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書院,門下弟子們全部腰掛佩劍,神色凝重。
穿流而過的溪水已經不再潺潺,像是成了一灘死水,漂浮著不少竹葉和浮萍,看起來頗為頹敗。
北地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了,先是雲山劍宗遭遇到的詭異紅燭,如今到了清溪書院這裡也遇到了麻煩。
雖然隻有數名女弟子出了意外,損失不算嚴重,但是卻依舊造成了恐慌。
這已經證明,即便修行宗門也已經不太平了。
溪水在前半月停止了流動,黑沉沉的,清溪書院為了弄清楚狀況,派人順溪而上,去看看情況。
那三名女弟子很順利地回來了,說是上遊突然湧來了一大堆淤泥,堵住了上面,需要派人清理。
結果當天夜裡,你三名女弟子就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已經身為副院長的洛霖當即意識到問題很嚴重,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深淺。
結果又派了兩個膽大的去外面查探,這一次,那兩名弟子甚至直接沒回來。
所以清溪書院一邊傳信請求附近的宗門支援,一邊下令嚴防死守。
畢竟書院裡還有一方大陣可以依靠,去了外面恐怕會非常被動。
如果外面來的是大鬼,她們這麼多人,有這方陣法,倒也不懼。
這世界日益崩壞,連她們這種修行宗門都有些自顧不暇,更別提普通人了。
她們能做的,隻能是暫時維護住書院附近的幾個城鎮,但是能堅持多久,誰也說不準。
這些日,趙楚靈有些心神不寧,清瘦了不少,但是她胸和屁股卻一點沒瘦,所以顯得更翹了。
趙楚靈境界沒跟上,無法跟著顧九他們去陰世界,在苗疆呆得有些無聊,於是返回了清溪書院,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沒想到她回來之後,本來還算太平的清溪書院結果還是出了事。
書院內的水徹底變成了一潭死水,那五個消失的師妹再也沒有出現過。
溪流上遊的探查沒敢繼續,這件事成為了眾人的心病,以至於書院人心惶惶。
夜裡,屋內的油燈散發出了溫暖的光芒,趙楚靈幽幽歎了口氣,決定先睡一覺。
這段時間她太過疲憊,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反正沒有了顧九的指引後,她覺得覺都睡不怎麼好。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來,屋內的火燭不禁搖晃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誰!”
一晃眼,趙楚靈發現屋外站著個人。
這人一身白色的衣衫,正是書院的院袍,頭髮用方巾紮著,看起來是書院的弟子,但是趙楚靈卻絲毫沒敢放鬆。
對方沒有給她迴應,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很單薄,像是一片紙一般,彷彿隨時都會隨風飄走。
“劉師妹?”
透過搖晃的燈火,趙楚靈總覺得對方有點像之前失蹤的三個女弟子的其中一位。
可是對方依舊沒有給她迴應。
沉默,帶著一股如寒鐵一般冰冷的味道。
又是一陣風吹來,門窗搖晃,火苗在一瞬間熄滅,屋子頓時陷入了黑暗。
趙楚靈連忙用手指在油
屋內轉瞬恢複了光明,但是這個時候,屋外已經沒有了人。
要知道從燈滅到油燈重新點燃,期間耗時不過彈指,這人影出現和消失得太過突兀,以至於趙楚靈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是趙楚靈知道,這不是夢。
她最終沒有忍住,提著一盞風燈出了屋子。
屋外,天空中掛著一輪毛月亮,給寂靜的夜色披上了一層霜。
這裡是清溪書院弟子住宿的地方,由於外圍已經有人把守了,這裡的防守並不嚴密,很是寂靜。
除了偶爾有些屋子燃著燈火外,大部分人都睡了。
趙楚靈拿著劍,往外面走去。
青布鞋踩在地上,能傳來很清晰的聲響。
雖然未入神念境,但是趙楚靈在清流盟的那段時間裡進步挺大,已經是四境天元境上階的水準。
整個清溪書院,如今比她境界高的人不超過十個。
畢竟清溪書院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在北地一直都不算拔尖,再加上這些年青黃不接,又死了一批高手,所以比前些年還要弱一些。
因為和顧九的關係,趙楚靈儼然已經是清溪書院的大師姐,地位頗高。
她提著風燈走著,沿途遇上了一些巡邏的學生,都隻是恭敬的向她行禮。
趙楚靈之所以會出來,不僅因為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影”,還因為空氣中彌留著一股淡淡的氣味。
這氣味說不上臭,也談不上香,像是剛剛壞掉的石榴,聞起來有些怪。
越往外圍走,這味道就越濃了。
趙楚靈覺得,這氣味恐怕還真和那消失的劉師妹有關。
她其實從小膽子算小,但是跟著清流盟去執行了一些任務後,也算是練成了一個後天大膽了。
很快的,趙楚靈就來到了書院的那條溪流附近。
黯淡的月光投射在漆黑的溪水上,帶出了一些微微的反光,而夜色之中,這溪流中看起來是那般深不可測,像是裡面隱藏著巨大的鬼怪一般。
趙楚靈提著風燈,一邊聞著那越來越濃鬱的古怪味道,一邊沿著溪流往上走去。
橘黃色的燈火投射在發黑的溪水裡,映照出了她模糊的影子,在趙楚靈的眼中,自己的影子就像是走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走了約莫上千步距離,這條溪流已經到了書院的院牆附近。
有溪水嘩嘩從前方落下,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隻是因為水流減緩的原因,這小瀑布的水流也比之前小了很多,隻見瀑布上的溪水鋪了不少落葉,顯得很不乾淨。
如果說風水的話,一旦活水變成了死水,風水已經算變壞了。
趙楚靈停下了腳步。
到了這裡,那種古怪的味道變得越發濃鬱,彷彿源頭就在附近。
坡道上方,溪流穿牆而過的地方,應該有一個鐵閘門。
這裡,已經是清溪書院的邊緣,再往外走,就算出了清溪書院了。
院牆的那處弧形洞口,在月色之中像是一張鬼怪的嘴巴。
一片修竹豎立在溪流旁邊,本該顯得很清幽雅緻纔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未免顯得有些陰森。
趙楚靈猶豫著要不要再前去探查一下,畢竟這味道在這裡已經很濃了,說不定來源就在附近。
但是她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見過鬼,比同門見的都多,深知鬼怪的可怕。
以她現在的本事,一般的鬼怪絲毫不懼,但是就怕那種大鬼。
“要不,就在這附近轉轉,先不出書院。”趙楚靈暗道。
很快的,她就下了決定,往坡道上方走去,與之對應的,她的劍已經出了鞘,被握在手裡。
剛一上坡,一陣陰風就嘩嘩吹過,吹落了一些修竹上已經為數不多的竹葉,也吹亂了趙楚靈的頭髮。
此時,月亮半隱在雲層裡,它投射在水面的影子,看起來很近,又很遠。
趙楚靈一步一步走到了竹林旁,風燈散發出了橘黃色的光芒,將旁邊的水面照亮。
這裡的水依舊有些渾濁,隻是比下面的要好一些,依稀能看見水中漂浮的泥土顆粒。
空氣中的那股怪味和緩緩流動的溪水味道混在一起,有些噁心。
前方,就是那處鐵閘門了。
此時,鐵閘門開著,露在水面的部分已經出現了斑駁的鏽跡。
趙楚靈聞著附近的古怪味道,隻覺得鼻子有些癢,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而就在因為打噴嚏低頭的瞬間,趙楚靈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怪叫,連退了幾步。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佈滿了惶恐的情緒。
隻見風燈剛剛照亮的水底,有三隻頭顱卡在那裡。
即便這些頭顱已經被泡得發白髮脹了,趙楚靈依然從她們頭上的方巾認出了她們的身份。
那三個消失的師妹!
如今三人的屍身卡在閘門下的鐵柵欄間,像是一條條巨大的魚。
她們是想從溪水回到書院,結果被這柵欄卡住了?
趙楚靈也算是經曆過不少場面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慌亂的情緒。
就在她準備回去叫人過來時,其中那個劉師妹的腦袋突然動了!
動得很快。
在趙楚靈眼中,她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或者說是一條被擱淺在岸上的怪魚,在做著垂死掙紮。
趙楚靈知道,以她們如今浮腫的樣子,少說再水中也泡了兩三天了,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可就在這時,那劉師妹突然開口道:“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對方雖然在水中,那聲音卻依舊傳到了趙楚靈的耳朵裡。
趙楚靈嚇了一大跳,提著寶劍,全身肌肉已經繃緊。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這時,旁邊那顆腦袋也張嘴說道。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第三顆腦袋也開口了。
趙楚靈看著這三顆詭異的頭顱,緩緩向後退去,而那聲音突然變得激烈起來。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與之對應的,那鐵柵欄被撞得嘣嘣作響,像是隨時都要垮了一般。
趙楚靈猶豫著要不要再前去探查一下,畢竟這味道在這裡已經很濃了,說不定來源就在附近。
但是她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見過鬼,比同門見的都多,深知鬼怪的可怕。
以她現在的本事,一般的鬼怪絲毫不懼,但是就怕那種大鬼。
“要不,就在這附近轉轉,先不出書院。”趙楚靈暗道。
很快的,她就下了決定,往坡道上方走去,與之對應的,她的劍已經出了鞘,被握在手裡。
剛一上坡,一陣陰風就嘩嘩吹過,吹落了一些修竹上已經為數不多的竹葉,也吹亂了趙楚靈的頭髮。
此時,月亮半隱在雲層裡,它投射在水面的影子,看起來很近,又很遠。
趙楚靈一步一步走到了竹林旁,風燈散發出了橘黃色的光芒,將旁邊的水面照亮。
這裡的水依舊有些渾濁,隻是比下面的要好一些,依稀能看見水中漂浮的泥土顆粒。
空氣中的那股怪味和緩緩流動的溪水味道混在一起,有些噁心。
前方,就是那處鐵閘門了。
此時,鐵閘門開著,露在水面的部分已經出現了斑駁的鏽跡。
趙楚靈聞著附近的古怪味道,隻覺得鼻子有些癢,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而就在因為打噴嚏低頭的瞬間,趙楚靈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怪叫,連退了幾步。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佈滿了惶恐的情緒。
隻見風燈剛剛照亮的水底,有三隻頭顱卡在那裡。
即便這些頭顱已經被泡得發白髮脹了,趙楚靈依然從她們頭上的方巾認出了她們的身份。
那三個消失的師妹!
如今三人的屍身卡在閘門下的鐵柵欄間,像是一條條巨大的魚。
她們是想從溪水回到書院,結果被這柵欄卡住了?
趙楚靈也算是經曆過不少場面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慌亂的情緒。
就在她準備回去叫人過來時,其中那個劉師妹的腦袋突然動了!
動得很快。
在趙楚靈眼中,她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或者說是一條被擱淺在岸上的怪魚,在做著垂死掙紮。
趙楚靈知道,以她們如今浮腫的樣子,少說再水中也泡了兩三天了,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可就在這時,那劉師妹突然開口道:“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對方雖然在水中,那聲音卻依舊傳到了趙楚靈的耳朵裡。
趙楚靈嚇了一大跳,提著寶劍,全身肌肉已經繃緊。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這時,旁邊那顆腦袋也張嘴說道。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第三顆腦袋也開口了。
趙楚靈看著這三顆詭異的頭顱,緩緩向後退去,而那聲音突然變得激烈起來。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師姐,你怎麼還不帶我們回家?”
與之對應的,那鐵柵欄被撞得嘣嘣作響,像是隨時都要垮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