煞有介事的,杜麗還是半信半疑,她也確實惦記著店裡的工作,孤兒寡母沒資格矯情,沒有傘的孩子必須全力奔跑,杜麗現在好歹也是管理層,必須以身作則,以店為家,她就把孩子交托給馬哥,匆匆上班去了。

今天下雨,生意卻還是很火爆,夜宵的時間,杜麗見到兩個熟面孔,是馬軍侯一個車間的工友,就隨便聊了幾句,工友說馬軍侯倒黴了,今天遲到被巡查組抓了個正著,當場把他開了,現在處於待崗狀態,連基本工資都沒有的。

杜麗心中轟的一下,藉故離開,去洗手間裡哭了一會。

馬哥這樣的好男人,世間稀缺,自己再不當個寶,以後被人搶走可沒有後悔藥吃。

杜麗給武玉梅打了個招呼,先走了,回到家先去看了兒子,李臣燒退了,睡得很香,然後杜麗去洗了個澡,每一寸肌膚都洗的光滑水溜,穿上睡裙,走到馬軍侯門口,靜靜站了幾分鐘,還是擰開了門把手。

馬軍侯睡得不踏實,杜麗開鎖進門時他就醒了,聽見走路聲,聽見洗澡聲,聽見腳步停在門口,他的心也懸在嗓子眼。

門開一條縫,一個苗條的身影閃身進來,悄無聲息的躺在馬軍侯身畔。

一股暗香襲來,是女人香。

馬軍侯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

“孩子睡著了,輕點弄。”杜麗說。

理智還是壓過了**,馬軍侯艱難地說:“我不是圖你……”

杜麗說:“馬哥,什麼都別說,你是啥樣人,我比誰都清楚,你不圖我,我圖你,我就圖這個好人。”

這下馬軍侯安心了,他不想杜麗違心的報答自己一回,那就是豬八戒吃人蔘果,記不得味兒,他想的是長遠之計,是守著人蔘果樹天天吃。

“趕明兒把證辦了,擺個酒,你和孩子進我戶口,孩子不改姓,起碼上學不成問題了。”這句話馬軍侯想說很久了。

杜麗就回答了他一個字:“好!”

氣氛都渲染到這地方了,再客氣就假了。

今夜馬軍侯的弟弟過年了口口口口省略無數字。

早上,杜麗不得不發資訊再請假,她拖著痠軟的腿回到自己房間,回味著夜裡的一幕幕,臉紅了。

李臣睡醒了,看到媽媽在家,覺得很稀奇,又看到媽媽往日憔悴發黃的臉色今天容光煥發像紅蘋果一樣紅撲撲,就覺得很奇怪。

杜麗說:“孩子,媽媽和你商量個事,我和你馬伯伯打算結婚……”

李臣毫不猶豫道:“那太好了。”

這是由衷的反應,孩子不反對,兩個大人就放心了,各自去報喜。

馬軍侯給老爹打電話,說我要和杜麗結婚了,馬老爺欣喜萬分,說好好好,得大辦!馬軍侯又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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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崗了。馬老爺是廠裡老資格,他說MLGB的誰讓你下崗的,我找他去!

還有廠裡的同事們,馬軍侯把訊息發在群裡,如同在旱廁裡炸響了一枚二踢腳,工人們興奮地直嗷嗷。

杜麗這邊就沒什麼親戚,隻能告訴武玉梅和老黃,還說二婚就別大辦了,簡簡單單弄一桌飯,關係近的朋友吃一頓就行。

武玉梅說必須辦一場,你們是在店裡認識的,店裡幫你們辦婚禮,整景就整大發了。

老黃插話說證婚人找了麼,杜麗說正想找你們倆呢。

“我們倆差點意思,我幫你找秦德昌來證婚。”老黃說,“咱們店的姐妹嫁人,排場必須到位,還要兼顧馬哥的排面,秦德昌最合適。”

這排面可大發了,杜麗給馬軍侯一說,馬哥都不敢相信,秦德昌剛退,在廣大職工心中還有熱乎勁,堂堂前任一把手為一個工人證婚,這個牛都能吹五十年。

婚禮日期可以往後推,但領證不能推了,當天馬老爺就把家裡的戶口簿送來了,馬軍侯和杜麗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從此就是真一家人了。

媽媽嫁給了馬伯伯,李臣卻內向起來,話說的比以前少了。

杜麗讓李臣改口叫馬軍侯爸爸,李臣不但不叫,連馬伯伯都不喊了,杜麗氣的要打人,還是馬軍侯護著孩子,說不叫就不叫,隨孩子心意。

馬軍侯反正在家待崗,就開始忙碌李臣上學事兒,李臣原本上的是民工子弟小學,沒有中學部,以前上船廠中學是政策上的障礙,現在李臣進自己的戶口,就是馬家人了,就能名正言順的上任何學校。

李臣的成績,放在民工小學屬於優秀,但那隻是瘸子裡面的將軍,放到全市來看,綜合實力也就是箇中遊水平。

現在的孩子,拚的不是學習成績,而是學校之外的東西,誰上過新概念英語,誰會演講,誰會滑雪騎馬彈鋼琴,你普通人家的孩子把課本倒背如流,也被死死限製在一口井裡望著天,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取決於你爸媽的錢包鼓脹程度而不是你的智商和你的刻苦程度。

所以,在李臣這個階段,隻能上船廠中學,成為暖暖的學弟,至於之後數年,李臣中考高考都考出逆天的成績被重點高中和名牌大學搶著要,那就是後話了。

馬軍侯三十大幾的人終於要結婚,廣發喜帖,廠裡的人就得安排幾十桌,他跟過的師傅,他的工友,跟過他的徒弟,光這些人就海了去,以前廠裡同事們婚喪嫁娶滿月酒啥的,馬軍侯都上過禮,這回得回本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老夥計,遠在澳門的莊龍寶,馬軍侯也通知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接電話的時候在忙,莊龍寶隻是嗯嗯說知道了,也沒說來不來,馬軍侯也沒太在意,畢竟莊龍寶是做大生意的人,來與不來,都能理解。

把婚宴擱在火鍋店,這都不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兒,但馬軍侯馬師傅還就真不是一般人,他是二級焊工,是船廠能焊接殷瓦鋼的特種焊工中的一員,雖然隻是一個工人,也沒啥理論基礎,就是技術硬,講義氣,有威信,別說是火鍋店擺婚宴了,就是大排檔擺酒,大家也得來。

至於馬老爺子那邊,單獨在其他酒店擺一場,宴請他的社會關係,親朋好友,馬軍侯和杜麗兩邊串場就是。

名義上還有個說法,馬老爺子說,杜麗娘倆可憐,既是兒媳婦也是當女兒看,這邊的婚宴就當是孃家嫁女兒,不搭噶。

可把杜麗感動壞了,遇上老馬一家人,是自己的福氣。

反正結婚證已經領了,馬軍侯名正言順和杜麗睡到了一起,人一結婚就變胖,古人誠不我欺,馬大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吹氣球一般發福,X生活和諧管飽,工作上也沒啥擔憂的,不胖纔怪。

馬老爺子是廠裡的老人了,他出馬沒人敢不給面子,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車間一時半會回不起,馬軍侯就被調到廠消防隊去了,差事清閒,錢也不老少,小日子愜意的很。

武玉梅和易冷商量,整個大景,藉著杜麗出嫁這個機會,慶祝一下玉梅餐飲走到今天的成功,易冷欣然讚同,杜麗娘倆不容易,要讓她風光大嫁,彌補這些年所受的傷。

首當其衝的就是伴娘團隊,武玉梅說我是不合適當伴娘了,但小紅和其他女服務員都行啊,二十出頭的歲數,嫩的掐出水來,看著都舒坦。

易冷說不行,小紅太醜了。

武玉梅竟無言以對。

“請歐老師,淩老師,還有向冰做主伴娘,其他女孩跟著當背景牆就行。”易冷說。

“歐老師會同意麼?”武玉梅不放心。

“她可喜歡這些熱鬨場合了。”易冷打了包票。

阿狸當然同意,她不裝什麼外賓,從小在上海長大的中國人,但沒接觸過北方的婚禮習俗,還挺感興趣的,她都同意,其他人更加沒二話。

不但要參加,還自備小禮服,阿狸自家花錢在淘寶上買了十套淡粉色婚禮伴娘小禮服,以及各種飾物,她的立場是孃家人,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新郎那邊收到風聲,說女方準備整個大景,也不敢怠慢,老馬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有點家底子,這二十年攢的錢不就是為了給兒子娶媳婦麼。

論排面,首先就是婚車,北方講究這個,大戶人家結婚的頭車要麼用勞斯萊斯,要麼用賓利、邁巴赫,後面的車隊要講究一個一致性,一水的大A6,或者一水的大奔馳,一水的大五係,再弄一個開道車,要用頭臉凶狠的大霸道,往路口一橫,誰都別過,俺們家辦喜事呢,攝影車沒啥講究,有天窗就行,這一套下來,車費加上給司機的紅包和煙,可不老少錢。

馬軍侯不打算這麼搞,俗氣,沒新意,要搞就弄個新鮮玩意,他現在的工作是廠消防隊員,踅摸著隊裡的幾台昂貴的進口消防車,雲梯車,不禁動起了心思。

廠消防隊任務艱钜,裝備比江尾市武警消防隊更加專業,一水進口貨,德國奔馳、曼恩,瑞典沃爾沃,芬蘭柏浪濤,最便宜的起步價都是一百萬,貴的雲梯車上千萬,這不比什麼賓利大勞更有排面。

他把這個想法和隊長一說,隊長說行啊,反正沒啥事幫隊員出個婚車還不小意思。

當然租車的錢不能省,馬軍侯當天就請隊裡的人喝了一場大的。

老光棍心急火燎,急等著結婚,大夏天的就辦了婚禮,通常人們結婚都在五月十月這種春秋季節,方便穿西裝,夏天整全套的真有點熱,馬軍侯的伴郎團清一色未婚小夥子,白襯衣黑褲子紅領結,白襪子黑皮鞋,感覺像是從少年宮裡出來的兒童合唱男團。

這裡面不乏調皮搗蛋的孩子,他們是最熱衷參加婚禮的,因為可以調戲伴娘,還有一些三十郎當歲的工友也摩拳擦掌準備報複,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馬軍侯可沒少搗亂瞎鬨。

新娘子沒有自己的家,但接親這個環節不能少,於是就借了個酒店發嫁,杜麗提前一天住進去,淩晨起來盤頭化妝,一群小姐妹跟著湊熱鬨,小紅最為積極,還美滋滋想呢,也許下一個嫁人的就是自己。

今天豔陽高照,一隊紅色的消防車在陽光下格外顯眼,用消防車迎親還真挺新鮮的,當然除了消防車之外,還得有能坐人的車,廠裡車隊出了一輛凱斯鮑爾大客車,也是百萬以上的豪車,沒拉低整體格局。

外面鞭炮齊鳴,杜麗感慨萬千,二婚嫁人,場面如此之大,與初婚時的寒酸形成鮮明的對比,嫁給李丹楓那天,她覺得今生今世都會在一起,相濡以沫,共度患難,沒想到這才十來年,人生軌跡沒變,同行的伴侶卻換了,想到天人相隔的李丹楓,杜麗也隻能在心底說一聲抱歉,馬哥是個好人,對李臣視若己出,你放心吧。

馬軍侯穿一身新西裝,熱的汗流浹背,進了酒店大堂才感覺涼快一點,他叮囑身邊的伴郎們,這是酒店,不是新娘子家,敲門環節啥的都是意思意思,你們別把酒店房間的門給拆了啊,我包不起。

伴郎們擠眉弄眼的笑,他們最喜歡敲門的環節,最喜歡伴娘不給開門,他們沒預備紅包,倒是把氣割機帶上了,不開門就把門切開,說來這也是馬軍侯帶起來的做法。

據說這回伴娘團很給力,個個年輕漂亮,伴郎們摩拳擦掌,準備大大的揩油,保不齊能解決單身問題呢。

但是他們沒考慮到孃家哥哥的存在,在整個婚禮過程中,孃家哥哥都是屬於和新郎團對衝的角色,負責平衡陰陽,震懾對方。

而杜麗沒有孃家人。

伴郎團敲鑼打鼓來到酒店房間門前,馬軍侯上前敲門,喊道:“媳婦兒,開門啊,是我。”

伴郎們七嘴八舌:“開門,你老公來了。”

按理說現在就該伴娘們齊齊迴應:“不開!紅包拿來。”

但這回不按套路出來,門開了,一個男的站在門內,西裝革履,油頭鋥亮。

“你是司儀麼?”一個伴郎問道。

那人說:“我不是司儀,我是大舅哥。”

又有一個伴郎低聲道:“這是江尾一隻虎……”

亢奮的伴郎團瞬間冷靜下來,大舅哥是個狠人,以後馬哥敢打老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大舅哥黃皮虎說:“小夥子們排隊,唱首歌,看看你們的誠意。”

於是伴郎團真的就成了少年宮兒童合唱團,就差臉上兩坨紅撲撲的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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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當然同意,她不裝什麼外賓,從小在上海長大的中國人,但沒接觸過北方的婚禮習俗,還挺感興趣的,她都同意,其他人更加沒二話。

不但要參加,還自備小禮服,阿狸自家花錢在淘寶上買了十套淡粉色婚禮伴娘小禮服,以及各種飾物,她的立場是孃家人,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新郎那邊收到風聲,說女方準備整個大景,也不敢怠慢,老馬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有點家底子,這二十年攢的錢不就是為了給兒子娶媳婦麼。

論排面,首先就是婚車,北方講究這個,大戶人家結婚的頭車要麼用勞斯萊斯,要麼用賓利、邁巴赫,後面的車隊要講究一個一致性,一水的大A6,或者一水的大奔馳,一水的大五係,再弄一個開道車,要用頭臉凶狠的大霸道,往路口一橫,誰都別過,俺們家辦喜事呢,攝影車沒啥講究,有天窗就行,這一套下來,車費加上給司機的紅包和煙,可不老少錢。

馬軍侯不打算這麼搞,俗氣,沒新意,要搞就弄個新鮮玩意,他現在的工作是廠消防隊員,踅摸著隊裡的幾台昂貴的進口消防車,雲梯車,不禁動起了心思。

廠消防隊任務艱钜,裝備比江尾市武警消防隊更加專業,一水進口貨,德國奔馳、曼恩,瑞典沃爾沃,芬蘭柏浪濤,最便宜的起步價都是一百萬,貴的雲梯車上千萬,這不比什麼賓利大勞更有排面。

他把這個想法和隊長一說,隊長說行啊,反正沒啥事幫隊員出個婚車還不小意思。

當然租車的錢不能省,馬軍侯當天就請隊裡的人喝了一場大的。

老光棍心急火燎,急等著結婚,大夏天的就辦了婚禮,通常人們結婚都在五月十月這種春秋季節,方便穿西裝,夏天整全套的真有點熱,馬軍侯的伴郎團清一色未婚小夥子,白襯衣黑褲子紅領結,白襪子黑皮鞋,感覺像是從少年宮裡出來的兒童合唱男團。

這裡面不乏調皮搗蛋的孩子,他們是最熱衷參加婚禮的,因為可以調戲伴娘,還有一些三十郎當歲的工友也摩拳擦掌準備報複,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馬軍侯可沒少搗亂瞎鬨。

新娘子沒有自己的家,但接親這個環節不能少,於是就借了個酒店發嫁,杜麗提前一天住進去,淩晨起來盤頭化妝,一群小姐妹跟著湊熱鬨,小紅最為積極,還美滋滋想呢,也許下一個嫁人的就是自己。

今天豔陽高照,一隊紅色的消防車在陽光下格外顯眼,用消防車迎親還真挺新鮮的,當然除了消防車之外,還得有能坐人的車,廠裡車隊出了一輛凱斯鮑爾大客車,也是百萬以上的豪車,沒拉低整體格局。

外面鞭炮齊鳴,杜麗感慨萬千,二婚嫁人,場面如此之大,與初婚時的寒酸形成鮮明的對比,嫁給李丹楓那天,她覺得今生今世都會在一起,相濡以沫,共度患難,沒想到這才十來年,人生軌跡沒變,同行的伴侶卻換了,想到天人相隔的李丹楓,杜麗也隻能在心底說一聲抱歉,馬哥是個好人,對李臣視若己出,你放心吧。

馬軍侯穿一身新西裝,熱的汗流浹背,進了酒店大堂才感覺涼快一點,他叮囑身邊的伴郎們,這是酒店,不是新娘子家,敲門環節啥的都是意思意思,你們別把酒店房間的門給拆了啊,我包不起。

伴郎們擠眉弄眼的笑,他們最喜歡敲門的環節,最喜歡伴娘不給開門,他們沒預備紅包,倒是把氣割機帶上了,不開門就把門切開,說來這也是馬軍侯帶起來的做法。

據說這回伴娘團很給力,個個年輕漂亮,伴郎們摩拳擦掌,準備大大的揩油,保不齊能解決單身問題呢。

但是他們沒考慮到孃家哥哥的存在,在整個婚禮過程中,孃家哥哥都是屬於和新郎團對衝的角色,負責平衡陰陽,震懾對方。

而杜麗沒有孃家人。

伴郎團敲鑼打鼓來到酒店房間門前,馬軍侯上前敲門,喊道:“媳婦兒,開門啊,是我。”

伴郎們七嘴八舌:“開門,你老公來了。”

按理說現在就該伴娘們齊齊迴應:“不開!紅包拿來。”

但這回不按套路出來,門開了,一個男的站在門內,西裝革履,油頭鋥亮。

“你是司儀麼?”一個伴郎問道。

那人說:“我不是司儀,我是大舅哥。”

又有一個伴郎低聲道:“這是江尾一隻虎……”

亢奮的伴郎團瞬間冷靜下來,大舅哥是個狠人,以後馬哥敢打老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大舅哥黃皮虎說:“小夥子們排隊,唱首歌,看看你們的誠意。”

於是伴郎團真的就成了少年宮兒童合唱團,就差臉上兩坨紅撲撲的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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