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眼睛隻從布簾中露出一半,帶來的卻是格外恐怖的氣息。
在顧九的感知中,彷彿一扇來自地獄的門被打開,從中鑽出了無數惡鬼。
很顯然,這隻眼睛不再如上次一般漠視著這一切,而是對顧九的存在多了一抹厭惡。
嗩呐聲戛然而止,與之對應的,便是那轎子也緩緩沉了下來。
這支隊伍那些古怪的方瞳之人全部停了下來,畫面一時顯得有些詭異,除了眼前飄落的雪花,以及玉薇薇炸了一般的狐狸毛外,整個畫面就像是靜止了一般。
顧九站在那裡,手腕中的劍鐲顯然是一種蠢蠢欲動的模樣。
而右臂上的火鳳圖騰,此時也開始湧出了陣陣暖流。
火雞慫,但是鼓掌加油這點貢獻還是有的。
下一瞬間,那隻露出一角的巨大眼睛眨了一下,地面上的黃紙錢頓時立了起來。
緊接著,嗩呐聲再次響起,宛若靜止的畫面頓時動了。
隻見黃紙錢唰唰的向顧九襲來,猶若飛箭一般,將雪花都撞得粉碎。
顧九沒有動,周身有藍色的劍罡如匹練一般自從腳底纏繞而出。
啪!啪!啪!啪!啪!
那些黃紙一接觸到劍罡,頓時被絞成了碎絮。
顧九往前走了一步,在鞋底接觸到地面的刹那,堅固的凍土頓時一沉,出現了一串如蛛網般的裂痕。
也是這一步,那些還在不斷趕來的黃紙錢在一瞬間爆裂開來,翻滾在地,如被炸彈炸過的屍體一般,再也爬不起來。
對方既然要先動手,顧九自然也不會示弱。
管你什麼迎仙門皇族,還是什麼要與鬼淵瞎搞的公主,這世上還有顧爺我怕的東西?
顧九來這個世界不過二十多年,但是他的經曆恐怕比別人幾代人都要多得多,特別是被各種鬼怪異類嚇的經曆。
這迎仙門的皇族本來就是接近於大恐怖的存在,一般修行者恐怕看她一眼都會肝膽俱裂,但是顧九不同。
顧九見識過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恐怖,一顆心堪稱千錘百鍊,所以對方對人類的壓製作用在顧九這裡就被無限壓低了。
如今面對這迎仙門皇族要搞事,他自然一點也不慌亂,甚至還想讓鬼淵下的東西隻能在未來幾十年打飛機。
緣於,你老婆得罪了我,可能會死!
嘭的一聲,顧九再踏出一步,周身如匹練一般的劍罡已經彎曲,往回壓縮。
他的周身出現了無形的巨大壓力,彷彿有幾座大山正在向他瘋狂擠壓,要將他壓成肉餅。
這個時候,那嗩呐聲不禁變得更加聒噪。
顧九手指輕彈,一道無形的劍氣直接將其中一座“大山”鑽出了一個小洞。
緊接著,那吹嗩呐的方瞳之人半邊頭顱頓時裂開,血肉如粉塵般抖落在地。
這個時候,他的小半邊嘴巴自然再也銜不住那支纏繞著紅繩的嗩呐,跌落在地。
嗩呐聲戛然而止,圍繞著顧九周身的巨大壓力頓時減弱了幾分,從那逐漸恢複原狀的劍罡就可以看出。
就在這時,轎子的
幾乎同一時間,轎子四角掛著的銅鈴就發出了叮叮的聲響,聲音空曠深邃,宛若招魂一般。
顧九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徑直撕開了前面擠壓而來的透明“大山”,往前走去。
就在他接連走出幾十步距離,與那轎子拉近了不少距離的刹那,顧九耳朵微動,後退了一步。
嘭的一聲,他剛剛所站的裡面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凍土飛濺如雨。
“陣法?”顧九眉頭微挑,面露疑惑之色。
這道裂口出現得極其突兀,就像空氣中有一隻無形的巨人,揮著大刀斬出來的一般。
要不是他聽覺靈敏,在剛剛聽到了上方雪花斷裂的聲音,不然恐怕得硬受這一刀。
硬受這一刀不是不行,但是終究還是要更費勁些。
於是乎,在顧九的認知中,這片空間就多了一個隱形的揮舞著大刀的巨人,會抓住機會給他致命一擊。
這自然是一股壓力,一股不小的壓力。
看不見的敵人終究是可怕的。
就在這時,顧九突然手指一彈,一點寒光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顧九咧嘴,微微一笑,暗道:“夠陰的啊。”
剛剛他彈飛的是一根細若毫毛的飛針。
這根針真的很陰險,由於它很細,所以很容易鑽過了他護體罡氣的一個間隙,悄然浮在那裡。
顧九剛剛被那無形一刀逼退了一步,它就藉此佈下了陣仗。
要是顧九稍有一個不慎,恐怕眼睛裡已經多了這樣一根毫不起眼的細針了。
於是在顧九的意識中,這周圍透明的敵人可就不止一個了。
有揮舞大刀的巨人,有用針的小人,還有嗎?
就在這時,他握著皓羽劍直接往右側一甩!
隻聽見嘭的一聲炸響,氣浪翻滾如潮。
皓羽劍像是在撞在了一個透明且堅硬的巨物上,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嗡鳴聲響。
附近的雪花在一瞬間被震成了粉末,連著那巨大的龍骨都往下沉了幾尺。
很快的,那透明的巨物往後退去,再次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顧九提劍一掃,空氣中頓時亮起了幾朵燦爛的火花。
那是幾根一直潛伏在風雪中的鋼針。
這些鋼針細小如牛毫,在這樣的環境下極不起眼,但也註定了它能給人體造成的傷害有限。
特別是顧九這種人。
一旦有異物進入,恐怕身上的氣勁都能將它們衝沒了,所以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顧九的眼睛。
因為人的眼睛終究是脆弱的,而且氣血不旺,即便造成的傷害有限,也足夠給顧九帶來麻煩。
誰能想到,顧九劍目如神,即便它們藏得再隱蔽,都沒有作用。
顧九繼續往前走去,那轎子上的銅鈴不禁搖晃得更加激烈。
就在這時,顧九一劍上撩!
這一劍名為“撩天”,自然有開天的氣勢。
隻見一道磅礴的灰色劍柱拔地而起,將雪花淹沒的瞬間,也撞在了什麼龐然大物之上,帶出了一陣如雷般的聲響。
十多個呼吸後,數裡之外就響起嘭的一聲巨響,泥石飛濺。
隻見地面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連龍骨都壓垮了一截,宛若一隻透明的巨人從空中砸落下來了一般。
嘣的一聲脆響,轎子上的銅鈴崩裂了一個,這招魂般的搖鈴聲頓時消減了不少。
顧九大步流星,往那轎子方向走去,離那隻巨大的三瓣方瞳眼睛隻剩下五十步不到的距離。
這個時候,布簾再掀開了一點,於是這轎子後的女人,兩隻詭異的眼睛都露了出來。
這兩隻眼睛幾乎一模一樣,每一隻眼睛中都有三個方瞳,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朵花瓣。
而它們帶來的那種枯敗氣息,真的宛若一口口枯井,裡面不知藏著多少厲鬼。
幾乎同一時間,顧九肌肉一緊,發現周圍的世界都變了顏色。
“幻術?”
看著眼前在一瞬間變成了血色的世界,顧九皺眉道。
是的,僅僅一個呼吸之間,他直視對方的雙瞳時,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
雪花變成了血花,那些方瞳之人也消失不見,很快隻剩下了一件件衣服立在那裡,頗為詭異。
而那轎子在這時也變得虛無起來,彷彿那裡是一處無底的深淵,隻有那一雙神魔一般的眼瞳浮在那裡,凝視著你,讓人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面對這宛若荒唐夢境一般的改變,顧九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
然後他才跨出了一步,就愣住了。
緣於前方就像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分界線,他的腿剛跨出就沒了,隻剩下了一截褲腿,就和那些突然消失的方瞳人一樣,直接原地蒸發,隻剩下了衣衫。
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幕驚悚場景。
“域?”顧九見狀,皺眉道。
所謂的“域”,自然就是指小天地。
比如席雨地下那重複的房間,虛虛實實,讓人分不清真假。
想到此處,顧九心念一動,心跳驟然加快,丹田內的小天地頓時從身體湧出。
這裡有日月星辰,也有草木飛禽,一時間,本來血色詭異的世界一下子被拉開了一道口子。
顧九的小天地充滿了生機,與這方血色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隻見這道口子越撕越大,越撕越大,像是在一幅油畫中突然插入了一幅水墨畫,涇渭分明。
顧九繼續往前走,他的小天地也跟著走,緊接著,那些暗紅色逐漸褪去,那些屹立在那裡的衣衫也紛紛倒地,消融,宛若一灘灘爛泥。
最終,顧九站在了那頂轎子前,神情凝重。
而這方世界,也隻有這頂轎子依舊保持著原樣,深邃,幽暗,宛若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淵。
那雙巨大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顧九,宛若高等生物看著螻蟻的掙紮。
顧九也在看著它們,神色寧靜。
面對這種東西,沒有人能比他更平靜。
女帝也不能。
顧九伸手,握住了那泛著暗紅色光輝的布簾,往一側掀去
十多個呼吸後,數裡之外就響起嘭的一聲巨響,泥石飛濺。
隻見地面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連龍骨都壓垮了一截,宛若一隻透明的巨人從空中砸落下來了一般。
嘣的一聲脆響,轎子上的銅鈴崩裂了一個,這招魂般的搖鈴聲頓時消減了不少。
顧九大步流星,往那轎子方向走去,離那隻巨大的三瓣方瞳眼睛隻剩下五十步不到的距離。
這個時候,布簾再掀開了一點,於是這轎子後的女人,兩隻詭異的眼睛都露了出來。
這兩隻眼睛幾乎一模一樣,每一隻眼睛中都有三個方瞳,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朵花瓣。
而它們帶來的那種枯敗氣息,真的宛若一口口枯井,裡面不知藏著多少厲鬼。
幾乎同一時間,顧九肌肉一緊,發現周圍的世界都變了顏色。
“幻術?”
看著眼前在一瞬間變成了血色的世界,顧九皺眉道。
是的,僅僅一個呼吸之間,他直視對方的雙瞳時,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
雪花變成了血花,那些方瞳之人也消失不見,很快隻剩下了一件件衣服立在那裡,頗為詭異。
而那轎子在這時也變得虛無起來,彷彿那裡是一處無底的深淵,隻有那一雙神魔一般的眼瞳浮在那裡,凝視著你,讓人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面對這宛若荒唐夢境一般的改變,顧九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
然後他才跨出了一步,就愣住了。
緣於前方就像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分界線,他的腿剛跨出就沒了,隻剩下了一截褲腿,就和那些突然消失的方瞳人一樣,直接原地蒸發,隻剩下了衣衫。
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幕驚悚場景。
“域?”顧九見狀,皺眉道。
所謂的“域”,自然就是指小天地。
比如席雨地下那重複的房間,虛虛實實,讓人分不清真假。
想到此處,顧九心念一動,心跳驟然加快,丹田內的小天地頓時從身體湧出。
這裡有日月星辰,也有草木飛禽,一時間,本來血色詭異的世界一下子被拉開了一道口子。
顧九的小天地充滿了生機,與這方血色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隻見這道口子越撕越大,越撕越大,像是在一幅油畫中突然插入了一幅水墨畫,涇渭分明。
顧九繼續往前走,他的小天地也跟著走,緊接著,那些暗紅色逐漸褪去,那些屹立在那裡的衣衫也紛紛倒地,消融,宛若一灘灘爛泥。
最終,顧九站在了那頂轎子前,神情凝重。
而這方世界,也隻有這頂轎子依舊保持著原樣,深邃,幽暗,宛若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淵。
那雙巨大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顧九,宛若高等生物看著螻蟻的掙紮。
顧九也在看著它們,神色寧靜。
面對這種東西,沒有人能比他更平靜。
女帝也不能。
顧九伸手,握住了那泛著暗紅色光輝的布簾,往一側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