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十四州!”
“鳳鳴兩儀,九舟城!”
“龍騰萬裡,踏江行!”
深淵古殿的後山密林中,冰寒劍氣重重翻滾,龍吟鳳鳴甚是幾度撼動天地,引發山崩。
劍氣的爆發持續了許久。
待到秋葉落地,卻見舞姿翩翩的銀髮仙子將劍收入袖中,輕盈落地,雙片劍眉舒展開來,絕美容顏自是帶有一股純天然的英氣與瀟灑。
幾滴汗珠,順著仙子精美的臉龐滑落,高強度的劍舞並沒有讓仙子顯得沸氣,反而更顯幾分直抒胸臆,酣暢淋漓,美感出於每一個劍姿行舞。
她將髮帶叼在口中,雙手在身後梳理銀髮,玉指撩起三千銀絲,最終用一條輕薄簡單的髮帶將之豎起。
安洛苡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剪頭髮了。
不過她是女子,也不需要經常剪。
以前隻是因為修劍,頭髮太長會遮擋視野,安洛苡才儘可能把頭髮減到過肩的長度。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安洛苡修為高了。
眾所周知,修為到達一定程度,物理上的外因對戰力影響就越來越小了。
就算銀髮很長,也並不影響安洛苡的視野,亦或者說她根本不需要太多視野,畢竟高境界的修士都是靠意念與聽覺來辨別方向。
當然。
也有一大原因是安洛苡自己不會剪頭髮。
以前都是何安歌幫她修理的。
剪髮,聽上去確實不難,但安洛苡還是不想自己來剪,這其中有等夫君回家的情懷原因,也有安洛苡害怕自己剪的很醜的擔憂。
女孩子的頭髮,每一寸可都很珍貴的。
萬一真給剪醜了,安洛苡還怎麼出門見人…
所以,
安洛苡現在也懶得修剪頭髮了。
不如綁一個高馬尾,搭配安洛苡的冷傲霜顏,還更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
“虛神境七重的劍意……”
“不知,能否追得上何安歌。”
“不知,能否壓得住何安歌,下次換他在下面。”
仙子輕縷三千銀絲,回味某位白衣少年,不由淡淡一笑。
這份笑,有懷念,但更有自信。
在挑戰欲和勝負欲上,安洛苡可是一向都很積極的。
最近的這段時間裡,安洛苡每時每刻都在努力著,如今她已經在階段性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安洛苡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何安歌在走之前,隻是交代安洛苡先把修為搞好,不要擔心他,但何安歌也並沒有給安洛苡關於以後的規劃和指示。
或者說,安洛苡本就不需要何安歌來教她該怎麼做。
她有自己的主觀判斷。
安洛苡覺得,她有必要去一趟龍宮了。
以她現在虛神境的修為,哪怕還是會被女帝輕易鎮壓,但這也總比安洛苡一直躲在深淵下面有意義。
去了龍宮,安洛苡要找秦詩嫣談談,因為她能信任的隻有秦詩嫣,從秦詩嫣口中得到何安歌的情報以後,安洛苡就要鼓起勇氣,去正面辰龍了。
她這麼冒然行動,可能會給何安歌的計劃添麻煩。
但安洛苡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不擔心會弄巧成拙,因為無論怎樣何安歌都是不會嫌棄她的,安洛苡也必要證明自己還是能有所作為的。
躲躲藏藏,不是安洛苡的作風。
喜歡何安歌,也不能畏手畏腳,放棄思考,全都聽他的安排。
不僅如此,關於安洛
女帝有什麼秘密計劃,以及她到底想要安洛苡做什麼,這些安洛苡都想要得到女帝的親口答覆。
如果女帝誠意足夠的話,安洛苡也不是不能考慮做出妥協。
當然。
這份誠意,同樣也包括了女帝對何安歌的態度。
說不定,何安歌在龍宮遇到了困境,還需要安洛苡來出面拯救他呢?
不管怎麼說,安洛苡都要做出行動了!
光靠腦袋裡臆想是沒用的,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為了防止女帝真的沒有一點良知,用暴力把我囚禁,拿我的命威脅何安歌……”
“出發之前,還是找鳳尊大人要一份保命的傳送卷軸,當做保命護符比較好。”
安洛苡想著,便是唇角維揚,冷哼一聲,淩空禦劍,起身前往深淵古殿的正面。
不過,她纔剛飛到一半,卻見萬千棱柱碎片從下方升起,在那些棱鏡之中一位淺藍髮色的白衣少女臉上書寫著焦急。
“洛苡師姐!”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龍宮傳來訊息,安歌大人被那個姓沐的魔女給抓走了!”
安:?
……
……
……
砰——!!!
“廢物東西!”
“諾大龍宮,方圓萬畝,層層看守,竟連一個凡人都看不住?”
“都是吃白飯,拿的白俸祿嗎?”
龍宮最深處的殿堂中,真龍女帝一手拍碎了龍椅扶手,恐怖驚人的怒火,嚇的台下文武百官皆是跪地磕頭,瑟瑟發抖。
在她的身邊,某個真龍少女也是縮著脖子,雙膝跪地,小臉上寫滿了委屈與自責。
就在不久之前,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何安歌好端端一個人,就這麼從龍宮消失不見了。
辰笙和辰龍皆是下令徹查,結果把龍宮翻了個底朝天,卻是怎也找不到半絲何安歌的蹤影,就像是憑空蒸發一般。
唯一的線索,大概就是一段潦草的打鬥痕跡…
毫無疑問,辰笙和辰龍都知道這是這麼回事。
無非是沐厭離掌握了虛空傳承,利用規則之力,繞開了龍宮的重重封印,直接從虛空位面帶走了何安歌。
這就很棘手了。
沐厭離本就有著血月雙古神傳承,如今竟然還能再揹負一個虛空傳承,這種超負荷的壓力早已不是凡胎**能夠承載的了,這幾乎可以說是在體內養蠱,隨時都有自爆而亡的風險。
她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沐厭離的死活,辰龍和辰笙其實也不怎麼關心,但關鍵是這樣一個不怕死的瘋女人,還把何安歌給抓走了!
所以,就算辰龍現在發火訓斥部下,也不過是無理取鬨的宣泄一下內心情緒。
因為她和辰笙心裡都有鬼。
沐厭離會向虛空一族報仇,十有**也是被辰龍引導的。
沐厭離會搶走何安歌,多多少少也與辰笙和她的約定有關。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報應了。
“姐姐…”
辰笙向女帝拋去求助的眼神。
辰龍心領神會。
她深吸一口氣,暗暗攥拳,最終還是無奈道:“隻能撕破臉,去月宗搶人了。”
“若是何安歌死在她手上……”
少女有些不安的發聲。
女帝瞪了她一眼,卻也沉默不語,無法反駁。
畢竟沐厭離一個將死的,性情古怪,病態瘋狂的邪神之女,她哪怕乾出什麼可怕的事情都合乎情理!
……
……
……
月宗聖堂。
豔紅的綢緞與排排的酒桌,為殿堂裝飾出一抹喜慶氣氛。
但空無一人的昏暗基調,以及殿堂中過分寂靜的空氣,卻又與這喜慶的裝飾形成詭異反差。
在最前方的台上,站著一對年輕的新人。
那女子衣著紅嫁衣,她打扮的很漂亮,不再穿那冷豔高貴的哥特裙和黑絲長靴,而是一身非常中式的華夏裙袍,更為凸顯腰柳嬌柔。
她披著紅蓋頭,看不見其下的妝容,但僅從少女柔枝朱唇的那抹淺笑,便足以幻想出她的韶顏雅容,何其嫵媚。
她的淺笑不再陰冷,唇角的弧度不再浮誇,就像是哪家賢惠千金,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夫君…”
她抬起左手,輕啟誘唇,纖白玉手輕撫君郎的臉頰,儘顯柔情。
她的右手,牽絆君郎,即便那紅衣青年就像是人偶一般麻木。
或許是這樣下去顯得孤單,她還是輕媚一笑,輕點君郎的額頭,使他漸漸找回自我意識。
“夫君若是困了的話,待到這一切都結束了,厭離陪你入洞房慢慢休息。”
她輕輕的說,他也怔怔的看。
眼前的一切,都讓何安歌感到麻木,在那紅蓋頭的新娘身上,他感覺不到什麼惡氣,就像是一位陌生至純樸素的嬌柔女子。
這是什麼地方?
這又是在乾什麼?
她猜,他現在一定很想這麼問。
但她不會給他提問的計劃的。
她不想壞了風情。
這已經是她人生最後的一點美好時光了…
母親總是說,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便是與心愛之人登上婚姻殿堂。
沐厭離不知道什麼是心愛,但她不討厭何安歌,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夠滿足她的那點奢望與幻想。
就像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一樣。
對於成年人來說,很幼稚,很無聊,但對於一個沒有童年,缺失人性,又想要體驗到一點情味的魔女來說,這樣的過家家卻又恰到好處。
她隻是想體驗一下而已…
她隻是想親身體會到,母親在臨終前,所說的那種幸福,究竟又是一種怎樣的追求,怎樣的美好。
就目前來看,似乎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安歌…”
“就像是大喜之日那樣,掀開我的紅蓋頭,然後與我三拜,說你愛我,許諾我一輩子的幸福,然後抱著我入洞房……”
“隻要掀開我的紅蓋頭,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我從來都隻是月宗的魔女,我從來不以宗主自稱,而你,何安歌,今晚過後,你將會是真正的月宗宗主,宗主之位我一直都有留著的,我要留給一個我能信任,我不太討厭的夫君……”
“你能做到的,你可以的,哪怕是違心的,哪怕是騙我,你起碼也有這點耐心演下去的,你不會說那些掃興的,讓我傷心的話的……”
“何安歌,隻是一齣戲而已,你會陪我演下去的,對吧?”
她捧住郎君的臉,揉撚他的臉蛋,予以重望。
何安歌意識還有些昏昏糊糊。
他微微皺眉,伸出手,輕輕的撩起那少女的紅蓋頭。
然後,與那笑顏燦爛可人的白髮魔女對上視線——
“是你…
……
……
……
月宗聖堂。
豔紅的綢緞與排排的酒桌,為殿堂裝飾出一抹喜慶氣氛。
但空無一人的昏暗基調,以及殿堂中過分寂靜的空氣,卻又與這喜慶的裝飾形成詭異反差。
在最前方的台上,站著一對年輕的新人。
那女子衣著紅嫁衣,她打扮的很漂亮,不再穿那冷豔高貴的哥特裙和黑絲長靴,而是一身非常中式的華夏裙袍,更為凸顯腰柳嬌柔。
她披著紅蓋頭,看不見其下的妝容,但僅從少女柔枝朱唇的那抹淺笑,便足以幻想出她的韶顏雅容,何其嫵媚。
她的淺笑不再陰冷,唇角的弧度不再浮誇,就像是哪家賢惠千金,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夫君…”
她抬起左手,輕啟誘唇,纖白玉手輕撫君郎的臉頰,儘顯柔情。
她的右手,牽絆君郎,即便那紅衣青年就像是人偶一般麻木。
或許是這樣下去顯得孤單,她還是輕媚一笑,輕點君郎的額頭,使他漸漸找回自我意識。
“夫君若是困了的話,待到這一切都結束了,厭離陪你入洞房慢慢休息。”
她輕輕的說,他也怔怔的看。
眼前的一切,都讓何安歌感到麻木,在那紅蓋頭的新娘身上,他感覺不到什麼惡氣,就像是一位陌生至純樸素的嬌柔女子。
這是什麼地方?
這又是在乾什麼?
她猜,他現在一定很想這麼問。
但她不會給他提問的計劃的。
她不想壞了風情。
這已經是她人生最後的一點美好時光了…
母親總是說,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便是與心愛之人登上婚姻殿堂。
沐厭離不知道什麼是心愛,但她不討厭何安歌,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夠滿足她的那點奢望與幻想。
就像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一樣。
對於成年人來說,很幼稚,很無聊,但對於一個沒有童年,缺失人性,又想要體驗到一點情味的魔女來說,這樣的過家家卻又恰到好處。
她隻是想體驗一下而已…
她隻是想親身體會到,母親在臨終前,所說的那種幸福,究竟又是一種怎樣的追求,怎樣的美好。
就目前來看,似乎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安歌…”
“就像是大喜之日那樣,掀開我的紅蓋頭,然後與我三拜,說你愛我,許諾我一輩子的幸福,然後抱著我入洞房……”
“隻要掀開我的紅蓋頭,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我從來都隻是月宗的魔女,我從來不以宗主自稱,而你,何安歌,今晚過後,你將會是真正的月宗宗主,宗主之位我一直都有留著的,我要留給一個我能信任,我不太討厭的夫君……”
“你能做到的,你可以的,哪怕是違心的,哪怕是騙我,你起碼也有這點耐心演下去的,你不會說那些掃興的,讓我傷心的話的……”
“何安歌,隻是一齣戲而已,你會陪我演下去的,對吧?”
她捧住郎君的臉,揉撚他的臉蛋,予以重望。
何安歌意識還有些昏昏糊糊。
他微微皺眉,伸出手,輕輕的撩起那少女的紅蓋頭。
然後,與那笑顏燦爛可人的白髮魔女對上視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