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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地27張 被征用de新娘 1.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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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被征用的新娘(1)

天氣晴好,白色的大型遊船沿著芝加哥河的中線行駛,兩岸的摩天大樓像是高聳的城牆。

平常能坐200人的遊船,今天隻載了四名乘客,都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他們穿著黑色的禮服,戴著硬質禮帽,馬甲裡揣著金鍊懷錶,手持菸鬥,圍坐在露天的咖啡桌旁低聲地聊著天:

“上次見面還是1961年吧,卡德摩斯。”

“是啊,很多年都沒見你出現,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還在好奇為什麼沒有收到葬禮的邀請函。”

“誰參加誰的葬禮還說不準呢,我最近感覺好極了,感覺還能活上五十年。”

“再多活幾年又有什麼意思呢?別人盼著我們死,我們就趕快死了給別人讓位子不好麼?”

卡德摩斯家族、聖布希家族、齊格魯德家族和貝奧武夫家族,混血種世界聲名赫赫的四大老家族,他們的姓氏都是從神話時代傳到今天的。工業革命之前,混血種的世界一直都是他們說了算。但工業革命改變了世界的格局,蒸汽輪船縱橫七海,一些新興的混血家族迅速崛起,掌握了秘黨的話語權。再後來卡塞爾學院成立,新家族的代表們組成了校董會,卻把老家族的代表們尊為元老。新家族掌握著實權而老家族徒有虛名,老家族因此拒絕參與校務的管理,絕大部分師生都不知道還有元老會這個機構。

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已經幾十年沒有登門拜訪這些老家族了,隻是聖誕節寄張卡片,送一盒紅茶,敷衍得像是在做慈善。

可是今年的卡片上,昂熱多寫了一句話:“為了世界的新秩序,大家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學院真正的實權派發出了邀請,元老們表面矜持,卻立刻製定行程,從世界各地趕來,準時出現在芝加哥河上。

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組局的人卻沒有出現,元老們都皺起了眉頭。昂熱也是活了130多年的老傢夥,跟他們平輩,但論起家族的曆史,元老們還是覺得自己更高一等,昂熱想拜會他們,卻勞動他們奔波,還遲到,這算什麼禮數?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湖面和天空,隻差十秒鐘了,要想準時到達,快艇和直升飛機也都來不及了。

巨大的陰影忽然籠罩了他們,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一杯三倍咖啡因濃度的黑咖啡,謝謝!”

遊船正從迪爾伯恩街橋下經過,芝加哥河上到處都是這種步行橋,橋上站著一個挺拔的黑影,一手拎著雨傘和手袋,一手衝他們揮舞致意。

黑影翻出欄杆,如大鷹那樣墜落,穩穩地落在遊船上,緩緩地起身整理衣領,三件套西裝加鋥亮的牛津鞋,白髮梳得整整齊齊,格子紋的圍巾頗覆古,大號環保手袋卻是最新款的春季限量。

昂熱拍了拍幾位元老的肩膀,準時準點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那杯三倍咖啡因的黑咖啡其實早已煮好,他坐下之後,那杯咖啡立刻就被擺在了桌面上。

“什麼年紀的人了,還喝這種飲品,嫌命太長麼?”貝奧武夫冷冷地說。

“還得加點威士忌才行。”昂熱微笑著從懷裡摸出酒壺。

“校長還是那麼有表演慾,你在劍橋真不是學話劇的麼?”聖布希揶揄。

“聖布希先生伱是不是暗指我在戲劇社的風流歲月?你是暗地裡調查了我麼?”

“校長先生隻是用這種方法告訴我們,我們已經是被時代拋棄的老傢夥了,而他還很新潮,還能喝加了威士忌的三倍咖啡因濃度的黑咖啡,跟年輕的女學生一起跳舞。”齊格魯德說。

“跳舞而已,那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麼?”貝奧武夫冷笑,“是我們的膝蓋老到不扶柺杖走不動路了麼?”

“我親愛的朋友,你聽錯重點了,不是跳舞,而是年輕的女學生願意跟你一起跳舞。我猜你的曾孫女都不願跟你一起跳舞了對麼?”

貝奧武夫無言以對,齊格魯德隻是隨口一說,但他確實覺得被一支箭射中了膝蓋。

“好了各位,校長先生不是那種會把時間花在應酬上的人,我想在校長先生心裡,我們這些老傢夥也不值得應酬。”卡德摩斯說,“那不如讓我們略過沒有營養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校長先生約我們來喝這杯咖啡,議題是什麼?”

昂熱笑笑:“我也想開門見山,不過要想把事情講明白,先讓我算點舊賬。當年我們擊殺了龍王諾頓和康斯坦丁,得到了康斯坦丁的龍骨十字,校董會曾在波濤菲諾開過一次特別的會議,討論世界的新格局。在那次會議中,加圖索家的代表弗羅斯特向我轉交了一封來自元老會的信,表示元老們也很在意世界的新格局中,權力會被如何分配,我記得在座的諸位都簽了字。”

“校長認為我們無權過問麼?”貝奧武夫冷冷地說。

“那倒不是,”昂熱微笑,“在我看來,這封信其實暗示著你們對加圖索家的支援,對吧?”

“難道支援你麼?校長先生,如今的你根本就是個獨裁者!你已經霸占了校長的位置一百年!”貝奧武夫冷笑。

“加圖索家能答應你們的,我也可以答應。”昂熱依舊微笑,“校董會現在有七席,如果我們把校董會和元老會合併,我們會有十一個席位。重要的事大家一起決定,想吵架想打架都可以在會議廳裡解決,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摘掉獨裁者的帽子了?”

卡德摩斯面色微變:“你是認真的麼?這會徹底變動學院的權力格局。”

“不是你讓我直接進入正題的麼?”昂熱聳聳肩,“進入正題你們又不信了。”

“你有權這麼做?你問過你的校董們麼?”齊格魯德也不信。

“根據學院建立時擬定的規章,隻需半數以上的校董同意,我們就可以完成這次合併。我自己是校董之一,洛朗家族的代表伊麗莎白和哥廷根家族的代表夏綠蒂都會投支援票,再加上我們從未現身的那位神秘校董,他的投票權也由我代為行使,我手裡剛好有四張票,我說可以就可以。”昂熱輕描淡寫地說。

聖布希沉吟良久:“你引入我們這些老傢夥,是不想加圖索家從你手中奪走權力?你有危機感了,為什麼?”

昂熱不動聲色:“這些事你們可以自己猜,總之你們在檔案上簽字,元老會和校董會就會合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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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將重獲昔日的榮光。”

元老們相互對視,眼神興奮又迷惑,這是一份厚禮,但得來未免太輕鬆了。

學院長達百年的曆史裡,加圖索家一直都想扶植一個聽話的校長來換掉昂熱,但從沒成功過。加圖索家的錢再多,勢力再大,全世界橫著走,可就是得不到卡塞爾學院的管理權。偏偏他們自己還是學院的創始人之一,持有校董席位,這真是恥辱。那什麼樣的事情能影響到昂熱,讓他覺得變故在即,不拉攏幾個盟友就坐不穩校長的位子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拿破崙忽然邀請你去巴黎聊聊,願意跟你分享權力,你拿腳趾頭想也知道他那邊出事兒了。

“好吧,為瞭解決你們的困惑,我可以說點真話,”昂熱放下咖啡杯,“時至今日我們已經提交了《青銅報告》、《大地報告》和《白之報告》,這意味著我們埋葬了青銅與火之王兄弟、大地與山之王兄妹和一個篡取白王權位的傢夥。至尊中還活著的隻剩天空與風之王、海洋與水之王,還有那位黑色的皇帝,我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一半。等到所有至尊都隕落的那天,混血種的世界是不是就該變天了?我已經聽到一種說法,說當龍族覆滅的那天,我們就是新的龍族。”

元老們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他們都有過類似的想法,但他們也清楚這種想法是不便說出來的。

“說起來挺可笑的,那麼多年來正是龍王們壓製著我們的野心,如果沒有了龍王,我們就會竊取王座成為世界的敵人。”昂熱搖頭,“我在提前尋找建立新秩序的辦法,合併元老會和校董會也許能解決我們之間的紛爭。你們在會議廳裡面打,比你們在外面打要好。一個形式上統一的秘黨,也許會成為新世界的奠基者,而不是一群混戰的軍閥。”

元老們默默地對視,最後是齊格魯德打破了沉默:“那麼昂熱校長想在新世界中扮演什麼角色呢?隱形的皇帝麼?”

昂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說聲抱歉,接起了電話:“路明非私自離校?真是太糟糕了,他應該請假的……你可以扣他的績點,這事兒教務委員會就能決定用不著找我……難道你要我報警抓一個逃課的學生麼?你說他偷走了龍骨?你們得有證據才能這麼說……嗯嗯,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點嚴重……好的,我立刻趕回學院處理一下。”

他掛斷電話,攤了攤手:“學院出了點事,我得立刻趕回去。事情就這麼簡單,如果想好了,可以隨時聯絡EVA在線簽字。”

他站起身來,轉頭望著河兩岸林立的高樓:“我很喜歡這個世俗的世界,誰想破壞它,誰就是我的敵人。什麼隱形的皇帝,你們已經認識我很多年了,我不一直是個遊俠麼?遊俠的責任就是在皇帝的野心膨脹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拿起騎槍去挑戰他,其他的時候,遊俠就該流浪荒原。”

直升機沿著芝加哥河飛來,從後面追上了遊船。飛機上放下打結的繩索,昂熱抓住繩結騰空而起。

他輕盈地來輕盈地去,從頭到尾真的就是喝一杯咖啡的時間。

齊格魯德望著直升機遠去的影子:“不得不說,他是我們中最酷的,我要是年輕女孩,我也會選他當舞伴。”

“可他有句話說錯了,曆史告訴我們,最後總是國王把遊俠吊死在絞架上。”貝奧武夫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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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的瑪莎拉蒂跑車奔馳在通往奧黑爾機場的高速路上,昂熱親自駕車,敏捷地變道超車,風馳電掣。

CC1000支線地鐵的始發站就位於奧黑爾機場,通過那個車站,大量的物資被轉運去伊利諾伊州山中的校園,此時此刻一輛專門為他派遣的列車也正奔向奧黑爾機場。

“理論上說淵墟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如果不可能的事真的發生了,我們就應該首先探究那個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原因,而不是貿然地簽發一份對路明非的通緝令……好吧我確實很關照路明非,但這種時候跟我聊他是不是我的私生子是不是太不嚴肅了……什麼?是副校長跟你說的?那請你幫我掐死他……我再說一遍訊息暫時不用對外披露等我回去先看一眼現場……”

他戴著藍牙耳機,一路上都在打電話,電話那邊的人已經急得語無倫次了,他這邊還聽著巴赫。

前方出現了堵塞,目測距離一公裡,連應急車道都堵死了,昂熱輕點刹車開始減速。肯尼迪高速路上發生這種事毫不奇怪,這條路本就被稱為世界上最繁忙的高速路。後面傳來了震耳的喇叭聲,昂熱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一輛集裝箱貨車正尾隨他。昂熱轉動方向盤為它讓出了道路,可另一側也有一輛大貨車高速衝了上來,瑪莎拉蒂被兩輛大貨車夾在了中間,三輛車並排行駛。

昂熱微微皺眉,正要加速衝出去,前方平移過來一輛大型工程車,完美地擋住了他的道路和視線。

後面衝來的是一輛灑水車,改裝過的水管位於車頭部位,衝著瑪莎拉蒂噴出大量的透明液體。

儀表台上的螢幕亮了起來,出現EVA的頭像:“校長,監測到針對你的刺殺行動。”

“親愛的,下次這類警報能不能早點發?”昂熱歎了口氣,“我還有機會撤離麼?”

“用不著撤離,你的車經過裝備部的改裝,可以防衝鋒槍的近距離掃射,車上也有武器配備……很抱歉,您的機槍和導彈失效了。”

那種液體跟空氣接觸之後立刻變成了類似強力膠的物質,車門和車窗都被黏合起來,昂熱用儘全力也推不開,所以袖珍導彈和機槍槍座也被封死在了車體內部。昂熱撓了撓眉心,看來對方很懂他也很懂他的車,他的時間零是刺客型的言靈,讓他可以在自己的時間維度中自由行動,在開放空間裡他可以同時跟幾十個混血種戰士對壘,可現在他被困死在自己的車裡了,時間零也就失效了。

“我們駐奧黑爾機場的人員已經緊急出動,七分鐘內就會趕到現場。”EVA說。

“那我隻能期待我的車殼可以扛住七分鐘。”昂熱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折刀。

“您的車殼在鍛造過程中混入了再生金屬,還能釋放高壓電和毒氣,理論上不可能被突破。”

“理論上不可能被突破的淵墟也被突破了,這年頭理論就像女孩們化過妝的臉那樣不可信。”

左右的兩輛大車開始擠壓瑪莎拉蒂了,同時工程車的車鬥打開,露出密密麻麻的槍眼。

槍聲如雷,所有子彈都傾瀉在前窗和側窗玻璃上,車殼也發出金屬變形的刺耳聲音,昂熱轉動音量旋鈕,巴赫的鋼琴曲在槍聲中依然清晰可聞。他冷冷地看著面前遍佈裂紋的窗戶,手指還在方向盤上打著節拍。跟EVA的預判一樣,這輛跑車的車殼雖然扭曲變形了,但還是硬生生地扛住了大貨車的擠壓,前窗也沒有崩潰,那種膠狀物質雖然封死了昂熱的出逃之路,但意外地強化了車窗玻璃。

“救援隊預計4分30秒後到達,刺殺者的車隊正帶著您遠離肯尼迪高速路。”EVA說,“衛星保持對您的監控。”

“推演一下,看看幕後的策劃者可能是誰,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我已經做過推演了,但校長你的敵人太多了,有能力策劃這場刺殺的人也不少。”

“我人品那麼差的麼?”昂熱歎了口氣。

“車殼即將到達形變極限,前窗玻璃預計會在30秒內崩潰,救援隊預計在4分10秒後到達。”

“等他們趕來,正好收拾現場。”昂熱挽起袖口,大型折刀滑入掌心。

“祝您好運,校長先生。”

如果那些暗殺者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那就太低估昂熱和EVA了。EVA把自己代入暗殺者,設計過無數種暗殺昂熱的方案,眼下這個方案雖然有所創新,但也不過是某幾個方案的合併而已。他們自以為控製住了昂熱,但想要殺昂熱還得打開車殼,車殼打開的那一刻,昂熱就恢複了自由。除非暗殺者第一時間用彈雨把他重重包圍,否則哪怕給他0.1秒的反應時間,他也可以從容地轉移到安全地帶。

昂熱在心中默默地倒數,可倒數還沒結束射擊就停止了,前後左右死死夾住他的四輛車同時撤開,把失去動力的瑪莎拉蒂丟在了道路中央。昂熱臉色微變,這個變化超出了他和EVA的預判,外面那些人顯然是來殺他的,可為什麼要在即將打開車殼的那一刻放棄?

車窗被黏液糊住還佈滿彈坑,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覺得光線變弱了很多。他稍作沉吟,打開了車載影像係統,瑪莎拉蒂的車頭車尾都裝有攝像機,這些攝像機還沒被黏液糊住。他這才明白自己身處一條隧道的中央,那些挾持他來此的車正狂飆著撤離,隧道的兩頭都停著重型渣土車,它們把巨量的渣土卸載在路面上,以這樣的速度他們會在頃刻間封鎖這條長度大概1.5公裡的隧道。

昂熱奮儘全力去踹前窗和側窗的玻璃,但即使這些玻璃已經千瘡百孔,以他的力量也隻能踹下些指甲蓋大小的碎屑,他的優勢本就不在力量方面。他拔出折刀,用刀柄猛擊側窗玻璃,也不見效,他不得不冒險使用刀尖,刀尖倒是插入了玻璃中,但玻璃並未崩潰。這種防彈玻璃內部夾著好幾層高分子聚合物的薄膜,碎玻璃被牢牢地黏在一起,組成了一張堅不可摧的網。他想要重啟引擎,引擎倒是高亢地吼叫起來,卻帶不動車輪,膠水也滲進了傳動係統。

所有自救的舉措都失效了,昂熱疲憊地坐回座椅裡:“EVA,EVA,收到請回覆。”

“信號很弱,救援隊預計在2分鐘後到達,他們可能想要炸燬那條隧道。”EVA的聲音斷斷續續。

“這是能殺一條龍的陷阱啊,我在某些人心裡,也已經是一條龍了吧?”昂熱竟然還能笑出來。

“還不到放棄希望的時候,我正在調集附近的警車趕往救援,就算隧道塌方,廢墟裡肯定有空隙,以那輛車的車殼,也許挺得住。”

“別管那些了,調出那份檔案,我現在以聲紋形式簽字。我,希爾伯特·讓·昂熱,此時此刻能完整地表達我的個人意願,未受任何脅迫,我同意合併元老會和校董會,賦予卡德摩斯家族、聖布希家族、齊格魯德家族和貝奧武夫家族與其他校董同等的投票權。如果我不再能履行校長的責任,我的繼任者應由新成立的決策委員會選舉產生。以十年為期,封鎖校長辦公室和辦公室內的檔案。”昂熱頓了頓,“給弗拉梅爾留個口信,說我已經布完局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了。也給路明非留個口信,跟他說對不起,大人們的戰爭,本不該把孩子捲進來。”

“救援隊預計在1分15秒後到達!請堅持住!隧道即將封閉,聯絡隨時可能中斷,請保持車內攝像頭打開!”EVA的語速極快。

昂熱靜了片刻:“說給路明非的話,同樣也說給你。”

通道儘頭的最後一個缺口也被堵上了,信號中斷,昂熱沒來得及聽到回答,耳邊隻剩排風扇傳動的嗡嗡聲。

昂熱打開大燈,兩條雪亮的光柱切開黑暗,卻照不亮隧道的儘頭,螢幕上的倒計時還在繼續,救他的人再過1分鐘就會趕到,但昂熱很確定殺他的人會在1分鐘內動手,況且救他的人也沒那麼容易打開隧道兩頭的封鎖。

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EVA,你知道麼,我很多次地想過,生命即將結束的那一刻我會想到什麼?我這一生已經太長了,見過太多的人,說過太多的話,我也曾在不同的場合戴起不同的面具,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迷惑某段往事裡我到底在想什麼,曾經的立場都模糊了,也許隻能等到最終那一刻的靈光返照,讓我知道我是誰,我愛過誰。”他的眼睛微微朦朧,“現在我知道了,我覺得我又能看到卡塞爾莊園的草坪了,平靜的湖面上浮著小船,我的朋友們在釣魚和吹口琴,梅涅克在擺弄他的相機。那是我還沒綻放就凋零的青春啊,我知道他們中的誰在喜歡誰,我也愛著他們中的某個人,可那些愛情還沒來得及被說出來,故事就已經結束了……”

窗外忽然傳來淅瀝瀝的雨聲,昂熱愣了一下,緩緩坐起,黃金瞳亮了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那還真的不是幻覺,通過車頭車尾的攝像機看出去,有雨水濺在了鏡頭上。

“難道說我有幸讓您親自動手麼?”昂熱低聲說著,打開了折刀。螢幕上的倒計時顯示,救援隊還有15秒抵達。

不知何處來的滂沱大雨洗刷著這條隧道,隱隱地還有雷鳴聲,好像天地開辟之前的那一刻,又像是地獄之門即將打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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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左右的兩輛大車開始擠壓瑪莎拉蒂了,同時工程車的車鬥打開,露出密密麻麻的槍眼。

槍聲如雷,所有子彈都傾瀉在前窗和側窗玻璃上,車殼也發出金屬變形的刺耳聲音,昂熱轉動音量旋鈕,巴赫的鋼琴曲在槍聲中依然清晰可聞。他冷冷地看著面前遍佈裂紋的窗戶,手指還在方向盤上打著節拍。跟EVA的預判一樣,這輛跑車的車殼雖然扭曲變形了,但還是硬生生地扛住了大貨車的擠壓,前窗也沒有崩潰,那種膠狀物質雖然封死了昂熱的出逃之路,但意外地強化了車窗玻璃。

“救援隊預計4分30秒後到達,刺殺者的車隊正帶著您遠離肯尼迪高速路。”EVA說,“衛星保持對您的監控。”

“推演一下,看看幕後的策劃者可能是誰,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我已經做過推演了,但校長你的敵人太多了,有能力策劃這場刺殺的人也不少。”

“我人品那麼差的麼?”昂熱歎了口氣。

“車殼即將到達形變極限,前窗玻璃預計會在30秒內崩潰,救援隊預計在4分10秒後到達。”

“等他們趕來,正好收拾現場。”昂熱挽起袖口,大型折刀滑入掌心。

“祝您好運,校長先生。”

如果那些暗殺者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那就太低估昂熱和EVA了。EVA把自己代入暗殺者,設計過無數種暗殺昂熱的方案,眼下這個方案雖然有所創新,但也不過是某幾個方案的合併而已。他們自以為控製住了昂熱,但想要殺昂熱還得打開車殼,車殼打開的那一刻,昂熱就恢複了自由。除非暗殺者第一時間用彈雨把他重重包圍,否則哪怕給他0.1秒的反應時間,他也可以從容地轉移到安全地帶。

昂熱在心中默默地倒數,可倒數還沒結束射擊就停止了,前後左右死死夾住他的四輛車同時撤開,把失去動力的瑪莎拉蒂丟在了道路中央。昂熱臉色微變,這個變化超出了他和EVA的預判,外面那些人顯然是來殺他的,可為什麼要在即將打開車殼的那一刻放棄?

車窗被黏液糊住還佈滿彈坑,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覺得光線變弱了很多。他稍作沉吟,打開了車載影像係統,瑪莎拉蒂的車頭車尾都裝有攝像機,這些攝像機還沒被黏液糊住。他這才明白自己身處一條隧道的中央,那些挾持他來此的車正狂飆著撤離,隧道的兩頭都停著重型渣土車,它們把巨量的渣土卸載在路面上,以這樣的速度他們會在頃刻間封鎖這條長度大概1.5公裡的隧道。

昂熱奮儘全力去踹前窗和側窗的玻璃,但即使這些玻璃已經千瘡百孔,以他的力量也隻能踹下些指甲蓋大小的碎屑,他的優勢本就不在力量方面。他拔出折刀,用刀柄猛擊側窗玻璃,也不見效,他不得不冒險使用刀尖,刀尖倒是插入了玻璃中,但玻璃並未崩潰。這種防彈玻璃內部夾著好幾層高分子聚合物的薄膜,碎玻璃被牢牢地黏在一起,組成了一張堅不可摧的網。他想要重啟引擎,引擎倒是高亢地吼叫起來,卻帶不動車輪,膠水也滲進了傳動係統。

所有自救的舉措都失效了,昂熱疲憊地坐回座椅裡:“EVA,EVA,收到請回覆。”

“信號很弱,救援隊預計在2分鐘後到達,他們可能想要炸燬那條隧道。”EVA的聲音斷斷續續。

“這是能殺一條龍的陷阱啊,我在某些人心裡,也已經是一條龍了吧?”昂熱竟然還能笑出來。

“還不到放棄希望的時候,我正在調集附近的警車趕往救援,就算隧道塌方,廢墟裡肯定有空隙,以那輛車的車殼,也許挺得住。”

“別管那些了,調出那份檔案,我現在以聲紋形式簽字。我,希爾伯特·讓·昂熱,此時此刻能完整地表達我的個人意願,未受任何脅迫,我同意合併元老會和校董會,賦予卡德摩斯家族、聖布希家族、齊格魯德家族和貝奧武夫家族與其他校董同等的投票權。如果我不再能履行校長的責任,我的繼任者應由新成立的決策委員會選舉產生。以十年為期,封鎖校長辦公室和辦公室內的檔案。”昂熱頓了頓,“給弗拉梅爾留個口信,說我已經布完局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了。也給路明非留個口信,跟他說對不起,大人們的戰爭,本不該把孩子捲進來。”

“救援隊預計在1分15秒後到達!請堅持住!隧道即將封閉,聯絡隨時可能中斷,請保持車內攝像頭打開!”EVA的語速極快。

昂熱靜了片刻:“說給路明非的話,同樣也說給你。”

通道儘頭的最後一個缺口也被堵上了,信號中斷,昂熱沒來得及聽到回答,耳邊隻剩排風扇傳動的嗡嗡聲。

昂熱打開大燈,兩條雪亮的光柱切開黑暗,卻照不亮隧道的儘頭,螢幕上的倒計時還在繼續,救他的人再過1分鐘就會趕到,但昂熱很確定殺他的人會在1分鐘內動手,況且救他的人也沒那麼容易打開隧道兩頭的封鎖。

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EVA,你知道麼,我很多次地想過,生命即將結束的那一刻我會想到什麼?我這一生已經太長了,見過太多的人,說過太多的話,我也曾在不同的場合戴起不同的面具,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迷惑某段往事裡我到底在想什麼,曾經的立場都模糊了,也許隻能等到最終那一刻的靈光返照,讓我知道我是誰,我愛過誰。”他的眼睛微微朦朧,“現在我知道了,我覺得我又能看到卡塞爾莊園的草坪了,平靜的湖面上浮著小船,我的朋友們在釣魚和吹口琴,梅涅克在擺弄他的相機。那是我還沒綻放就凋零的青春啊,我知道他們中的誰在喜歡誰,我也愛著他們中的某個人,可那些愛情還沒來得及被說出來,故事就已經結束了……”

窗外忽然傳來淅瀝瀝的雨聲,昂熱愣了一下,緩緩坐起,黃金瞳亮了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那還真的不是幻覺,通過車頭車尾的攝像機看出去,有雨水濺在了鏡頭上。

“難道說我有幸讓您親自動手麼?”昂熱低聲說著,打開了折刀。螢幕上的倒計時顯示,救援隊還有15秒抵達。

不知何處來的滂沱大雨洗刷著這條隧道,隱隱地還有雷鳴聲,好像天地開辟之前的那一刻,又像是地獄之門即將打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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