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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不讓你碰?”

沒有了劉海的遮擋,他望向她的視線格外清晰,瞳孔裡有什麼明晃晃的往外散發著,比陽光還灼人。

被他這樣看著,加上這句叫人心神紛亂的話,辛月完全無法思考要怎麼回答,他這句話也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在這樣的氛圍下,辛月難以與他保持對視,眼神閃躲著錯開。

起初他們還陌生時,她總能坦蕩地與他對視,現在熟悉了許多,她反而變得不中用了。

果然大大方方是友情,膽怯遮掩是喜歡。

辛月不太習慣這樣忸怩的自己,懊惱地皺起眉心,然後輕輕朝前面的那個人挪過去。

前面的人在她錯開目光時,眼神原本沉了一分,這會兒看她慢慢靠過來,眼底又漫起了一絲笑,連眼尾像是都微微上揚了一些。

他笑著地轉過頭去,擰動油門。

拖拉機似的引擎聲有些破壞氛圍,但沒關係。

雨天都算不得什麼,何況這一點噪音。

身後的少女動作生澀小心地攥住他衣角。

一聲低笑止不住從他嗓子裡溢位。

“這路顛成這樣,你就抓個衣角是想找死?”

他話說得惡劣,語氣卻有種逗弄小孩兒的味道。

這樣的一句話,很難不讓人去想——

他是不是想她抱他的腰。

辛月雙眸控製不住地看向他那隔著衣服都能看出勁瘦有力的腰,眼睛開始慌亂的眨啊眨。

說不想抱是假的,但這動作太親昵。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人,也許她還有那個膽量,可前面還有他那幾個嘴碎的哥們兒等著。

曖昧期,最禁不起的就是起鬨。

辛月眉心皺得更緊了,思考著要怎麼辦纔好。

銀絲般的細雨斜斜地飄著,化作微塵般的水珠掛在她睫毛上,一顆,兩顆……直到她的睫毛都快變成雪天裡的針葉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回他。

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反正前面的人是等得不想再等了,索性一把拽過她的手環在自己腰上。

“抱緊。”

這兩個字從他薄唇中逸出時,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纖細的手腕上,並將她整隻手往自己腰上壓了壓,像是無聲又霸道地說著——

不許拿開。

他的腰真的很細,但要單手環住,辛月還是得緊緊貼住他後背才行,所以辛月猜他一定感覺到了她無比劇烈的心跳。

這短短半天的時間裡,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心跳加速。

她本來以為,他和她一樣,希望保持曖昧就好,但她現在不確定了。

他好像開始對她發起了攻勢,而她根本無法抵抗。

她再一次忍不住想,他們為什麼不是在一年後相遇,那她就不用剋製,可以任心動至上。

馬上就高三了,她不想分心去談戀愛,雖然現在沒談她也分了心,但隻曖昧的話,可以說斷就斷。

如果正式開始了交往,那就不是她說斷便能斷了,而且她也不想說斷就斷,顯得這段感情那樣隨便輕賤。

她更不希望,陳江野會在她的記憶裡從一個永遠都拔得頭籌的少年,變成一個與她玩玩而已,說散就散的人。

就算他並不打算與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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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散場,與她異地保持聯絡,這對她而言也不行。

她並不是天賦異稟,智商過人的那類人,要想考上心儀的學校,離自己的理想更進一步,她必須分秒必爭,勤學苦練,全身心撲在學習上。

這對另一個人不公平,愛意也會在漫長的等待裡被消磨。

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剋製,保持清醒,始終以學習為重。

那可是陳江野。

她不敢冒這個險。

少年時的愛情是很好,錯過了也許就再也遇不到那樣驚豔的人。

但理想也很盛大不是嗎。

她有一個很遠大的理想。

因為車禍,她失明過兩個月。

那段什麼也看不見的日子裡,她才發現,曾經的黑暗都算不得什麼。

也是在車向她撞來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原來那麼怕死,倒也不是怕死,隻是怕她老爸傷心,怕他老了孤苦伶仃,無人照顧。

她記得在電影頻道看一個演員這樣說過——

“她討厭這世界的絕大部分,但總有那麼一小部分留住她。”

她也是一樣,她爸就是留住她的那一小部分。

所以在失明的那段時間,她比被人詆譭被人欺壓時更煎熬絕望,因為她不想成為她爸的負擔,那樣她寧願去死。

好在她很幸運,遇到了一位心善又醫術精湛的眼科醫生。

在重見光明的那一刻,眼前身著白衣的醫生在她眼底就彷彿像降臨人間普度眾生的神女般神聖。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心裡就已經種下了當一名醫生的種子,她想和那位為她籌款又為她治好眼睛的醫生姐姐一樣,給人帶來希望與光明。

後來,她又目睹了好幾名患者重獲光明時的欣喜,與手術失敗後的患者崩潰大哭的場景。因為自己也失明過,她能切身體會到複明是怎樣一種欣喜,也知道希望破滅會有多絕望。

作為淋過雨的人,她真切的希望每一個失明的人都能重獲光明,所以在得知能做外傷性黃斑裂孔手術的人極少時,她就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成為可以做這項手術的人,把更多絕望的人從黑暗裡拉出來。

為了這個理想,別說是一場戀愛,她可以一輩子不談戀愛。

但如果可以,她也還是希望,自己能成為理想中的自己,再擁有理想的愛情。

可惜……

他們沒在好的時間相遇。

辛月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掛著的雨珠潤進眼睛裡,是涼的。

她沒有把手收回來,借這個理由抱一抱,也好。

陳江野的體溫透過衣料傳至她手臂,有些燙,她不自主收緊掌心,手指隔著衣服面料微微擦過他腰際。

他腰上的皮膚是緊實的,隔著面料也能感覺到肌理的起伏。

“傘打正,走了。”

說完,陳江野就擰動了油門。

慣性使得辛月猛地往後一仰,手下意識結結實實的摟了下陳江野的腰,讓她更清晰地感受他腰間的線條與力度。

這樣起伏明顯的腹肌在十七八歲的男生身上太少見了,哪怕是體育生也少有如此的身材,在這個年紀。

辛月第一次知道,荷爾蒙原來可以是一種觸感。

*

從這裡到飯館的距離不遠,走也隻需要十來分鐘,陳江野騎著摩托卻也花了五六分鐘纔到。

陳江野載著辛月轉過拐角後,眼尖的徐明旭看到了辛月摟著陳江野的腰,驚得直接把頭伸出了車窗,再當即一聲:“臥槽!”

劉銳也把身子探了出來:“臥槽,他倆是已經談了吧。”

傅時越也看到了,但沒他倆那麼大驚小怪。

至於喬語,她是他們裡視力最好的那個,自然也是看到了,但並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

“你們乾嘛?”

陳江野在他們的越野車前捏住刹車停下來。

徐明旭跟劉銳也不敢瞎起鬨,隻一個勁兒衝他使眼神。

陳江野當然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懶得搭理他們,轉頭看向看車的傅時越:“進山了沒信號,而且路很爛,你就跟著我後面開。”

傅時越點頭。

“野哥你要不換輛車?你要我帶的摩托就在後邊兒?”

徐明旭看他騎的這輛破得看起來都快散架了,跟他氣質實在不搭。

“不用。”

陳江野說完就調轉了車頭。

“哦。”徐明旭把頭縮回車裡。

劉銳也已經在車裡坐好了。

辛月倒是沒料到這兩個看起來挺損的男生竟然沒起鬨,但看一個勁兒跟陳江野使眼色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好在陳江野擋住了她。

“你傘又歪了。”

陳江野在擰動油門前提醒辛月。

辛月默不作聲地把傘舉正。

陳江野卻還是沒擰油門。

“野哥,咋還不走?”

陳江野側目望了後面一眼,過了會兒纔開口說話,但徐明旭他們壓根沒聽清,因為這句話是對辛月說的。

“你是不是傻,舉累了就把手靠我背上。”

辛月心頭一顫,傘又歪了。

“野哥你說啥?”

徐明旭把頭探出來。

“沒跟你說。”

“哦……”

徐明旭悻悻把頭縮回車裡。

“轟轟轟——”

跟拖拉機似的引擎聲響起,陳江野收回撐在地上的腿,載著辛月朝前駛去。

車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辛月的思緒還停留在陳江野剛剛跟她說的那一句。

她抬眸看向他寬闊的背。

一陣風在這時候吹過來,加上摩托行駛時的氣流阻力,還沒撐正的傘歪得更厲害了,不藉助外力的支點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把傘撐正。

辛月在心裡失笑,接著將手肘貼上了他的背。

這時候,風又小了。

像是老天都在撮合他們。

回去的路,越到後面越顛,辛月不得不一直緊緊摟著他的腰,好幾次甚至直接被顛得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山間帶著雨的空氣微涼,他身上的溫度卻始終滾燙。

下雨路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被拉長至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多小時裡,辛月舉傘舉得實在手痠,但她始終舉著這把毫無意義的傘。

倒也不是毫無意義,沒有這把傘,她也就沒再理由再抱著他了。

老天真的像在撮合他們,一路上都下著毛毛雨,可他們剛到家,雨就停了。

這給了辛月一種錯覺——

也許一個月後,並不是他們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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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走也隻需要十來分鐘,陳江野騎著摩托卻也花了五六分鐘纔到。

陳江野載著辛月轉過拐角後,眼尖的徐明旭看到了辛月摟著陳江野的腰,驚得直接把頭伸出了車窗,再當即一聲:“臥槽!”

劉銳也把身子探了出來:“臥槽,他倆是已經談了吧。”

傅時越也看到了,但沒他倆那麼大驚小怪。

至於喬語,她是他們裡視力最好的那個,自然也是看到了,但並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

“你們乾嘛?”

陳江野在他們的越野車前捏住刹車停下來。

徐明旭跟劉銳也不敢瞎起鬨,隻一個勁兒衝他使眼神。

陳江野當然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懶得搭理他們,轉頭看向看車的傅時越:“進山了沒信號,而且路很爛,你就跟著我後面開。”

傅時越點頭。

“野哥你要不換輛車?你要我帶的摩托就在後邊兒?”

徐明旭看他騎的這輛破得看起來都快散架了,跟他氣質實在不搭。

“不用。”

陳江野說完就調轉了車頭。

“哦。”徐明旭把頭縮回車裡。

劉銳也已經在車裡坐好了。

辛月倒是沒料到這兩個看起來挺損的男生竟然沒起鬨,但看一個勁兒跟陳江野使眼色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好在陳江野擋住了她。

“你傘又歪了。”

陳江野在擰動油門前提醒辛月。

辛月默不作聲地把傘舉正。

陳江野卻還是沒擰油門。

“野哥,咋還不走?”

陳江野側目望了後面一眼,過了會兒纔開口說話,但徐明旭他們壓根沒聽清,因為這句話是對辛月說的。

“你是不是傻,舉累了就把手靠我背上。”

辛月心頭一顫,傘又歪了。

“野哥你說啥?”

徐明旭把頭探出來。

“沒跟你說。”

“哦……”

徐明旭悻悻把頭縮回車裡。

“轟轟轟——”

跟拖拉機似的引擎聲響起,陳江野收回撐在地上的腿,載著辛月朝前駛去。

車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辛月的思緒還停留在陳江野剛剛跟她說的那一句。

她抬眸看向他寬闊的背。

一陣風在這時候吹過來,加上摩托行駛時的氣流阻力,還沒撐正的傘歪得更厲害了,不藉助外力的支點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把傘撐正。

辛月在心裡失笑,接著將手肘貼上了他的背。

這時候,風又小了。

像是老天都在撮合他們。

回去的路,越到後面越顛,辛月不得不一直緊緊摟著他的腰,好幾次甚至直接被顛得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山間帶著雨的空氣微涼,他身上的溫度卻始終滾燙。

下雨路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被拉長至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多小時裡,辛月舉傘舉得實在手痠,但她始終舉著這把毫無意義的傘。

倒也不是毫無意義,沒有這把傘,她也就沒再理由再抱著他了。

老天真的像在撮合他們,一路上都下著毛毛雨,可他們剛到家,雨就停了。

這給了辛月一種錯覺——

也許一個月後,並不是他們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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