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殿堂之中,氣氛略顯凝重。
今天本是閤家團圓的大喜之日,但因為某個白衣青年的存在,使得整個安府上上下下全都籠罩著一股危險氣息。
眾多長老,眸光皆是鎖定在那青年身上,他們各懷心思,但許久凝視卻也無人率先打破寂靜。
原因無他,那青年的氣息實在太神秘了。
他自稱何安歌,身披玉錦龍袍,頭戴輕奢鳳冠,烏髮如雲披在肩後,懷中抱著一隻小巧可愛的九尾靈狐。
青年盤坐在長椅上,葉眉微微垂落,卻是不動聲色的流露一抹悠然自得,看淡世俗拂塵的仙君之氣。
此人一進屋,就微笑可親的向安府姥爺請安,同時還雙手奉上了極為昂貴的瓊漿玉酒作為禮品。
明明負著一身仙君傲氣,卻也懂得尊敬長輩,頗為謙虛。
幾番盤問,眾長老得知他就是當年拐走安洛苡的所謂“青梅”。
如今,應該用安洛苡的“夫君”來形容更為貼切。
因為即便是在安府諸多長老,乃至是在安洛苡的父親面前,何安歌也毫不介意的牽著仙子的手,在他們看來習以為常的親昵,看在諸多長老眼中卻是猶如稀世奇談一般瞪大老眸。
一時間,諸多長老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們還不清楚此人的底細,也不明白一屆邪修為何會穿上龍朝的官服,並且大搖大擺的回到京城送禮……
“爺爺,這位公子叫什麼呀…”
“他就是洛苡小姐的夫君嗎?”
“看上去是個好人呀…”
幾位跟著仙祖爺爺下凡玩的小丫頭,皆是被那俊顏仙君的氣質奪取目光,躲在爺爺的椅子後面,小臉映著粉紅,一臉仰慕的。
何安歌察覺到她們的竊竊私語,便是微微一笑,回以幾位小丫頭和藹的笑容。
小丫頭們不由更高興了。
她們從小在上界生活,倒也不是沒見過帥的修仙者,隻是沒在下界見過如此有仙氣,不那麼嚴肅高冷的仙君。
在何安歌的身上,似乎散發著一抹特殊的,能吸引小孩子的魅力。
也許…
是因為他懷裡抱著一隻小狐狸,使得何安歌身上的修為意境不那麼高冷?
“仙君哥哥,我能摸一摸它嗎…”
一位調皮的小丫頭,鼓起勇氣戳了戳何安歌。
小小的丸子頭,眼中萌生著大大的好奇心,滿臉渴望的向何安歌撒嬌。
何安歌淡然一笑,心道抱著夏染月回安府過年真是明智之舉,畢竟大年初一每家每戶都會有不少小孩子,而這世上又沒有小孩子會拒絕一隻可愛的櫻粉小狐狸。
他拍了拍懷裡小狐狸的屁股,然後側眉笑道:
“染月,去陪孩子們玩會兒。”
“嚶~”
小狐狸倒也通靈性,乖乖點頭,然後三兩步便從何安歌懷裡跳了出來,鑽到那小丫頭的懷裡,撒嬌一般搖晃尾巴。
小丫頭非常開心,幾聲謝謝仙君哥哥,便是抱著小狐狸去後院玩了。
眼見,就連自家孫女都要被這何安歌給帶歪,幾位仙祖長老的表情不禁更為嚴肅,深吸一口氣,卻也不知該如何勸阻孩子們丟到那隻靈狐。
那可不是什麼小狐狸啊…
那是一隻純血統的九
這個何安歌,居然把這麼危險的靈狐給小孩子玩?
想到這裡,幾位長老不由更為忌憚。
何安歌有什麼陰謀暫且不談,光是他能把一隻九尾靈狐當做寵物抱在懷裡,就已經證明他作為一位修仙者的實力。
畢竟在上界,誰若想養一隻九尾狐當寵物,可得在心中掂量掂量靈媚仙宮那位老狐狸的爪牙答不答應。
幾位長老一番考慮,均是覺得冒然得罪何安歌不好,他們決定先詢問一下對方的情況與來曆,然後酌情從何安歌手中要回安府的天命之女。
實在不行,以何安歌的修為,讓他陪安洛苡一起去上界修行也並非不可。
隻是,還沒等幾位仙祖長老開口,後院便是猛地傳來一陣怒罵——
“何安歌!”
“你這混賬!竟然還有臉回來!趕快放開我姐!”
仙袍少年,手持銀劍,一腳踹開門,便是將那鋒芒直指在白衣仙君的臉上。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華服男子,以及一位慌慌張張的銀髮少女。
望著三位不速之客,何安歌隻是短暫皺眉,很快便頗有懷唸的微微一笑:
“原來是懷軒君,許久不見,你也變強了不少。”
何安歌自然不會生氣,態度友善。
隻是,隨著安懷軒的劍鋒綻放出殺意,某位一直坐在何安歌身旁的銀髮仙子卻是率先坐不住了。
何安歌畢竟是客人,但安洛苡可是安府的主人。
讓客人蒙羞,等同於打安洛苡的臉!
眼見安懷軒滿身戾氣,如此不禮貌,銀髮仙子的鳳眸微微一簇,拍桌便是欲要起身。
關鍵時刻,還是何安歌眼疾手快,按住了仙子的玉手。
安洛苡心生悶氣,想起女帝給她的教導,還是沒有發火。
“懷軒,休得無禮。”
最終開口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安陽升。
從柳府的千金口中,他早就知道何安歌與安洛苡的事情,同時安陽升也深知如今的安懷軒修為不凡,戾氣頗深,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病弱弟弟。
若是讓何安歌與安懷軒碰上,那高低要鬨個兩敗俱傷,傷了安府的和氣。
“父親,這個混賬拐走了我姐,害的我姐在京城聲譽一片狼藉……”
“何安歌,你可知這些年來,京城的百姓是如何在背地裡議論我姐!”
安懷軒一身怒氣無處發泄,便是指著何安歌質問。
他終究是正值叛逆期的年輕天驕。
好勝心,虛榮心強,火氣也大,動不動就想用劍來解決問題……
真是令人懷唸啊。
倒也真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姐弟,如今的安懷軒,簡直與當初剛滿十六七時的安洛苡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安洛苡也是這樣,在聖虛宗誰敢說何安歌是窩囊廢,她就要拔劍斬了誰。
“師姐…”
何安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安洛苡。
銀髮仙子微微怔神,她當然知道何安歌什麼意思,她也確實在安懷軒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安洛苡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解決問題,不能隻是仰仗刀劍。
隻是…
這些道理,她都懂。
但看見安懷軒那幅欠收拾的模樣,作為姐姐,安洛苡還是忍不住想下去給他兩個**鬥。
才十年不見,安懷軒就敢如此不把安洛苡放在眼裡。
現在看來,安洛苡小時候還是沒捨得揍他。
早知道,就該向收拾何安歌一樣,狠狠的給安懷軒也留下一點童年陰影……
“民間的流言蜚語,安歌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為了挽回洛苡師姐的名譽,今年我不是就帶著師姐回安府自證清白了嗎?”
何安歌說著,臉上依舊洋溢著些許喜慶。
他看了一眼安陽升那錯愕的表情,然後微微眨眼,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從懷裡拿出一份紅色的請函:
“姥爺,這是安歌與洛苡的婚宴貼。”
“這些年來,安歌自是有罪,害安府和師姐蒙受了莫大羞辱。”
“不知,姥爺是否賞臉,給安歌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安歌定將不負眾望,挽回安府與我家師姐的名聲……”
他很有耐心的講著,即便諸多長老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何安歌在安陽升面前,也依舊像是一個知錯就改的乖孩子,語氣中除了謙虛與愧疚,再無半分傲慢。
何安歌一直都沒變,就像是小時候那樣乖巧懂事。
真是變得,是這個世道。
若非被挖了靈脈,墮入深淵,轉生邪修……
何安歌應該會像普通人那樣,與安洛苡渡過一個令安府長老們滿意的人生。
“何安歌你真是瘋了!”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娶了我姐?我姐可是天命之女,豈能嫁給你這忘恩負義的邪修之流!”
“再者說,我安府乃是長生萬年的正道宗族,又豈能容許你這邪修歹徒在我仙門放肆——”
安懷軒還在喋喋不休的罵。
他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就連那跟在他身後的銀髮少女都勸不住他。
何安歌美眸微微閉合,他端起茶杯,默不作聲的聽著,壓根不搭理安懷軒的無禮。
如此目中無人的姿態,反倒更刺激了正在氣頭上的安懷軒。
可就在安懷軒罵值正頭時,何安歌卻歎了口氣,緩緩睜開一雙綻放妖氣的染血魔瞳——
“懷軒君,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的,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友好。”
此言一出,整個安府在座的諸多仙祖皆是瞪大雙眼,渾身一緊。
他們召開靈氣護體,卻也難擋緊隨其後,從那白眉仙君身體內爆發出的一道深淵血氣。
何安歌隻是坐著,冷冷望著台下的禦劍少年。
但與先前不同,他的身後揹負著一尊深淵邪鳳的虛影,他不在收斂體內深淵血脈的力氣,就像是審視獵物一般不懷好意的凝視著安懷軒。
“這般小小年紀,便已天神境的修為……”
眼尖的仙祖,此時已經認出了何安歌的境界。
這是媲美半神的存在。
放眼整個上下界,也是僅次於殘神與真神的強者。
“看來京城的比武慣例,無論離開多久,也還是要入鄉隨俗啊。”
何安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然後,他抬手召出一把血玉銀劍,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壞笑:
“懷軒君。”
“是男人的話,就上來比劃一下?”
才十年不見,安懷軒就敢如此不把安洛苡放在眼裡。
現在看來,安洛苡小時候還是沒捨得揍他。
早知道,就該向收拾何安歌一樣,狠狠的給安懷軒也留下一點童年陰影……
“民間的流言蜚語,安歌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為了挽回洛苡師姐的名譽,今年我不是就帶著師姐回安府自證清白了嗎?”
何安歌說著,臉上依舊洋溢著些許喜慶。
他看了一眼安陽升那錯愕的表情,然後微微眨眼,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從懷裡拿出一份紅色的請函:
“姥爺,這是安歌與洛苡的婚宴貼。”
“這些年來,安歌自是有罪,害安府和師姐蒙受了莫大羞辱。”
“不知,姥爺是否賞臉,給安歌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安歌定將不負眾望,挽回安府與我家師姐的名聲……”
他很有耐心的講著,即便諸多長老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何安歌在安陽升面前,也依舊像是一個知錯就改的乖孩子,語氣中除了謙虛與愧疚,再無半分傲慢。
何安歌一直都沒變,就像是小時候那樣乖巧懂事。
真是變得,是這個世道。
若非被挖了靈脈,墮入深淵,轉生邪修……
何安歌應該會像普通人那樣,與安洛苡渡過一個令安府長老們滿意的人生。
“何安歌你真是瘋了!”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娶了我姐?我姐可是天命之女,豈能嫁給你這忘恩負義的邪修之流!”
“再者說,我安府乃是長生萬年的正道宗族,又豈能容許你這邪修歹徒在我仙門放肆——”
安懷軒還在喋喋不休的罵。
他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就連那跟在他身後的銀髮少女都勸不住他。
何安歌美眸微微閉合,他端起茶杯,默不作聲的聽著,壓根不搭理安懷軒的無禮。
如此目中無人的姿態,反倒更刺激了正在氣頭上的安懷軒。
可就在安懷軒罵值正頭時,何安歌卻歎了口氣,緩緩睜開一雙綻放妖氣的染血魔瞳——
“懷軒君,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的,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友好。”
此言一出,整個安府在座的諸多仙祖皆是瞪大雙眼,渾身一緊。
他們召開靈氣護體,卻也難擋緊隨其後,從那白眉仙君身體內爆發出的一道深淵血氣。
何安歌隻是坐著,冷冷望著台下的禦劍少年。
但與先前不同,他的身後揹負著一尊深淵邪鳳的虛影,他不在收斂體內深淵血脈的力氣,就像是審視獵物一般不懷好意的凝視著安懷軒。
“這般小小年紀,便已天神境的修為……”
眼尖的仙祖,此時已經認出了何安歌的境界。
這是媲美半神的存在。
放眼整個上下界,也是僅次於殘神與真神的強者。
“看來京城的比武慣例,無論離開多久,也還是要入鄉隨俗啊。”
何安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然後,他抬手召出一把血玉銀劍,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壞笑:
“懷軒君。”
“是男人的話,就上來比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