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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番外5(薑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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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在意很在意)

始夏的風吹在臉上,倒不至於熱得難以忍受,卻也讓一路行來的薑芙出了一身的細汗。

黎陽以北才經曆了戰亂,到處是流民,先前被北境軍所占的家園,如今才慢慢恢複秩序,百姓從好遠的地方重歸故裡。

隨著這些人走了近兩日,終到了允州境內,此地先前失於崔初白的北境軍,原先薑芙曾來過一次,仍記得這是一處安城,遠比黎陽繁華的多,如今戰火才消,再看此城,四處斑駁,許多屋舍都被那些吃人似的北境軍糟蹋的不成樣子。

許多人自城外歸來,看著自己殘破不堪的家園,泣不成聲。

這便是戰亂帶給百姓的痛苦,流離失所,安寧不在。

雖此事並非崔枕安所做,卻也是因他而起,設身處地親眼見證,這個自來心思高高在上的人,終也有心頭蒙塵的一日,他離災難就是這麼相近。

與薑芙一齊行走在破垣遍處的街市上,與受難百姓站在一起,看不出有何分別。

從城門而入行來的這一路,崔枕安皆沉默著不說話,薑芙時不時望向他的側臉,試圖從上面觀出些情緒。

而那人也僅僅是緊鎖著眉頭,不言不語。

行了不知多久,兩個人終停下腳步,崔枕安似此刻才明白薑芙的意圖,“你是故意來這裡的?”

“怎麼能說是我故意,往北走就是這種情況,隨處可見。”

“我已經向京中發了密文,想必很快振災的糧款就會撥下來,”崔枕安也隻能這般安慰自己道,“我們在這裡留幾日吧。”

他突然很想幫助這些人,儘管他可能什麼都不會。

原本薑芙也有這個心思,可是他主動提了,倒讓她一時有些吃驚。

兩個人尋了一處僅存的客棧住下,這時候,戰亂才過,也根本沒什麼人能往這裡,見好不容易來了客,掌櫃的喜笑顏開。

從前崔枕安一直過的是刀尖兒火海的日子,不是在京裡就是在北境,如今果真像平民似的混於市井,還是頭回。

竟有些興奮。

有些流民無家無居,重整民宅的時日不短,也隻能暫宿城外,靠著官府臨時搭建的粥棚過日子,薑芙白日便拎了藥箱跑到流民所聚之處去義診,藥材不夠便想法子去湊,優先幫扶的是婦孺。

崔枕安放心不下她自己一個人在流民堆裡來往,便隨著她一起去,可他養尊處優慣了,從來都是遠遠的在一旁愣站著,流民有家難回,饑一頓飽一頓,生病也是常有的事,薑芙就這樣幫扶,一忙就是一整日。

後來崔枕安實在看不過眼,雖然仍舊是這些活計一樣不通,卻也能學著開始搭把手,第一次幫薑芙遞紗布的時候,薑芙眼中的驚色在眸中停駐了許久,最後化為淺淡的笑意,接過他手遞來的東西。

後來他做的越發嫻熟,再不似初來時那般生疏。

待朝廷振災的糧款下來之後,城中重建便快的多了,兩個人也一齊離

開了此地,去了下一個地方。

原本就是出來遊玩的,所以走到哪算哪,也從來沒個方向。

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消磨,崔枕安竟覺著這樣的日子也十分有趣。

兩個人除了住,吃行幾乎都在一處,更多時候是陌聲不說話,卻默契的一如當年。

連薑芙也不得不承認,她最終與崔枕安還是有些緣份在的,這條線好像是如何都切不斷。

允州再往北行,便是明城,此地山明水秀,停在此處,薑芙突然便不想走了,崔枕安似是明白她要做什麼,反正身上銀錢帶的足夠,薑芙想要在此地開個醫館,他便掏銀子,醫術藥材上他一竅不通,隻顧掏銀子便是了。

有銀錢便好辦事,於是兩個人說做便做,不過幾日便盤下來一間舊醫館,隻換了招牌,仍舊用的是“灃元堂”。

這名字是為何意,崔枕安一見便明,卻沒有阻止。

接下來的日子,薑芙一如在黎陽坐診時一樣在此地坐診,而崔枕安側整日坐在堂前看書,看起來似個店中的打手卻又不似。

崔枕安看似清閒,實則京中書信不斷,他亦從未斷過與京裡的聯絡。

閒時他便坐於堂中看書,薑芙則在櫃後折騰藥材,兩個人誰也不擾誰,偶爾薑芙抬眼看向窗邊的人,那人坐得端正,那模樣看起來一如當年時,全無變化。

有幾次崔枕安正好抬眼,兩個人的視線對到一處,倒也沒什麼過多的情緒。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所食不過是粗茶淡飯,於醫館中看的是人間百態,頭一次崔枕安覺著輕鬆異常,竟也不知是因為這般流水平靜的日子,還是因為薑芙陪在身邊。

眨眼,端午又到,街上買小玩意兒的人竟也多了起來,偶爾有幾個扛著竹架的人在醫館門前歇腳,竹架上皆是五顏六色的香包,這時候也有許多姑娘出來賣花,樣式雖比不得京城那些手藝人所製的繁多精緻,可價錢卻便宜許多。

端午後,薑芙便得去隔壁縣城采買藥材,這年頭以次充好的居多,若是她不親眼盯著總是不放心的。

因而每次都是親力親為,跟著雇的腳力同去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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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過一早去傍晚就能回。

崔枕安今日亦不在醫館,他一早出了門去,去驛站交了給京城的書信,再回來時薑芙已經不在了,醫館中所雇的小工告訴他,薑芙去采辦藥材。

崔枕安聽聞於門前望了天色,天氣陰沉沉的,端午後必是要下雨,路上難行,他不免有些擔憂,卻也不知薑芙到底去了哪裡采辦,雖擔心卻也隻能在這裡等著,時不時的到門口去望望,可都是連人影也看不到。

一上午還未過半,外面突然下起大雨,這雨來的急且大,本以為這樣的急雨不過一會兒便會停,誰知越下越大,到了午時後也沒停,望著門外的雨簾,崔枕安終是掌了傘出門去。

若是知道今日會是這樣的天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薑芙出門的。

撐著傘於城門前等了許久,也不見個人影。

卻又怕

著薑芙是不是抄了近路走了旁門,時不時又回醫館看看,往返幾回,天都快黑了。()

可薑芙仍舊全無音訊。

№本作者鹿燃提醒您最全的《薑芙》儘在[],域名[(()

一趟趟折騰下來,他衣袍已經打濕了大半,終是忍不住折回醫館,問小工道:“你可知薑芙是去了哪家采辦藥材?”

這小工不機靈,從來也不關心旁事,隻搖頭,“薑郎中從來沒說過。”

就算是說了,他也記不住。

崔枕安有些隱隱的怒意,卻也沒時間發作。

心裡正急著,隻見原本因大雨而空無人煙的街道上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往城門方向跑,有的甚至連傘都不撐。

有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剛從醫館門前跑過又折回來,瞧見崔枕安便拍大腿,“哎呀,崔郎君你怎麼還在這?!”

“城外出事了,方纔聽有人說,外面山石滑坡,堵了路還埋了幾個路過的行商,有人親眼見著是你家的馬車被埋,這會兒都報官去了!”

“什麼!”崔枕安面色一驚,二話不說便往外奔,怪不得薑芙這麼久都沒有回來,怪不得他心神不寧了一整天!

他與旁人齊奔出城外,連傘都沒拿,夜色漸黑,滂沱大雨澆在身上,下得起霧,眼前一片灰濛,果真出了城行出不久,那段原本就崎嶇的山路被山石泥土斷開,遠遠看著似一座小山,傍晚時多是行商歸時,端午前後本就雨水充沛,加上今日這一場急雨

到了此地,崔枕安滿腦子想的都是方纔旁人同他說的那句話,有人親眼所見,是他家的馬車被埋

前來幫忙的百姓都取了物什幫著挖地,不久後官府的人便前來,因為大雨未停,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山上的積石還會不會接著滾落,若是再塌一回,無疑對在場的百姓又是一次傷害。

官府的人前後探了情況,纔敢開始挖動,可是手裡的工具有限。

崔枕安也顧不得許多,徒手便上。

指節插入泥石中,隻管往外刨,雨水順著他的面頰流下,於下巴處流成一條水注。

傳聞中被埋的其他行商的家屬亦齊齊趕來,哭著喊著的挖土,崔枕安與他們的區別,無非隻是沒有哭鬨罷了。

可是他腦子裡除了薑芙,再沒旁的念頭,他一遍遍的在心裡喊著,“薑芙,你不許死你不許死”

天公不作美,這場雨一直在下,一直在下,山路上的人也一直在哭,好在,沒有親的泥石再滾落下來,前來幫忙的百姓越來越多。

直到了快亥時大雨才轉小,兩道身影自街尾急急奔來,是薑芙和他雇的腳力。

今日時間耽擱的太久,腳力不放心,於是便送了薑芙回來。

一入門時,醫館中坐地不安的小工幾乎傻眼了,上下打量著薑芙,見她身上除了衣裳角濕了之外再無異常,又驚又喜道:“薑郎中,你去哪兒了!”

這語氣太過驚急,倒將薑芙嚇了一跳,她不緊不慢的收了傘,甩了甩水珠,又立在門邊,這纔將

()手裡拎的東西放下笑道:“別提了,今日本來是去采辦藥材,誰知道我常去的那家因為買假藥材被官府查封了,才采辦的一車也被那邊縣衙都扣下了,我在那裡磨了一天的牙,愣是不給放行,連馬車都給我扣下了,我如何解釋都不成,沒法子,隻能先將馬車留在那裡人先回來,待明日去衙門簽一張文書給那邊縣衙的審閱,才能把馬車和藥材要回來。”

“天下大雨,我和張大哥又雇不到車,好不容易最後遇上一輛農家的牛車,車是坐上了,可是太慢了。”

薑芙解釋著,亦是在抱怨著這一整日的不順。

“壞了,”小工一拍大腿,“崔郎君誤聽人言,跑去城外尋你去了”

小工將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所有事都同薑芙說了一遍,薑芙便又舉了傘前去一探究竟。

今日天色太晚,又下了雨,薑芙便沒行這段路,反而繞了個大遠,倒不想竟也躲過了這場災難。

來到塌方之處,遠遠就見著許多鬆油所製的火把在燃燒,倒將此處照得通亮。

有屍體被人挖出,以擔架匆忙抬出,哭喊聲連成片,一時混亂,薑芙倒是尋不到崔枕安在哪裡。

藉著火光四顧望去,所站著的人群中也沒有他。

許是出於醫者的天性,既到了此,她便沒有不幫忙的道理,也不顧得旁的,撐著傘就往前走,看到一個差役模樣的人纔想上去問話,卻在他舉著的火把所照的光亮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漫身被雨水澆透,衣衫上皆是泥土,雙膝蓋跪陷於泥地之中,徒手正挖著什麼,明亮的火光之下,薑芙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那人在京當質子的那幾年,被人算計身受重傷的那幾年,也不曾這般狼狽過。

此刻她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一捧土一捧土的向外丟,四顧無人,似個提線木偶般不曾停歇,也不知是不是薑芙眼花,還是天色太暗她看的不算真切,那原本修長且骨節分明的一雙手,而今沾滿了泥沙,上面還透著血色。

許是這血刺了薑芙的眼,她終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撐著傘來又離近了一步,身子彎下,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喚了句:“崔枕安”

這一聲喚聲音不大,可對於此刻的崔枕安來說卻是振聾發聵,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可同時卻又分明的感受到了肩上傳來的溫度,猛然回頭,正與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對上。

瞳孔中真真切切映的是薑芙的那張臉。

她好好的就站在崔枕安的面前,身上無傷無泥沙,與平常健朗的薑芙無異。

雨水將他澆得很狼狽,他唇無血色,卻在看到薑芙的那一刹滿目的歡喜,喉結微動,已是喜極,“薑芙”

先前在小工那裡已經聽了前因後果,已經知道他在這裡,可讓她沒想到的竟是這樣一番場景。

他不顧一切的徒手挖著泥沙,隻是為了見著自己。

這是她先前如何都沒想到的。

下一刻,那人自

泥地上站起(),染了血色的手放在她的肩膀兩端()_[((),因挖了幾個時辰,手臂已經開始顫抖,卻也顧不得旁的,隻是望著她。

“我今日沒走這條路,聽說你在這”話未說完,便被他攬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那人身上沒有一絲暖意,已經冰涼透了,可心卻跳得厲害。

顫抖的身軀卻幾乎將薑芙整個人都包住。

唯此,崔枕安才明白虛驚一場,是這世間最美的事。

“我還以為”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要嚇死了”

是的,嚇死了。他以為他又會失去薑芙,他以為,他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他以為那可憐的薑芙明明可以開始平靜生活了,卻又要邁入黑暗中。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怕過。

哪怕從前刀山火海中行走,哪怕從前在京為質被千百人算計,哪怕被人下毒暗害,哪怕有人要取他人頭,他都沒有怕過。

這世上他唯一怕的,便是薑芙受難。

如果可以,他願意將所有的苦難都加在自己身上,唯保薑芙平安喜樂便好!

“你怎麼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肩上有星點溫熱傳來,這好似眼前人唯一的溫度了。不僅如此,還隱隱聽到了他吸鼻子的聲音。

即便他隱藏的很妙,可還是讓她察覺了。

那人沒有回答,他一個字都沒有再講。

薑芙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單手繞過他的背,掌心輕輕於他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不會有事的。”

“我命大著呢。”

越是這樣講,崔枕安便越是無地自容。

這場救援不久結束,薑芙還來不及幫忙便被官府的人遣散回城。

剩下的事百姓需要迴避,隻需要官府的人來處理。

薑芙無奈,雖想要留在這裡,無奈她看見崔枕安手上也傷得不輕,隻能帶他先回家。

回了家,在燈火光亮之下,她纔看清崔枕安有多慘。

一雙手早就血肉模糊,比她所想傷的還要重。

十指連心,指頭上的血幾乎都止不住。

且傷口臟的很,薑芙隻能先給他清洗傷口。

即便再疼,崔枕安也不發一言,因為他知道,隻要薑芙平安無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便不是徒勞的。

今日白忙一場,倒沒有半分覺著可惜。

身為醫者,自是明白傷口輕重,薑芙見他憋的臉都紅了,卻仍舊咬著牙,便輕聲道:“若是疼就喊出來,我不會笑你的。”

可那人仍舊是一言不發。

望著他的指尖兒,著實慘的很,可有些話她也不能不說,“你這是挖了多久?怎麼就不知帶個物件呢?這一副指甲怕是保不住了,隻得等著慢慢脫落,再長出新的”

說得簡單,可十指連心,這個過程漫長且痛楚,有多難,薑芙曉得。

一雙手都跟著顫,可崔枕安仍舊讓自己看起來很是鬆然,“那裡人多物少,哪顧得上那麼多。”

語氣輕鬆的似是在說旁的。

指尖輕輕掐著他的手背,不由將臉貼在他的手背上,低低罵了句,“原來你也有這麼笨的時候。”

一閉上眼,皆是崔枕安方纔那狼狽的模樣。

難時見真,薑芙也是此時才明白,原來他說的也不儘然全是假話,他真的很在意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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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人群中也沒有他。

許是出於醫者的天性,既到了此,她便沒有不幫忙的道理,也不顧得旁的,撐著傘就往前走,看到一個差役模樣的人纔想上去問話,卻在他舉著的火把所照的光亮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漫身被雨水澆透,衣衫上皆是泥土,雙膝蓋跪陷於泥地之中,徒手正挖著什麼,明亮的火光之下,薑芙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那人在京當質子的那幾年,被人算計身受重傷的那幾年,也不曾這般狼狽過。

此刻她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一捧土一捧土的向外丟,四顧無人,似個提線木偶般不曾停歇,也不知是不是薑芙眼花,還是天色太暗她看的不算真切,那原本修長且骨節分明的一雙手,而今沾滿了泥沙,上面還透著血色。

許是這血刺了薑芙的眼,她終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撐著傘來又離近了一步,身子彎下,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喚了句:“崔枕安”

這一聲喚聲音不大,可對於此刻的崔枕安來說卻是振聾發聵,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可同時卻又分明的感受到了肩上傳來的溫度,猛然回頭,正與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對上。

瞳孔中真真切切映的是薑芙的那張臉。

她好好的就站在崔枕安的面前,身上無傷無泥沙,與平常健朗的薑芙無異。

雨水將他澆得很狼狽,他唇無血色,卻在看到薑芙的那一刹滿目的歡喜,喉結微動,已是喜極,“薑芙”

先前在小工那裡已經聽了前因後果,已經知道他在這裡,可讓她沒想到的竟是這樣一番場景。

他不顧一切的徒手挖著泥沙,隻是為了見著自己。

這是她先前如何都沒想到的。

下一刻,那人自

泥地上站起(),染了血色的手放在她的肩膀兩端()_[((),因挖了幾個時辰,手臂已經開始顫抖,卻也顧不得旁的,隻是望著她。

“我今日沒走這條路,聽說你在這”話未說完,便被他攬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那人身上沒有一絲暖意,已經冰涼透了,可心卻跳得厲害。

顫抖的身軀卻幾乎將薑芙整個人都包住。

唯此,崔枕安才明白虛驚一場,是這世間最美的事。

“我還以為”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要嚇死了”

是的,嚇死了。他以為他又會失去薑芙,他以為,他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他以為那可憐的薑芙明明可以開始平靜生活了,卻又要邁入黑暗中。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怕過。

哪怕從前刀山火海中行走,哪怕從前在京為質被千百人算計,哪怕被人下毒暗害,哪怕有人要取他人頭,他都沒有怕過。

這世上他唯一怕的,便是薑芙受難。

如果可以,他願意將所有的苦難都加在自己身上,唯保薑芙平安喜樂便好!

“你怎麼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肩上有星點溫熱傳來,這好似眼前人唯一的溫度了。不僅如此,還隱隱聽到了他吸鼻子的聲音。

即便他隱藏的很妙,可還是讓她察覺了。

那人沒有回答,他一個字都沒有再講。

薑芙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單手繞過他的背,掌心輕輕於他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不會有事的。”

“我命大著呢。”

越是這樣講,崔枕安便越是無地自容。

這場救援不久結束,薑芙還來不及幫忙便被官府的人遣散回城。

剩下的事百姓需要迴避,隻需要官府的人來處理。

薑芙無奈,雖想要留在這裡,無奈她看見崔枕安手上也傷得不輕,隻能帶他先回家。

回了家,在燈火光亮之下,她纔看清崔枕安有多慘。

一雙手早就血肉模糊,比她所想傷的還要重。

十指連心,指頭上的血幾乎都止不住。

且傷口臟的很,薑芙隻能先給他清洗傷口。

即便再疼,崔枕安也不發一言,因為他知道,隻要薑芙平安無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便不是徒勞的。

今日白忙一場,倒沒有半分覺著可惜。

身為醫者,自是明白傷口輕重,薑芙見他憋的臉都紅了,卻仍舊咬著牙,便輕聲道:“若是疼就喊出來,我不會笑你的。”

可那人仍舊是一言不發。

望著他的指尖兒,著實慘的很,可有些話她也不能不說,“你這是挖了多久?怎麼就不知帶個物件呢?這一副指甲怕是保不住了,隻得等著慢慢脫落,再長出新的”

說得簡單,可十指連心,這個過程漫長且痛楚,有多難,薑芙曉得。

一雙手都跟著顫,可崔枕安仍舊讓自己看起來很是鬆然,“那裡人多物少,哪顧得上那麼多。”

語氣輕鬆的似是在說旁的。

指尖輕輕掐著他的手背,不由將臉貼在他的手背上,低低罵了句,“原來你也有這麼笨的時候。”

一閉上眼,皆是崔枕安方纔那狼狽的模樣。

難時見真,薑芙也是此時才明白,原來他說的也不儘然全是假話,他真的很在意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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