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今天回來這麼早啊?哎,李文洋沒跟你一塊?”
聽見開門聲,穿著圍裙的付豔紅從廚房裡出來,問道。
簡笙道:“舅媽,我先回來了。”
也沒多解釋原因。
“呀,你買了桑椹?”付豔紅看見簡笙手裡提的東西。
簡笙嗯了聲,去到餐桌那落下書包,將桑椹提進廚房裡,“舅媽,很甜。”
她將桑椹都倒進一個籃子裡,準備洗一洗,付豔紅走過去奪了籃子,“我來洗,得用鹽泡一泡,你這個桑椹看起來好誘人哦,個頭大,還這麼黑,在哪家水果店買的啊?”
簡笙站在一旁,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舅媽,這個桑椹,其實是我自己去摘的。”
“今天學校運動會,我……沒一直在學校待著,就想去摘摘果子。”
付豔紅道:“你一個人啊?”
“不是,還有,同學。”簡笙道。
付豔紅多看了她一眼,往盆裡倒了點鹽,“可以的,反正你又不參加比賽的,出去放鬆放鬆唄,你要不去摘果子,舅媽現在還沒口福吃到這桑椹呢。”
她先拿了一顆出來,對著水衝一下,張口吃下。
“不過下次啊,去哪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嗎,你們是幾個同學去的啊?”付豔紅問。
簡笙沒立即回答,到底還是沒撒謊多報數量,回:“兩個。”
“才兩個呀。”
簡笙嗯了聲。
“在哪個地方摘的啊?”付豔紅問。
簡笙道:“桐音小鎮。”
付豔紅又吃了顆,“不錯啊,很甜,下次我們全家一塊去摘摘。”
簡笙“嗯”了聲。
“舅媽,你等一下。”她說道,後回了臥房。
不久後,從臥房拿出來一個包裝好的粉色禮盒。
“這是什麼呀?”付豔紅問。
簡笙道:“舅媽,生日快樂。”
付豔紅愣了愣,笑著接過那個粉色盒子,“謝謝你了啊笙笙,每年都記得舅媽的生日。”
簡笙道:“應該的。”
“我可以現在就打開看看是什麼嗎?”付豔紅道。
簡笙點點頭。
付豔紅欣悅地將盒子抱去外面的餐桌上,將係成蝴蝶結的綁帶解開。
盒子打開,是一隻陶瓷花瓶。
有些小,巴掌大,但是外形格外精緻漂亮。
簡笙道:“舅媽,這是上週末我在陶藝館自己塗的顏色,可能有些瑕疵。”
“好看的,舅媽很喜歡。”付豔紅笑著說,反覆看著那隻小花瓶,不由唸叨起李文洋,“我說啊,還是女娃貼心,李文洋那小子可能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你看看,到現在還不回來。”
“誰不回來了?”話音剛落,看見李文洋開門進來。
“回來了你。”付豔紅道,“你怎麼出那麼多汗啊你。”
“比賽啊。”李文洋單肩揹著包走進來,瞥見了什麼,“喲,哪來的花瓶啊?”
“你猜。”付豔紅回。
李文洋伸手想拿起來看一看,被付豔紅打開了手,“回來洗手了嗎你,就想用你那臟蹄子摸這花瓶。”
“知道這花瓶的意義麼,笙笙送給你媽的生日禮物。”
“……”
李文洋扭頭,“啥,媽,今天是你生日?”
付豔紅立馬往李文洋背上打,“就知道就知道,你回回不記得我生日!”
簡笙愣了下,因為她私下裡跟李文洋提醒過,李文洋應該不可能忘了今天是付豔紅生日。
“欸欸欸,別打了媽,給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李文洋道,他將書包落到椅子上,從裡面抓出一大把獎牌,“生日禮物我也有啊。”
他將那些獎牌都落到付豔紅手上,“媽,這些都給你,生日快樂!”
付豔紅一頓。
“不對,下午應該還有兩塊,你等著啊,拿到了也送給你。”李文洋道。
“這麼多啊……”付豔紅低頭看那些獎牌,心情豁然開朗。
之前她也沒多責怪李文洋,隻是對他打罵習慣了,此時看著這麼多獎牌,產生了許多驕傲感。
“那不然呢。”李文洋道。
“行吧,這個禮物,媽媽也很喜歡。”付豔紅用力拍了李文洋一下。
“不是媽,都喜歡了還打我這麼用力做什麼啊。”李文洋說完這句,抬手去拿包,準備回房裡換身衣服,他身上全是汗臭味,落包的那個椅子,正好是簡笙之前也放包的,抓得比較粗手粗腳,不小心將簡笙的包掃落了。
書包掉落時,一塊金色的獎牌從白色書包的側袋滾落出來。
李文洋彎腰撿起,“誒姐,你跳遠不是隻跳了第七嗎,怎麼有獎牌啊?”
剛問完,手裡的獎牌被一隻白皙的手匆忙抓走,他抬起頭。
簡笙沒看他,將地上的書包撿起來,回道:“不是我的,同學的,暫時讓我幫他保管。”
“哪個同學的啊?”李文洋問,“那個藍蕾蕾?”
“你不認識。”說完這句,簡笙道,“舅媽,我先回房間了。”
之後抱著書包離開。
“……”
李文洋心裡產生什麼猜想。
剛纔簡笙反應有些失常,她平時很少會這樣,付豔紅畢竟是個大人,也是從這個年紀長過來的,聯絡之前簡笙說她沒待在學校看運動會,和同學去果園摘桑椹這個
李文洋頓了頓,轉過頭。
嗬笑一聲,“媽,您想象力可真豐富。”
“沒啊,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她們班那個關係跟她挺好的一個女生的。”
*
回到房間,簡笙心裡的一些緊張還沒平複。
分明,隻是這塊獎牌被付豔紅看見了。
簡笙坐在床邊,馬尾搭在左肩,手裡握著那塊獎牌在指尖輕輕摩挲。
之前在小區門口時,她本來想將獎牌摘下來還給許洲天,可是許洲天沒給她機會,轉身就走了。
過了會,簡笙去到書桌前,拉開左邊的一個抽屜,將獎牌暫時先放了進去。
*
許洲天中午沒回家,拎著那袋桑椹打車返回三中。
進了北門,他往宿舍區走,路過常去的那個籃球場。
一群男生正好剛打完籃球,準備散夥,成群結隊離開籃球場,正熱得慌,全身的汗,忽遇見許洲天拎著一袋桑椹出現。
元鮑眼睛亮了,蹦躂去到人的面前,“天哥,你應該改名叫天使啊,給我們買來這麼一大袋桑椹。”
好多男生也湧了過來。
“快點快點,渴死我了。”張劍跟元鮑一樣,大大咧咧都準備伸手往袋子裡抓幾顆來吃。
許洲天蹙眉,一臉嫌棄地躲開他倆的手,“一邊去,不是給你們買的。”
一群人都愣了下。
元鮑笑:“就算是你自己買來吃的,還不能給哥們幾個嚐點兒啊?”
許洲天懶洋洋說了句“不行”,提著那袋桑椹高冷地越過這群人離開。
“……”
元鮑盯了好一會人的背影,“我靠?天哥什麼時候這麼摳門了?”
“對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許爺嗎?”
張劍將籃球往地上拍了兩下,盯了盯許洲天的背影,道:“說不定,那袋桑椹是簡女神給他買的,瞧他那樣兒,一袋水果而已,還當成寶貝了。”
“靠啊,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除了這,沒別的原因了。”
*
週六,簡笙跟著舅舅一家去到一家飯店吃飯,同時給舅媽付豔紅慶生。
其實付豔紅生日是前一天,但是週五李傑還在外地出差,當天沒能趕回來,正好後一天是週六,時間更充足,李傑也在早上回到家,生日就推到了這一天來過。
“媽,恭喜你又老了一歲。”李文洋喝著涼豆漿,說道。
“你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付豔紅打了他一拳。
李文洋已經習慣了,身上的皮也硬,從褲兜裡摸出一條項鍊,“呐,皇後孃娘,給您買的。”
雖然昨天嘴上說那些獎牌是生日禮物,可到底也少了什麼,李文洋昨天下午從學校回家的時候,就讓簡笙陪著一塊去給付豔紅買了條手鍊。
就在一家平價精品店買的,價格不貴,但是手鍊是簡笙以女生的審美選的,挺好看的。
付豔紅鼻頭有些泛酸,覺得自己也過於沒出息了,伸出手,“給我帶上啊。”
“媽,你不嫌醜啊?”
“再醜,是我兒子選的,我也要戴啊。”付豔紅道。
“錯了媽,是我姐幫我給你挑的。”李文洋道。
“那這條項鍊不醜,可好看了。”付豔紅改了口。
“……”
之後李傑也拿出了他給付豔紅準備的禮物,一家人有說有笑。
簡笙雖然話不多,但是跟舅舅一家待在一起很放鬆。
說起來,她跟李傑這一家共同生活了好幾年了。
從小學五年級開始……
包廂的燈光明亮,桌上堆滿了美食,簡笙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下,盯著一盤紅燒肉發了下呆。
手機忽地振了下。
她落下筷子,拿起來。
是許洲天發來的資訊。
【在做什麼?】
簡笙顫動著眼睫,回:【吃飯。】
【我舅媽今天過生日。】
【嗷。】
簡笙剛落下手機,螢幕又亮起。
【正常情況下,】
【你不是應該】
【回一句。】
【你呢?】
“……”
簡笙先吃了口菜,依了他的意,敲字:【那。你。呢?】
許洲天發了張照片過來。
一個白色的果盤裡,還剩下一半的桑椹,色澤整齊一致,全是紫黑色,不過有些大有些小。
X:【在吃這玩意兒。】
簡笙回道:【你怎麼還沒吃完啊?】
已經過去一天了,如果許洲天也將那袋桑椹提回家了,不應該到週六下午了也沒吃完,簡笙心想。
螢幕重新彈出許洲天的頭像。
【我們一起摘的啊,當然得慢慢享受。】
*
時光易逝,一天一天過去,轉眼要到了五月底。
天更熱了,白楊樹枝繁葉茂,蟬鳴不斷,總是打破清晨的寧靜與教室裡傳出來的早讀聲比高低。
空調開到21度。
期中考也即將來臨。
考場提前三天排出來,分發到各班班委手上。
課間操結束,簡笙走到走廊儘頭,想上個廁所。
還沒走進去,聽見兩個女生在裡面聊天。
“這次期中考一定很精彩,許洲天,還有他現女友和前女友分在一個考場,嘖嘖嘖,修羅場啊。”
“現女友?你說簡笙啊?我怎麼聽說許洲天還沒追到她啊?我一班有認識的人,他說還沒追到,保真。”
“哎呀,這不重要,這有什麼區別嗎,三虎同在一個考場,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孫雪凝上次月考隻考了第五,她上上次可是第二的,排名下滑,可能跟簡笙轉來了三中有很大關係。”
“你怎麼不說孫雪凝高一那會一百名還擠不進來呢,後面做許洲天女朋友那段時間,有許洲天給她補課,她才成績提那麼快,衝進前十……”
簡笙沒再聽下去,轉了身,決定去樓下的廁所。
……
下午第三節是體育課,空氣裡像翻滾著熱浪。
田徑場紅色塑膠跑道在太陽下曝曬,包括在跑道上奔跑的學生。
簡笙跑到第二圈時,明顯有些體力不支,雙頰發燙,要紅成一塊鐵。
老師規定的是女生跑八百米,男生跑一千米,但是不少男生已經跑完了,剩下半圈,簡笙落在女生的隊伍後面。
一道籃球拍在地面的聲音,傳入簡笙耳中。
許洲天跟來了身旁,黑色T恤袖子擼到肩膀,顯得野。
他邊懶洋洋拍著籃球,邊學著她很慢地步伐往前跑,哎了聲,“你這個體力不行啊,這才跑了多久。”
簡笙又累又渴,沒什麼心情說話,安靜繼續跑著。
許洲天道:“以後我每天陪你鍛鍊鍛鍊?”
最後這半圈,是許洲天陪著跑完的,不少目光都在看著。
體育老師林錚也注意到了,開口道:“許洲天,你很閒麼,一千米是不是不夠你跑?”
班裡好多男生都不約而同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簡笙站在女生隊列裡,神色不自在起來,耳尖通紅。
“這樣,下節課許洲天加跑五百米,你們覺得如何?”林錚平時是個挺開明的老師,經常能跟學生聊到一塊,學生也帶過好幾屆了,對於正值青春期的這幫孩子一些行為,屬於看破不說破,便半帶著嚴肅開玩笑道。
“老師,我同意!”元鮑第一個舉起手,不嫌熱鬨大。
“你這麼積極,那你也加五百米。”林錚說。
“……”
“別啊,老師。”元鮑忙道。
大家鬧鬨哄半晌,最後是許洲天的聲音讓大家一瞬間安靜。
“行。”他回答。
嗓音懶淡而漫不經心,“我沒意見。”
“哦吼!”立馬有男生起鬨,場面沸騰。
林錚蹙眉吹了兩聲口哨,才讓大家重新安靜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不能讓老師省點心?行,許洲天,你想多跑五百米,那以後每節課你就多跑五百米!”
林錚沒再說什麼,又吹了聲口哨,“解散,自由活動!”
整齊的隊伍散開,各自走掉。
簡笙準備去小賣部買瓶飲料喝,想問藍蕾蕾去不去。
轉頭看見趙臣宇往藍蕾蕾手上丟了個羽毛球拍,幾個人好像是要打羽毛球。
簡笙便一個人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路上遇見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在身旁經過,他書包拉鍊好像沒拉好,一隻筆袋掉了出來。
“同學,等一下。”簡笙喊道。
她蹲下撿起那隻筆袋。
男生愣了下,停下車來,扭過頭。
簡笙拿著那隻筆袋小跑過去,“你筆袋掉了。”
男生呆呆地看著簡笙,好半天才伸手接過,“謝,謝謝。”
簡笙道:“你書包拉鍊沒拉好。”
“噢……”男生應完,紅著耳尖抓下書包肩帶,將筆袋丟進去,然後快速拉關上。
“我,我走了啊。”男生拉好書包後說道,“再次謝謝你。”
簡笙道:“不用謝。”
男生騎著自行車離開,簡笙朝對面走。
熱風拂過樹梢,葉片往□□斜,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玉蘭花香。
簡笙路過一個樹叢時,手腕忽被人拽住,將她拉到了一顆大樹前。
簡笙脊背輕撞在樹乾上,一片枯葉掉落在頭頂,她抬手想撿掉,和許洲天那雙黑漆漆的眼仁對上。
“你乾嘛?”簡笙問。
許洲天道:“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簡笙沒懂。
“剛纔,你在跟一個男生說話。”許洲天左手臂彎抱著籃球,聲音閒散。
“……”
“所以呢?”簡笙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
許洲天淡扯了下唇,“沒什麼。”
一絲頭髮被風吹黏在臉上,簡笙刮到耳朵後面,準備從許洲天和大樹之間抽離開,可是許洲天抬手撐住了她後面,像將她圈住,也禁錮住,讓她無處可逃。
簡笙懵懵地看著他。
他平時總愛穿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很少穿別的顏色,五官輪廓生得淩厲分明,身穿白色衣服時,骨子裡的痞勁被掩蓋很多,可是一穿黑色的,身上帶邪的氣質被放大。
此時他身上就是一件黑T。
感覺到他氣息離近,簡笙別過臉,“許洲天。”
“簡笙,”聽見他喊她的名字,有些暗啞,“我們來打個賭吧?”
簡笙轉回頭。
許洲天盯著她,眼底不再收斂**,“不是要期中考了麼。”
“這一次,如果我考在你前面,”
“你做我女朋友。”
“現女友?你說簡笙啊?我怎麼聽說許洲天還沒追到她啊?我一班有認識的人,他說還沒追到,保真。”
“哎呀,這不重要,這有什麼區別嗎,三虎同在一個考場,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孫雪凝上次月考隻考了第五,她上上次可是第二的,排名下滑,可能跟簡笙轉來了三中有很大關係。”
“你怎麼不說孫雪凝高一那會一百名還擠不進來呢,後面做許洲天女朋友那段時間,有許洲天給她補課,她才成績提那麼快,衝進前十……”
簡笙沒再聽下去,轉了身,決定去樓下的廁所。
……
下午第三節是體育課,空氣裡像翻滾著熱浪。
田徑場紅色塑膠跑道在太陽下曝曬,包括在跑道上奔跑的學生。
簡笙跑到第二圈時,明顯有些體力不支,雙頰發燙,要紅成一塊鐵。
老師規定的是女生跑八百米,男生跑一千米,但是不少男生已經跑完了,剩下半圈,簡笙落在女生的隊伍後面。
一道籃球拍在地面的聲音,傳入簡笙耳中。
許洲天跟來了身旁,黑色T恤袖子擼到肩膀,顯得野。
他邊懶洋洋拍著籃球,邊學著她很慢地步伐往前跑,哎了聲,“你這個體力不行啊,這才跑了多久。”
簡笙又累又渴,沒什麼心情說話,安靜繼續跑著。
許洲天道:“以後我每天陪你鍛鍊鍛鍊?”
最後這半圈,是許洲天陪著跑完的,不少目光都在看著。
體育老師林錚也注意到了,開口道:“許洲天,你很閒麼,一千米是不是不夠你跑?”
班裡好多男生都不約而同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簡笙站在女生隊列裡,神色不自在起來,耳尖通紅。
“這樣,下節課許洲天加跑五百米,你們覺得如何?”林錚平時是個挺開明的老師,經常能跟學生聊到一塊,學生也帶過好幾屆了,對於正值青春期的這幫孩子一些行為,屬於看破不說破,便半帶著嚴肅開玩笑道。
“老師,我同意!”元鮑第一個舉起手,不嫌熱鬨大。
“你這麼積極,那你也加五百米。”林錚說。
“……”
“別啊,老師。”元鮑忙道。
大家鬧鬨哄半晌,最後是許洲天的聲音讓大家一瞬間安靜。
“行。”他回答。
嗓音懶淡而漫不經心,“我沒意見。”
“哦吼!”立馬有男生起鬨,場面沸騰。
林錚蹙眉吹了兩聲口哨,才讓大家重新安靜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不能讓老師省點心?行,許洲天,你想多跑五百米,那以後每節課你就多跑五百米!”
林錚沒再說什麼,又吹了聲口哨,“解散,自由活動!”
整齊的隊伍散開,各自走掉。
簡笙準備去小賣部買瓶飲料喝,想問藍蕾蕾去不去。
轉頭看見趙臣宇往藍蕾蕾手上丟了個羽毛球拍,幾個人好像是要打羽毛球。
簡笙便一個人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路上遇見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在身旁經過,他書包拉鍊好像沒拉好,一隻筆袋掉了出來。
“同學,等一下。”簡笙喊道。
她蹲下撿起那隻筆袋。
男生愣了下,停下車來,扭過頭。
簡笙拿著那隻筆袋小跑過去,“你筆袋掉了。”
男生呆呆地看著簡笙,好半天才伸手接過,“謝,謝謝。”
簡笙道:“你書包拉鍊沒拉好。”
“噢……”男生應完,紅著耳尖抓下書包肩帶,將筆袋丟進去,然後快速拉關上。
“我,我走了啊。”男生拉好書包後說道,“再次謝謝你。”
簡笙道:“不用謝。”
男生騎著自行車離開,簡笙朝對面走。
熱風拂過樹梢,葉片往□□斜,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玉蘭花香。
簡笙路過一個樹叢時,手腕忽被人拽住,將她拉到了一顆大樹前。
簡笙脊背輕撞在樹乾上,一片枯葉掉落在頭頂,她抬手想撿掉,和許洲天那雙黑漆漆的眼仁對上。
“你乾嘛?”簡笙問。
許洲天道:“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簡笙沒懂。
“剛纔,你在跟一個男生說話。”許洲天左手臂彎抱著籃球,聲音閒散。
“……”
“所以呢?”簡笙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
許洲天淡扯了下唇,“沒什麼。”
一絲頭髮被風吹黏在臉上,簡笙刮到耳朵後面,準備從許洲天和大樹之間抽離開,可是許洲天抬手撐住了她後面,像將她圈住,也禁錮住,讓她無處可逃。
簡笙懵懵地看著他。
他平時總愛穿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很少穿別的顏色,五官輪廓生得淩厲分明,身穿白色衣服時,骨子裡的痞勁被掩蓋很多,可是一穿黑色的,身上帶邪的氣質被放大。
此時他身上就是一件黑T。
感覺到他氣息離近,簡笙別過臉,“許洲天。”
“簡笙,”聽見他喊她的名字,有些暗啞,“我們來打個賭吧?”
簡笙轉回頭。
許洲天盯著她,眼底不再收斂**,“不是要期中考了麼。”
“這一次,如果我考在你前面,”
“你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