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有些堵車,不過趙臣宇所在的那家醫院不遠。
二十多分鐘後,總算到達醫院門口。
大家下車後,一起去往急診部。
趙臣宇媽媽周悅沒想到藍蕾蕾會帶了這麼多人來,後悔那通電話應該打晚一點。
“你們別擔心,宇宇他沒事了,就是有些輕微腦震盪和腿骨折,沒有生命危險。”周悅道。
“骨折?那他……”藍蕾蕾揪著眉毛。
周悅笑了笑,拍拍她的肩,“放心,不嚴重,醫生說隻要好好休息,他的腿能康複。”
“也算老天保佑了。”
大週末的,她原本跟好友約好了一起喝下午茶,誰知道會接到一通醫院的來電。
詢問她是不是趙臣宇的母親。
接到電話那一刻,她也是嚇得不輕。
“怎麼會發生車禍啊?”張劍問。
他記得趙臣宇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然後去一個DIY蛋糕店親手給藍蕾蕾做蛋糕,他還讓他們這群哥們保密,想給藍蕾蕾一個驚喜。
下午的時候,他們都還有聯絡,就一個小時前,他發資訊問他,他說蛋糕弄好了,準備打個車來KTV,一定是來的路上發生的車禍。
周悅道:“對方司機酒駕,撞上了宇宇打的那輛車。”
大家陷入唏噓和沉默。
藍蕾蕾攥了攥拳,“周姨,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人太多了啊,進去後儘量小聲一點。”周悅道。
“嗯嗯。”藍蕾蕾點頭。
跟在後面的一堆人也都應聲。
之後向醫生取得同意後,大家安靜往病房裡進。
趙臣宇腦袋和右腿都纏了紗布,不過應該像周悅說的,並不嚴重,因為他靠在病床的床頭,還有心情……拿著一本書在看。
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目光先投在藍蕾蕾身上,將手裡的書落到床頭櫃。
藍蕾蕾一看見他,雙眼就沒出息地紅了,最先去到病床邊,淚水忽地砸下來兩顆。
“……”
趙臣宇頓了頓,抬手掐她的臉,“哭什麼啊你?我這不還活著。”
藍蕾蕾哽咽道:“你不知道我在來的路上,好怕我的生日變成你的忌日。”
“……”
趙臣宇笑了一聲,“所幸沒有。”
“誒,別哭了,哪有壽星哭的道理。”
“你哭起來也很醜。”
藍蕾蕾抹了下眼淚,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又瞧了瞧他的頭,忍不住道:“周姨說你腦震盪,你說你以後,會不會考不進年級前十了?”
有人笑出聲,張劍道:“這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元鮑道:“人家是輕微腦震盪,都瞎胡說什麼呢。”
“宇哥不要面子的?”
一共十個人,將趙臣宇的病床圍了一圈,水泄不通,像將趙臣宇當成了猴看,一人一句,逐漸熱鬨起來,也吵起來,藍蕾蕾噓了一聲,“你們小聲點!”
大家才重新安靜下來。
許洲天抬眸看對面,沒捕捉到那道想看的身影。
之前明明站在那。
視線掃了下病房四周,也沒看見身影,微蹙了下眉,問:“簡笙呢?”
李文洋扭過頭,“對啊,我姐呢?剛纔還在這啊。”
藍蕾蕾吸了下鼻子,“應該上廁所去了吧。”
大家都沒當回事,注意力重新放回趙臣宇身上,繼續說有的沒的,許洲天闔了下瞼,抬腳往外走。
顧溫思多看了他兩眼,見他出了病房。
*
可能是覺得醫院裡悶,並且趙臣宇平安無大礙,簡笙沒控製住先離開了病房。
在外面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待著。
這會太陽沒之前灼人了,被雲層半遮,投下一片陰涼。
風仍帶著熱意,吹過面頰。
簡笙包裡的手機振了下,她摸出來看。
X:【去哪兒了?】
簡笙垂著眼睫,回覆:【在外面。】
剛收到這條信
許洲天按關手裡的手機,抬腳走出去。
簡笙注意到腳步聲,抬起頭。
兩人視線對上。
“怎麼一個人跑外面來了?”許洲天問著話,懶洋洋去到簡笙身旁跟著坐下。
簡笙道:“我不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
許洲天道:“我也不喜歡。”
簡笙轉過頭。
許洲天視線投到她白皙的手上,將其中一隻抓過來。
簡笙愣了下,想抽開,可被許洲天緊緊抓著不放,他用力握了下,“嗯,終於不抖了。”
“……”
“這麼在乎趙臣宇?之前緊張成那樣。”許洲天盯著她的眼睛,“那,要是今天出車禍的是我……”
“別胡說!”簡笙立馬嚴肅地打斷他。
輪到許洲天滯了滯。
空氣也安靜一瞬。
許洲天笑了聲,“好,我不胡說。”
他忽地湊近,“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簡笙撞入他黑深的眼底,手還被他抓著,“嗯?”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許洲天又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她想掙脫開,他握得愈緊。
簡笙睫毛輕顫,迴避他的視線,又重新對上,半晌沒回答他。
“這個問題這麼難?”許洲天忽然有些煩躁起來。
“你不去陪趙臣宇嗎?”簡笙說。
“那裡面一堆人,可不缺我一個。”
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道小孩的奶音:“哥哥姐姐,你們要買氣球嗎??”
面前忽多了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他身穿可愛的卡通短袖,胸前印著一個灰太狼,粉粉的小拳頭上,攥著一條線,頭頂飄著一個大紅色的氫氣球。
“買氣球?”
簡笙掙脫開了被許洲天抓著的手。
小男孩點點頭,說道:“我奶奶說,氫氣球不能帶進醫院,但是扔了它好可惜,你們可不可以把它買下來?”
“多少錢。”許洲天問。
“嗯,嗯,五塊錢就可以了!”小男孩道。
許洲天看了那氫氣球一眼,真從兜裡摸錢,他摸出來一張五十,遞給那小男孩。
小男孩可能分不清五塊錢和五十塊的區別,伸手接過,“謝謝哥哥!”
然後把氫氣球吊著的線塞給許洲天。
“誒。”簡笙準備說什麼,小男孩攥著錢撒腿跑走了。
手又被許洲天抓過去,他將氫氣球的線纏到她一根手指上。
“你乾嘛。”
“送給你。”
“……”
簡笙覺得他幼稚,又莫名感受到心跳稍微變快。
“五十塊買一個氣球,你是傻子嗎?”簡笙沒憋住。
“在你面前,我就沒聰明過。”這句話帶了些怨氣和自嘲。
簡笙摳了摳纏在指間的線。
許洲天湊近,“你就不能稀罕一點我?”
“能有我稀罕你的百分之一就夠了。”
“我要求都這麼低了,你都不能滿足。”
一字一句,都讓簡笙啞口無言。
“不肯回答我,我就親你了。”許洲天不打算放過她,好像今天一定要個答案。
簡笙脫口,“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她抬眸,對上許洲天的視線。
“你是不是跟孫雪凝談過戀愛?”
空氣一靜。
這個問題,她終究還是對許洲天問出了口。
原本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
“孫雪凝?”許洲天沒弄明白簡笙這個問題,“哪個孫雪凝?”
“而且,談過?”
“什麼意思。”
“……”
簡笙道:“我問得不夠清楚嗎?”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個前女友,叫孫雪凝。”
“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人,她也是我們學校的。”
許洲天盯了盯她,“嗷,想起來了,五班的。”
“是啊,我的確認識她。”
“不過……”他突然嗤地笑了一聲,“艸,不是,你聽誰說的,我跟孫雪凝談過戀愛?”
“然後因此很介意?”
許洲天心情莫名複雜起來,暢快簡笙對這件事的在乎,又無語是不是因為“他跟別人談過”,所以導致她的疏離。
簡笙承認,“嗯……”
“我很介意。”
“因為我不喜歡孫雪凝。”
“原因我不想解釋。”
“如果,你真的跟他談過,我們……”
“我沒跟她談過。”許洲天阻斷了她後面的話,趕在之前回答了她。
“告訴我,誰跟你說我跟她談過?”許洲天額角的青筋凸了凸。
“很多人都知道。”簡笙道,“他們說,你跟她談過兩個月,她學習成績提高,也是你輔導的。”
“胡說!”許洲天無語,“除了你,我有那個耐心輔導別人?”
“這隻有你自己知道了。”簡笙說。
“你不信我?”許洲天蹙了下眉,將手機摸出來,他沉默著,直接撥通一個電話。
簡笙低頭看見去電顯示的備註是孫雪凝這個名字,將手機搶過來按了掛斷。
許洲天掀眼,“你掛掉做什麼,我是找她求證,我的確沒跟她談過,更沒給她做過什麼輔導。”
簡笙一頓,道:“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她。”
“所以也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孽債或許是上一輩留下的,孫雪凝跟她一樣,被帶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無所知,可是她沒辦法做到在看到想到孫雪凝的時候,不聯絡到簡淮平。
那個人讓她深深的厭惡和痛恨。
許洲天靜默了會。
“好,我不打。”
“那你聽我解釋。”
他聲音淡,多了認真。
“你說。”簡笙盯著他。
“是因為我外婆。”
……
許洲天高一下學期發生的事。
他記得跟今天一樣是個週六,外婆那會精神狀態還沒那麼差,也還沒被送去凱瑞私人精神病院治療,但是她早些年就患有心臟病和低血糖,某天自己獨自出門去公園裡逛時,兩種病一起發作,渾身疼痛到站不穩。
後來調監控,當時沒一個路人走過去攙扶,多是冷漠旁觀,隻有一個女生快步跑了過去,在老人暈倒前用力托住她的身體,然後慌忙用手機打120。
老人才得以及時被送至醫院搶救。
等老人情況穩定,得知那個女生名叫孫雪凝,也是明城三中的學生。
病房外,許洲天插著兜站在孫雪凝面前,對她道:“謝謝。”
“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得到的,儘管說。”
孫雪凝怔怔看著他,“真的嗎?”
“嗯。”
後來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孫雪凝找到許洲天,說外校一個社會生纏了她很久,想讓她做他女朋友,問許洲天能不能假裝跟她談戀愛,時限兩個月,以解決這個麻煩。
因為許洲天名聲很響,除了本校的,外校的學生也多怵他。
為了還恩,許洲天就答應了。
跟許洲天談戀愛的訊息傳出去後,那個外校的男生的確沒再去找過孫雪凝。
兩個月後,兩人如約解除關係。
那個時候的許洲天,並不會想到,後來會因為這個還恩行為,在自己的感情道路上堵上這麼大一塊絆腳石。
……
聽完,簡笙一陣沉默。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氫氣球的線還纏在手上,她自己又不自覺地繞了一圈,氣球往下降。
許洲天挨近人,捏她下巴,“我說完了,你聽沒聽見啊?”
“所以你一直以為,我喜歡過別人?”
簡笙依舊安靜不說話。
許洲天齒底發癢,還捏著她下巴,用力按了下,“蠢不蠢。”
“我許洲天很挑。”
“能入我眼的,”
“隻有你。”
“是啊,我的確認識她。”
“不過……”他突然嗤地笑了一聲,“艸,不是,你聽誰說的,我跟孫雪凝談過戀愛?”
“然後因此很介意?”
許洲天心情莫名複雜起來,暢快簡笙對這件事的在乎,又無語是不是因為“他跟別人談過”,所以導致她的疏離。
簡笙承認,“嗯……”
“我很介意。”
“因為我不喜歡孫雪凝。”
“原因我不想解釋。”
“如果,你真的跟他談過,我們……”
“我沒跟她談過。”許洲天阻斷了她後面的話,趕在之前回答了她。
“告訴我,誰跟你說我跟她談過?”許洲天額角的青筋凸了凸。
“很多人都知道。”簡笙道,“他們說,你跟她談過兩個月,她學習成績提高,也是你輔導的。”
“胡說!”許洲天無語,“除了你,我有那個耐心輔導別人?”
“這隻有你自己知道了。”簡笙說。
“你不信我?”許洲天蹙了下眉,將手機摸出來,他沉默著,直接撥通一個電話。
簡笙低頭看見去電顯示的備註是孫雪凝這個名字,將手機搶過來按了掛斷。
許洲天掀眼,“你掛掉做什麼,我是找她求證,我的確沒跟她談過,更沒給她做過什麼輔導。”
簡笙一頓,道:“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她。”
“所以也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孽債或許是上一輩留下的,孫雪凝跟她一樣,被帶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無所知,可是她沒辦法做到在看到想到孫雪凝的時候,不聯絡到簡淮平。
那個人讓她深深的厭惡和痛恨。
許洲天靜默了會。
“好,我不打。”
“那你聽我解釋。”
他聲音淡,多了認真。
“你說。”簡笙盯著他。
“是因為我外婆。”
……
許洲天高一下學期發生的事。
他記得跟今天一樣是個週六,外婆那會精神狀態還沒那麼差,也還沒被送去凱瑞私人精神病院治療,但是她早些年就患有心臟病和低血糖,某天自己獨自出門去公園裡逛時,兩種病一起發作,渾身疼痛到站不穩。
後來調監控,當時沒一個路人走過去攙扶,多是冷漠旁觀,隻有一個女生快步跑了過去,在老人暈倒前用力托住她的身體,然後慌忙用手機打120。
老人才得以及時被送至醫院搶救。
等老人情況穩定,得知那個女生名叫孫雪凝,也是明城三中的學生。
病房外,許洲天插著兜站在孫雪凝面前,對她道:“謝謝。”
“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得到的,儘管說。”
孫雪凝怔怔看著他,“真的嗎?”
“嗯。”
後來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孫雪凝找到許洲天,說外校一個社會生纏了她很久,想讓她做他女朋友,問許洲天能不能假裝跟她談戀愛,時限兩個月,以解決這個麻煩。
因為許洲天名聲很響,除了本校的,外校的學生也多怵他。
為了還恩,許洲天就答應了。
跟許洲天談戀愛的訊息傳出去後,那個外校的男生的確沒再去找過孫雪凝。
兩個月後,兩人如約解除關係。
那個時候的許洲天,並不會想到,後來會因為這個還恩行為,在自己的感情道路上堵上這麼大一塊絆腳石。
……
聽完,簡笙一陣沉默。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氫氣球的線還纏在手上,她自己又不自覺地繞了一圈,氣球往下降。
許洲天挨近人,捏她下巴,“我說完了,你聽沒聽見啊?”
“所以你一直以為,我喜歡過別人?”
簡笙依舊安靜不說話。
許洲天齒底發癢,還捏著她下巴,用力按了下,“蠢不蠢。”
“我許洲天很挑。”
“能入我眼的,”
“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