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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六年的12月22日,陳江野的願望隻剩下一半,要和辛月平安到老。

而另一半,不用再許了。

他的阿月醫生夢想成真,真的成為了可以做外傷性黃斑裂孔這項手術的醫生,也是國內有史以來可以做這項手術的醫生中最年輕的一位。

辛月的第一例外傷性黃斑裂孔手術成功那天,彼時已經回總部擔任總裁的陳江野推掉了所有會議,親自去花店買了一束花,然後開車到醫院門口,等他的阿月醫生下班。

他來得早,而辛月晚了一些下班。

大冷的天,他沒有在車裡呆著,捧著花倚著車門等她。

辛月從醫院出來,還隔著一段很遠的距離看到他時,恍惚間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他向他求婚的那個夏天。

分明現在是冬天,他身後也沒有火燒雲,她依然如那個夏天般感到濃烈的滾燙。

這麼多年過去,她的陳江野似乎也依然是那個永遠鬆弛著,會捧著一束玫瑰來等她,浪漫又無比炙熱的少年。

他真的仍如當年一般擁有著極致的少年感,哪怕他身著西裝,手戴腕錶,是萬億資產集團的總裁,但隻要那一雙眼微微狹起,嘴角揚起,她就永遠是那個一笑就驚豔她整個夏天的陳江野。

情不自禁地,她眼底溢位笑意,然後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他似乎很喜歡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就懶懶倚著車門,等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兩米內,他纔不緊不慢地直起身來,抬手把玫瑰遞給她。

“恭喜啊,阿月醫生,夢想成真了。”

辛月接過玫瑰,垂眸一笑,再仰頭看向他,笑著說∶“也恭喜陳大少爺,十一年了,終於願望成真。”

“阿月醫生多爭氣,才十一年。”

他表情散漫,語氣卻篤定地開口,“我們還有很多個十一年。”

辛月微微一怔,而後輕笑∶“沒有個百來歲,哪兒來的很多個十一年?”

陳江野習慣性仰起下頜∶“那你就給我活到一百歲。”

辛月挑眉∶“我怕你活不到。”

“咒我?”陳江野也挑眉。

“抽菸的男人哪個活得到一百歲?”

“我。”

辛月翻了個白眼。

“不信?”

他抬手捏住辛月的臉,晃了晃,然後拉進,雙唇湊過去貼近她耳朵,讓她聽清楚∶

“老子一定跟你一起死,無論如何。”

辛月愣住。

兩秒後,她轉頭看向他,蹙起眉很嚴肅地跟他說∶“陳江野,你這話我不愛聽,沒人能保證這輩子可以不生病不出意外活到一百歲,我要是出什麼意外,你不準給我搞什麼殉情那一套。”

陳江野冷哼一聲∶“你這話我就愛聽了?”

“你不準有意外。”

他捏著她臉的力度加重一分,定定盯著她說,“如果有,那你給我聽好。”

他咬牙,一字一頓告訴她∶

“你他媽都死了,我活著乾嘛?”

這是問句,也是陳述句。

辛月攢緊拳頭,張口就要訓他,卻被他一把捂住嘴。

“閉嘴,聽我說完。”

他霸道地繼續開口∶“意外這玩意兒是說不準,如果我走在你前頭,你不用跟我一起死,但我一定跟你一起死。”

他依舊如此說。

辛月眼底火光劈啪一閃,抬手準備把他手拽開,陳江野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話還沒說完。

“你是醫生,活著可以救人,所以你不用跟我一起死,但如果你死了,我繼續活著沒什麼用。”

他眼神深邃,看起來並不是在意氣用事,語氣平靜地說著他的理由∶“以前我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隻是沒到要去死的地步,現在不一樣,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但如果這個意義沒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你懂嗎?”

辛月怎麼會不懂。

他已經在很明確的告訴她——

她是他活著唯一的意義。

大概就像那句廣為流傳的話說的那樣,如果不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沒有遇見她,他可以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在這個沒有她的世界,但既然遇見了,他再無法忍受這個世界沒有她。

辛月的目光沉下去。

陳江野知道她懂了,所以鬆開她,靜靜垂眸與她對望。

幾秒後,辛月深吸了一口,開口對他說∶“我爭取活到一百歲。”

“不是爭取,是一定。”

“好,一定。”

辛月答應他。

陳江野笑一聲。

辛月也跟著笑,眼睛彎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彷彿也依舊是那個一笑就眉眼彎彎的少女,依舊漂亮得不像話。

陳江野情不自禁,伸手放到她腦後把人拖過懷裡,低頭親了下她眉間那顆痣,然後揉揉她的頭∶“走了。”

“去哪兒?”

“回去給你做大餐。”

“大餐?”

“那不然?我老婆好不容易夢想成真,我能不給她做頓大餐慶祝?”

辛月笑得合不攏嘴。

陳江野帶她去吃過很多五星酒店和高級餐廳大廚做的飯菜,但她最愛吃的還是陳江野做的,倒也不是陳江野做出的菜真比那些大廚好吃,但隻要一想到那些菜是萬億集團總裁親手給她做的,還是位秀色可餐的總裁,她就爽得不行,哪怕隻是一碗蛋炒飯,她都能吃出滿漢全席的味道。

陳江野真的給她做了一頓大餐,足足九個大菜。

不過陳江野知道辛月不喜歡浪費,所以這九個菜都是配料很足,實際能吃的剛剛好夠兩個人的份量,但辛月還是吃撐了。

她挺著脹得鼓了起來的肚子躺到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陳江野給她拿來消食片,按出兩顆藥片遞給她。

“吃了。”

辛月有點懵∶“倒也還沒撐到需要吃消食片的地步。”

“儘快消食,十點還要練拳。”

辛月瞪大眼∶“今天也要練?!”

“這個月你才練幾次,上一次已經是一個星期前了,今天必須練。”

他嚴詞厲色地指著她,“別想跟我偷懶。”

辛月一臉沮喪。

自從她讀博的有一天他們住的地方附近一所醫院出了醫鬨事件,陳江野就開始拉著她練近身格鬥和散打。

練了這麼多年,她現在輕鬆放倒一個普通成年男人不在話下,但這玩意兒必須持之以恒,要是兩三個月不練,反應速度就會下降一大截。

辛月歎氣認命,乖乖把消食片吃了,等十點再乖乖跟他去健身室。

他們每次的計劃都是練一個小時,但經常練著練著,陳江野就想乾點別的事。

今天也不例外,他甚至彷彿想就地把人辦了。

辛月簡直受不了他。

“陳江野,你性.欲怎麼可以一直這麼旺盛?”

陳江野笑了聲,回她∶“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還能再旺盛個二十年。”

辛月遞給他一個白眼∶“那是說女的好不好?”

陳江野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眉尾往上一挑,捏起她下巴∶“那你如狼似虎給我看看。”

辛月∶……

陳江野就喜歡看她吃癟的樣子,笑著低下頭來吻她,嚇得辛月以為他真的要把她就地給辦了,忙忙推開他說∶“去床上!我不想在這兒。”

陳江野揚唇∶“我沒說要在這兒。”

辛月∶……

陳江野把她抱起來,回臥室的一路上都是笑著的。

*

完事兒後。

陳江野抱著辛月去洗。

他邊幫她擦身子邊問她∶“明天你幾點下班?”

“明天要晚點。”

“我來接你。”

辛月本來窩在他懷裡閉著眼,這會兒睜開眼看向他∶“明天又不是什麼特殊日子,你不用大老遠跑過來。”

“不遠。”

陳江野慢條斯理地說,“新月兒童基金會在你那邊附近搞了個慈善晚會,我明晚要去一趟。”

新月兒童基金會是陳江野專為那些沒錢看病的孩子成立的慈善組織,自成立至今,僅僅四年就救助了上萬名貧苦的患病兒童。

陳江野成立的慈善組織不止這一個,還有專門幫扶失明人士的、支助山區貧困兒童的、救助殘疾人士的……

自他回到恒遠總部,每年在慈善上的投入至少都有一億。

而這些,都不是辛月讓他做的。

辛月沒有問過他為什麼要做慈善,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為他驕傲。

“謝謝你。”

她對他說。

陳江野幫她擦乾身體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瞄了她眼∶“謝我什麼?”

辛月∶“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

陳江野再次抬眸看向她,眼神微沉,兩秒後勾起嘴角∶“要謝我就做點兒實際的。”

辛月秒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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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次。”

辛月∶果然……

“來吧。”

為了孩子們,她願意做犧牲。

她閉上眼,挺起胸。

看她一臉慷慨赴義而獻身的樣子,陳江野笑起來,放聲大笑的那種,肆意、不拘。

辛月聽到他的笑聲睜開眼,而後便愣住了。

眼前的人哪兒像一個雷厲風行的總裁呢,他是真的沒有變過,始終是她恣意、率性、狂放的陳大少爺。

*

第二天晚上。

陳江野如約去到慈善晚會。

參加這個晚會的多數都是與恒遠有生意往來的公司法人,也是新月基金會主要的捐款方。

陳江野平時很少會在商業峰會上露面,如果不是深度合作的公司高層,其他人幾乎很難見他一面,直到知道他樂忠於做慈善後,很多人才找到能見他一面的門路——

投其所好,往他手下幾個慈善組織捐款。

陳江野當然知道他們的意圖,為了慈善也願意賣他們面子,隻要是慈善晚會,他基本都會參與。

不管是慈善晚會還是別的什麼晚會,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來的人很多,坐了十來桌,但隻有捐得最多的纔有資格跟陳江野坐一桌。

一群都不熟的人做在一起,除了商業互捧就是恭維,一個兩個快把陳江野捧上了天。

說什麼,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爸就是商業奇才了,沒想到兒子更厲害。

又說什麼,他們家的兒女要是有他十分之一的商業頭腦,他們都燒高香了。

還有誇他一表人才的,誇他是大善人的。

聽他們誇得天花亂墜,陳江野始終一副“我就靜靜聽著你們吹”的淡然,隻在聽到“大善人”這三個字時微挑了挑眉。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善人。

隻是這表情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為是他很受用,便就著這話題繼續跟他搭話。

“陳總年紀這麼輕,竟然就這麼熱衷慈善,很難得啊。”

“我們這些小人物也就隻有在慈善活動上纔看得到陳總了。”

其他人這麼一說,有人忍不住就問∶

“能問問陳總是為什麼這麼熱衷慈善嗎?這麼年輕就有這覺悟的是真少啊。”

陳江野垂眸輕笑了笑,轉著手上的婚戒說∶“我不是什麼善人,隻不過是因為我家那位是個很偉大的醫生,我想成為能與她匹配的人。”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自始至終,他都毫不吝嗇坦白自己對她的愛,在任何人面前。

在場的人表情都難掩驚訝,大概在他們眼裡,醫生沒什麼偉大的,哪兒是全國前十企業總裁配不上的,他竟然還覺得需要做慈善才能與她匹配。

很多人是這麼想的,但都沒說出來,繼續恭維他。

“二位真是伉儷情深啊。”

“陳總不僅經營公司用心,對自家夫人也是用情至深啊。”

“像陳總這樣的好男人現在少之又少了。”

在一眾吹捧中,隻有一個人清新脫俗地問了句∶“陳總夫人的名字裡是不是有個月字啊?”

陳江野掀起眼看向那個人∶“是。”

那人笑笑∶“怪不得基金會叫新月,您去年新成立的公司也叫新月科技有限公司,還有新月遊戲工作室,新月大廈,MOON新概念……”

那人一口氣把二十多個以月亮命名的公司、建築、項目、品牌等等相關的都說了出來。

陳江野微仰頭,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眼神頗為賞識,這才叫真的投其所好。

那人應該是把他查到涉及“月亮”的都說了出來,但遠不至於此,恒遠的產業並不是隻有目前市場查得到的這些,他以辛月的名義還往外拓展了不少。

辛月出了本詩集告訴全世界她愛他,他也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全世界,他有多愛她。

“不止這些,看你挺感興趣,下來我們聊一聊。”

那人睜大了下眼,然後忙忙遞上名片∶“陳總這是我名片,家父是長晟集團創始人劉華健,我目前還隻是負責一些小版塊,望您多指教。”

陳江野接過名片。

這時,隨行的助理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失陪一會兒。”

說完,他離席朝僻靜處走。

“什麼事兒?”

“陳總,有個新聞我覺得您得看一下。”

助理把自己手機遞過來,介面是一個暫停的視頻,視頻背景是在醫院,

陳江野瞳孔一震,拿著手機的五指倏地收緊,連忙取消暫停。

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上有個男人拿著把長刀正對著一個人砍,視頻做了血腥打碼處理,但也能看到受害者明顯是個男醫生。

視頻時間不長,就二十多秒,播放到第四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抖動的畫面裡。

是辛月。

辛月衝了上去,隻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就將持刀的那人製服在地,然後衝遠處的人大喊∶“愣著乾嘛!過來按住啊!”

後面就是好幾個人過去幫她按住那個人把刀拿開的畫面。

不等視頻播放完自動回放,陳江野把手機一把拍到助理懷裡就大步朝外走去,表情冷戾得像要殺人。

一邊走,他一邊拿出手機準備給辛月打電話,但剛好這時辛月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纔剛按下接聽鍵,那頭就語速極快的說了一長串∶“陳江野,今天醫院出了點事,我現在在家,我猜你看到了新聞,你別衝動,先回家,我們慢慢說。”

“行,你給我等著。”

他的聲音隔著手機都冷得刮耳。

辛月因為他語氣愣了一下,但還是不忘提醒他∶“開車小心,別開太快。”

陳江野沒再回,直接掛了電話。

彼時,在家的辛月看著被掛斷的通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新聞裡的事是今天傍晚發生的,醫院知道一發生這種事肯定會有很多記者跑過來,就讓她先回家,可架不住有人已經拍了視頻,而且現在網絡傳播速度太誇張,記者還沒到,視頻短短一個小時就傳遍了全網。

辛月發現自己這輩子是真的有點“紅”命在身上的,這情況跟高中時那兩波還不一樣,這回人民網那些國家級權威媒體都轉發報道了。

這肯定會給她的生活造成一定影響和困擾,但這件事的傳播性質是正向的,如果這件事能激勵更多人在遇事時挺身而出,辛月覺得自己犧牲一點點也沒關係,就是陳江野那邊……

昨天她才答應了他爭取活到一百歲,今天看到刀還往上衝,那個人要是在她衝過去時回了頭,就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了。

果然,陳江野怒氣洶洶地回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他媽才答應了我什麼?!”

陳江野用力捏著她的臉,怒不可遏∶“說過不準出意外,你他媽還往刀口上撲?!”

辛月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跟他說,語氣平靜∶“如果是你,你會坐視不管嗎?”

陳江野冷哼∶“你他媽能跟我比?”

“我跟你是比不了,但跟一個背對著我,身材也沒那麼魁梧的男的,還是有的比的,不然你這麼多年的格鬥跟散打不是白教了?”

陳江野難得被她噎住,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個什麼來,像是氣得都糊塗了。

辛月連忙乘勝追擊,繼續說∶“陳江野,魯迅先生說的那句話你肯定是聽過的吧。”

“今日我等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則無人為我搖旗呐喊。”

她說出這句話後又補充道∶“同理,今日我若不挺身而出,他日被舉刀相向之人變成我,也無人幫我脫困。”

陳江野本就漆黑如夜的眸色驀地一沉。

這些道理他會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可事關於她,他做不到一視同仁。

他教她格鬥,教她散打,是為了讓她可以自保,而不是讓她藉此去犯險救人。

“陳江野。”

辛月輕聲喊他的名字,抬手捧住他的臉,“我不是盲目去送死,我隻是做了我能力範圍內,可以幫到別人的事。”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垂眸笑了笑。

“剛剛主任纔跟我說,我要是再晚一步過去阻止,被砍的那位醫生可能就救不過來了,而現在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辛月重新抬眸看著陳江野,笑著對他說∶“你知道她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她是真的好開心,現在說起來,眼底也盛滿了星子般的光。

“我以為昨天我成功讓一個人重見光明就已經足夠我驕傲,但今天……”

她很驕傲的說,“我還救了一條命。”

看著她眼底閃爍的光芒,陳江野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一下一下的牽扯著,不疼,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他能肯定的是,他也為她驕傲。

如他今日所言,他的夫人是位很偉大的醫生。

用偉大來形容她並未誇張。

他手上的力氣一點點開。

辛月感覺到了,於是拉下他的手,踮起腳來去吻他。

輕輕的一下觸碰。

“別生氣了好嗎?”

陳江野沒說話,隻半晌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低頭去吻她,吻得很重很用力。

這一晚,他沒有再提這件事,也沒有說以後要她如何,隻是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索要著,像是想要和她一起死在今夜。

不知是第多少次後,懷裡的人疲憊睡去。

她眉眼疲倦無比,可嘴角卻是帶笑的。

陳江野看著她這般模樣,一直深深地看著。

她時常會在沉睡後露出這樣的笑容,比如他們在一起的那天,他向她告白那天,求婚那天……

一年裡很平常的一天裡,她也會展露如此笑顏,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她的笑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她的理想,她的驕傲。

他低頭去輕吻她嘴角,眉眼間的鬱色不知在何時已然消散,他是真的不計較了,隻要她是笑著的,就沒有什麼可計較。

在他這裡,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哪怕是去死。

他會陪她一起死。

*

第二天清晨。

兩個人是被陳江野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誰啊?”

辛月眯開眼埋怨的嘟囔了句,然後又閉上眼鑽進陳江野懷裡。

陳江野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是助理小徐打過來的,這會兒已經掛了,他微信彈出來一個訊息∶

陳總,您看下我給你發的那篇微博。

陳江野解開鎖屏點進微信,看到了那篇名為《徒手製服歹徒的辛醫生那艱苦勵誌的一生》的微博文章。

他眉頭下壓兩分,但表情並沒有很冷,但凡“辛醫生”後邊跟的不是那一串字,他臉色絕對會立馬沉下去。

他點進那篇文章的鏈接,開頭就是一張辛月揹著一筐豬草的照片,畫素還算清晰,能看得出是辛月,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辛月跟以前的模樣沒什麼差別,隻是眼底沒有了那一分銳利的警惕。

下面正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寫起,寫她如何從一個需要割豬草餵豬的山區女孩,在被母親拋棄,被同村人唾棄,發生車禍險些失明,又經曆了校園暴力後依然未被生活打倒,始終堅持刻苦學習,以超過清華錄取分數線20分的成績去了濱海醫科大學,最終成為了國內某眼科領域裡極為出色且最年輕的醫生。

陳江野通篇讀下來,沒有發現一點捏造或誇大的成分,所以他敢肯定,這篇文的作者一定是蒲縣人,說不定和辛月還是同級或者同班的人,不然不可能對辛月經曆的事瞭解得這麼清楚,甚至,可能還是辛月的愛慕者。

這個可能還極大。

陳江野笑了聲,伸手捏了捏辛月的臉跟她說∶“你老底被人給扒了。”

這話嚇得辛月一下清醒過來,忙忙奪過陳江野手機來看。

剛開始,她表情一臉的提心呆膽,看到最後長鬆一口氣。

“需要把這篇文狙了嗎?”陳江野問她。

“不用,寫得還真挺勵誌。”

這篇文除了在介紹她的生平,還著一直在用她的事蹟強調讀書的重要性,鼓勵大家要像她一樣堅強刻苦,努力成為理想中的自己。

很不錯的一篇文章。

“而且……”

辛月在剛剛那一秒,腦中閃過了一道白光。

她忽然間發現……

她好像不僅僅是可以靠醫術救人,靠手術給人帶來光明,文字可以,語言可以,她本身也可以成為一道光一樣的存在。

如果那些被生活壓得快要喘不過氣的孩子們看到這篇文,看到她,是否能咬咬牙再挺一挺,繼續向著遙遠的理想前進。

那些被大山深處的孩子們如果知道了她的事蹟,尤其是女孩子,是否能堅定讀書一定能讓她們走出大山改變命運的信念。

以前她很牴觸村裡的人叫她大明星,可現在,就在這一刻,她希望自己真的能成為大明星,一顆巨大、明亮、能給人指引方向的明星。

“陳江野。”

她怔怔地喊了陳江野一聲。

“嗯?”

辛月轉頭看著他,雙目放光∶“你給我搞搞營銷吧。”

陳江野先是一愣,但似乎很快明白了她想做什麼,眉尾緩緩揚起。

辛月也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他∶

“我想上電視,上中央一台,去《此世間》。”

《此世間》是中央一台一檔演講類節目,每一期都會邀請一名各行各業中傑出的人物分享他們對生活、社會、人與自然的感悟,是老師推薦學生們必看的節目之一。

辛月想去那裡,去說一些話。

*

恒遠旗下本就有經紀公司,還是國內最大的經濟公司星娛傳媒,造星是星娛的特長,更別說辛月本就是一顆星星,他們隻需要把她捧起來,讓更多人看到。

這對於星娛來說簡直輕而易舉,加上辛月那張曾經僅憑一張照片就能火遍全網的臉,輕輕鬆鬆,辛月就拿下了這一年“十大影響中國人物”的稱號,也成功被《此世間》邀請去做演講。

到她上節目那天,陳江野推掉了所有工作,陪她一起去北京,就在錄影棚的觀眾席看著她演講。

晚上八點,錄影棚內所有工作人員和觀眾都到位。

舞台的燈光亮起。

辛月從幕布後走出來。

陳江野坐在觀眾席看著她走到舞台中央,站在聚光燈下,衝他微微一笑。

明明是光灑在她身上,卻彷彿她纔是那個發光體,像她那首詩裡寫的,照亮這人間,也與他遙望的那一輪月亮。

而月亮,本就是最明亮的星星。

“大家,我叫辛月,一名醫生。”

辛月很從容地站在舞台上開始了她的演講。

“很高興受邀來這裡進行演講,我今天演講的主題很簡單,隻有兩個字∶

要贏

贏什麼?

贏明天,贏理想,贏人生。

相信大家很多人都看過那篇介紹我生平的文章,沒看過也沒關係,我來給大家講。

我十二歲撞破一個犯罪現場,所幸逃脫,卻也不幸,從此遭到村中絕大多數人的造謠與唾棄。

他們常常會問我∶

你怎麼不去死?

這樣一句話對年僅十歲的孩子來說,無疑就是在往她脖子上遞刀子,好在當時我怕死,倒也沒聽了他們的話就真的去死。

後來,我上了初中,去學校沒多久就遭到了長達三年的校園暴力,中途還遭遇了一場車禍,險些失明。

講這些不是賣慘,隻是告訴大家,我挺過來了,如果你正遭遇著難以克服的苦難,請務必咬牙再挺一挺,並向著有光的地方前進,明天會好的。

借用羅翔老師的一句話:

請你務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毫不猶豫的救自己於人間水火。

挺過來。

用力往前跑。

明天一定會好的。

我無疑是幸運的,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險難中逃生,但我也曾以為我是被上帝所拋棄的人。

所以,希望每一個人都懷著不管如何也一定會贏的決心。

我們一定會贏來擁有曙光的明天。

這是我想對現在和曾經的我一樣,連活著都是一種艱難的孩子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再說一說理想。

曾經那車禍,帶走了我幾個月的光明,但帶給我了此生堅定的理想。

我要成為一名醫生,一名眼科醫生,最頂尖的眼科醫生,把一個個曾經像我那樣失去光明的人從黑暗裡拉出來。

而實現這個理想的唯一途徑——

讀書。

初中我的成績並沒有特別好,所以高中沒考上市重點,就在我們縣裡唯一的一所中學讀的,但最後我高考成績超過了清華錄取分數線20分。

我有想過,是什麼讓我實現了這樣的大躍步。

我覺得就是那份一定要贏得理想的決心。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如果你堅信理想的力量,那麼你也可以是無限的。

我們都可以成為洶湧的波濤。

風裡搖曳的狂草。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要有多麼遠大的理想,隻是想過好每一天,想遇到一個相愛的人,這也是理想,是我們理想的人生。

為了這樣理想中的人生,我們仍需努力,仍需拚搏,去贏,贏屬於自己最理想的人生。

理想盛大燦爛。

我們都要去贏。”

到這兒,演講也就進入了尾聲。

辛月斂眸,與台下那人對望,笑著說出最後的那幾句話∶

“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得償所願。

成為理想中的自己。

也擁有理想的愛情。

永遠為這世界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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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位很偉大的醫生。

用偉大來形容她並未誇張。

他手上的力氣一點點開。

辛月感覺到了,於是拉下他的手,踮起腳來去吻他。

輕輕的一下觸碰。

“別生氣了好嗎?”

陳江野沒說話,隻半晌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低頭去吻她,吻得很重很用力。

這一晚,他沒有再提這件事,也沒有說以後要她如何,隻是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索要著,像是想要和她一起死在今夜。

不知是第多少次後,懷裡的人疲憊睡去。

她眉眼疲倦無比,可嘴角卻是帶笑的。

陳江野看著她這般模樣,一直深深地看著。

她時常會在沉睡後露出這樣的笑容,比如他們在一起的那天,他向她告白那天,求婚那天……

一年裡很平常的一天裡,她也會展露如此笑顏,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她的笑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她的理想,她的驕傲。

他低頭去輕吻她嘴角,眉眼間的鬱色不知在何時已然消散,他是真的不計較了,隻要她是笑著的,就沒有什麼可計較。

在他這裡,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哪怕是去死。

他會陪她一起死。

*

第二天清晨。

兩個人是被陳江野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誰啊?”

辛月眯開眼埋怨的嘟囔了句,然後又閉上眼鑽進陳江野懷裡。

陳江野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是助理小徐打過來的,這會兒已經掛了,他微信彈出來一個訊息∶

陳總,您看下我給你發的那篇微博。

陳江野解開鎖屏點進微信,看到了那篇名為《徒手製服歹徒的辛醫生那艱苦勵誌的一生》的微博文章。

他眉頭下壓兩分,但表情並沒有很冷,但凡“辛醫生”後邊跟的不是那一串字,他臉色絕對會立馬沉下去。

他點進那篇文章的鏈接,開頭就是一張辛月揹著一筐豬草的照片,畫素還算清晰,能看得出是辛月,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辛月跟以前的模樣沒什麼差別,隻是眼底沒有了那一分銳利的警惕。

下面正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寫起,寫她如何從一個需要割豬草餵豬的山區女孩,在被母親拋棄,被同村人唾棄,發生車禍險些失明,又經曆了校園暴力後依然未被生活打倒,始終堅持刻苦學習,以超過清華錄取分數線20分的成績去了濱海醫科大學,最終成為了國內某眼科領域裡極為出色且最年輕的醫生。

陳江野通篇讀下來,沒有發現一點捏造或誇大的成分,所以他敢肯定,這篇文的作者一定是蒲縣人,說不定和辛月還是同級或者同班的人,不然不可能對辛月經曆的事瞭解得這麼清楚,甚至,可能還是辛月的愛慕者。

這個可能還極大。

陳江野笑了聲,伸手捏了捏辛月的臉跟她說∶“你老底被人給扒了。”

這話嚇得辛月一下清醒過來,忙忙奪過陳江野手機來看。

剛開始,她表情一臉的提心呆膽,看到最後長鬆一口氣。

“需要把這篇文狙了嗎?”陳江野問她。

“不用,寫得還真挺勵誌。”

這篇文除了在介紹她的生平,還著一直在用她的事蹟強調讀書的重要性,鼓勵大家要像她一樣堅強刻苦,努力成為理想中的自己。

很不錯的一篇文章。

“而且……”

辛月在剛剛那一秒,腦中閃過了一道白光。

她忽然間發現……

她好像不僅僅是可以靠醫術救人,靠手術給人帶來光明,文字可以,語言可以,她本身也可以成為一道光一樣的存在。

如果那些被生活壓得快要喘不過氣的孩子們看到這篇文,看到她,是否能咬咬牙再挺一挺,繼續向著遙遠的理想前進。

那些被大山深處的孩子們如果知道了她的事蹟,尤其是女孩子,是否能堅定讀書一定能讓她們走出大山改變命運的信念。

以前她很牴觸村裡的人叫她大明星,可現在,就在這一刻,她希望自己真的能成為大明星,一顆巨大、明亮、能給人指引方向的明星。

“陳江野。”

她怔怔地喊了陳江野一聲。

“嗯?”

辛月轉頭看著他,雙目放光∶“你給我搞搞營銷吧。”

陳江野先是一愣,但似乎很快明白了她想做什麼,眉尾緩緩揚起。

辛月也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他∶

“我想上電視,上中央一台,去《此世間》。”

《此世間》是中央一台一檔演講類節目,每一期都會邀請一名各行各業中傑出的人物分享他們對生活、社會、人與自然的感悟,是老師推薦學生們必看的節目之一。

辛月想去那裡,去說一些話。

*

恒遠旗下本就有經紀公司,還是國內最大的經濟公司星娛傳媒,造星是星娛的特長,更別說辛月本就是一顆星星,他們隻需要把她捧起來,讓更多人看到。

這對於星娛來說簡直輕而易舉,加上辛月那張曾經僅憑一張照片就能火遍全網的臉,輕輕鬆鬆,辛月就拿下了這一年“十大影響中國人物”的稱號,也成功被《此世間》邀請去做演講。

到她上節目那天,陳江野推掉了所有工作,陪她一起去北京,就在錄影棚的觀眾席看著她演講。

晚上八點,錄影棚內所有工作人員和觀眾都到位。

舞台的燈光亮起。

辛月從幕布後走出來。

陳江野坐在觀眾席看著她走到舞台中央,站在聚光燈下,衝他微微一笑。

明明是光灑在她身上,卻彷彿她纔是那個發光體,像她那首詩裡寫的,照亮這人間,也與他遙望的那一輪月亮。

而月亮,本就是最明亮的星星。

“大家,我叫辛月,一名醫生。”

辛月很從容地站在舞台上開始了她的演講。

“很高興受邀來這裡進行演講,我今天演講的主題很簡單,隻有兩個字∶

要贏

贏什麼?

贏明天,贏理想,贏人生。

相信大家很多人都看過那篇介紹我生平的文章,沒看過也沒關係,我來給大家講。

我十二歲撞破一個犯罪現場,所幸逃脫,卻也不幸,從此遭到村中絕大多數人的造謠與唾棄。

他們常常會問我∶

你怎麼不去死?

這樣一句話對年僅十歲的孩子來說,無疑就是在往她脖子上遞刀子,好在當時我怕死,倒也沒聽了他們的話就真的去死。

後來,我上了初中,去學校沒多久就遭到了長達三年的校園暴力,中途還遭遇了一場車禍,險些失明。

講這些不是賣慘,隻是告訴大家,我挺過來了,如果你正遭遇著難以克服的苦難,請務必咬牙再挺一挺,並向著有光的地方前進,明天會好的。

借用羅翔老師的一句話:

請你務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毫不猶豫的救自己於人間水火。

挺過來。

用力往前跑。

明天一定會好的。

我無疑是幸運的,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險難中逃生,但我也曾以為我是被上帝所拋棄的人。

所以,希望每一個人都懷著不管如何也一定會贏的決心。

我們一定會贏來擁有曙光的明天。

這是我想對現在和曾經的我一樣,連活著都是一種艱難的孩子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再說一說理想。

曾經那車禍,帶走了我幾個月的光明,但帶給我了此生堅定的理想。

我要成為一名醫生,一名眼科醫生,最頂尖的眼科醫生,把一個個曾經像我那樣失去光明的人從黑暗裡拉出來。

而實現這個理想的唯一途徑——

讀書。

初中我的成績並沒有特別好,所以高中沒考上市重點,就在我們縣裡唯一的一所中學讀的,但最後我高考成績超過了清華錄取分數線20分。

我有想過,是什麼讓我實現了這樣的大躍步。

我覺得就是那份一定要贏得理想的決心。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如果你堅信理想的力量,那麼你也可以是無限的。

我們都可以成為洶湧的波濤。

風裡搖曳的狂草。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要有多麼遠大的理想,隻是想過好每一天,想遇到一個相愛的人,這也是理想,是我們理想的人生。

為了這樣理想中的人生,我們仍需努力,仍需拚搏,去贏,贏屬於自己最理想的人生。

理想盛大燦爛。

我們都要去贏。”

到這兒,演講也就進入了尾聲。

辛月斂眸,與台下那人對望,笑著說出最後的那幾句話∶

“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得償所願。

成為理想中的自己。

也擁有理想的愛情。

永遠為這世界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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