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尊大人,您看…意下如何?”
深淵之下,古殿儘頭,幾位戴著虛空使者沉聲低語,他們謙卑誠懇的跪在鳳淵腳下,向她表達了最高的敬意。
這是三天前,鳳淵所面臨的抉擇。
在那古老的木椅上,仙顏如畫的鳳靈少女沉默許久,她略微弓起好看的鳳麟玉足,輕輕咬牙,最終還是閉上眼睛,內心動搖了幾分。
鳳淵也不想與這些域外勢力有勾結的…
在虛空使者剛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選擇了閉門送客,拒不招待。
可奈何,他們給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
他們的領袖,那尊虛空龍仙居然放出承諾,隻要能夠推翻龍朝的霸權,就有辦法幫鳳淵離開深淵,重獲自由身……
放在以前,鳳淵當然不答應,她可是與辰龍爭鋒的真神,區區虛空龍仙也配來英雄救美?
但現在,鳳淵失去了她曾作為天命之女的那份傲骨。
“再不出去,那頭下賤不知廉恥的母龍,就要把我的乖徒兒給搶走了!”
鳳淵輕聲在心中呢喃,但在那如畫般美的仙顏上,卻是少見的流露出幾分焦灼與憤恨的神情。
她真的急了。
她前段時間剛去過龍宮,她看見了在外面受到欺負,抱著自己撒嬌,委屈不已的乖徒兒。
礙於龍宮的屏障,鳳淵無法隨時監視何安歌在龍宮在乾什麼。
但作為師尊的直覺,以及多年與辰龍打交道的經驗之談告訴鳳淵,何安歌一定是被女帝給欺辱了!
他隻是一個虛神境的邪修。
龍朝有那麼多天神境的君臣武將,有那麼多殘神境的老古董,辰龍幾乎有一萬種手段把何安歌拿捏住。
而這些,鳳淵全都無從得知。
她隻能猜…
她沒法問何安歌,因為何安歌是不可能說實話的,他知道鳳淵身體不好,正在養傷,鳳淵越是表現出擔心他,他就越是不可能說實話,他一定會在師尊面前表現的很樂觀。
就算,就算何安歌真的說了,可這又如何呢?
鳳淵難道還能去找辰龍算賬,給乖徒兒揚眉吐氣,報複辰龍嗎?
作為一位師尊來說,她根本沒那個本事。
再來一場神戰,鳳淵會被辰龍傷到魂飛煙滅的!
所以,鳳淵那次也並沒有問何安歌在龍宮受了什麼欺負。
她隻是對何安歌溫柔了一些,她不去問何安歌太多,但她會仔細的觀察何安歌的表情,以及少年眼中望向師尊的那幾分細節。
何安歌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他都難得在師尊面前哭出來了…
他無助的問鳳淵,他到底該拿什麼拯救師尊,他是那麼希望鳳淵重獲自由,他真的很想報答鳳淵拯救了他的恩情。
作為徒兒來說,何安歌絕對足夠孝順。
他為了能夠拯救師尊,不得不在龍宮忍辱負重,無論辰龍那個惡毒的女帝開出什麼條件,何安歌為了鳳淵的未來著想,恐怕也都隻能咬牙答應…
這些事情,鳳淵光是抱著懷裡泣不成聲的乖徒兒,就已經全都在腦海裡想象了出來。
何安歌沒有錯,他配得上鳳淵對他的栽培與信賴,他配在鳳淵的懷裡撒嬌,他配得上鳳淵的離別之吻。
隻是,鳳淵自己不配罷了……
她這師尊,當的真不夠格。
何安歌剛來深淵的時候,鳳淵就到處冷落他,她根本沒把他當人看,就像是使喚奴隸一樣
後來,還是何安歌回到聖虛宗,作為潛伏與修仙門派的間諜,他有了一定利用價值,才總算是被鳳淵正眼看做徒兒。
早期的時候,鳳淵對待何安歌隻能說是不薄,但也絕對稱不上好,絕不可能有辰龍為了收買何安歌而開出的待遇好。
可即便如此,何安歌對師尊的孝心,還是始終如一。
他放棄了自己龍朝的大好前程,他甚至還把他最心愛的師姐也從辰龍身邊拐到了深淵,加入了鳳淵的陣營……
何安歌可以說是真的把鳳淵當成歸宿了。
鳳淵現在心裡難受。
她當然不是沒良心的女人,她也想回饋何安歌的一片孝心,她當然想讓自己的乖徒兒過上好日子。
可鳳淵除了一份真鳳傳承以外,她似乎再也無法給何安歌更好的生活了。
何安歌也是人,是需要社交的群居動物,他還有一位將要成親的師姐。
安洛苡的故鄉在龍朝,安洛苡的家人在龍朝,安洛苡是正道仙子的命,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她不可能一輩子都跟著何安歌過反派的苦日子吧?
何安歌到底是有多麼普信男,就認定安洛苡對他的愛矢誌不渝,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安洛苡會嫌棄自己的家境?
那也太蠢了。
人都是現實的,說不準安洛苡哪天忍受不了,就離開何安歌這窮邪修的身邊了呢。
這些都是很殘酷的問題。
哪怕人家安洛苡真的絕世好女人,無條件的愛何安歌,但你也不能總讓人家跟著你吃苦,白白浪費了青春,浪費在龍朝正道發展的大好前程啊!
感情都是要互相尊重的。
安洛苡尊重何安歌選擇的道路,何安歌也要尊重安洛苡的願望,否則你都不在乎安洛苡的感受,人家安洛苡又憑什麼癡情如一的跟著你?就憑你長得天下帥,床上功夫好,能讓安洛苡爽上天嗎?
你到底是娶老婆,還是娶一個人形飛機杯?
何安歌不是那種窩囊的男人。
安洛苡不介意,他也會過意不去的。
安洛苡為何安歌付出了這麼多,何安歌總也得讓師姐過上她嚮往的生活吧?
正道仙子所追求的人生,無非是想要在正道門派修行,在優美的山河風景上練劍,為天下蒼生行俠仗義,守護身邊重要的人,斬儘世間惡行。
就像是平民百姓老生常談的買房一樣。
想娶安洛苡,你就得給她這樣的生活,她可以為了感情,不談這些世俗物質,但你要是真愛她,你自然不會一直虧待她,她隻是想向普通女子那樣自由一些,可以回家看望父親,不讓家人擔心她而已,你難道還要教育她作為女人不可以這麼物質嗎?
但現在的問題是,鳳淵作為長輩,她滿足不了安洛苡的物質需求。
換句話說…
現在已經是鳳淵拖累了何安歌的幸福。
若是沒有鳳淵,何安歌恐怕會在龍朝過上更為體面的生活,就像是那些英俊瀟灑的年輕劍仙一樣,行俠正義,所行之處,有百姓擁戴,有漂亮的仙子美人貼身陪伴。
這些東西,鳳淵給不了何安歌,而辰龍可以。
她隻要點點頭,一句話,就能讓安洛苡與何安歌回到華夏龍朝,他們能隨時與親朋好友團聚,他們不用再向過街老鼠那樣被世人討伐,東躲西藏,他們也可以向普通人那樣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華夏大地上。
由此可見,辰龍對何安歌的魅力。
短時間內,鳳淵相信何安歌的孝心,相信何安歌不會背叛自己,被辰龍拐跑。
可就像何安歌擔心他給不了安洛苡幸福的生活一樣。
鳳淵也擔心她給不了何安歌想要的人生。
這就是擺在何安歌與鳳淵眼前的現實。
他們誰都相信心愛的人不會背叛,可他們誰也都害怕心愛的讓會離開自己…
為此。
鳳淵必須要做出改變了。
她不可能一輩子宅在深淵下面,呆在自己的舒適圈,然後襬爛到老,充耳不聞天下事。
眼下,虛空龍仙開出的條件,便是讓鳳淵動搖的最大誘惑!
“夕弦那孩子,千年不見,如今卻已是虛空一族的領袖…”
“若是依靠星龍族的古老力量,利用規則之力撕裂時空的話……”
“也許,真的有希望擺脫這深淵的束縛。”
望著古殿窗外的永恒黑夜,鳳淵喃喃自語,陰冷鳳眸閃過一抹希望的火光。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某個銀紫長辮的少女,總是會膽小的躲在辰龍身後,然後用星光閃閃的龍眸盯著鳳淵偷看……
夕弦,星龍族的公主,曾在鳳淵眼裡,是個弱到不起眼的小龍女。
可如今,她卻已經是整合虛空一族的領袖,亦是掌握最強虛空規則之力的現任星龍族繼承人。
“聽說,夕弦背後的星龍族,曾因為背叛龍朝,被辰龍驅逐到了荒蕪之地,乃是龍族史上最大的叛徒……”
“星龍族的信譽,不可信。”
“可若是為了乖徒兒的話,試著與星龍族合作也並非不可。”
哢嚓——!
內心的糾結,使得鳳淵在無意間抓斷了木椅的扶手。
她舒展腳趾,長歎一口氣,卻是感到幾分力不從心。
她的選擇,無非是兩種。
要麼,鳳淵為了自己的安全,拒絕虛空一族的合作,故步自封,宅在深淵下面無慾無求。
要麼,鳳淵為了乖徒兒的未來,大膽賭上一把,也許會被星龍族欺騙,也許會因此得罪辰龍,失敗後遭到更為沉重的報複。
鳳淵陷入了漫長的抉擇。
可就在她閉目沉思時,身後的虛空裂縫被撕裂,卻見一位英姿瀟灑的禦劍青年從中走出——
“師尊,許久不見,徒兒回來看望您了!”
“師尊不妨猜猜,徒兒今日給您帶來了什麼好訊息?”
神秘的微笑,何安歌迎著木椅上鳳靈少女詫異驚愕的視線,將一份紅色喜慶的請帖從身後拿出,雙手奉上。
那上面,印著大大的喜字,還有精緻的祝福圖案。
“師尊…”
“半月後,可有興致來龍宮,見證徒兒的大喜之日?”
“當然,這是辰龍女帝允許的。”
“昨晚,徒兒向女帝陛下提了要求,幾番溝通,她非常高興能與師尊一同慶祝徒兒的婚事。”
何安歌聳聳肩,側眉一笑。
他還記得剛提出要求時,真龍女帝那一臉不情願,咬牙切齒,氣到憋紅了臉的不甘模樣。
可這也好辦。
隻要刺激女帝陛下的鳳紋開關,把花心炒熱炒熟,迫使她大腦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再無數次把她的忍耐逼到極限臨界點……
屆時,在那最關鍵的節點,無論何安歌提出什麼條件,女帝陛下都一定會“滿臉開心”的連聲答應
由此可見,辰龍對何安歌的魅力。
短時間內,鳳淵相信何安歌的孝心,相信何安歌不會背叛自己,被辰龍拐跑。
可就像何安歌擔心他給不了安洛苡幸福的生活一樣。
鳳淵也擔心她給不了何安歌想要的人生。
這就是擺在何安歌與鳳淵眼前的現實。
他們誰都相信心愛的人不會背叛,可他們誰也都害怕心愛的讓會離開自己…
為此。
鳳淵必須要做出改變了。
她不可能一輩子宅在深淵下面,呆在自己的舒適圈,然後襬爛到老,充耳不聞天下事。
眼下,虛空龍仙開出的條件,便是讓鳳淵動搖的最大誘惑!
“夕弦那孩子,千年不見,如今卻已是虛空一族的領袖…”
“若是依靠星龍族的古老力量,利用規則之力撕裂時空的話……”
“也許,真的有希望擺脫這深淵的束縛。”
望著古殿窗外的永恒黑夜,鳳淵喃喃自語,陰冷鳳眸閃過一抹希望的火光。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某個銀紫長辮的少女,總是會膽小的躲在辰龍身後,然後用星光閃閃的龍眸盯著鳳淵偷看……
夕弦,星龍族的公主,曾在鳳淵眼裡,是個弱到不起眼的小龍女。
可如今,她卻已經是整合虛空一族的領袖,亦是掌握最強虛空規則之力的現任星龍族繼承人。
“聽說,夕弦背後的星龍族,曾因為背叛龍朝,被辰龍驅逐到了荒蕪之地,乃是龍族史上最大的叛徒……”
“星龍族的信譽,不可信。”
“可若是為了乖徒兒的話,試著與星龍族合作也並非不可。”
哢嚓——!
內心的糾結,使得鳳淵在無意間抓斷了木椅的扶手。
她舒展腳趾,長歎一口氣,卻是感到幾分力不從心。
她的選擇,無非是兩種。
要麼,鳳淵為了自己的安全,拒絕虛空一族的合作,故步自封,宅在深淵下面無慾無求。
要麼,鳳淵為了乖徒兒的未來,大膽賭上一把,也許會被星龍族欺騙,也許會因此得罪辰龍,失敗後遭到更為沉重的報複。
鳳淵陷入了漫長的抉擇。
可就在她閉目沉思時,身後的虛空裂縫被撕裂,卻見一位英姿瀟灑的禦劍青年從中走出——
“師尊,許久不見,徒兒回來看望您了!”
“師尊不妨猜猜,徒兒今日給您帶來了什麼好訊息?”
神秘的微笑,何安歌迎著木椅上鳳靈少女詫異驚愕的視線,將一份紅色喜慶的請帖從身後拿出,雙手奉上。
那上面,印著大大的喜字,還有精緻的祝福圖案。
“師尊…”
“半月後,可有興致來龍宮,見證徒兒的大喜之日?”
“當然,這是辰龍女帝允許的。”
“昨晚,徒兒向女帝陛下提了要求,幾番溝通,她非常高興能與師尊一同慶祝徒兒的婚事。”
何安歌聳聳肩,側眉一笑。
他還記得剛提出要求時,真龍女帝那一臉不情願,咬牙切齒,氣到憋紅了臉的不甘模樣。
可這也好辦。
隻要刺激女帝陛下的鳳紋開關,把花心炒熱炒熟,迫使她大腦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再無數次把她的忍耐逼到極限臨界點……
屆時,在那最關鍵的節點,無論何安歌提出什麼條件,女帝陛下都一定會“滿臉開心”的連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