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著,長條如絲。
聽見這邊的動靜,李文洋用儘力氣掙脫掉了身上的桎梏,場面開始亂起來。
或許是看見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都被突然冒出來的黑T少年打趴在地上,產生一些心慌,這邊的一群人失去了大半的囂張氣焰。
許洲天的到來,完全扭轉了局面,此刻三人對一波人,似乎變得綽綽有餘。
上次被那個眼鏡男拽住威脅的事情簡笙沒忘,怕成為拖累,她握緊手裡的傘往後退,小跑到遠一些的地方躲避。
一開始還擔心三人打不過這麼多人,手微微發著抖從書包裡掏出手機。
準備報警。
很快發現許洲天實在太能打,他好像學過這方面的功夫,拳腳淩厲凶狠,像極了一匹狼。
巷子裡的牆面有些陳舊,被雨水沖刷著,地上有處凹陷的水坑,堆積成的水面倒映出形亂交錯的身影,雨珠一顆接著一顆的滴落,不斷地打散這個畫面。
這群人裡,沒一個是許洲天的對手。
林飛和李文洋正被人纏著,許洲天這邊已經清理乾淨,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
“別打了,快,快走。”聽見他們這群人裡那個黃毛喊。
不少人連滾帶爬地離開。
看著這個狀況,簡笙慢慢放下了手裡的手機。
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而那個刀疤男卻不罷休,哪怕腿都瘸了,還是朝許洲天撲過去。
許洲天輕鬆將他反剪住手,空氣凝固兩秒,他手又一鬆。
刀疤男趁機反攻,一拳掄到許洲天臉上。
他其實隻帶著微乎的勝算,可意料之外地成功了,許洲天隻是側了下臉,他的拳頭成功從他冷硬的下顎掄過。
感覺到力道極重的碰撞。
下一秒,強勢的那個人重新變成許洲天。
一拳又一拳。
“許洲天。”傳來一道喊聲。
細細的,小小的,帶著一些顫,幾乎快會被雨聲淹沒。
許洲天才放過眼前的人,揪住他的領口,“滾吧,以後,別再出現在三中附近。”
“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
那群人都走了,但深巷裡還殘留著打鬥過的痕跡。
地上七零八落著好幾把傘。
雨幕未停,讓周遭的一切顯得朦朧。
簡笙小跑到李文洋麪前,拿起他的手臂看他手肘處那塊血肉模糊的傷。
李文洋除了手肘,肩膀處也受了傷,衣服都被人抓破了,上面有好幾條紅色的抓痕。
簡笙齒底發了緊,眼睛漸漸紅了。
“姐,沒,沒事,你別哭啊。”李文洋都慌了。
自從簡笙住到他們家來,他還沒見過她紅過眼眶。
他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柔又堅強。
“你為什麼不在學校好好待著啊。”簡笙出口,“為什麼要和別人在外面約架!”
“……”
“姐,我沒有啊
一下子有嘴說不清。
林飛在旁邊冒話,“那個,姐,我替他作證,他沒跟別人約打架,是那幫人先招惹的我們。”
“你跟著喊姐做什麼?”李文洋賞他一眼。
“不行啊,就姐姐姐。”
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還有心情在這鬥嘴。
簡笙剛抿了下唇,手裡費力舉著的傘被一隻手奪過,他高大的身影霸道地占了進來。
簡笙的傘傘面小,原本勉強將她和李文洋遮住,有雨斜斜打在她肩頭,此刻傘面脫離了李文洋頭頂,完全將她罩住,加上許洲天。
雨挺大,林飛下意識代替簡笙,將手裡的傘挪過去一點,給李文洋遮住,這傘是他剛纔隨手在地上撈的一把。
比簡笙那把大多了,多遮一個李胖子完全沒問題。
簡笙先是愣了下,對上許洲天的視線。
氣息微亂了亂。
“謝謝你。”她出口。
許洲天沒迴應,上下掃了她幾眼,“傷著哪沒。”
他問。
簡笙搖搖頭。
這時候李文洋出口,“謝他什麼啊,今天就是因為他那幫孫子才找上我們的”
“許洲天,你別仗著你樣樣都好,就在外面到處惹桃花,徐曦你記得不,就是她……”
“欸欸欸,別亂說,那女的她自己喜歡我天哥,自己為他刺字,還賴上我天哥了?”林飛出聲。
覺得李文洋沒弄清楚狀況,瞎幾把猜測。
“嗬,他要沒錯,剛纔能故意讓人家掄那一拳?”李文洋打斷。
剛纔他是看見了,這個許洲天不愧樣樣都在行,就打架這個事,也凶悍到令人髮指,但剛剛明明不用挨那一拳,他卻故意讓了。
他瞧得出來,許洲天不是走神,就是故意的。
林飛張嘴,準備反駁點什麼,一道好聽的女音冒出來,“別吵了。”
*
十多分鐘後,幾人一塊去到一班教室。
簡笙手裡提著一袋藥。
她將藥落到自己的課桌上,從裡面取出藥瓶和棉簽。
視線投到三個人身上,微頓了下。
似乎在猶豫先幫誰擦藥。
看起來李文洋受的傷是最重的,她沒猶豫太久,走過去道,“你坐下,我給你擦藥。”
“遵命姐!”李文洋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簡笙擦好了藥水,抬頭看林飛和許洲天都沒動作,好像都在盯著他們這邊,簡笙道:“袋子裡還有藥和棉簽,你們趕緊也擦一下吧。”
剛纔他們去藥店的時候,她分別買了三瓶藥,店家也給了三包棉簽。
不過,好像許洲天沒怎麼受傷,隻是下巴那有些淤青。
“呲,姐,輕點輕點!”李文洋嗷了一聲。
“知道痛,下次還去不去網吧。”簡笙說。
林飛不像李文洋和許洲天,不知道他們怎麼護著臉的,他其他地方沒傷,就傷在臉上了,嘴角腫了一圈,下巴也有點破皮,她去到簡笙桌前,從裡面拿出藥瓶和棉簽自己慢悠悠擦起來。
隻有許洲天沒什麼行動,他神色略淡,插著兜去到自己座位那,拉開椅子,從桌子裡掏出一本書。
林飛擦完了,對許洲天道:“天哥,你傷哪了啊?我幫你擦。”
“不用。”許洲天眼皮沒掀一下,懶翻開手裡的一頁書。
“嗐,我忘記天哥是何人了,打架從來不會傷著自己的神仙。”林飛嘖嘖道,三兩下將藥瓶的蓋扭回去。
桌上的手機一振。
許洲天拿起來。
他有朋友認識職高的人,已經查那個刀疤男的資訊。
【這個男的叫方大川,有個表妹在我們三中九班,叫徐曦,週五那天,九班班主任發現他們班有個女生在手上刺了你的名字,鬨得挺大的,這個女生就是徐曦,學校教務處隻是對徐曦進行了思想教育,但是徐曦心理好像出了點問題,那個方大川,估計是因為她表妹想去找你麻煩,就他媽離譜。】
“還有哪受傷?”簡笙的聲音在不遠處。
“沒了沒了!”李文洋回。
許洲天將手機撂回桌上。
簡笙將瓶蓋擰好,拿著棉簽去教室最後面的垃圾桶扔掉。
回來時,見許洲天氣定神閒地坐在那看書,挨近右耳的下顎骨隱隱見一道印子,上面沒有上過藥的痕跡,路過他時,問,“你怎麼不擦點藥?”
許洲天抬眼。
“你這受傷了。”簡笙指了下。
許洲天就算坐著,也有一種桀驁的感覺,過於好看的外表稍微消解一些這種氣質。
桌子下面照常不夠放他的大長腿,大剌剌地放了半截在外面,占了一部分過道。
他沒所謂道:“沒事啊,這麼點小傷。”
“還是擦點吧。”簡笙說。
許洲天沒應,懶洋洋繼續翻手裡的書。
“我可以幫你擦。”簡笙說。
許洲天重新抬眼,挑了下眉,“行啊。”
李文洋和林飛都忍不住將視線投了過來。
簡笙走回自己的桌前,從裡面拿出一根新的棉簽。
然後去到許洲天旁邊。
他坐著,她站著。
簡笙蘸好藥水,盯了盯許洲天的傷,在他垂直的側下顎骨下面,不是很看得清。
“抬一下頭。”簡笙便說。
許洲天依了,昂起下巴。
外面天陰沉沉的,還在下雨,教室裡亮著燈。
風從敞開的教室門吹進來。
握著棉簽的那隻手白皙帶了點粉,手指甲也好看,顆顆晶瑩,髮絲掉了些在胸前,黑亮細軟,風一吹,朝許洲天臉上揚,帶著少許的清香。
簡笙擦得很專心,沒注意到周遭氛圍產生的細微變化。
艸。
許洲天心裡罵了一聲
隻有許洲天沒什麼行動,他神色略淡,插著兜去到自己座位那,拉開椅子,從桌子裡掏出一本書。
林飛擦完了,對許洲天道:“天哥,你傷哪了啊?我幫你擦。”
“不用。”許洲天眼皮沒掀一下,懶翻開手裡的一頁書。
“嗐,我忘記天哥是何人了,打架從來不會傷著自己的神仙。”林飛嘖嘖道,三兩下將藥瓶的蓋扭回去。
桌上的手機一振。
許洲天拿起來。
他有朋友認識職高的人,已經查那個刀疤男的資訊。
【這個男的叫方大川,有個表妹在我們三中九班,叫徐曦,週五那天,九班班主任發現他們班有個女生在手上刺了你的名字,鬨得挺大的,這個女生就是徐曦,學校教務處隻是對徐曦進行了思想教育,但是徐曦心理好像出了點問題,那個方大川,估計是因為她表妹想去找你麻煩,就他媽離譜。】
“還有哪受傷?”簡笙的聲音在不遠處。
“沒了沒了!”李文洋回。
許洲天將手機撂回桌上。
簡笙將瓶蓋擰好,拿著棉簽去教室最後面的垃圾桶扔掉。
回來時,見許洲天氣定神閒地坐在那看書,挨近右耳的下顎骨隱隱見一道印子,上面沒有上過藥的痕跡,路過他時,問,“你怎麼不擦點藥?”
許洲天抬眼。
“你這受傷了。”簡笙指了下。
許洲天就算坐著,也有一種桀驁的感覺,過於好看的外表稍微消解一些這種氣質。
桌子下面照常不夠放他的大長腿,大剌剌地放了半截在外面,占了一部分過道。
他沒所謂道:“沒事啊,這麼點小傷。”
“還是擦點吧。”簡笙說。
許洲天沒應,懶洋洋繼續翻手裡的書。
“我可以幫你擦。”簡笙說。
許洲天重新抬眼,挑了下眉,“行啊。”
李文洋和林飛都忍不住將視線投了過來。
簡笙走回自己的桌前,從裡面拿出一根新的棉簽。
然後去到許洲天旁邊。
他坐著,她站著。
簡笙蘸好藥水,盯了盯許洲天的傷,在他垂直的側下顎骨下面,不是很看得清。
“抬一下頭。”簡笙便說。
許洲天依了,昂起下巴。
外面天陰沉沉的,還在下雨,教室裡亮著燈。
風從敞開的教室門吹進來。
握著棉簽的那隻手白皙帶了點粉,手指甲也好看,顆顆晶瑩,髮絲掉了些在胸前,黑亮細軟,風一吹,朝許洲天臉上揚,帶著少許的清香。
簡笙擦得很專心,沒注意到周遭氛圍產生的細微變化。
艸。
許洲天心裡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