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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為黎民蒼生計,不辜負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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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雄雄少年,有勇有謀!你自疾苦中成長,最能體會蒼生不易,希望你能胸懷百姓,早日成為國之棟梁……為黎民蒼生計,不辜負這一生!”

穆石地也並沒有說太多,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算是對晚輩的鼓勵。

不少人也在盯著這裡看,但看到穆石地隻是客氣了一句,便也不再繼續關注。

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是因在戚佅城立了功,纔有資格面聖,本身並沒有什麼背景,聽說是個綠林草莽。

而穆石地是雲東行省上一任巡撫,二人半個同鄉,閒聊兩句,也實屬正常不過。

秦近揚點點頭,再次抱拳一拜。

自己於疾苦中成長,這不是什麼秘密,既然有資格來面聖,自己在合嵐山莊當雜役的資料,肯定已經被挖了個底朝天。

話音落下,穆石地又去了其他地方。

不愧是皇帝身前的紅人,全場身穿官服的老頭們都滿臉笑盈盈,朝欽差大人抱拳行禮。

就連那些地位比穆石地高的大員,也主動來攀談,各種奉承吹捧,一副太平盛世的和諧景象。

穆誌和就留在了秦近揚身旁,並沒有跟著父親繼續走。

他的身份是玉旨學宮的學生,本身沒有官位,嚴格意義上來說,也屬於草民一類。

幾個年輕人雖然聚在一起,但不允許張嘴攀談,隻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很快,方守之也走來,站在秦近揚身旁。

又陸續有年輕人聚集過來,在看到方守之後,這些人的眼神明顯有了微妙變化。

當然,皇宮重地,人們的表情極其小心翼翼,並沒有什麼特殊情緒。

……

“召穆誌和、召張實敬、召……召秦近揚,召、召、召……召方守之……進宮面聖……”

太監捧著聖旨,尖銳的聲音在空中擴散開來。

“遵旨!”

秦近揚他們齊刷刷把腰彎成九十度,表示敬畏皇權。

起身後,一行人低著頭,跟隨太監走向金鑾殿。

途徑那群大員重臣時,要面臨各種強大氣息,秦近揚居然有一種在穿越暴風地帶的錯覺,渾身都疼。

他又觀察穆誌和他們。

一樣的。

年輕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方守之悶悶不樂。

很明顯,剛纔傳旨時,他的名字被放置在了最後,這是方家已經不得寵的征兆。

秦近揚的名字在第五位,不算靠前,但也不算靠後。

而穆誌和的名字,則在聖旨首位,可見這次單扈行省案的重要程度。

……

“諸位大人,皇上讓你們也一起進來吧。”

太監收起聖旨,朝著一群朝廷大員喊道。

“遵旨!”

一群朝臣紛紛彎腰。

這群人的神情就輕鬆了很多,畢竟隻是一次尋常的上班打卡。

……

秦近揚等青年,是第一批面聖的人,居然走在了大臣們前面。

很快,眾人抵達金鑾殿。

在大殿門口,秦近揚居然看到了熟悉的靈物。

我草你媽。

金經葉啊。

你特麼拿金經葉當盆栽。

雖然不是玉脈金經葉,但也是金經葉啊,師傅忍耐了一輩子,就是為了這幾株靈藥。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法律,還有沒有道德。

破防了。

真的破防了。

跟著人群繼續走,秦近揚進入巍峨空曠,但金光璀璨的金鑾殿。

混在人群裡,秦近揚抬頭看了一眼,又急忙低頭。

龍椅高高在上,距離自己很遠。

龍椅前有不少太監,還有好幾排的帶刀護衛,各個修為恐怖,深不可測。

秦近揚還看到了熟人韓公公。

但韓公公的地位,似乎也不過如此。

在一群太監群裡,韓公公的站位是距離皇帝最遠的那一批。

但話說回來,這裡可是金鑾殿啊,天下所有太監的最高殿堂,能站在這裡,已經是金字塔塔尖上的太監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近揚混在一群人中,也跪下磕頭。

雖然有點不爽,但對方畢竟是皇帝。

男兒膝下有黃金是沒錯,但小命明顯比黃金貴重一些。

“平身吧!”

皇上開了金口。

“謝聖恩!”

所有人站起身來,但每個人都低著頭,沒有人敢直視皇帝,秦近揚也不是出頭鳥。

……

下一個流程……賞賜!

皇帝全程不說話,似乎那張嘴真的是金口。

太監宣佈著少年們的獎賞。

唸到誰的名字,誰要跪下來謝恩。

很快,輪到秦近揚。

秦近揚也和流水線上的螺絲工一樣,跪下謝恩。

韓公公那張臉和一坨老冰一樣,看到秦近揚的時候,嘴角還微微上揚了一點點。

獎勵唸了不少,但都是一些名譽,類似各種證書,真正值錢的實物寶貝其實並不多。

好在,那顆源心丹果然有。

最後,秦近揚正式得到了北鷹飛將的封號,同時,戚佅城不少田產劃到了他名下,包括已經淪為了廢墟的北鷹飛將府邸。

而在京都,北鷹飛將同樣有一座府邸。

秦近揚內心一陣狂喜。

我這是京城有房了?

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輩子居然有了一套院子。

如果不是在金鑾殿,高低得叉會腰。

……

接下來,還是枯燥的念聖旨。

秦近揚都已經是三品武者,可低頭站了這麼久,還是有些脖子發酸。

很無聊啊。

好在,可以悄悄修煉,丹田裡的真氣又漲幅了一些。

這座金鑾殿,也十分不簡單。

終於,領賞的少年們一一謝恩,唸到了最後一人方守之。

他的功勳很猛,但獎賞聽起來就比較潦草了。

當然,方守之也得到了一顆源心丹。

他回來的時候,也是低著頭,一如既往的自卑孤僻,連眾人的眼神都沒有看……或許,他不敢面對那些陰陽怪氣的神色。

……

唸完少年們的獎勵之後,總管太監也沒有讓他們出去,就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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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著。

大臣們則開始念奏章。

這場景讓秦近揚想起了開會念PPT的噁心日子。

有大員哭訴,衙門俸祿欠了好幾個月,請求國庫撥銀子。

有大員痛心疾首,因為流年不利,各種天災**,請求國庫撥銀子。

還有兵部大員上書,最近各地亂軍四起,請求國庫撥銀子,征兵鎮壓。

還有邊境淪陷,請求國庫……

災象異常,請求國庫……

邊軍的刀槍裝備陳舊,請求國庫……

有個行省剛剛發生地震,請求國庫……

別說皇帝,秦近揚聽著都頭疼欲裂。

皇朝已經岌岌可危到這種地步了?

聽了一會上朝,他居然有一種明天這皇朝就要塌的錯覺。

要銀子……

要銀子……

要銀子……

這似乎是朝堂唯一的主題。

上面那些理由還算站得住腳,可接下來,有些要銀子的理由簡直離了大譜。

帝陵已經三年沒有修繕,年久失修,要銀子修繕……

才三年,漆面還反光呢,修繕啥?

皇帝該去民間選秀女了,該納妾了……

有幾個還沒一個屁大的小國來朝貢,朝廷彰顯大國威嚴,要加倍回贈,也……要銀子。

老太後快過壽了,大員們夜觀星象,這次需要隆重操辦……

……

我尼瑪。

都尼瑪的什麼時候了,還要加倍回贈小國的朝貢。

老太後年年過壽,準備時間就要兩個月,壽宴開始,有要延續一個月。

宴席鋪張浪費,勞民傷財……

老不死的東西,一來一回,全年你都在過壽。

當務之急,是地震了啊,受災的行省肯定是屍骸遍野,還不趕緊去賑災?

都這時候了,皇帝居然還要選秀女,納妃子……

你特麼還有心思找妃子。

樁樁件件,似乎隻有地震是小事。

這還不算搞笑,最搞笑的是皇帝納妃子的理由……

皇帝納妾,竟然是替受災百姓祈福。

砍刀拉屁股,秦近揚真的開天眼了。

最迫在眉睫的賑災,居然要靠皇帝選妃子來祈求上蒼?

真尼瑪的魔幻。

你咋不把三宮六院的妃子都送去災區,怎麼不現場去祈福?

可惜,秦近揚也隻能心裡罵幾句。

自己也不是皇帝,影響力實在是太弱了。

再仔細想想,其實官員們要銀子的項目,都是肥油差事啊。

選妃子,可以索要賄賂。

操辦壽宴,可以勾結商人,吃拿卡要。

隻有地震行省賑災,是個苦差事,雖然也可以苛扣銀子,但盯著的眼睛太多,動手不方便啊。

這臃腫的皇朝,爛到心了,活該千瘡百孔。

……

一群重臣大員們唸完奏章,就等著皇帝罵人。

其實大員們也沒指望國庫,畢竟國庫有多空虛,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他們隻是給皇帝表達一個態度……我很苦,這官當的很累。

皇帝也早就習慣了這群戲精。

太監又拿出聖旨。

剛纔金鑾殿的負能量太多,現在要念一些振奮人心的事情。

宣讀欽差穆石地的功績,能讓人舒緩一些。

太監唸完了功勞,開始念獎賞。

獎賞很多。

但大部分都是各種虛無縹緲的爵位,各種虛名榮譽,真正物質上的獎勵,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秦近揚已經習慣了。

這皇帝,纔是世界上最精通畫餅的老廚子。

……

“報……”

總管太監捧著聖旨,給欽差大人的獎勵還沒有唸完。

突然,有個太監瘋狗一樣,急匆匆跑來,踏進金鑾殿的時候,差點摔倒,他順勢一個五體投地,直接給皇帝磕頭。

“大膽,慌慌張張……有什麼事!”

總管太監雙手還保持著高捧聖旨的姿勢,言語犀利。

剛跑進來的太監身份特殊,是先皇特設的加急司傳話太監。

先皇怕後世之君貪圖享樂,延誤了正事。

理論上,哪怕皇帝正在寵幸妃子,加急司太監也可以敲門彙報訊息。

滿朝大員表情凝重。

加急司太監闖進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八百裡加急,東線潰敗,邊軍30萬大軍陣亡,三座城池淪陷……”

“守城將軍自殺謝罪。”

太監嘴裡滴出鮮血,他急忙用袖口把一塵不染的地面擦拭乾淨。

不得不承認,傳話太監的業務能力極其精湛,都已經奔跑到口吐鮮血,但口齒卻依然清晰。

……

“混賬……為什麼會如此不堪一擊,朕是養了一群飯桶嗎!”

皇帝怒罵。

頓時間,一股比液壓機還要恐怖的壓迫擴散開來,金鸞大殿的空氣都開始寒冷。

秦近揚心臟瞬間驟停了一下。

“請聖上息怒,我等死罪!”

滿朝百官立刻下跪。

秦近揚還在發呆,他身旁的穆誌和悄悄抓著他,也一起跪下。

“說……給朕一個兵敗的理由……兵部的人呢?”

這一次皇帝是真的怒了,和之前罵人的語氣都不一樣。

“張將軍剛剛回京,請求面聖!”

傳話太監跪在地上,又說道。

“稟聖上,張其河將軍就是邊軍偏將……”

兵部大員嚥了口唾沫,嗓子冒火。

“宣罪臣張其河……面聖!”

總管太監的聲音穿透出金鑾殿。

……

稀稀拉拉。

很快,禁軍抬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影跑進來。

這個人身上還是鎧甲,血液已經乾枯,腥臭撲鼻……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雙腿被齊齊砍斷,骨頭和傷口纏在一起,極其醜陋。

“罪臣拜見聖上,吾皇萬歲!”

張其河雙腿殘缺,不能下跪,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說……為什麼全線潰敗!”

皇帝第一次站起身來,聲音越來越冰冷。

“回聖上……邊軍糧餉不夠,弟兄們餓著肚子就罷了,負傷了連療傷藥物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等死……”

“眼看敵國大軍壓近,叛軍也在內部妖言惑眾,再加上叛軍給將士們白吃糧食,所以不少士兵臨陣背叛,咱們的邊軍一潰即散。”

張其河哭的表情扭曲。

該死!

叛軍居然給兵卒白吃糧食,這一招太毒了。

滿朝大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齊刷刷的鴉雀無聲。

銀子!

銀子!

銀子!

又是銀子。

各路邊軍都缺銀子,都吃不飽。

國庫到底要空虛到什麼時候?

……

“稟聖上……臣要彈劾欽差穆石地……他在單扈行省貪汙臟銀,中飽私囊!”

突然,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言官。

他抬起手臂,手指義正言辭的指著穆石地。

“什麼?”

百官頓時間嘩然。

穆誌和雙目猛的瞪向言官,緊咬嘴唇,一張臉比鍋底還要漆黑。

秦近揚錯愕的盯著穆石地。

居然……是個大貪官?

穆誌和當初和自己說過,穆石地取名的初衷,是讓他腳踏實地。

你居然是個貪官?

穆石地面無表情,隻是冷冷盯著那個言官,一言不發。

“臣有證人,可以證明欽差中飽私囊,貪汙單扈行省搜出來的臟銀……足足三成!”

言官繼續道。

“既然有證人,還不速速傳上來,讓聖上等多久?”

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大臣面無表情,幽幽開口嗬斥道。

“傳……證人!”

見皇帝沒有言語,總管太監心領神會,又是一聲喊。

刑部的大員們已經摩拳擦掌。

還有不少人目露陰光,幽幽盯著穆石地,表面是震驚,內心則是嘲諷。

……

“別叫什麼證人了……我不否認,我確實扣了三成臟銀!”

突然,穆石地自己站出來。

“大膽……穆石地你身為欽差,怎麼忍心辜負聖上的一片苦心,你還不謝罪!”

為首的大員立刻震怒,他鬚髮飛揚,當場就怒斥穆石地,同時還痛心疾首。

全場再次嘩然。

……

秦近揚也忍不住看向穆石地。

趁著混亂,他甚至偷偷看了眼皇帝。

呃……其實也就是一個比較帥的中年人,但皇帝有凍齡的方式,其實已經是個老頭……

秦近揚心裡最震驚的,還是穆石地。

他居然真是個貪汙犯。

還貪汙了三成。

這是多龐大的一筆數字啊。

秦近揚又看了眼身旁的穆誌和。

這小子捏著拳頭,滿臉不忿。

此事……或許不簡單。

……

“穆石地,給朕一個解釋!”

皇帝保持著九五之尊該有的平靜,隻是言語中充斥著一股失望。

“稟聖上……單扈行省前巡撫草菅人命,根本不顧百姓死活,上百萬人流離失所,欽差大人不忍百姓被活活餓死,這才決定開倉放糧,並且給百姓留下來年的糧種……”

“欽差大人沒有中飽私囊,都分給百姓了啊。”

有個官員跑出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

原來如此。

果然,此事蹊蹺。

突然,秦近揚覺得穆石地有些魯莽了。

欽差的使命,是調查官員貪腐,賑災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啊。

朝堂各衙門,有一套嚴格的流程。

賑災糧,得皇帝統一分配。

不對。

穆石地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這批臟銀糧食全部運回都城,還能輪得上單扈行省的百姓?

雖然,還有更需要糧食的地方。

但這些糧食,是百姓們自己辛苦耕種的汗水,總不能活活餓死吧……

可穆石地如此行為……

……

“分給百姓?”

“穆欽差,臟銀是你的俸祿嗎?你就擅自分出去?”

“即便你沒有中飽私囊,你有資格分配國庫的銀子嗎?”

“如果你連國庫如何分配都能決定,那你把聖上當成是什麼?”

另一個大員站出來,義憤填膺,彷彿穆石地是他的殺父仇人。

“大膽,穆石地,你這是欺君之罪……你罪該萬死!”

果然,很多大員沆瀣一氣,開始噴穆石地。

“穆石地,早聽聞你獨斷專權,你如此迷戀權勢,難道是……要謀反?”

終於,一頂天大的帽子落下來。

……

秦近揚愣了一下。

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骨頭縫裡都冷的寒意。

這股寒意,來自穆誌和。

親爹都背上了謀反的罪名,他哪裡還能平靜下來。

秦近揚悄悄壓著穆誌和的胳膊。

那麼多倒帶侍衛,你但凡敢有一絲殺意,立刻就是一具屍體。

該死。

剛剛還春風得意的欽差大臣,這怎麼就突然謀反了。

果然,嘴能殺人啊。

莫須有,簡直無解。

秦近揚又反應過來。

臥槽。

這是一個陷阱。

穆石地摧毀了一個利益集團,雖然表面上株了巡撫三族,已經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但如果沒有更高的大員保護,巡撫敢肆無忌憚的貪腐?

欽差能殺巡撫,可殺不了內閣閣老,殺不了左右丞相……或許,還有王爺皇子。

現在,那隻幕後的手,要開始報仇。

如果這隻手不立威,以後將沒有人敢當他的陰犬。

工具!

穆石地是一件工具。

是皇權和大員之間博弈的工具啊。

……

秦近揚偷偷觀察了一眼皇帝。

他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可能……或許對穆石地很失望吧。

他不是失望那三成臟銀。

而是失望自己信任的欽差是個廢物。

擅自動用了臟銀,那你作為工具,就有了破綻。

一件破爛兵器,皇帝怎麼可能會順手?

……

PS:月末了,果然欠的章節沒有補上,作者對自己很失望。

至於電風扇的事情,就先饒電風扇一命。

下個月,下個月作者一定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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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眼睜睜等死……”

“眼看敵國大軍壓近,叛軍也在內部妖言惑眾,再加上叛軍給將士們白吃糧食,所以不少士兵臨陣背叛,咱們的邊軍一潰即散。”

張其河哭的表情扭曲。

該死!

叛軍居然給兵卒白吃糧食,這一招太毒了。

滿朝大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齊刷刷的鴉雀無聲。

銀子!

銀子!

銀子!

又是銀子。

各路邊軍都缺銀子,都吃不飽。

國庫到底要空虛到什麼時候?

……

“稟聖上……臣要彈劾欽差穆石地……他在單扈行省貪汙臟銀,中飽私囊!”

突然,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言官。

他抬起手臂,手指義正言辭的指著穆石地。

“什麼?”

百官頓時間嘩然。

穆誌和雙目猛的瞪向言官,緊咬嘴唇,一張臉比鍋底還要漆黑。

秦近揚錯愕的盯著穆石地。

居然……是個大貪官?

穆誌和當初和自己說過,穆石地取名的初衷,是讓他腳踏實地。

你居然是個貪官?

穆石地面無表情,隻是冷冷盯著那個言官,一言不發。

“臣有證人,可以證明欽差中飽私囊,貪汙單扈行省搜出來的臟銀……足足三成!”

言官繼續道。

“既然有證人,還不速速傳上來,讓聖上等多久?”

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大臣面無表情,幽幽開口嗬斥道。

“傳……證人!”

見皇帝沒有言語,總管太監心領神會,又是一聲喊。

刑部的大員們已經摩拳擦掌。

還有不少人目露陰光,幽幽盯著穆石地,表面是震驚,內心則是嘲諷。

……

“別叫什麼證人了……我不否認,我確實扣了三成臟銀!”

突然,穆石地自己站出來。

“大膽……穆石地你身為欽差,怎麼忍心辜負聖上的一片苦心,你還不謝罪!”

為首的大員立刻震怒,他鬚髮飛揚,當場就怒斥穆石地,同時還痛心疾首。

全場再次嘩然。

……

秦近揚也忍不住看向穆石地。

趁著混亂,他甚至偷偷看了眼皇帝。

呃……其實也就是一個比較帥的中年人,但皇帝有凍齡的方式,其實已經是個老頭……

秦近揚心裡最震驚的,還是穆石地。

他居然真是個貪汙犯。

還貪汙了三成。

這是多龐大的一筆數字啊。

秦近揚又看了眼身旁的穆誌和。

這小子捏著拳頭,滿臉不忿。

此事……或許不簡單。

……

“穆石地,給朕一個解釋!”

皇帝保持著九五之尊該有的平靜,隻是言語中充斥著一股失望。

“稟聖上……單扈行省前巡撫草菅人命,根本不顧百姓死活,上百萬人流離失所,欽差大人不忍百姓被活活餓死,這才決定開倉放糧,並且給百姓留下來年的糧種……”

“欽差大人沒有中飽私囊,都分給百姓了啊。”

有個官員跑出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

原來如此。

果然,此事蹊蹺。

突然,秦近揚覺得穆石地有些魯莽了。

欽差的使命,是調查官員貪腐,賑災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啊。

朝堂各衙門,有一套嚴格的流程。

賑災糧,得皇帝統一分配。

不對。

穆石地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這批臟銀糧食全部運回都城,還能輪得上單扈行省的百姓?

雖然,還有更需要糧食的地方。

但這些糧食,是百姓們自己辛苦耕種的汗水,總不能活活餓死吧……

可穆石地如此行為……

……

“分給百姓?”

“穆欽差,臟銀是你的俸祿嗎?你就擅自分出去?”

“即便你沒有中飽私囊,你有資格分配國庫的銀子嗎?”

“如果你連國庫如何分配都能決定,那你把聖上當成是什麼?”

另一個大員站出來,義憤填膺,彷彿穆石地是他的殺父仇人。

“大膽,穆石地,你這是欺君之罪……你罪該萬死!”

果然,很多大員沆瀣一氣,開始噴穆石地。

“穆石地,早聽聞你獨斷專權,你如此迷戀權勢,難道是……要謀反?”

終於,一頂天大的帽子落下來。

……

秦近揚愣了一下。

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骨頭縫裡都冷的寒意。

這股寒意,來自穆誌和。

親爹都背上了謀反的罪名,他哪裡還能平靜下來。

秦近揚悄悄壓著穆誌和的胳膊。

那麼多倒帶侍衛,你但凡敢有一絲殺意,立刻就是一具屍體。

該死。

剛剛還春風得意的欽差大臣,這怎麼就突然謀反了。

果然,嘴能殺人啊。

莫須有,簡直無解。

秦近揚又反應過來。

臥槽。

這是一個陷阱。

穆石地摧毀了一個利益集團,雖然表面上株了巡撫三族,已經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但如果沒有更高的大員保護,巡撫敢肆無忌憚的貪腐?

欽差能殺巡撫,可殺不了內閣閣老,殺不了左右丞相……或許,還有王爺皇子。

現在,那隻幕後的手,要開始報仇。

如果這隻手不立威,以後將沒有人敢當他的陰犬。

工具!

穆石地是一件工具。

是皇權和大員之間博弈的工具啊。

……

秦近揚偷偷觀察了一眼皇帝。

他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可能……或許對穆石地很失望吧。

他不是失望那三成臟銀。

而是失望自己信任的欽差是個廢物。

擅自動用了臟銀,那你作為工具,就有了破綻。

一件破爛兵器,皇帝怎麼可能會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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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電風扇的事情,就先饒電風扇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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