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先生上次看好的那個木頭嗎?”
涼亭裡,閒王世子一身孔雀藍長袍,袖口處用了細緻的銀線勾勒,繡著飄飄祥雲,再配著腰間的白玉腰帶,看起來貴氣逼人。
兩指提子的姿勢,如果沒有剛剛那番拿棋子投壺的話,還真有幾分文人以棋會友的溫文爾雅。
原主與月先生竟然認識。
南魚兒壓下心中驚疑,低頭慢慢走近,學著前面的婢女行禮。
餘光微微一掃,又愣了。
涼亭內隻坐了兩人,閒王世子對面的人竟然……坐輪椅!
南魚兒疑惑了。
那聲音她不會聽錯,那晚的記憶猶新,她死也不會忘。
那就隻剩下一個答案了。
這人偽裝了。
南魚兒餘光落在月先生身上,心底越發沉重。
“世子說笑了,不過庸人,端茶倒水還算順手。”月先生沒看南魚兒,隻慢慢掀茶蓋,低頭喝茶。
閒王世子哈哈大笑,轉眸看向南魚兒。
“你可會扔棋子?”
南魚兒木著臉搖頭。
對這位閒王世子,南魚兒沒有任何好感,他那位不知姐姐還是妹妹的郡主,剛剛纔下令命人砍了小七的手。
但南魚兒也不想諂媚求存。
在上位者眼裡,伏低做小隻會讓他們更想輕賤。
果然,閒王世子挑眉看了南魚兒一眼,也算正視了。
閒王世子勾唇一笑,道:“原以為是個木訥膽小的,卻不想竟是個膽大的,不愧是月先生看上的人。”
肆意出眾的相貌,配上這不經意漾起的笑容,有股風流之態。
月先生淡笑,依舊沒多看南魚兒一眼。
閒王世子隻提了這麼一句,便沒再關注她。
畢竟南魚兒是同一個三等丫鬟差不多地位的下人,他多看一眼,已是南魚兒上輩子祖輩燒高香了。
閒王世子繼續與月先生說笑,口口聲聲先生先生喊著,言行舉止卻沒有多少敬意,也不知是性子使然,還是自持身份。
南魚兒候在亭外,硬生生站了兩個多時辰。
傍晚紅霞還沒浮現,閒王世子便睏乏了,走前還特意點名要南魚兒送月先生回去。
月先生穿著月白袍子。
輪椅上,雙腿被錦緞覆蓋,長袍垂著,沒有一絲褶皺,蘭花波紋的圖樣在錦緞上若隱若現。
坐姿端正,脊背挺直,端的一副風光霽月的翩翩公子模樣。
這位無疑是一位美男子
南魚兒卻覺得這人太會偽裝了。
像一條陰暗裡爬行的毒蛇,冷不防會咬人一口。
記得那掐著她脖子的男人,說這人“心軟成不了大事。”
如今想想,隻覺得可笑。
南魚兒收回餘光打量的視線,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跟在輪椅身後。
梨園是客居,傳統四合院建築,院內有一棵粗壯的楓樹,由於冬天,樹枝光禿,地上也不見枯葉,看著有些單調。
南魚兒止步在院外。
月先生卻轉頭看了南魚兒一眼,吩咐她進來。
聲音依舊淡淡的,溫溫柔柔的。
南魚兒皺起眉,遲疑地跟上。
那晚臉上沒塗東西,也遮了面,男人應該沒有認出她,許是認識原主的緣故。
一旁的小廝斜斜瞥了她一眼,輕輕冷哼了聲。
南魚兒:“……”
搞得她狗皮膏藥一樣,如果不是為了原主的身世,她巴不得離男人遠十萬八千裡。
“秋明,出去候著。”
進了主屋,男人命小廝在外守著。
南魚兒悄悄瞥了一眼,不知為何,她心裡升起一絲怪異之感。
屋內如今隻剩他們兩人。
等黑漆木門一關,那感覺更奇怪了。
南魚兒轉眸,瞳孔瞬間緊縮。
端坐在輪椅上的清冷男人,竟然自顧自開始……脫衣服!
原主和這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白皙有棱的鎖骨剛露出來,南魚兒便倏地別過臉,雙頰一時有些發熱。
“你……你乾什麼?”
南魚兒沒談過戀愛,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可一想到眼前人對她生死的漠然,那股慌亂一下子消失了。
心也一點點變得平靜。
這人不是常人,她不能再表現出任何的真實情緒,不然暴露是遲早的事。
就算有暴露的一日,那也要等她有足夠自保的底牌才行。
“這不是您要求的嗎?”
輪椅在青尊香爐一旁,煙霧繚繞,南魚兒看不清男人說這話時的表情。
但語氣裡的意外和恭敬,南魚兒聽清了。
原主要求什麼?陪睡?
南魚兒穩了穩心神,淡淡道:“……不用了。”
誰敢和他發生什麼關係,嫌自己活太長久了?
“您可是嫌棄筱然殘缺的身子?”
南魚兒:“……”
身子殘不殘自己沒數?
就裝吧!
不對。
原主女扮男裝,喜歡男人不奇怪,但他獻身的態度,太古怪了。
他知不知道原主是女人?
壓下雜念,南魚兒面無表情道:“沒嫌棄。”
不知是不是南魚兒答得太乾脆,月筱然微怔了一下。
“筱然雖殘,卻還留著青白之身。按照約定,隻要您得到了我的身子,東西便會給我。”
男人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出賣自己身體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再考慮考慮。”
越說越詭異,南魚兒都要為男人的演技拍手稱快了。
略過了那句“青白之身”,南魚兒對男人口中提到的東西心存疑慮。
原主一窮二白,哪有什麼貴重東西值得月筱然不惜用身體交換。
“自然,如果您不滿意,筱然想……邀您一起到夢仙樓。”
南魚兒皺起眉。
夢仙樓是京都最繁華的青樓之一,後廚負責采買的小廝總掛在嘴邊,對那兒的美人更是垂涎。
月筱然帶她去做什麼?
坐輪椅的人會邀人去茶館,酒樓,但可能邀人去青樓嗎?
“那等肮臟之地,的確不配您去,但我們的人會給您挑一些合心意的。”
月筱夢淡然地整理起衣襟,一臉賢夫模樣,活像古代正妻給丈夫挑選妾室。
夢仙樓裡都是女人,挑合心意的,自然也是挑女人。
所以原主在他眼裡還是男人唄。
所以,這人把原主當斷袖了?
佯裝沉思,半晌便同意了。
接近這人,本就為了原主身世,去哪裡無所謂。
約了三日後的傍晚,南魚兒便告退了。
月筱然靜靜望著院內的青衣背影,眸光微微閃動。
“先生,那女人沒出言調戲您吧?”
秋明朝拐角的背影粹了一口,手上還端著碗去風寒的湯藥。
進了屋內,上上下下打量著月筱然。
每次主子見了那女人,難一次不是面寒如霜。
如今瞧著,倒和往日平淡的神情一樣。
許是那好色之徒收斂了。
月筱然想起南魚兒別過臉的模樣,微微搖頭。
神情依舊淡漠。
秋月放下心,遞過碗去,隨即笑道:
“先生,外面又貼捉拿鳳凰教教徒的告示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烏合之眾罷了。”
……
南魚兒還不知自己被人當成了好色之徒。
她腳下匆匆往雜役院趕。
小七怕是…
他知不知道原主是女人?
壓下雜念,南魚兒面無表情道:“沒嫌棄。”
不知是不是南魚兒答得太乾脆,月筱然微怔了一下。
“筱然雖殘,卻還留著青白之身。按照約定,隻要您得到了我的身子,東西便會給我。”
男人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出賣自己身體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再考慮考慮。”
越說越詭異,南魚兒都要為男人的演技拍手稱快了。
略過了那句“青白之身”,南魚兒對男人口中提到的東西心存疑慮。
原主一窮二白,哪有什麼貴重東西值得月筱然不惜用身體交換。
“自然,如果您不滿意,筱然想……邀您一起到夢仙樓。”
南魚兒皺起眉。
夢仙樓是京都最繁華的青樓之一,後廚負責采買的小廝總掛在嘴邊,對那兒的美人更是垂涎。
月筱然帶她去做什麼?
坐輪椅的人會邀人去茶館,酒樓,但可能邀人去青樓嗎?
“那等肮臟之地,的確不配您去,但我們的人會給您挑一些合心意的。”
月筱夢淡然地整理起衣襟,一臉賢夫模樣,活像古代正妻給丈夫挑選妾室。
夢仙樓裡都是女人,挑合心意的,自然也是挑女人。
所以原主在他眼裡還是男人唄。
所以,這人把原主當斷袖了?
佯裝沉思,半晌便同意了。
接近這人,本就為了原主身世,去哪裡無所謂。
約了三日後的傍晚,南魚兒便告退了。
月筱然靜靜望著院內的青衣背影,眸光微微閃動。
“先生,那女人沒出言調戲您吧?”
秋明朝拐角的背影粹了一口,手上還端著碗去風寒的湯藥。
進了屋內,上上下下打量著月筱然。
每次主子見了那女人,難一次不是面寒如霜。
如今瞧著,倒和往日平淡的神情一樣。
許是那好色之徒收斂了。
月筱然想起南魚兒別過臉的模樣,微微搖頭。
神情依舊淡漠。
秋月放下心,遞過碗去,隨即笑道:
“先生,外面又貼捉拿鳳凰教教徒的告示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烏合之眾罷了。”
……
南魚兒還不知自己被人當成了好色之徒。
她腳下匆匆往雜役院趕。
小七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