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狂暴的劍罡帶連著劍火,衝過了那肉山一般的軀體,帶著它一身油膩往下擠壓而去。
整個缸體響起了一陣沉悶至極的聲響,然後它的表皮也跟著湧動起來,像是盪漾的波紋。
這絕對不是金石能出現的狀態,反而更接近人的血肉和肌膚。
缸婆表面那些皺褶也在跟著顫抖,皺褶變得更深,顯得更加蒼老。
而那雙一直陰險至極的眼睛,此時也在瘋狂外凸,像是要滾出來一般。
這種感覺,就像是吃東西噎著了一般。
顧九沒有任何遲疑,又是一劍落下。
劍火轟然暴漲,宛若火龍般沖天而起,將整個宮殿的幽暗頂部都照亮。
而整個青色大缸,在此時看起來就像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打鐵爐。
顧九將那一團肉山送回老家並點燃後,就從缸體邊緣跳了下來,然後提劍上翹,將整個青色大缸都翹了起來。
阿基米德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翹起整個地球,現在顧九不想翹起地球,隻想翹起這口大缸。
司馬光砸缸,九爺今天要翹缸!
缸婆那巨大的身體轉眼如炮彈般往上飛去,轟隆一聲衝破了殿宇頂部,還在繼續往上翻飛。
顧九舉劍,身形在一刹那化作了一道閃電,往上飛去。
那缸婆現在已經翻白眼了,發現顧九又衝了上來,缸口頓時湧初了無數黑色潮濕的頭髮。
這些頭髮又細又長,帶著陣陣惡臭,宛若屍體在水中泡得腐爛的味道。
這些頭髮轉瞬就把如龍般的火焰撲滅,向顧九捲去。
顧九手中劍頓時有劍罡流轉,連著咆哮的劍火,凝成了一線。
唰的一聲,本來看起來彷彿要長出三千丈的長髮頓時被切斷。
缸婆被理了個寸頭,表皮湧動。
而那頭髮斷裂處,居然飛出了無數烏黑腥臭的血水。
此時缸婆的身體開始下墜,而顧九身體則懸在半空中,手中劍氣如龍。
“走你!”顧九一劍掃出,正中缸體的下部。
整個地底空間頓時響起了一陣洪鐘般的聲響,劍身與缸體交擊處,劍氣翻滾,激盪得四周的空氣都如流水般湧動起來。
下一瞬間,缸婆再次飛了出去,宛若一顆咆哮的隕石。
隻是隕石是咆哮著墜落,而它是上飛。
轟隆隆……
堅固的岩石層如花般綻放,碎石紛飛如雨,將宮殿的琉璃瓦頂砸得千瘡百孔。
整個地底城市甚至都在跟著搖晃,宛若恐怖的天災。
宮殿外的幾隻巨人看見這一幕後,無不抱著腦袋跪伏在地,和遭遇恐怖災禍的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顧九一個輕巧翻身,落在了一處屋簷上,在踩碎了整個宮殿一角的刹那,再次沖天而起。
那缸婆的身體本就陷入岩層數十丈內,雙眼凸出,表面紋理出現了裂紋,看起來有些慘。
而這個時候,它又聽見了一聲吼,整個缸體都在顫抖。
“走你!”
顧九渾身電光流轉,卷飛亂石的同時,一劍刺來。
轟的一聲,那個被缸婆身體砸出的大洞中
那些本來還在飛舞的碎石,在這一瞬間被劍光攪作了煙塵,絲絲縷縷。
缸婆的身體再次向上擠壓而去,衝得堅固如鐵的石層層層碎裂,整個缸體都已經變形。
當顧九戰勝了自己的恐懼,與曾經的自己和解,那缸婆就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顧九越戰越興奮,大喝了一聲”再來!”,一腳踏空,踩起了一串衝擊波浪的同時,身體再次往上衝去……
這個時候,地面上的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那片山林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馬鳴和長腰巨人的古怪嘶吼聲一刻也沒有停止,證明戰鬥一直在持續。
當空中第一道藍色煙霧飛起,山林中頓時出現了一陣炸鳴聲響,火光閃動。
轟隆一聲,一隻長腰巨人渾身冒起了火焰,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然後又是轟隆一聲,它旁邊的整棵樹都被點燃了。
原來那些怒雷騎兵腰畔的長盒子,裡面裝的都是火雷。
火雷製作極其繁複,價格高昂,更加重要的是,要操縱火雷需要極其高超的技藝。
訓練一名能操縱火雷的騎兵是一筆極大的投資,這些年劉鳳瑤不知砸了多少錢和資源,才砸出了這麼點人。
連上之前犧牲掉的一千騎兵,總共四千怒雷騎兵,會操縱這火雷的也隻有這五百人。
這就是這五百人能充當先鋒,和長腰巨人對衝的底氣。
山林中的火焰不斷爆裂而起,那些合抱粗的大樹轉瞬就被炸飛,或者整棵樹都燃燒起來。
這五百怒雷騎兵是真正的勢如破竹,即便是將人類當盤中肉的長腰巨人都有些害怕她們的存在。
這樣可怕的火雷,即便是不少修行者都變了臉色。
朝廷的力量果然不是她們想象的那麼脆弱,這種東西砸在她們身上,恐怕她們也凶多吉少。
衝在最前面的怒雷騎兵是一名很年輕的少女,她是整支隊伍中的小妹,但同時也是天才。
那些難以掌控的火雷技巧,她都信手拈來。
怒雷軍這種軍隊其實和修行宗門其實沒太大區別,同樣需要天才。
而這名少女就是如此,因為年輕,她很有衝勁,因為天賦,她又很是自信。
特別是例不虛發炸死了四隻巨人之後,她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天下無敵的感覺。
這時,少女隻覺得頭頂一暗,抬起頭來,瞳孔直接收縮成了兩個漆黑的點。
一隻長腰巨人不知何時爬上了一棵大樹,往下撲來。
它那下撲的姿勢,看起來根本不是人,更像是某種爬行動物。
那一雙亮得可怕的眼睛,不知藏著多少陰險的情緒。
少女騎兵本能反應地掏出了一顆火雷,投擲了出去。
下一刹那,那長腰巨人的身體頓時燃燒了起來,它那詭異的笑容在火焰中更顯猙獰。
少女呆住了,戰馬已然受驚,馬蹄高高抬起。
她自己創造的火焰,一轉眼就會把她吞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暗影閃過,將其撞飛了出去。
那燃燒的長腰巨人轉瞬就將那道暗影吞沒,帶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少女滾落在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被火海吞沒,臉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姐?
那個剛剛犧牲了自己,救下她的是她的同袍,她叫她“姐”,而對方不過比她大三天而已。
在這軍營中,她們是年齡最小的兩個,所以關係也最為要好。
而這名和她親如姐妹的同袍,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即便是每一次勝利,都帶著陣痛。
場間不斷有這樣的慘事發生,長腰巨人被殺死,被腰斬,而騎兵和修行者也被碾壓成泥。
整個山林滿是乘風而起的火,滿是巨人的血,人的血!
彷彿血就是這世間最濃烈的燃料,要將整個地心都燒個通透。
這片土地已然成為了一個大型的絞肉機器,死掉的不僅有那些樹,更有人。
可是即便已經這樣,但是依舊沒有人退縮。
那些乘風而起的火在這些人眼中是飄揚的戰旗,那些呼嘯而過的風則是雷雷戰鼓,她們雖然膽寒,卻沒有退。
這種東西就叫做士氣。
當所有人都前赴後繼,死戰到底,你有什麼資格退?
斷水宗的人沒有退,緣於這片山林後就是她們的家園。
怒雷騎兵沒有退,不僅因為她們天生就是戰士,更在於她們的首領都在她們前面。
那些宗門弟子沒有退,緣於她們的師尊長輩比她們衝得更狠。
北地的士兵和修行者罕見地展現出了血氣,彷彿那沉睡了多年的戰鬥血液都被點燃了。
戰場就是如此,越是勢均力敵,越會酣暢淋漓。
不知不覺間,劉鳳瑤就通過預定的戰術,調動起了全員的血氣。
而她自己,也身披鎧甲,身先士卒,一身英氣。
這時,山林下方想起了一陣炸雷般的悶響。
一口渾身冒著白煙的青色大缸飛了出來,看起來有些扭曲。
缸婆的臉已經徹底扭曲,翻著白眼,一段斷掉的血色觸手斜拉在缸口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嘴中吐出的舌頭。
這是一個標準的被玩壞的表情,看起來已經修不好了。
這個時候,那個還在不斷冒著白煙的洞口爬出來一個人。
這人頭頂還在冒著白煙,手握著一柄細劍,咳嗽著,看起來被煙燻得很辛苦。
數隻巨人看見了這一幕後,沒有靠近,但是也沒有離去。
它們的眼睛很大很亮,看起來很是陰險,像是在算計。
看到這一雙雙眼睛,顧九就一陣不爽。
他走了過去,單手提起了那口大缸,大喝了一聲“看你媽啊!”,將其擲了出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一隻巨人的腦袋被這飛來的缸體炸成了飛舞的血花,很是好看。
剩下巨人見狀,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
顧九沒有再看它們一腰,而是將目光上移,移到了那片燃燒的山林上。
那裡,正在進行著北地近百年來最為殘酷的一場戰鬥。
這是北地的人類,在數百年來第一次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少女滾落在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被火海吞沒,臉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姐?
那個剛剛犧牲了自己,救下她的是她的同袍,她叫她“姐”,而對方不過比她大三天而已。
在這軍營中,她們是年齡最小的兩個,所以關係也最為要好。
而這名和她親如姐妹的同袍,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即便是每一次勝利,都帶著陣痛。
場間不斷有這樣的慘事發生,長腰巨人被殺死,被腰斬,而騎兵和修行者也被碾壓成泥。
整個山林滿是乘風而起的火,滿是巨人的血,人的血!
彷彿血就是這世間最濃烈的燃料,要將整個地心都燒個通透。
這片土地已然成為了一個大型的絞肉機器,死掉的不僅有那些樹,更有人。
可是即便已經這樣,但是依舊沒有人退縮。
那些乘風而起的火在這些人眼中是飄揚的戰旗,那些呼嘯而過的風則是雷雷戰鼓,她們雖然膽寒,卻沒有退。
這種東西就叫做士氣。
當所有人都前赴後繼,死戰到底,你有什麼資格退?
斷水宗的人沒有退,緣於這片山林後就是她們的家園。
怒雷騎兵沒有退,不僅因為她們天生就是戰士,更在於她們的首領都在她們前面。
那些宗門弟子沒有退,緣於她們的師尊長輩比她們衝得更狠。
北地的士兵和修行者罕見地展現出了血氣,彷彿那沉睡了多年的戰鬥血液都被點燃了。
戰場就是如此,越是勢均力敵,越會酣暢淋漓。
不知不覺間,劉鳳瑤就通過預定的戰術,調動起了全員的血氣。
而她自己,也身披鎧甲,身先士卒,一身英氣。
這時,山林下方想起了一陣炸雷般的悶響。
一口渾身冒著白煙的青色大缸飛了出來,看起來有些扭曲。
缸婆的臉已經徹底扭曲,翻著白眼,一段斷掉的血色觸手斜拉在缸口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嘴中吐出的舌頭。
這是一個標準的被玩壞的表情,看起來已經修不好了。
這個時候,那個還在不斷冒著白煙的洞口爬出來一個人。
這人頭頂還在冒著白煙,手握著一柄細劍,咳嗽著,看起來被煙燻得很辛苦。
數隻巨人看見了這一幕後,沒有靠近,但是也沒有離去。
它們的眼睛很大很亮,看起來很是陰險,像是在算計。
看到這一雙雙眼睛,顧九就一陣不爽。
他走了過去,單手提起了那口大缸,大喝了一聲“看你媽啊!”,將其擲了出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一隻巨人的腦袋被這飛來的缸體炸成了飛舞的血花,很是好看。
剩下巨人見狀,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
顧九沒有再看它們一腰,而是將目光上移,移到了那片燃燒的山林上。
那裡,正在進行著北地近百年來最為殘酷的一場戰鬥。
這是北地的人類,在數百年來第一次吹響了反擊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