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一覺醒來,已經天亮。
窗外依舊雷雨交加。
這情形,也不適合去工地看。
陳安略顯無奈,見夏荷起來,他讓夏荷別急著做早餐,等會他們出去吃,然後去醫院複診。
夏荷問:“今天不是複診的日子啊,感覺不舒服嗎?”
“待在家裡有點悶,我想出去走走。”
陳安電話響起,發現是朱茂臻的,他讓夏荷收拾收拾,等會出門。
他接聽,電話那邊卻給了他一個頭皮發麻的訊息。
青石溝發生礦渣泥石流事故,一個工程隊的宿舍被埋沒,按照登記人數,裡面住著三十人。
陳安問:“開始營救了嗎?”
“道路全被泥石流沖垮了,大型機械進不去,隻靠雙手的話……而且,在我得到的最新訊息,路上還有很多次生災害。我們要做好特別重大事故的心理準備。陳工,我應該聽你的,早點讓老楊執行廢礦通知,那就不會有這場事故。”
“儘量安排各方力量去營救吧,能救一個是一個。”
陳安和朱茂臻又談幾句,可以聽得出朱茂臻的沮喪,因為他也會被牽連,屬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對此,陳安隻能剩下同情,畢竟他在此前跟朱茂臻分析時,就點出青石溝項目施工過程中非常粗暴,過量爆破,存在山體滑坡等安全隱患。
他根據工人宿舍和礦渣的地點,推斷出是先發生山體滑坡,斷了工人後退的路;另外的山體滑坡導致更糟糕的地質危機,然後礦渣壩體崩塌,引發泥石流,宿舍地點纔會被波及。
他掛斷後又給韓書瑜電話,讓韓書瑜方面跟進一下死亡人數。
他想了想,拿著妻子房間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去。
“老陳,你,你先出去!”
妻子邊上還有幾乎一絲不掛的莫妮卡,她怕陳安亂來,就忙阻擋住陳安。
“你們攤上大事了!”
陳安看都沒看莫妮卡,拉著睡眼朦朧的妻子就出去。
在書房中,陳安讓妻子給高飛打電話,詢問青石溝金礦的事,結果高飛在那邊說正在進行最後的努力嘗試,一定可以再找到新的金礦源。
他讓妻子給唐五代打電話,後者還沒起來。
陳安就將礦難的事跟妻子說了,最後道:“三十人死亡的話,就是特別重大事故啊。我都讓你們早點停止,你們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個事故,責任分攤下來,你們都有份。”
妻子也懵了,礦難事故是人命事故,不是鬨著玩的。
她也清醒了,再給高飛打電話,劈頭就罵:“高飛,你知道青石溝發生礦難,你竟然還瞞著我,你
高飛:“你別慌,別急啊,我正在組織力量進行營救,隻要將人救出來,那就沒事了。”
“營救?都過去一天一夜了,你救出了幾個人?或者說,你有搶救方案了嗎?你別敷衍我。”
“下雨天,信號不大好,回頭再聊。”
“高飛,你……”
妻子很生氣,再給高飛電話,那邊也沒接,她就給另外幾個人打電話,要麼對方不知道,要麼就是說正在瞭解情況。
她問陳安:“現在我該怎麼做?”
“先鎖定住公司的賬戶,除了不讓高飛轉移財產,另外就是確保能在第一時間賠付,這樣,礦工家屬不鬨事,就能將影響降低。”
妻子馬上進入公司賬戶,發現高飛剛纔轉了兩千萬,她就給銀行的親戚打電話,讓那邊想辦法卡住這筆錢,不能進入高飛的戶頭。
然後,她就修改密鑰,不給高飛等人權限。
接著,妻子就接到分局的電話,她今明兩天不能離開江東市,而且要保持手機通訊順暢。
她再打聽,得知分局正派人去控製騰飛公司的主要領導骨乾,包括高飛。
陳安也在瞭解,付雨澤和蘇遠明等青石溝金礦的技術人員,已經被集中起來,讓他們提供完金礦的一手資料,確定營救方案後,他們這些人就會被控製起來,甚至拘留。
看著妻子緊張得身體都在發抖,陳安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安慰妻子道:“事情已經發生,面對和接受現實,尋找解決辦法,然後你會發現,這並不是末日。”
妻子反問:“青石溝金礦項目完了嗎?你是這方面的頂尖專家,你還能想出挽救辦法嗎?”
項目可以繼續挽救,但礦難的事,我就無法幫你們了……陳安搖頭,隨便安慰幾句,他就和夏荷出門,去醫院做複診。
期間,老師也打電話過來,就礦難的事交流一下看法,陳安掌握的資料並不多,加上人在醫院,他就沒多說,也讓老師儘量不要參與其中。
午後,陳安的診查結果出來,數據都比前面的好,CD4水平竟然回到400,肺結節,肝囊腫等都沒有繼續惡化,甚至有收束縮小。
回去的路上,陳安讓夏荷繞一下路,到了高飛的公司,發現門口停留著數輛警車。
拋開礦難死傷不說,夏荷見高飛攤上事,她就覺得很解氣。
她道:“高飛跟你作對,你現在有病在身,不能對他怎麼樣,可老天爺看不過去,幫你收了他!”
她見陳安興趣不高,就問:“怎麼了?”
陳安道:“那幾十人的死,也與我有間接關係。”
“什麼意思?”
夏荷大吃一驚,看到陳安神情嚴重,她就知道肯定有事。
陳安道:“青石溝有金礦的訊息,是我釋出出去的。當時我懷疑高飛跟若萱搞在一起,若萱把病傳給我,我不忿,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當時新聞有人播放狗頭金,給了我啟發,於是我就給了他們一個金礦作為誘餌,然後他們也上鉤了。並且,他們入局之後,越滾越大,牽涉的人越多,不管是巧合,還是各方投機,總之,他們一起把這個騙局做到今天的這個規模。這個礦難,我也可以預料出來,一切都有征兆。但沒想到,卻是今天這個局面。三十個無故的家庭,因為我的一己私怨……”
他說著,不由得咳嗽起來。
“陳安,你……這事不怪你,罪魁禍首是高飛他們為了錢不擇手段,不僅竭澤而漁式粗暴挖礦,甚至還利用金礦做莊,搞什麼對賭協議。你現在跟我回去,好好待在家裡,不準再出來了。剛纔的話,也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唐若萱!”
夏荷伸手撫摸著陳安的臉,道:“你這個傢夥,真應了我跟龔玥說過的話,你這麼聰明,你要是壞起來,簡直能壞到家!”
陳安嘴角輕抽,心忖,我有那麼壞嗎?
夏荷繼續道:“你啊,要說你運氣差吧,莫名其妙染這身病,搞得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沒人比你更倒黴的了。但你隻是隨口一提青石溝,然後蘇遠明等人就挖到金礦,然後你的局就成了,還滾到了今天難以收拾的地步。你這運氣,分明好得不行。”
“哎,其實,從賺錢的角度來看,我的公司和項目都在賺錢,說明我運氣還真不錯。”
“你那是靠智慧和專業,算無遺策,能不賺錢?你要拿賺錢來判斷的話,你不如去炒股,要是真賺了,那你運氣纔好呢。”
“好,回去就炒股!”
陳安再看一會,見有警察朝他揮手,讓他不要在附近逗留,就開車離開。
夏荷突然問:“陳安,你給我建大廈,有沒有算計我?”
“沒有。”
“我不信,你肯定是想拿大廈來回報我對你的照顧,然後就不跟我好了。”
哎,學姐跟著我,都變得這麼聰明瞭嗎,還是我的意圖太明顯了……陳安嘴角一揚:“上次說三個月的,還有多少天來著?我可記著呢!”
“鬼纔信你!陳安,這次若萱難逃乾涉,她要是被抓起來,你怎麼辦?”
陳安沉默。
“陳安,你會不會拿你給我說的那個金礦,或者你手頭的稀有金屬礦跟人做交易,去撈你老婆?”
陳安還是沉默,良久,道:“沒到那一步呢,不要多想!
夏荷大吃一驚,看到陳安神情嚴重,她就知道肯定有事。
陳安道:“青石溝有金礦的訊息,是我釋出出去的。當時我懷疑高飛跟若萱搞在一起,若萱把病傳給我,我不忿,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當時新聞有人播放狗頭金,給了我啟發,於是我就給了他們一個金礦作為誘餌,然後他們也上鉤了。並且,他們入局之後,越滾越大,牽涉的人越多,不管是巧合,還是各方投機,總之,他們一起把這個騙局做到今天的這個規模。這個礦難,我也可以預料出來,一切都有征兆。但沒想到,卻是今天這個局面。三十個無故的家庭,因為我的一己私怨……”
他說著,不由得咳嗽起來。
“陳安,你……這事不怪你,罪魁禍首是高飛他們為了錢不擇手段,不僅竭澤而漁式粗暴挖礦,甚至還利用金礦做莊,搞什麼對賭協議。你現在跟我回去,好好待在家裡,不準再出來了。剛纔的話,也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唐若萱!”
夏荷伸手撫摸著陳安的臉,道:“你這個傢夥,真應了我跟龔玥說過的話,你這麼聰明,你要是壞起來,簡直能壞到家!”
陳安嘴角輕抽,心忖,我有那麼壞嗎?
夏荷繼續道:“你啊,要說你運氣差吧,莫名其妙染這身病,搞得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沒人比你更倒黴的了。但你隻是隨口一提青石溝,然後蘇遠明等人就挖到金礦,然後你的局就成了,還滾到了今天難以收拾的地步。你這運氣,分明好得不行。”
“哎,其實,從賺錢的角度來看,我的公司和項目都在賺錢,說明我運氣還真不錯。”
“你那是靠智慧和專業,算無遺策,能不賺錢?你要拿賺錢來判斷的話,你不如去炒股,要是真賺了,那你運氣纔好呢。”
“好,回去就炒股!”
陳安再看一會,見有警察朝他揮手,讓他不要在附近逗留,就開車離開。
夏荷突然問:“陳安,你給我建大廈,有沒有算計我?”
“沒有。”
“我不信,你肯定是想拿大廈來回報我對你的照顧,然後就不跟我好了。”
哎,學姐跟著我,都變得這麼聰明瞭嗎,還是我的意圖太明顯了……陳安嘴角一揚:“上次說三個月的,還有多少天來著?我可記著呢!”
“鬼纔信你!陳安,這次若萱難逃乾涉,她要是被抓起來,你怎麼辦?”
陳安沉默。
“陳安,你會不會拿你給我說的那個金礦,或者你手頭的稀有金屬礦跟人做交易,去撈你老婆?”
陳安還是沉默,良久,道:“沒到那一步呢,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