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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辛月心平氣和地背書刷題,中午和晚飯都吃的麪包。

宿舍裡的其他三個人是晚上七點纔回來的,然後從七點聊天聊到十二點多還沒停。

辛月最近失眠,睡得比較晚,她們聊天,她就帶著耳塞刷數學題。沉浸式的思考會讓人摒棄外界的嘈雜,所以她不在乎她們一直吵,反正打擾不到她,她也還沒有睏意。

等外面都沒聲音了,辛月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多。

辛月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睡覺,雖然全無睏意。

閉上眼,世界陷入黑暗。

又花了好長時間,辛月才終於入睡,而這時離起床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很快,生物鐘就讓她睜開了眼。

辛月不知道這樣的失眠要持續多久,如果再久一點,她就去買安眠藥。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起床,洗漱完,戴著帽子去教室。

今天有開學典禮,所有人都要搬著板凳去操場。辛月不想聽校長枯燥乏味的演講,坐下後就撐著膝蓋閉眼小憩。

何晴發現她閉著眼睛,過來拍了拍她肩膀,沒責罵,還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昨晚上沒睡好?”

辛月點了點頭。

“那你眯一會兒吧。”何晴小聲說。

旁邊的人立馬不淡定了。

“何老師,我也沒睡好。”

“我也是。”

“我也想眯一會兒。”

何晴瞪他們幾眼∶“閉嘴給我好好聽!”

“好學生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人家能考清華北大,你能考?”

“這不還沒考上呢嘛。”

略微刺耳的議論聲傳來,辛月的表情沒有一聲波動,繼續閉目養神。

等校長和教導主任講完,還有一個宣誓環節,原本辛月是學生代表,要上台帶領大家宣誓,但她不想露面,校方也不好勉強,換了別人。

學生代表演講完畢後,舉起右手∶

“下面,請大家站起來,舉起右手和我一起宣誓。”

四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起立聲,辛月睜開眼,跟著站起來,將右手握拳舉至太陽穴旁。

“以祖國繁榮為己任,

以服務社會為根本,

以發展自身為目標,

不辜負父母的期望,

不辜負恩師的教導,

不辜負青春的理想,

……

我用人格的尊嚴承諾∶

我不會懦弱無能的退縮,

我不會毫無意義的彷徨。”

辛月跟著學生代表念出宣誓詞,聲音不算大,眼神卻逐漸堅定。

“我將積聚全部的力量,

刻苦求真,樂學善思,

以昂揚鬥誌決勝高考,

讓信念與行動齊步,

讓捷報傳遍四方!

讓夢想成為現實!

……

宣誓人——”

辛月握緊拳頭,喊出最後那一句∶

“宣誓人,辛月。”

所有人都大聲喊著自己的名字,聲音響徹整個校園。

大概是陰天的雲也被這青春的宣誓所觸動,竟漸漸散開,露出了身後的太陽。

沒有了雲層的遮擋,陽光格外強烈,刺眼的光線直射入辛月瞳孔,她的目光卻沒有半點閃躲。

開學典禮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教導主任又叨叨了幾句後宣佈解散。

現在第三節課還沒有結束,辛月搬起凳子走到何晴身後,喊住她∶

“何老師。”

何晴回過頭來∶“怎麼了?”

“等上去了,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行,等會兒你放好凳子就去辦公室等我,我在班上說兩句就過來。”

“嗯。”

何晴沒有多問,而是和辛月聊起了家常∶“暑假過得怎麼樣啊?”

辛月表情微微一滯,然後淡淡笑了笑說∶“很好。”

何晴有些意外∶“我還以為走紅讓你挺煩心來著。”

“是挺煩心。”

“那看來是有其他讓你很開心的事啊。”

“嗯。”

辛月點頭。

“那就好。”

何晴伸手摸了摸她腦袋。

兩人慢慢往回走,又聊了些別的。

上樓後,辛月把凳子放好就去了辦公室等著。就幾分鐘,何晴從教室回來。

“說吧,什麼事。”何晴坐下來看著辛月。

辛月很冷靜地跟她說∶“我可能會遭受校園暴力,需要您的幫助。”

何晴表情一驚,整個人愣住。

“誰?!誰要欺負你?”過了會兒,她才問辛月。

辛月說∶“是別班的。”

“哪個班?我去找他們班主任。”

“沒用的。”

辛月語氣肯定。

何晴焦急道∶“這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呢?”

辛月垂下眼,長睫遮住雙眸,淡淡地說∶“我試過了,初中的時候。”

何晴頓時再次愣住,片刻後,她眼神裡流露出諸多情緒,有震驚,有不解,但更多是心疼。

等思緒回籠,她儘量平複心情,略微思考一番後,問辛月∶“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你?”

辛月∶“這個請求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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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

何晴搖頭∶“不用說這些,你就說我要怎麼做。”

辛月深吸了一口氣。

“我需要有老師每天陪著一起吃飯,晚自習後送我回宿舍,放假也需要有老師送我去車站。我知道這很麻煩各位老師,可除了這個辦法我想不到別的了。”

她不卑不亢地央求著,表情平靜,但語氣還是透著無奈。

說完剛剛那些,她隻停頓了很短的片刻,又接著說∶

“我記得您跟我說過,我們縣還從來沒人考上過清華北大,加上這兩年生源流失嚴重,教育局設立了很高的獎金,隻要我能考過清華北大的錄取分數線,我和各位老師就能有很豐厚的獎金。”

“我沒什麼能報答各位老師的,隻有加倍努力,爭取考上清華北大錄取分數線,讓各位老師能拿到獎金。”

辛月表情十分誠懇,“我的那份我也會用來作為給各位老師的回報。”

“說什麼這些。”

何晴打斷辛月,“你要能考上清華北大,我們本來都是沾你的光才能拿到獎金,哪兒還有要你那份的道理。”

“而且啊。”

她輕輕拍了拍辛月的手背說,“你剛剛說的那些陪你吃飯,送你回宿舍,去車站,也不麻煩。”

何晴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指了下辦公室裡其他老師。

“中午下午你就跟著我們去教師食堂吃,晚上誰守晚自習誰就送你回去,就幾分鐘的事情有什麼麻煩的,你們說是吧。”

她問其他老師。

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剛剛就聽著了,何晴這一問,個個連忙站出來說∶

“就是,這有啥麻煩的。”

“都守晚自習了還趕這幾分鐘?”

“辛月你別擔心,我們保證每天把你安全到寢室。”

“是十二班那群人吧,辛月你別怕,我不信我們守著你,他們還敢怎麼樣。”

辛月忽覺眼皮有些發燙,她站起來,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各位老師。”

何晴和語文老師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你這孩子,還行什麼大禮。”

何晴是個感性的人,有時候訓那些不聽話的學生都訓著訓著自己先流了眼淚。她剛剛眼角就已經濕潤,這會兒眼睛裡更是清晰可見淚光。

她偏過頭去抹了下眼淚,然後才轉過頭來拍著辛月肩膀說∶

“就算沒有獎金,我們也會保護你的。”

辛月一怔。

她緩緩轉動脖頸,看向一旁的何晴。

“謝謝您。”

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謝什麼,老師保護學生,這是本分。”

何晴衝著她在笑,聲音卻發顫,像忍不住快要哭出來。

語文老師看氣氛再這樣煽情下去,不知何晴要哭,可能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要哭了,於是哎呀一聲,打了個圓場∶

“辛月,你啊其他什麼都別管,好好讀書就行,就衝你想考清華這誌向,咱乾什麼就都值了。”

語文老師不愧是語文老師,原本有些低沉的氣氛一下就燃了起來,有些振奮人心。

“就是!”

物理老師湊過來說,“我在這兒教書十幾年了,還是頭一回聽學生說想考清華北大,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要能教出一個清華北大的,這牛皮我能吹一輩子!”

“誰說不是呢。”

“什麼獎金,要我的學生能考上清華北大,讓我出錢我都願意!”

老師們個個神情振奮。

最後,語文老師拍了拍辛月肩膀說∶“要我說,有誌向是好,但辛月你也別有太大壓力了,儘力就行。”

辛月點頭。

何晴這會兒又暗暗抹了兩把眼淚,強忍著哭腔看著辛月∶“行了辛月,你趕緊回教室吧,待會兒就上課了。”

“那各位老師我先回去了。”

辛月又朝他們微微鞠了兩躬。

“回去吧回去吧。”

幾個老師齊齊擺手。

辛月禮貌地後退著出了辦公室大門才轉身。

剛剛她雖眼眶發燙,但一直沒有哭,這會兒背對著辦公室才慢慢紅了眼。

她從不在人前哭,哪怕是感動也一樣。

*

從這天起,辛月每天都會和老師們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幾個老師輪流在晚自習後送她回宿舍,就連去上體育課,有時老師們也要把她送到操場才放心,根本沒有給夏夢妍她們施暴的機會。

隻是,夏夢妍這群人比辛月想象中還要猖狂惡劣。

就算有老師陪著,她們也還是會拿石頭丟她,拿水潑她,拿口香糖沾她頭髮。

口香糖一旦沾到頭髮上就很難弄掉,辛月索性直接把頭髮剪了,隻到齊耳朵下面一點。這個長度,夏夢妍她們想跑過來一下把口香糖給沾上就很難了。

可她們沒兩天又會想出來別的招。

不過對於辛月來說,這些小動作都不痛不癢,對她造不成影響。

她有一顆很強大的心臟。

這顆心臟早已千錘百鍊,足以抵擋一切謾罵、誹謗與欺辱,隻會在深夜想起那個人時才隱隱作痛。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在失眠與麻木中無聲消逝。

蒲縣作為偏南方的一個小縣城,卻每一年都早早入冬。

不過是十一月,風已刮面,冷得刺骨。

冬天的蒲縣好像總是陰天,天空霧藍,像蒙了一層細灰。

可有那麼一天的傍晚,向來灰濛濛的天空鋪滿了火燒雲,像烈火中燃燒的玫瑰般一直蔓延至天際。

彼時,下午最後一節課正上到一半,可座位上的學生們已經無心上課,紛紛將目光投向窗外。

這堂課是語文課。

正念著詩的語文老師看著滿座側目的學生,在唸完最後一句詩後輕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粉筆。

“難得冬天還有這麼漂亮的火燒雲,大家去天橋上看吧。”

教室裡頓時一陣歡呼,接著一個個跑到了天橋。

辛月也跟著出了教室,來到天橋。

沒有了建築的遮擋,天邊火燒般雲看起來似乎燒得更烈了。

這樣的火燒雲連夏天也少見。

今年夏天她隻見過一次。

而那一次,她沒有看雲。

那個站在雲下的少年占據了她所有目光。

這一次……

雲下沒有了他的身影,可在雲層的背後,她彷彿依稀間看到了一雙微狹著的眼,那雙總是漆黑的眼。

倏地,像是被強光灼了眼,她眼底一陣刺痛,接著是滾燙的灼熱感。

她慌忙收回視線,將情緒也收斂。

就這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轉身回了教室。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會兒就她一個人回來了,語文老師不免好奇。

辛月什麼也沒說,隻匆匆垂下眼。

這天是週五,上完這節課就可以回家了。

住校生一般在這天中午就回回宿舍收拾好東西帶來教室,辛月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下課後,她去辦公司等了會兒何晴,然後坐她的車去車站。

在車上的時候,天邊的雲依舊如漫天燃燒的烈火。

辛月靠在車窗邊,仰頭看著天際,思緒再次飄遠。

本來,這一回她沒有像在天橋上時那股想哭的衝動,可偏偏……

車裡放了一首歌,經過降調的旋律低沉輕緩——

我以為忘了想念,

而面對夕陽,

希望你回到今天,

我記得捧你的臉,

安靜的看你的眼,

……

我想在你的身邊。

聽到最後一句,有什麼從眼眶裡溢位來,怎麼都控製不住,一顆一顆滾落。

而在視線的那一刻,她恍惚間又看到了那一雙漆黑的眼。

她苦笑了一下,以為又是幻覺。

*

“剛剛那倆車上戴帽子那個是辛月吧,她什麼時候剪成短頭髮了?”

“早剪了你不知道?”

“我又沒跟她一棟教學樓,八百年看不到她一次,我咋知道。”

兩個男生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一家奶茶店。

“那你更不知道她為啥要剪吧。”

“那肯定啊。”

“我跟你說。”

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他拉著跟他說話的寸頭男生坐到二樓最裡面的位置,瞅了四週一眼才說,“她惹到人了,夏夢妍她們天天搞她,往她頭髮上沾口香糖,我都看到過一次,第二天她就把頭髮給剪了。”

“臥槽,夏夢妍她們為啥搞她?”

“說是夏夢妍想找她拍視頻,她不乾。”

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框,繼續說∶“我聽她寢室的人說,辛月被搞得都精神恍惚了,每天都要吃安眠藥才睡得著。”

“臥槽不是吧。”

“怎麼不是,你沒看剛剛載她的是她班主任啊,現在她那幾個老師輪流送她回去,但夏夢妍那群人超得很,有老師在也照樣拿口香糖沾她頭髮,還拿石頭打她。”

眼鏡男嘖嘖兩聲∶“我估計她遲早要被打。”

“兄弟。”

一道磁沉的忽然聲音傳來。

下一秒,他們旁邊的座位被拉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生坐下來,一隻手隨意搭在桌面上,五指修長。

他微微仰頭,露出被帽簷遮住的半張臉,鼻梁英挺,雙眸狹長而漆黑,像常年雨霧不散的密林。

“麻煩你個事。”

他聲音涼透,逼人的冷意。

明明是在被他請求,座位上的兩個人卻隻感覺到了濃重的壓迫感,唾沫都不敢往下嚥。

那人並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麻煩幫我打聽下,你剛剛說的夏夢妍,誰在給她撐腰。”

眼鏡男心頭一驚,有些躊躇地開口∶“這個……我……”

“不會白讓你費勁打聽。”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極薄的手機在他手裡轉了半圈,接著,他抬眸∶

“一萬夠不夠?”

眼鏡男瞬間愣了,眼睛睜得老大,還是寸頭男生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他纔回神。

“夠!夠……夠了。”

眼鏡男忙忙道。

“加個微信。”

眼鏡男掏出手機∶“哥怎麼稱呼?”

“陳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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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在失眠與麻木中無聲消逝。

蒲縣作為偏南方的一個小縣城,卻每一年都早早入冬。

不過是十一月,風已刮面,冷得刺骨。

冬天的蒲縣好像總是陰天,天空霧藍,像蒙了一層細灰。

可有那麼一天的傍晚,向來灰濛濛的天空鋪滿了火燒雲,像烈火中燃燒的玫瑰般一直蔓延至天際。

彼時,下午最後一節課正上到一半,可座位上的學生們已經無心上課,紛紛將目光投向窗外。

這堂課是語文課。

正念著詩的語文老師看著滿座側目的學生,在唸完最後一句詩後輕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粉筆。

“難得冬天還有這麼漂亮的火燒雲,大家去天橋上看吧。”

教室裡頓時一陣歡呼,接著一個個跑到了天橋。

辛月也跟著出了教室,來到天橋。

沒有了建築的遮擋,天邊火燒般雲看起來似乎燒得更烈了。

這樣的火燒雲連夏天也少見。

今年夏天她隻見過一次。

而那一次,她沒有看雲。

那個站在雲下的少年占據了她所有目光。

這一次……

雲下沒有了他的身影,可在雲層的背後,她彷彿依稀間看到了一雙微狹著的眼,那雙總是漆黑的眼。

倏地,像是被強光灼了眼,她眼底一陣刺痛,接著是滾燙的灼熱感。

她慌忙收回視線,將情緒也收斂。

就這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轉身回了教室。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會兒就她一個人回來了,語文老師不免好奇。

辛月什麼也沒說,隻匆匆垂下眼。

這天是週五,上完這節課就可以回家了。

住校生一般在這天中午就回回宿舍收拾好東西帶來教室,辛月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下課後,她去辦公司等了會兒何晴,然後坐她的車去車站。

在車上的時候,天邊的雲依舊如漫天燃燒的烈火。

辛月靠在車窗邊,仰頭看著天際,思緒再次飄遠。

本來,這一回她沒有像在天橋上時那股想哭的衝動,可偏偏……

車裡放了一首歌,經過降調的旋律低沉輕緩——

我以為忘了想念,

而面對夕陽,

希望你回到今天,

我記得捧你的臉,

安靜的看你的眼,

……

我想在你的身邊。

聽到最後一句,有什麼從眼眶裡溢位來,怎麼都控製不住,一顆一顆滾落。

而在視線的那一刻,她恍惚間又看到了那一雙漆黑的眼。

她苦笑了一下,以為又是幻覺。

*

“剛剛那倆車上戴帽子那個是辛月吧,她什麼時候剪成短頭髮了?”

“早剪了你不知道?”

“我又沒跟她一棟教學樓,八百年看不到她一次,我咋知道。”

兩個男生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一家奶茶店。

“那你更不知道她為啥要剪吧。”

“那肯定啊。”

“我跟你說。”

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他拉著跟他說話的寸頭男生坐到二樓最裡面的位置,瞅了四週一眼才說,“她惹到人了,夏夢妍她們天天搞她,往她頭髮上沾口香糖,我都看到過一次,第二天她就把頭髮給剪了。”

“臥槽,夏夢妍她們為啥搞她?”

“說是夏夢妍想找她拍視頻,她不乾。”

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框,繼續說∶“我聽她寢室的人說,辛月被搞得都精神恍惚了,每天都要吃安眠藥才睡得著。”

“臥槽不是吧。”

“怎麼不是,你沒看剛剛載她的是她班主任啊,現在她那幾個老師輪流送她回去,但夏夢妍那群人超得很,有老師在也照樣拿口香糖沾她頭髮,還拿石頭打她。”

眼鏡男嘖嘖兩聲∶“我估計她遲早要被打。”

“兄弟。”

一道磁沉的忽然聲音傳來。

下一秒,他們旁邊的座位被拉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生坐下來,一隻手隨意搭在桌面上,五指修長。

他微微仰頭,露出被帽簷遮住的半張臉,鼻梁英挺,雙眸狹長而漆黑,像常年雨霧不散的密林。

“麻煩你個事。”

他聲音涼透,逼人的冷意。

明明是在被他請求,座位上的兩個人卻隻感覺到了濃重的壓迫感,唾沫都不敢往下嚥。

那人並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麻煩幫我打聽下,你剛剛說的夏夢妍,誰在給她撐腰。”

眼鏡男心頭一驚,有些躊躇地開口∶“這個……我……”

“不會白讓你費勁打聽。”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極薄的手機在他手裡轉了半圈,接著,他抬眸∶

“一萬夠不夠?”

眼鏡男瞬間愣了,眼睛睜得老大,還是寸頭男生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他纔回神。

“夠!夠……夠了。”

眼鏡男忙忙道。

“加個微信。”

眼鏡男掏出手機∶“哥怎麼稱呼?”

“陳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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