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嘭”沉重的身軀砸入寒潭之中,冰冷刺骨的寒意滲入南宮翊的皮膚之中,窒息感逐漸清晰,南宮翊不甘地掙紮著,忽然,有一個人逆著光向他遊來,明明是深淵,卻又是救贖……
紫竹林,三長老住處。
南宮翊一夢驚醒,微微喘著息,整個人脫水般呆滯著,直至現在他都以為是一場夢……
外面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她拽著一位少年說道:“慕容軒,你把弟弟推進寒潭你還有理了?”
“孃親我怎麼就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少年聽後心中頓時窩火,想要掙脫婦人的手。
“你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
“你怎麼這麼想我?我要是想殺他,他也活不到現在!”慕容軒氣急了。
“慕容軒!”拉慕容軒的這位年輕女人正是他的孃親,羅芙。
她歎了一口氣略有失望的鬆開他的手,生氣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慕容軒嚇了一跳。
慕容軒心中又氣又難過,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暗暗掐著掌心。
“孃親,軒兒知錯!”
羅芙微微一愣,慕容軒倔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道歉,最終還是軟下心來摸了摸慕容軒的頭。
“軒兒,翊兒自幼沒有雙親,我們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孃親,你為什麼總是要用最惡毒的心思揣測我?”慕容軒咬牙道。
羅芙又愣了一下,她也不願,可這是慕容軒第二次差點害死南宮翊,這是事實。
第一次,是南宮翊十歲,慕容軒十二歲那年,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狠心將弟弟扔去喂魔獸。
第二次又將人推下水。
天生煞氣,難道註定心思邪惡?
許久後南宮翊才支起身子環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隻有十五歲的樣子!
他揉了揉頭,淒苦一笑,竟然重生了。
過了一會,“吱”一聲,慕容軒推門進來,手中端了一碗藥。
南宮翊瞳孔一震,眼眶發紅,聲音嘶啞,“哥哥?”
日思夜想,刻在心中的人,如今見到卻是近鄉情怯。
慕容軒坐在他的床上,欲言又止一番,最終用藥匙盛了一勺藥送到他嘴邊。
南宮翊下意識的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又讓他清醒了不少,他盯著慕容軒,身體卻是難以自持的顫抖。
“翊兒,身體好點了嗎?”羅芙也進來了,眼神擔憂的看著他,並把手伸到南宮翊額頭上探溫度。
……前世,她和爹爹雙雙慘死,魂飛魄散再無來世……就連哥哥也……
南宮翊怕羅芙看出端倪,迅速摒棄眼中凝聚的淚水,向羅芙解釋道:“孃親我沒事,是自己不小心掉入潭中,是哥哥救我上來的。”
羅芙伸回去的手一僵,又看了一眼慕容軒,心中有一絲歉意。
慕容軒沒注意羅芙的表情,轉頭這對她說:“孃親,你回去吧!玉卿有我照顧就行了。”
羅芙點頭出去。
慕容軒又盛了一勺要餵給他,南宮翊看了他一眼,淚意朦朧,委屈道:“哥哥……”
慕容軒頓了一下,“你……不準哭。”
南宮翊看著他,心裡有說不完的苦,可他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喝完,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慕容軒憋了一句話,將藥塞在了他手裡,末了,放了一顆糖在他枕頭旁。
看著慕容軒的背影完全消失,南宮翊默默的看著藥,又看了一眼窗外心中暗暗思索著。
2
翌日,南宮翊又做噩夢了。
南宮翊一身冷汗起身坐在床上,汗水沁透了他的裡衣,胸口劇烈起伏,以至於捏住被子的手都在顫抖。
他緩緩的閉上眼手指擦了眼角的淚水,過了一會兒再度睜開時,情緒冷靜了不少。
他起身換上白衣,束髮,鏡中素白如月的面容,溫柔又乖巧。
一切整理好之後,他推開房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長相俊美,眉宇間帶著一絲孤冷之氣的少年,他額頭繫著銀月紅綢帶抹額,微風一吹,額前那兩縷細長的
一身豔若紅梅,燦若晚霞的紅衣,領口袖口以白邊為主,一眼看去不至於太豔麗也不單調,他和紅梅花一樣風骨俊傲。
南宮翊微微一愣,習慣性的衝他微微一笑,“哥……咳咳……咳咳……”
一連咳下來南宮翊更是面色慘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慕容軒立刻冷下臉,有些怒氣,不過他隱忍片刻還是淡淡道:“藥是不是被你倒了?”
南宮翊抿了抿嘴,撒謊道:“我……喝完了……”
慕容軒懶得理他,掃了一眼打掃院子的侍從,隻見他嚇得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拿著掃帚掃著,又快速去了別處。
慕容軒凝視著他。
“哥哥,對不起……咳咳咳。”南宮翊立馬低下頭認錯道。
慕容軒歎了口氣,警告道:“下不為例。”
“好……”
早膳後,便要去主峰上課。
南宮翊一直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這時來了人,他穿著墨色的錦緞長衫,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係玉帶。
這人一副囂張的模樣,簡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他大搖大擺的走到慕容軒面前,又瞥了一眼南宮翊,一番嘲諷。
“喲,這不是慕容師兄嗎?聽說前日把自己弟弟推入寒潭。嘖嘖嘖,整個九仙山誰人不知你慕容軒善妒恨不得把南宮翊剝皮抽筋,慕容家有你這樣的禍害可真倒黴。”
“寒潭之水威力無比,不知道南宮師弟有沒有被害的落下寒疾。”
慕容軒瞬間臉變得陰沉了。
此人是五長老——玄冥最疼愛的兒子,大長老門下弟子,玄成羽。
“怎麼了?生氣了?我隻不過是陳述事實。南宮翊就算了,你心思如此歹毒也不知道師尊為什麼會收你為徒。”
玄成羽直接無視眼前的人是什麼眼神,量慕容軒不敢對他做什麼,隻覺得大快人心!
大殿之外人多聚雜,這話一出當場一片嘩然,誰不知道慕容軒善妒時常刁難自己的弟弟,這次竟然下狠手。
玄成羽見人沒反駁,更是蹬鼻子上臉地說道:“慕容軒,整個九仙山孤立你也不是沒原因的,你天生煞氣,就該逐出仙門!”
南宮翊忽然擋在他前面,溫聲溫氣道:“玄師兄注意言辭,我前幾日看見你欺負同門,你想讓師尊知道嗎?”
玄成羽頓時感到一絲錯愕,在這個溫柔語氣溫柔的臉上,他彷彿看起見了極致不符合的一瞬,那眼眸裡滲一絲冷意和莫名的殺氣。
等他在回過神那張臉依舊溫溫柔柔的。
是他看錯了嗎?
玄成羽這樣想著,此時慕容軒冷哼一聲,右手幻化出劍橫空一掃指著他不屑道:“有件事你說的對,我就是心思歹毒,你就準備受死吧!”
“你……你要乾嘛?你要是敢動我,我阿爹是不會放過你的!”玄成羽嚇了一跳,劍氣逼得他踉蹌退了幾步,腳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隻會依靠自己爹的廢物不配在我面前猖狂,有本事就和我打一架,你敢嗎?”慕容軒鄙夷得看了他一眼,厭惡離去。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玄成羽怎麼好意思說別人的?”
“呸,裝什麼裝!”
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玄成羽,唾液和毒刺一般淹沒攻擊著他。
“慕容軒你這個……”玄成羽氣急敗壞,習慣性張嘴破口大罵,奈何慕容軒的利刃鋒芒未收,他又一陣後怕,到喉嚨裡的臟話硬生生吞了下去,又憎恨又忌憚。
南宮翊跟了上去,所經之處瞥了玄成羽一眼,臉上浮起一層陰鷙。
“閉嘴!滾! 都給我滾開!”玄成羽氣的發抖,瞪著那幾個看戲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嚇得一抖,連忙推搡著,嘴裡還不忘說著:“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做了什麼事還讓人說了,若不是仗著他爹,這種人也配當入門弟子,要是我該多好。”
玄成羽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背影,嘴裡惡毒地咒罵著。
3
慕容軒每日卯時起身,去雲鶴台練劍,當第一縷朝陽照過來,他便回紫竹林,經過廚房時,下人還在熬著藥,羅芙則是幫著準備早膳。
慕容軒疑惑道:“孃親,一大早上給誰熬藥?”
“翊兒體內寒氣不退又發燒了。”羅芙搖著蒲扇,親自看著火候,“那潭中施有法術會傷及靈根,幸好及時得救。”
慕容軒皺了皺眉,氣不打一處道:“好了纔怪,他竟揹著我把藥倒了。”
羅芙看了一眼慕容軒數落他,語氣卻是溫柔,“你明知道翊兒怕喝藥每次又偷偷倒掉,你也不看著點。”
慕容軒淡淡道:“知道了孃親,我下次注意。”
羅芙盛好了藥,此時慕容軒卻端了過來,“我來吧。”
羅芙有些驚訝,“不耍小性子了?”
慕容軒眉頭擰了三分道:“我是他哥哥照顧他情有可原……孃親你那是什麼表情?”
羅芙有些欣慰,笑道:“你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一個人待著,翊兒喜歡你,你好好和他相處你會覺得交友是一件很愉悅的事。”
慕容軒眸子一暗,淡漠地說道:“是嗎?你不怕我又用什麼手段害他?”
“……”羅芙臉色一僵,還想說些什麼補救的話,“我不是……”
“走了……”慕容軒接過托盤轉身走了。
“咳咳……咳……”南宮翊皺著眉頭,咳地嗓子發痛。
穿戴好後,一開門便看見慕容軒端著藥過來。
“哥哥,你怎麼……來了。”南宮翊眸中一抹驚訝色。
慕容軒將藥放置桌上,看著他那張白紙臉,跟要死了似的,心裡十分冒火,“喝藥!”
“我……”不想喝……
慕容軒直接打斷,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喝,選一個……”
南宮翊隻覺得慕容軒的眼神似煙雲滾滾向自己襲來,又似黑潮翻湧而來即將吞噬自己,南宮翊立馬接過藥送在嘴邊一飲而儘。
“……”南宮翊咬著唇,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真難喝,好想吐!
“我喝完了……”
慕容軒緩過神來,伸手捋一下他紮眼的青絲,威脅道:“下次再不乖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話。”
南宮翊驚訝之際下巴被人抬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塞進了嘴裡,慢慢的嚐到了一絲甜味。
“哥哥不會的。”南宮翊甜甜的笑了一下。
“阿軒,聽說你今日沒去上早課,原來是在照顧師弟啊。”高勤來了。
他提著一籃子稀有靈果,放在了桌上,臉上則是一臉擔憂的望著南宮翊,假心假意道:“師弟你的病好些了嗎?這些靈果對你身體有很大的增益。”
南宮翊身體一僵,心裡擰成一團像是要擠出血水般,剛纔臉頰些許紅潤的氣色刷的一下子全白,藏在袖中手指泛著涼意。
他忍著噁心,僵硬說道:“謝謝師兄,但我不需要。”
慕容軒沒看高勤,而是察覺到南宮翊表情有些不對勁,微微蹙眉道:“你不去上課管我乾嘛?”
高勤笑顏展開,“阿軒,我是來接你上課的,半個時辰後是玄冥長老的課……”
“這種事就沒必要和我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上他的課!”慕容軒眼神淩厲,又氣又不好發作。
五長老——玄冥。
與紫竹林是‘過命’的宿敵。
慕容明嘴上說著上一輩恩怨,可玄冥不這麼認為,他的課沒少難為自己,玄成羽也不要臉的找他麻煩,果然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阿軒,你且忍忍大不了逃課。”高勤溫聲勸他。
慕容軒撥出一口氣煩躁地走了,南宮翊見勢要跟上去,卻被高勤攔住,“師弟還有傷就在房間好好休息。”
南宮翊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管好你自己。”
“這句話師弟留給自己吧。”高勤一改剛纔和善的面容,滿眼嘲諷。
南宮翊不想理他,抓起籃子扔到高勤懷裡,厭惡道:“拿走你的東西,我嫌臟!”
高勤有些惱怒,不等他罵人,南宮翊掐了個瞬移術離去
慕容軒疑惑道:“孃親,一大早上給誰熬藥?”
“翊兒體內寒氣不退又發燒了。”羅芙搖著蒲扇,親自看著火候,“那潭中施有法術會傷及靈根,幸好及時得救。”
慕容軒皺了皺眉,氣不打一處道:“好了纔怪,他竟揹著我把藥倒了。”
羅芙看了一眼慕容軒數落他,語氣卻是溫柔,“你明知道翊兒怕喝藥每次又偷偷倒掉,你也不看著點。”
慕容軒淡淡道:“知道了孃親,我下次注意。”
羅芙盛好了藥,此時慕容軒卻端了過來,“我來吧。”
羅芙有些驚訝,“不耍小性子了?”
慕容軒眉頭擰了三分道:“我是他哥哥照顧他情有可原……孃親你那是什麼表情?”
羅芙有些欣慰,笑道:“你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一個人待著,翊兒喜歡你,你好好和他相處你會覺得交友是一件很愉悅的事。”
慕容軒眸子一暗,淡漠地說道:“是嗎?你不怕我又用什麼手段害他?”
“……”羅芙臉色一僵,還想說些什麼補救的話,“我不是……”
“走了……”慕容軒接過托盤轉身走了。
“咳咳……咳……”南宮翊皺著眉頭,咳地嗓子發痛。
穿戴好後,一開門便看見慕容軒端著藥過來。
“哥哥,你怎麼……來了。”南宮翊眸中一抹驚訝色。
慕容軒將藥放置桌上,看著他那張白紙臉,跟要死了似的,心裡十分冒火,“喝藥!”
“我……”不想喝……
慕容軒直接打斷,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喝,選一個……”
南宮翊隻覺得慕容軒的眼神似煙雲滾滾向自己襲來,又似黑潮翻湧而來即將吞噬自己,南宮翊立馬接過藥送在嘴邊一飲而儘。
“……”南宮翊咬著唇,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真難喝,好想吐!
“我喝完了……”
慕容軒緩過神來,伸手捋一下他紮眼的青絲,威脅道:“下次再不乖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話。”
南宮翊驚訝之際下巴被人抬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塞進了嘴裡,慢慢的嚐到了一絲甜味。
“哥哥不會的。”南宮翊甜甜的笑了一下。
“阿軒,聽說你今日沒去上早課,原來是在照顧師弟啊。”高勤來了。
他提著一籃子稀有靈果,放在了桌上,臉上則是一臉擔憂的望著南宮翊,假心假意道:“師弟你的病好些了嗎?這些靈果對你身體有很大的增益。”
南宮翊身體一僵,心裡擰成一團像是要擠出血水般,剛纔臉頰些許紅潤的氣色刷的一下子全白,藏在袖中手指泛著涼意。
他忍著噁心,僵硬說道:“謝謝師兄,但我不需要。”
慕容軒沒看高勤,而是察覺到南宮翊表情有些不對勁,微微蹙眉道:“你不去上課管我乾嘛?”
高勤笑顏展開,“阿軒,我是來接你上課的,半個時辰後是玄冥長老的課……”
“這種事就沒必要和我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上他的課!”慕容軒眼神淩厲,又氣又不好發作。
五長老——玄冥。
與紫竹林是‘過命’的宿敵。
慕容明嘴上說著上一輩恩怨,可玄冥不這麼認為,他的課沒少難為自己,玄成羽也不要臉的找他麻煩,果然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阿軒,你且忍忍大不了逃課。”高勤溫聲勸他。
慕容軒撥出一口氣煩躁地走了,南宮翊見勢要跟上去,卻被高勤攔住,“師弟還有傷就在房間好好休息。”
南宮翊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管好你自己。”
“這句話師弟留給自己吧。”高勤一改剛纔和善的面容,滿眼嘲諷。
南宮翊不想理他,抓起籃子扔到高勤懷裡,厭惡道:“拿走你的東西,我嫌臟!”
高勤有些惱怒,不等他罵人,南宮翊掐了個瞬移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