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鳶衣清理戰場的速度非常之快。
她才登場不到數秒,整個萬魔門就隻剩下三名倖存者,這速度就是何安歌見了也得驚歎。
以前在鳳淵身邊的時候,何安歌隻知道這位名叫鳶衣的姐姐實力很強,但作為邪教信徒,鳳淵的追隨者之一,鳶衣雖然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個甜美的大家閨秀,實際上內心深處卻是個重度腹黑。
她有個奇怪的癖好,喜歡用血肉煉製嫁衣傀儡。
嫁衣傀儡的製作手段太噁心,何安歌不願多提,但除了製作傀儡以外,縫紉嫁衣也是鳶衣最擅長的手藝活之一。
她喜歡做好嫁衣後,讓何安歌穿上給她看。
起初,何安歌說自己是男兒身,穿不來這種用人血煉製而成的紅嫁衣,但當一具嫁衣傀儡從身後將何安歌死死按住時,少年終於是理解了自己的處境。
鳶衣並不是在問他願不願意女裝,而是在給他下達“你即將成為我的更衣人偶”之通知。
身在邪教徒的老窩,不從也得從!
那段時間,何安歌被鳶衣塗上胭脂,畫眉黛玉,被迫留了長髮及腰,甚至連胸前都被鳶衣用某種矽膠墊了起來!每天都要照著鏡子,陪鳶衣玩女裝的惡趣味遊戲。
若非鳳淵攔著,鳶衣甚至打算用手術刀,在何安歌的下半身給閹掉,然後鑿出洞,把他徹底變成可愛的女孩子,最後再製作成**的嫁衣傀儡……
這位烏髮千金的鳶衣師姐,看似正常,實際上比戀.屍.癖的鶴顏還哈人。
在見識了鳶衣的真面目後,何安歌就對鳶衣師姐極其尊敬,雖然鳶衣的性格腹黑,且癖好也極其變態,但好在她還是有正常女人該有的觀念,鳶衣喜歡照著鏡子欣賞自己的新妝容新裙子,她也喜歡給她的鳶衣傀儡打扮漂漂亮亮。
所以每次等鳶衣換上新嫁衣,何安歌隻要機靈的美言她幾句,鳶衣就很開心,主動教給何安歌一些祖傳手藝和化妝美顏技巧。
比如,製作嫁衣。
別說,何安歌還真學會了不少,當然他學來不是做嫁衣的,他是學了製作衣料的手藝,然後按照前世記憶的衣服款式,去永安城的地下黑市賣衣服飾品。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名流貴婦在見了何安歌的衣品手藝後,都佩服不已,換做常人的縫紉技術還真複製不了何安歌的手藝。
當然,這也得多虧鳶衣教的好。
除了喜歡用人血做嫁衣以外,鳶衣真的是個正常女人,賢惠溫柔,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
這不禁讓何安歌懷疑,這樣絕美又賢惠的名門銀鳶,為什麼會跟著鳳淵做一個邪教信徒?
鳶衣的答案是鳳淵很可愛。
她說她的夢想是把鳳淵也做成嫁衣傀儡,每天當成更衣人偶給她穿不同的血嫁衣。
然後那天,鳶衣就在何安歌的面前,直接被鶴顏以血鐮砍了腦袋,據說是她把鳳淵惹生氣了,鳳淵才讓鶴顏去殺了鳶衣。
那次斬首,屬實是給何安歌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尤其是當鶴顏提著鳶衣的腦袋去見鳳淵時,那烏髮九凰簪的絕美少女還在笑著給何安歌告別,像是早就習以為常。
屍首分離,卻不影響鳶衣的生命。
定睛望去,何安歌這纔剛剛發現,即便被斬首,鳶衣的首級也根本沒有流血,而是有許多銀絲細線與肉身牽連,藕斷絲連。
她甚至把自己也做成了嫁衣傀儡!
難怪頭被砍了都不死!
同樣,這也是為什麼,當何安歌得知楦鵲也是鳳淵追隨者,會感到如此驚訝和不可思議。
相比於某戀.屍.癖和某人偶控,僅僅是鳳淵小迷妹的楦鵲簡直太像個正常人了!比何安歌這個雙面間諜的邪教徒三觀還正的多!
倒也難怪,楦鵲在得知何安歌是鳳淵代行者後,會表現的如此惶恐,如此卑微,如此尊敬……
以楦鵲那卑微軟弱的小性格,放在鳳淵身邊,恐怕隻有被鳶衣鶴顏那群瘋女人當玩具欺負的份。
不敢想象,以前的小青鵲到底是怎麼在鳳淵身邊混下去的。
“安歌弟弟~”
“你可知鳶衣姐姐平時在上界也很忙的,要不是聽鳳淵說你要回來了,姐姐可根本沒空來這鳥不拉屎的龍朝領土營救你。”
北方天際,銀鳶天女溫柔寵溺的說。
與此同時,那三道魔門強者的身影還在不斷向她接近,但因為有數十名化神境巔峰的嫁衣傀儡去迎戰,顧離等人也陷入了苦戰,根本難以近身那九天之上的銀鳶天女。
因為對手太弱,鳶衣甚至遊刃有餘的與何安歌聊起天。
何安歌也挺無奈,她知道鳶衣表面溫柔,實則內心腹黑,隻能賠笑:
“多謝姐姐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榮幸之至……等回去後,安歌定在師尊面前頌姐姐之功苦。”
“嗯哼~”
“果然還是安歌弟弟最懂事呢~”
搖扇一笑,銀鳶少女微笑燦爛,滿意而又得意。
她的鳳眸掃視戰場,絕美仙顏閃過一絲狡黠——
“回去以後,姐姐就用這三人的血肉給你做件新嫁衣~”
“混賬!欺人太甚!!”
聽著那銀鳶天女的話語,顧離不禁暗暗咬牙,心中無比惱怒。
與此同時,其他兩位化神境的魔門強者亦是如此。
他們的戰鬥還沒結束,這銀鳶天女竟然已經在規劃他們死後的事情,完全不把他們三人放在眼裡。
要知道,他們作為化神境強者,手下底牌不少,現在可還全都沒有祭出呢!
“方天
“看準時機給我傳送符!看老子一槍捅爆那妖女的腦袋!”
一位化神境的強者暴怒道。
與此同時,他魔性大發,血氣方剛,爆發魔威,將一份古老卷軸在面前空中攤展開來,狠狠咬破自己的大拇指,將一滴精血按在卷軸上的古老咒文上,擦血認親。
“老祖庇護,方天魔槍——出!!!”
卷軸化作魔道漩渦,那萬魔門的強者一隻手穿過魔洞,憤怒嘶吼,竟直接將一把恐怖猙獰的丈八長槍從卷軸中掏出。
這一刻,恐怖至極的殺意直沖天際,就連天道都為之一震,晴空萬裡的天氣被方天魔槍渲染成漆黑漩渦。
轟隆隆——!!!
風中呼嘯著上古魔尊的虛空戰吼。
那魔門強者單手持槍,宛如魔神降世,他隻是將放天魔槍在原地一敲,頓時就引發大地震動,悠沉之聲轟鳴萬裡,一尊身披魔鎧的戰神虛影在放天魔槍持有者的背後呈現,魔神凶煞!
“以精血召喚出的虛神境魔道兵器,看來是上屆某位魔尊的後裔族孫……”
望著那魔槍,銀鳶天女輕聲呢喃。
與此同時。
顧離和另外一名化神境強者也從震驚中回過神。
他們互相對視,默契點頭。
金絲龍吟玉!
虛空道符!
各自祭出保命底牌,將全部增益都集中在那手持方天魔槍的戰神身上,進一步強化。
同時,這也是顧離手下僅剩的第三張金絲龍吟玉。
轟——!
神光再度爆發。
“——殺!!!”
咆哮戰吼,那魔將身披古老魔鎧,外沐神光護體,手持方天魔槍,徑直向著那北方天際的銀鳶天女踏步衝出,廝殺而去。
一路上,魔將戰怒,竟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殺神氣魄!
“攔住他。”
銀鳶天女冷下命令,聽上去是有些忌憚了。
數十具嫁衣傀儡轉而殺向那勢不可擋的方天魔槍持有者。
但沒等她們出手——
虛空道符!
另一位萬魔門強者引燃了手中道符。
隻是一瞬,恐怖的虛空規則之力爆發開來,再度引發天道震怒,幽藍色的光芒覆蓋了方圓十裡全部戰場。
虛空之力侵襲而去,卻見那本被數十具嫁衣傀儡包圍的方天魔將,身影開始扭曲,直接被虛空吞噬,消失在了原地。
“居然還有虛空規則的道符…”
天際之上,操演牽絲戲的銀鳶天女仙顏終是發生了些許動搖。
她美眸轉睛,四下觀望,卻怎也尋不到那方天魔將的身形。
而也就在眾人大意之時,銀鳶天女身後半空,竟有一道虛空裂縫在不足十米的距離開啟,與此同時,伴隨著猙獰荊棘的方天魔槍從虛空裂縫中廝殺而出,那恐怖的殺意和魔威也再度爆發。
“——什?”
方天魔槍近在眼前,銀鳶天女的臉上閃過幾分驚恐之意。
而另一邊,那魔將單手持槍,高高舉起方天魔槍,做出策馬投槍的傲世神姿。
與此同時,他的臉上也洋溢位得逞之笑,魔血沸騰,殺意鋪天蓋地——
“去死吧!!!”
他狂笑著,以十年壽命化作精血,再度啟用那方天魔槍的原始血腥。
他一聲咆哮怒吼,將那早已蓄勢待發的方天魔槍投擲而出。
轟隆隆——
空氣都在悲鳴。
望著這一幕。
顧離和另一位化神境強者也不由上揚唇角,他們配合成功了!
就算是天神境的傀儡師,能夠操演的牽絲傀儡再怎麼強大,本體也終究是個害怕近身的脆皮法師!
被方天魔槍這等神兵魔將近身,那銀鳶天女今天就算不死,也要掉層血皮!
眼見,方天魔槍已經爆發而出,近在那面色驚恐的銀鳶天女不足三尺。
眾魔修皆是上揚唇角。
但就在最後一刻,那銀鳶天女臉上的驚恐之色卻恍然消失,她甚至迎著方天魔槍上揚唇角,鳳眸側漏陰邪好笑之意,仙顏眉宇間浮現謀劃許久的玩味之意。
虛幻之間,一道死神殘影爆發而出,轉瞬間出現於那方天魔槍之前。
下一秒,深淵血鐮橫擋在銀鳶天女的面前。
“——什?!”
那方天魔將面露震恐之色。
在他的視線裡,竟有一位身纏繃帶,頭戴漆黑兜帽的詭異女子憑空出現。
轟轟轟——!!!
虛幻詭異的深淵血鐮在她手上,像是玩具一般,隻是隨手一發鐮刃揮下,那凶神惡煞的方天魔槍竟直接被攔腰斬斷,就連先前震徹天地的上古魔尊虛影也消散而去。
那繃帶死神繼續向前殺去。
鋒——!
猝不及防的一記上鉤鐮,那方天魔槍的持有者胸口被狠狠貫穿,像是破抹布一樣懸掛在血鐮的鋒刃之上。
她旋轉血鐮,在身側一甩,那化神境的魔將就這樣重重摔在地面,炸成一攤血水。
短短三秒。
眾魔的臉色從欣喜,到錯愕,再到空前絕望……
“這纔是一出好戲呐~”
銀鳶天女欣賞著他們的神情,搖扇遮臉,甜甜的笑,絕美仙顏體現出一抹愉悅之情,好似在操演一場來回反轉精彩無比的牽絲傀儡戲,她其實對這些魔修也並無殺意,隻是純粹的玩弄和惡作劇。
人類怎麼可能會對螻蟻有殺意呢?
煉虛境下,皆為凡蟻。
更何況是天神境的九天銀鳶。
“鳶衣,你實在太磨嘰了。”
那繃帶死神挑挑眉,略有嫌棄道。
但她嘴上說著無聊,卻也因為剛剛的殺戮而啟用血脈,兜帽下的猩瞳閃爍著亢奮之慾。
她的身影在本空中消失。
下一刻,
就在眾人呆滯之際。
鋒——!
又是一記血鐮,另一位化神境的強者直接被屍首分離,他在死之前甚至沒有半絲反應時間。
這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啊……
整個戰場,已經僅剩下顧離一個萬魔門的倖存者!
某種意義上,顧離作為天命之子,能毫髮無損的苟活到最後也確實是天命庇佑了。
此時此刻。
顧離愣住了,完全沒懂這是什麼情況。
方天魔槍,那可是萬魔門某位老祖贈予族孫的傳承魔道兵器,本身就有虛神境的位格,以持有者的精血壽命為代價開啟,足夠在一次性的爆發中,重創甚至秒殺虛神境以下的所有修士。
就算那銀鳶天女有天神境,至少也該受到幾分重創纔對!
可現在……
連方天魔槍都被攔腰斬斷,輕易摧毀?
“不好!我得想辦法脫身才行!”
恍然間。
顧離反應過來戰局,他自知萬魔門已敗,除非有門主東方紂帶著萬魔門的數位上界老祖親自降臨,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誰又能提前料到年輕一輩的爭鋒,月宗居然會派出兩位鎮族老祖級的怪物?
就連那位霸道無比的真龍女帝都沒這樣不講武德!
眼見情況不妙。
顧離張開漆黑龍翼,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開溜。
“想跑?”
不遠處,肩抗血鐮的繃帶死神冷冷輕念。
兜帽下,那雙猩紅血瞳盯著顧離,像是看見了活生生會動的獵物,他越是跑,反而越是勾起了她體內的狩獵之慾。
轟——
死神化作血風,追殺顧離而去。
短短一瞬,血鐮虛影已經在顧離的後脖頸浮現,那繃帶少女的臉上也終是按捺不住,洋溢位瘋狂的笑意。
顧離瞳孔緊縮,回身以龍鱗格擋,同時再度開啟僅剩的第二塊底牌。
金絲龍吟玉——!!!
龍吟沖天,神光護體,化作金色龍盾庇佑在顧離身上。
但即便如此,在那漆黑血鐮面前卻脆如薄紙,削鐵如泥,隻是一發血鐮橫掃而去,那黑龍族聖子就直接被甩飛出百裡之外。
轟隆隆……
北側半山腰的雪嶺,煙塵滾滾,黑龍像是保齡球一樣撞上雪山,甚至是地動山搖,直接引發了空前雪崩。
“沒趣。”
鶴顏歎了口氣,拖著血鐮轉身離去。
但也就在這時,在她身後遠方的雪山深處,卻有一道古老龍族的咆哮爆發而出,龍吟震徹上界。
顧離終是祭出了最後的底牌,以上古龍尊傳承保命!
而這一聲龍吟,也是再度勾起了那繃帶死神的注意力——
“哦~殘神境的一縷龍魂?”
鶴顏回身,先是震驚,轉而萌生興奮和殺意,拖著血鐮化作一道猩紅邪光,朝著北側雪嶺追殺而去。
……
……
鶴顏去追殺古龍傳承的顧離了。
而另一邊,楦鵲和禮道源的纏鬥也已經結束,畢竟是近千年的老傢夥,禮道源早就知道敗局已定,跪在地上跑都不敢跑——有化神境巔峰的楦鵲盯著,他就是想跑也壓根跑不掉。
長野平原上,屍橫遍野,僅剩下白衣咒印的禁忌青年孤身一人站在草地上,遙望四方。
“該收工了…”
何安歌歎了口氣,轉而向著那已經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白鬚老者走去。
他走到禮道源的面前,再也不掩蓋邪鳳血脈,一雙深邃似淵的黑眸盯著禮道源,倒沒有特別的殺意。
“把全部的上古秘寶交給我,然後記住我是月宗魔女的人。”
“若是照做,我可以在她們面前為你說情……也許,還能留你一命。”
何安歌淡淡的說,雖是威脅,但也沒什麼底氣。
鶴顏和鳶衣確實強的變態,但她們隻是來負責接何安歌回去,僅此而已。
她們並非何安歌的部下,她們的主人是鳳淵,非要說的話,何安歌在邪鳳教也不過是個地位墊底的小嘍囉罷了。
所以,她們想殺誰,嚴格來講何安歌是管不住的,何安歌能做到的隻是勸幾句。
隻是他沒想到,即便如此沒底氣的威脅,竟也足夠讓禮道源當場跪拜——
“多!多謝主人開恩!!!”
老者惶恐至極的接連點頭,當場舉起手以道心起誓,可謂是前所未有的乖巧臣服。
禮道源畢竟見過世面,深知一個勢力能輕易派遣出兩尊半神的老怪物,可見其底蘊深厚,也可見其領導者對何安歌的重視。
順著生,逆者亡,便是如此。
反抗,必死。
但現在乖點,也許何安歌一句話,真能讓這群半神怪物收住殺心呢?
他將所有的上古秘寶舉過頭頂,無比恭敬虔誠。
何安歌伸手去拿,但也就在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極寒劍意——
鋒!
白衣青年回身,卻恰巧與剛剛落地的銀髮仙子對上視線。
他站在屍橫遍野的平原上,面部刺青著許多古老禁忌咒印,邪鳳血脈,頭角崢嶸,唇下獠牙,妖邪無比。
白衣染血,明眸似淵,冷漠無情,像是剛剛屠殺戰場的深淵惡魔,再無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溫柔小師弟形象。
她望著這一切慘狀,手中銀凰劍隱隱做顫。
“何安歌……?”
“你,你都做了什麼……
但她嘴上說著無聊,卻也因為剛剛的殺戮而啟用血脈,兜帽下的猩瞳閃爍著亢奮之慾。
她的身影在本空中消失。
下一刻,
就在眾人呆滯之際。
鋒——!
又是一記血鐮,另一位化神境的強者直接被屍首分離,他在死之前甚至沒有半絲反應時間。
這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啊……
整個戰場,已經僅剩下顧離一個萬魔門的倖存者!
某種意義上,顧離作為天命之子,能毫髮無損的苟活到最後也確實是天命庇佑了。
此時此刻。
顧離愣住了,完全沒懂這是什麼情況。
方天魔槍,那可是萬魔門某位老祖贈予族孫的傳承魔道兵器,本身就有虛神境的位格,以持有者的精血壽命為代價開啟,足夠在一次性的爆發中,重創甚至秒殺虛神境以下的所有修士。
就算那銀鳶天女有天神境,至少也該受到幾分重創纔對!
可現在……
連方天魔槍都被攔腰斬斷,輕易摧毀?
“不好!我得想辦法脫身才行!”
恍然間。
顧離反應過來戰局,他自知萬魔門已敗,除非有門主東方紂帶著萬魔門的數位上界老祖親自降臨,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誰又能提前料到年輕一輩的爭鋒,月宗居然會派出兩位鎮族老祖級的怪物?
就連那位霸道無比的真龍女帝都沒這樣不講武德!
眼見情況不妙。
顧離張開漆黑龍翼,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開溜。
“想跑?”
不遠處,肩抗血鐮的繃帶死神冷冷輕念。
兜帽下,那雙猩紅血瞳盯著顧離,像是看見了活生生會動的獵物,他越是跑,反而越是勾起了她體內的狩獵之慾。
轟——
死神化作血風,追殺顧離而去。
短短一瞬,血鐮虛影已經在顧離的後脖頸浮現,那繃帶少女的臉上也終是按捺不住,洋溢位瘋狂的笑意。
顧離瞳孔緊縮,回身以龍鱗格擋,同時再度開啟僅剩的第二塊底牌。
金絲龍吟玉——!!!
龍吟沖天,神光護體,化作金色龍盾庇佑在顧離身上。
但即便如此,在那漆黑血鐮面前卻脆如薄紙,削鐵如泥,隻是一發血鐮橫掃而去,那黑龍族聖子就直接被甩飛出百裡之外。
轟隆隆……
北側半山腰的雪嶺,煙塵滾滾,黑龍像是保齡球一樣撞上雪山,甚至是地動山搖,直接引發了空前雪崩。
“沒趣。”
鶴顏歎了口氣,拖著血鐮轉身離去。
但也就在這時,在她身後遠方的雪山深處,卻有一道古老龍族的咆哮爆發而出,龍吟震徹上界。
顧離終是祭出了最後的底牌,以上古龍尊傳承保命!
而這一聲龍吟,也是再度勾起了那繃帶死神的注意力——
“哦~殘神境的一縷龍魂?”
鶴顏回身,先是震驚,轉而萌生興奮和殺意,拖著血鐮化作一道猩紅邪光,朝著北側雪嶺追殺而去。
……
……
鶴顏去追殺古龍傳承的顧離了。
而另一邊,楦鵲和禮道源的纏鬥也已經結束,畢竟是近千年的老傢夥,禮道源早就知道敗局已定,跪在地上跑都不敢跑——有化神境巔峰的楦鵲盯著,他就是想跑也壓根跑不掉。
長野平原上,屍橫遍野,僅剩下白衣咒印的禁忌青年孤身一人站在草地上,遙望四方。
“該收工了…”
何安歌歎了口氣,轉而向著那已經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白鬚老者走去。
他走到禮道源的面前,再也不掩蓋邪鳳血脈,一雙深邃似淵的黑眸盯著禮道源,倒沒有特別的殺意。
“把全部的上古秘寶交給我,然後記住我是月宗魔女的人。”
“若是照做,我可以在她們面前為你說情……也許,還能留你一命。”
何安歌淡淡的說,雖是威脅,但也沒什麼底氣。
鶴顏和鳶衣確實強的變態,但她們隻是來負責接何安歌回去,僅此而已。
她們並非何安歌的部下,她們的主人是鳳淵,非要說的話,何安歌在邪鳳教也不過是個地位墊底的小嘍囉罷了。
所以,她們想殺誰,嚴格來講何安歌是管不住的,何安歌能做到的隻是勸幾句。
隻是他沒想到,即便如此沒底氣的威脅,竟也足夠讓禮道源當場跪拜——
“多!多謝主人開恩!!!”
老者惶恐至極的接連點頭,當場舉起手以道心起誓,可謂是前所未有的乖巧臣服。
禮道源畢竟見過世面,深知一個勢力能輕易派遣出兩尊半神的老怪物,可見其底蘊深厚,也可見其領導者對何安歌的重視。
順著生,逆者亡,便是如此。
反抗,必死。
但現在乖點,也許何安歌一句話,真能讓這群半神怪物收住殺心呢?
他將所有的上古秘寶舉過頭頂,無比恭敬虔誠。
何安歌伸手去拿,但也就在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極寒劍意——
鋒!
白衣青年回身,卻恰巧與剛剛落地的銀髮仙子對上視線。
他站在屍橫遍野的平原上,面部刺青著許多古老禁忌咒印,邪鳳血脈,頭角崢嶸,唇下獠牙,妖邪無比。
白衣染血,明眸似淵,冷漠無情,像是剛剛屠殺戰場的深淵惡魔,再無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溫柔小師弟形象。
她望著這一切慘狀,手中銀凰劍隱隱做顫。
“何安歌……?”
“你,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