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十字街。
這裡是永安城規模最大的小吃街,平時晚上最為熱鬨,但因為今天還是正午,食客不算太多,並不會顯得擁擠喧囂。
對何安歌來說,這樣人不多人少,還有煙火氣的地段就剛剛好。
許欣師姐是個心善的好人,且她待何安歌不薄,於是何安歌決定請她吃飯,畢竟他初入秦詩嫣門下,若能有個關照自己的師姐很難得,需以珍惜。
他選擇的飯店,名為老九門。
老九門,是永安城出了名的百年老字號,廚子手藝在民間評價一流,唯一的缺點就是菜品略貴,屬於是比較高階的名氣飯店。
何安歌選擇這裡,自然不是為了顯擺自己有錢。
來老九門,僅僅是因為他熟悉這裡。
以前何安歌在這裡打過工,他在前台當過臨時掌櫃,也兼職過端茶倒酒的店小二,和後廚那位怪老頭也算關係不錯,還跟著老頭子學過一些廚藝。
作為曾經的員工,何安歌來這裡自然能享受一些優惠。
既不破費還看上去不寒摻,老九門自然是何安歌請客的不二之選。
領著許欣剛進門,看門的兩位店員就一眼認出了何安歌:
“誒,這不是笙歌弟弟嗎?”
“喲,笙歌老弟這是幾年不見,把哪戶千金小姐給勾搭上了?”
先說話的美妝女子,名叫徐花,是老九門很出名的看板娘。
後走上來打招呼的,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他叫嚴磊,還算長了一副英朗的容貌。本來嚴磊是在大廳端盤子的,但自打何安歌離職以後,他便被安排在門口接客。
做生意嘛,自然是挑漂亮的妹子,帥的小哥來充當店面。
“磊兄,徐姐,好久不見。”
何安歌對兩人很是客氣,拱拳以禮。
以前在老九門打工,他生活上可沒少被這兩位前輩照顧,算是老同事了。
“這位是我的師姐,還請兩位前輩不要見笑了。”
“可以啊,去了仙門就是不一樣~”
嚴磊上下打量了一圈何安歌身邊的青衣少女,隨機走上前搭上何安歌的肩膀,嗬嗬的一陣壞笑,小聲耳語了什麼,隨即便拍了拍少年的後背,對其豎起大拇指。
對此,何安歌隻能尬笑以示。
嚴磊其實不太正經,說白了就是有點痞氣,他看見何安歌帶女人來吃飯,自然就會想到那些不入流的事情。
但其實何安歌不討厭嚴磊。
嚴磊雖痞,但不妨礙他是個熱情的好前輩。
以前何安歌還年輕懵懂的時候,就是嚴磊第一次把何安歌帶去了黑市青院,那晚發生了什麼暫且不提,但自那以後,黑市這個灰色產業鏈,算是徹底打開了何安歌的新世界大門。
如今何安歌能在黑市混這麼開,還有自己的店面,也都要多虧了當年嚴磊帶他初入社會,開了眼界。
“去吧去吧,我讓掌櫃給你單開一個客房,老弟你放心點菜便是。”
嚴磊笑得很開朗。
店門口還在零零散散的進客人,他不能陪何安歌一個客人聊太久,還要繼續接客。
何安歌
他走的比較深,一直到了老九門的後院,這纔算是選好了那間清淨的包間,邀請許欣入座。
“師弟,他們怎麼都叫你笙歌啊?”
“笙歌是修仙以前的名字。”
何安歌親自給許欣倒了杯茶,並淡淡解答。
這一路上,許欣倒也算是開了眼界,這位新來的小師弟,別看他在仙門排不上名號,但在民間那是混的很開。
老九門可是永安城出了名的大店。
許欣雖然對民間的事情瞭解不多,但有時候聽其他女弟子談論名流,也對老九門這家名店有了印象。
如今親眼一見,這裡倒確實如傳聞那般氣派豪華。
而更讓許欣詫異的是,這裡的店小二和看板娘居然都認識何安歌!
看不出來,安歌師弟看上去不怎麼闊氣,實際上卻是老九門這樣名店的老顧客呢……
念及於此,許欣不禁對何安歌有些別樣的眼神,別看許欣生的乾淨大氣,但其實她出身還挺貧苦的,家裡也不過是簡樸農戶。
老九門這樣的大店,許欣可是從小就沒幻想過能去吃。
“我隻是以前在這裡打工而已,今日初入師門,纔想請師姐吃頓好的。”
“畢竟以前在這裡打工,算賬能便宜不少。”
路何安歌看出少女詫異的視線,便為其解釋。
許欣這才連連點頭,覺得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畢竟何安歌要是個富家公子,許欣跟他一起吃飯反而有了壓力和隔閡。
當初在劍道課上,許欣看何安歌第一眼就覺得親切,正是因為許欣覺得何安歌和自己都是一類人,窮而弱,但卻心懷理想,他和自己一看就很有共同話題!
少女坐在椅子上,裙下盪漾著雙腳,雙手拖著臉對何安歌發笑。
她這麼一笑,倒還真讓何安歌產生了幾分‘她是不是喜歡我?’的錯覺……
“誒誒?你乾嘛臉紅啊。”
許欣看何安歌有些奇怪,又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她真的很愛笑。
不知道是天真爛漫,還是明知故問。
“因為師姐你一直對我笑。”
何安歌聳了聳肩,不再多想。
“哈哈,今天可是我踏入仙門以來,頭一次被同門弟子請客吃飯,纔不由高興而已~”
少女拖著臉,眼睛閃著星光。
她開心的坐在椅子上,一搖一搖,搞得桌子都開始跟著晃動。
而正當兩人洽談之際,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蒼老的嗬斥聲——
“誰家的蠢妮子,不要亂搖椅子!”
“這可是金柳椅,別給老朽弄壞了。”
這一聲傳來,可是把許欣給嚇壞了,少女有些害怕的回過頭,卻見來者是位端著大鍋的老頭子。
老人瘦骨如柴,面相一臉刻薄,看上去就不像是好脾氣的人。
而當他把一大鍋紅湯端上桌時,湯底香氣煥發而出,頓時讓整個客房都變得無比勾人食慾。
許欣早上忙著練劍,本就沒吃多少,早就已經餓了,現在光是聞這鍋底好吃的味道,就已經被饞的吞口水。
她想吃,但老頭子就在桌邊站著,她不敢動筷子。
而且,這所謂‘火鍋’,許欣也確實沒聽說更沒吃過,不知道這一大鍋高湯應該該怎麼吃……
好吧。
許欣承認自己沒見識了。
“罷了,既然是這臭小子帶來的姑娘,椅子之事老朽也不多說什麼了。”
老頭子說著,瞥了一眼桌對面的白衣少年。
後者尷尬笑笑,也對老人點頭示好。
老頭子沒再過多打擾,把脖子上的抹布摘下來擦了擦手,便是獨自離去。
“師弟,那個伯伯是誰啊,我好像惹人家生氣了……”
許欣被凶的有點擔驚受怕。
她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不懂這椅子很貴,才傻乎乎的坐上去一陣抖腿亂搖。
也許結賬的時候,會讓何安歌賠錢也說不定!
何安歌苦笑的搖了搖頭:
“那老人是這家店的廚子,也是現任掌櫃的爺爺,他人其實不錯的,剛剛那麼說隻是提醒你,並沒有罵你的意思,老爺子脾氣確實臭了點,以前我跟他學廚藝的時候,他也天天這樣罵我。”
“你還學過廚藝啊…”
“若以後有機會,我親自下廚給師姐做一頓,味道絕不比外面的飯店差很多。”
何安歌說的自信。
修煉上的事情他也許不在行,但要是說到廚藝,何安歌跟著老爺子學廚多年,對這方面還真有兩把刷子。
但也就在何安歌與許欣談笑之間,客房斜對側卻傳來了一陣難聽的嗤鼻:
“沒見識的土包子,連金柳椅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仙門的散修。”
“那小子居然會說他做的比老九門好吃,哈哈!想笑。”
……
永安城,十字街。
一道清脆的馬啼鞭策聲,嚇退了來來往往無數行人,人們無一列外的給馬車讓道。
馬車之中,王原橫坐在長椅上,表情那叫一個凶惡。
劍道課,他真快被何安歌給噁心吐了。
替王瓊師弟報仇不成,反倒還被何安歌給算計,甚至還被安洛苡那臭娘們給逼得當眾下跪,可謂是顏面儘失!
王原是誰?
他可是京城四大家中,王世的第二長子,在龍朝京城都如此有牌面,在永安城這種小破地那自然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本來,今天王原約了永安城本地的幾位富公子一吃飯,還想好好和他們吹噓一波自己今早在劍道課如何羞辱何安歌的,狠狠的告訴他們招惹自己的人會有怎樣下場,然後藉此給小老弟們立個下馬威。
可現在呢?
王原臉都被擦破血了,滿身肌肉都痠痛的要死,這還吹個屁的牛?
怕不是被人家嘲笑!
“媽的,何安歌和安洛苡,你們兩個狗男女,一個比一個陰險卑鄙!都給老子等著吧!”
王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知何時,車伕馭馬在十字街的某個路口停了下來。
掀開車簾,一位管事淡淡道:
“少爺,您指名的老九門到了,其他公子也全早都在您預定的客房入座,隻等您了。”
她想吃,但老頭子就在桌邊站著,她不敢動筷子。
而且,這所謂‘火鍋’,許欣也確實沒聽說更沒吃過,不知道這一大鍋高湯應該該怎麼吃……
好吧。
許欣承認自己沒見識了。
“罷了,既然是這臭小子帶來的姑娘,椅子之事老朽也不多說什麼了。”
老頭子說著,瞥了一眼桌對面的白衣少年。
後者尷尬笑笑,也對老人點頭示好。
老頭子沒再過多打擾,把脖子上的抹布摘下來擦了擦手,便是獨自離去。
“師弟,那個伯伯是誰啊,我好像惹人家生氣了……”
許欣被凶的有點擔驚受怕。
她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不懂這椅子很貴,才傻乎乎的坐上去一陣抖腿亂搖。
也許結賬的時候,會讓何安歌賠錢也說不定!
何安歌苦笑的搖了搖頭:
“那老人是這家店的廚子,也是現任掌櫃的爺爺,他人其實不錯的,剛剛那麼說隻是提醒你,並沒有罵你的意思,老爺子脾氣確實臭了點,以前我跟他學廚藝的時候,他也天天這樣罵我。”
“你還學過廚藝啊…”
“若以後有機會,我親自下廚給師姐做一頓,味道絕不比外面的飯店差很多。”
何安歌說的自信。
修煉上的事情他也許不在行,但要是說到廚藝,何安歌跟著老爺子學廚多年,對這方面還真有兩把刷子。
但也就在何安歌與許欣談笑之間,客房斜對側卻傳來了一陣難聽的嗤鼻:
“沒見識的土包子,連金柳椅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仙門的散修。”
“那小子居然會說他做的比老九門好吃,哈哈!想笑。”
……
永安城,十字街。
一道清脆的馬啼鞭策聲,嚇退了來來往往無數行人,人們無一列外的給馬車讓道。
馬車之中,王原橫坐在長椅上,表情那叫一個凶惡。
劍道課,他真快被何安歌給噁心吐了。
替王瓊師弟報仇不成,反倒還被何安歌給算計,甚至還被安洛苡那臭娘們給逼得當眾下跪,可謂是顏面儘失!
王原是誰?
他可是京城四大家中,王世的第二長子,在龍朝京城都如此有牌面,在永安城這種小破地那自然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本來,今天王原約了永安城本地的幾位富公子一吃飯,還想好好和他們吹噓一波自己今早在劍道課如何羞辱何安歌的,狠狠的告訴他們招惹自己的人會有怎樣下場,然後藉此給小老弟們立個下馬威。
可現在呢?
王原臉都被擦破血了,滿身肌肉都痠痛的要死,這還吹個屁的牛?
怕不是被人家嘲笑!
“媽的,何安歌和安洛苡,你們兩個狗男女,一個比一個陰險卑鄙!都給老子等著吧!”
王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知何時,車伕馭馬在十字街的某個路口停了下來。
掀開車簾,一位管事淡淡道:
“少爺,您指名的老九門到了,其他公子也全早都在您預定的客房入座,隻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