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和柳晚以這種方式見面。
之前不管是那耐聽的聲音,還是那黑白兩色的建築,都讓他認為柳晚是一個很知性,很保守的女人。
而當她看見對方正在那水池之中,渾身隻有一層輕紗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他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般“坦誠以見”。
這一刹那,本來氣定神閒的顧九居然有些臉紅了。
是的,柳晚很美。
水是溫熱的,冒著蒸騰的熱氣,水色帶著一些乳白的色彩,會影響人的判斷,但是這對顧九的劍目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在陽光的投射下,柳晚一頭秀髮帶著淡淡的藍色,隨意灑落在肩後,看起來很柔順,如海水一般。
而她的肌膚則宛若白雪,鼻梁很高,眼睛泛藍,五官不僅秀美,還很立體。
顧九看著對方用手半掩著的胸口,道:“原來柳聖人不是唐人。”
柳晚微微一笑,道:“故國已滅,我不是唐人,還能是什麼人?”
說著,她手輕輕一推,本來漂浮在水面的一塊淺色茶盤就緩緩滑向了顧九腳邊。
茶盤上放著一盞茶壺,以及一杯倒好的茶。
顧九不禁坐了下來,拿起了茶杯,一飲而儘。
柳晚的雙腳在水中微微盪漾著,道:“顧公子不怕我茶中下毒?”
顧九挑眉,道:“毒?毒是什麼東西?”
顧九本來就天生劍體,百毒不侵,後面習得兩卷《大日如來經》後,更是如虎添翼。
柳晚不禁莞爾一笑,道:“公子好氣魄,柳晚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風采的男子了。”
顧九挑眉,問道:“那意思是,柳聖人以前見過和我類似的男子?”
柳晚道:“見過,當然見過。在我荼色國,男女並不如唐國這般女尊男卑,而是男子要霸道一些。”
顧九皺眉,道:“沒想到荼色國人會是這般習性?”
這時,顧九拿起了茶壺,給柳晚倒了一杯茶,將木盤推了回去。
柳晚拿起了茶杯,一飲而儘,搖頭道:“隻是荼色國已經滅國三百餘年,不複存在了。”
聽到這裡,顧九嚇了一跳,道:“柳聖人你不會活了三百多歲吧?”
這一刹那,柳晚笑顏如花,用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看著顧九,道:“顧公子,你說呢?公子看我身子這麼久,不會因為我老,就嫌棄我了吧?”
顧九不禁揉了揉眉頭,道:“那你還保養得真好。”
柳晚噗呲一下笑出聲來,道:“顧公子還真是好玩,女孩子的歲數是秘密,我自然不會告訴你。我隻會告訴你,關於荼色國的種種,我也不過是從家族古籍上看到的,如是而已。我沒有想到,書中的人物會在現實中見到。”
聽到這裡,顧九不禁長長鬆了口氣,原來這女人不是老妖怪啊。
於是他看著柳晚,認真道:“那柳聖人對我這種男人是何看法?”
柳晚抬手,一拂水,道:“很好啊。適合娶了。”
顧九:“......”
“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晚想了想,道:“唐國女尊盛行,男子羸弱,早成大勢。對於我來說,男子強勢也好,霸道也罷,無甚影響,畢竟我故國就是如此。但是你要說其他女人的想法,我想的是,她們可沒有我這麼疼你。”
這時,顧九不禁有些納悶起來,道:“我來殺了你們的人,砸了你們的樓,柳聖人為何會對我如此之好,以至於‘坦誠以見’?”
說著,他不禁又看向了柳晚的胸口。
柳晚雖然很美,卻註定不及蘇櫻,但是她的那種異域風情,無疑對顧九是一種很強的誘惑力。
再加上她的思想甚至有男尊的雛形,那她的“坦誠以見”就不禁顯得更加難得
畢竟這個世界,女人對著男人**,基本算得上耍流氓,但柳晚的表現並不是如此。
柳晚看著顧九,藍色的眼睛就出現了些許變化,開口道:“唐國有種說法叫‘先禮後兵’,以我荼色國的觀點,我以茶和美色招待於公子,算是禮了。”
說著,她身形猶若遊魚,推著茶盤來到了顧九身前。
顧九所料不錯,這柳晚是以荼色國女子的身份在面對他。
顧九不禁道:“看來柳聖人心繫故國,倒也特別。”
柳晚道:“我隻是對一塵不變的世界有些厭煩而已,而顧公子剛好是變化而已。”
這時,顧九拿起了茶壺,準備給自己再倒一杯茶。
他一邊倒,一邊道:“既然聖人的禮已儘,是不是該兵了?”
下一刹那,柳晚伸出了右手,指向了顧九的太陽穴位置,道:“公子手中這杯茶一滿,我就會出手了。”
她一個女子,近乎**在水中,看起來很惹人憐。
而如今伸出的這根右手食指,看起來也同樣如此。
但是隻有顧九知道其中的驚濤駭浪。
高手之間的對決,有時候反而越顯得簡單純粹。
沒有天崩地裂,沒有搬山移海,卻能要了人的命。
比如這根看起來很纖細,很細膩的手指。
可是柳晚卻一直沒有動手,不是她心軟了。
多年的修行,她的心可以柔軟如水,也可以堅硬如石。
她禮的時候溫柔如水,而兵的時候心已經變成了一柄槍,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在於茶杯裡的水一直沒有滿。
顧九右手拿著茶壺,神色寧靜。
茶壺裡的水一直在流下,可是這茶杯裡卻一直沒有滿,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很是神奇。
事實上,隻是茶水和茶壺茶杯融為了一體而已。
茶水落入杯中,同時又從杯中返回茶壺,渾然一體。
而此刻顧九的狀態也是如此,渾然一體,生生不息。
柳晚的手指一直沒有落下,在於她沒有把握能殺死顧九。
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一般,隻留下了茶壺裡的水在不斷循環。
這時,一陣風吹來,飄零來了幾片竹葉。
“茶水涼了。”柳晚說完這句話,身體往後一蕩,離開了顧九,宛若一條美人魚。
顧九鬆了口氣,道:“想喝口茶還真不容易。”
而就在他茶水入喉的刹那,本來已經盪開的柳晚出手了!
嘭的一聲,整個池子的水在一瞬間彙聚起來,化作了一條磅礴的巨獸,向顧九撲去。
顧九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宛若一尊雕塑一般。
他轉瞬就被這頭巨獸的大嘴吞沒,卻依舊一動不動。
顧九知道,這都是虛招,柳晚的槍必須要落到實處。
磅礴的水流阻隔斷了顧九的視線,顧九卻察覺到了一點寒星的到來。
幾乎同一時間,他的身體一半金色,一半藍色,宛若白山黑水一般分明。
金色的是佛光,藍色的自然是浩然氣。
然後就是咚的一聲巨響,皓羽劍從顧九指尖滑出,與一柄近乎透明的淡青色長槍槍尖撞在了一起。
整個池塘的水如蒸騰的霧靄往上,衝出了十丈左右後就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彷彿是撞在了牆上一般,難進分毫。
很顯然,這些水撞在了結界之上。
沒有了水,柳晚的身軀不禁完全暴露在了顧九的目光中,可是她並不在意。
柳晚眉頭微皺,道:“道,佛?”
顧九的身體裡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勁,本該相互排斥,可是偏偏完美相融。
以至於她本來肅殺到極致的一槍,被顧九完全化解。
不,不僅完全化解了,這股古怪的勁力還透過“春雨”傳了過來,以至於春雨槍發出了一陣嗡鳴。
“唔!”柳晚眉頭緊皺,提著長槍往後猛退。
她來時勢若奔雷,去時也猶若疾風,快得異常。
彈指之後,柳晚踩在了一條白色石凳,靜止了下來,宛若一片落葉。
可是下一瞬間,石凳碎裂如煙。
柳晚知道,剛剛那一刹那,自己輸了半招。
這都緣於在雙方的交鋒之後,她已經無法讓自己的勁力圓融,以至於出現了勁力外泄的表現。
這碎裂的石凳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顧九站在那裡,彷彿從來都沒有動過一般。
顧九看著對方那動人的**,道:“聖人,我隻是來找一個公道而已。”
柳晚挑眉,道:“什麼公道?”
顧九手指一彈,一片血色的碎片就浮現在了柳晚身前,道:“你們的人要滅我們,我自然要滅了你們。”
“哦?”
下一刹那,高空中蒸騰的雲霧陡然落下,化作了細雨,落在了顧九身上。
顧九挑眉,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疑惑道:“春雨?”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這是形容春雨的句子,形容它的密集,無孔不入。
此刻,顧九就沐浴在春雨中,然後渾身立馬有罡氣浮現。
可是他還是晚了半分,這些雨線在他身上炸裂開來,一時間碎布飛濺,猶若碎花。
當這場春雨落儘,手持“春雨”的柳晚站在那裡,神情寧靜。
她認為自己贏了。
可當淅瀝瀝的雨霧消散,柳晚瞳孔不禁收縮起來,緣於顧九站在那裡。
一絲不掛,卻又完好無損。
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顧九身形一動,如浮光掠影一般,來到了她身後。
她身形驟轉,如風一般,甚至比顧九更快。
可就在這個時候,顧九伸出了自己的右腳,然後隻聽見啪的一聲,柳晚被顧九右腳勾中,摔在了地上。
誰能想到,聖人也會中這種潑皮無賴的招式。
顧九趁勢而下,啪的一聲壓在了柳晚身上,結結實實。
緊接著,天地間就響起了無數嗡鳴的聲響,彷彿兩座大山在相撞。
事實上,這是顧九和柳晚身體相撞的同時,兩人又同時運用搬山境的手段在搬運天地元氣對撞。
很快的,整間屋子都化作了碎絮,消失不見,然後那些清光一般的屏障也出現了裂口。
沒要多久,兩人身體又有星輝閃動,在其間摩擦,星火閃耀。
到了最後,柳晚渾身是汗,累得大喘氣,也沒有掙脫顧九的束縛。
顧九壓在柳晚身上,也覺得累得可以。
就在剛剛那數十個呼吸間,兩者起碼交鋒了上百次,最終以顧九的持久勝出。
柳晚被壓在下面,渾身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喘著粗氣道:“你體力真好。”
顧九啪的一聲在柳晚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你也不錯。”
柳晚頓時怒目圓睜,道:“你在乾什麼?”
顧九挑眉,道:“打屁股啊。”
啪的又是一聲,清脆悅耳。
柳晚眼眶一紅,彷彿都要哭出來了一般,道:“你乾嘛打我屁股?”
“小孩不聽話,自然要打屁股。”
“我又不是小孩......啊!停!”
柳晚喘著粗氣,道:“再怎麼說我也是聖人,給個面子?”
啪的一聲響起,這就是顧九的回答。
“你到底想要什麼?”
“公道。”顧九淡然道。
柳晚咬著牙,道:“怎麼個公道法?”
“凡是謀劃殺我家小七師姐的人,全部都得死,即便她是你們的閣主。”
“我給你!”眼看顧九的手又要落下,柳晚忙道。
“唔!”柳晚眉頭緊皺,提著長槍往後猛退。
她來時勢若奔雷,去時也猶若疾風,快得異常。
彈指之後,柳晚踩在了一條白色石凳,靜止了下來,宛若一片落葉。
可是下一瞬間,石凳碎裂如煙。
柳晚知道,剛剛那一刹那,自己輸了半招。
這都緣於在雙方的交鋒之後,她已經無法讓自己的勁力圓融,以至於出現了勁力外泄的表現。
這碎裂的石凳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顧九站在那裡,彷彿從來都沒有動過一般。
顧九看著對方那動人的**,道:“聖人,我隻是來找一個公道而已。”
柳晚挑眉,道:“什麼公道?”
顧九手指一彈,一片血色的碎片就浮現在了柳晚身前,道:“你們的人要滅我們,我自然要滅了你們。”
“哦?”
下一刹那,高空中蒸騰的雲霧陡然落下,化作了細雨,落在了顧九身上。
顧九挑眉,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疑惑道:“春雨?”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這是形容春雨的句子,形容它的密集,無孔不入。
此刻,顧九就沐浴在春雨中,然後渾身立馬有罡氣浮現。
可是他還是晚了半分,這些雨線在他身上炸裂開來,一時間碎布飛濺,猶若碎花。
當這場春雨落儘,手持“春雨”的柳晚站在那裡,神情寧靜。
她認為自己贏了。
可當淅瀝瀝的雨霧消散,柳晚瞳孔不禁收縮起來,緣於顧九站在那裡。
一絲不掛,卻又完好無損。
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顧九身形一動,如浮光掠影一般,來到了她身後。
她身形驟轉,如風一般,甚至比顧九更快。
可就在這個時候,顧九伸出了自己的右腳,然後隻聽見啪的一聲,柳晚被顧九右腳勾中,摔在了地上。
誰能想到,聖人也會中這種潑皮無賴的招式。
顧九趁勢而下,啪的一聲壓在了柳晚身上,結結實實。
緊接著,天地間就響起了無數嗡鳴的聲響,彷彿兩座大山在相撞。
事實上,這是顧九和柳晚身體相撞的同時,兩人又同時運用搬山境的手段在搬運天地元氣對撞。
很快的,整間屋子都化作了碎絮,消失不見,然後那些清光一般的屏障也出現了裂口。
沒要多久,兩人身體又有星輝閃動,在其間摩擦,星火閃耀。
到了最後,柳晚渾身是汗,累得大喘氣,也沒有掙脫顧九的束縛。
顧九壓在柳晚身上,也覺得累得可以。
就在剛剛那數十個呼吸間,兩者起碼交鋒了上百次,最終以顧九的持久勝出。
柳晚被壓在下面,渾身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喘著粗氣道:“你體力真好。”
顧九啪的一聲在柳晚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你也不錯。”
柳晚頓時怒目圓睜,道:“你在乾什麼?”
顧九挑眉,道:“打屁股啊。”
啪的又是一聲,清脆悅耳。
柳晚眼眶一紅,彷彿都要哭出來了一般,道:“你乾嘛打我屁股?”
“小孩不聽話,自然要打屁股。”
“我又不是小孩......啊!停!”
柳晚喘著粗氣,道:“再怎麼說我也是聖人,給個面子?”
啪的一聲響起,這就是顧九的回答。
“你到底想要什麼?”
“公道。”顧九淡然道。
柳晚咬著牙,道:“怎麼個公道法?”
“凡是謀劃殺我家小七師姐的人,全部都得死,即便她是你們的閣主。”
“我給你!”眼看顧九的手又要落下,柳晚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