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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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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先一言不發地回了家。

今天春喜與那婦人對罵對打,他是從頭看到尾了的。

他明知道春喜會吃些虧,但是一開始,也沒有想過出手相幫。

因為他知道,他護不了春喜太久。

與其把春喜保護成一個廢人,不如一開始就讓她自己強硬起來。

隻有她能保護好自己了,他以後走得時候,纔會安心。

隻可惜,他後來還是出手了。

一切也隻是因為,他不想讓那個男人拉偏架,而與春喜發生身體上的接觸。

確認過春喜今天不算吃虧之後,他對春喜,就更為欣賞。

隻是剛纔去給春喜送藥時,聽到她對當今皇上的讚譽之詞,裴懷先就一直難以平靜。

“皇上是明君?可笑!他隻不過是為了皇位殺害手足兄弟的卑鄙小人而已!”

及至午夜時分,裴懷先隻覺得那股熟悉的劇痛襲來。

他卑微又無助地蜷縮於床的一頭。

因為要強忍劇痛,所以整個身體都劇烈地發起抖來。

不過片刻的時間,他身上的衣物就被汗水濕透,床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裴懷先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出聲來。

外面,是裴祥會焦急又擔憂的聲音。

“公子,讓老奴進去吧!”

“出去!”裴懷先勉強擠出兩個字。

他不想讓包括裴祥會在內的任何人,看到他發病時的狼狽模樣。

“公子!”

裴祥會覺得自己也心如刀絞般的難受。

“公子所中之毒,非尋常人所能忍。您讓老奴進去,為您醫治吧。”

無藥可用,無藥可醫。

他進去了,也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裴懷先受苦而已。

裴懷先沒有發話,裴祥會不敢擅自闖入。

直到讓兩人度日如年的半個時辰過去之後,裴懷先虛弱的聲音,才從屋子裡傳來。

“進來吧,裴叔。”

半個時辰的痛楚,終於熬過去了。

裴祥會進屋時,老淚縱橫。

就好像剛纔受苦的,是他自己一樣。

他趕緊上前為虛弱到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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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裴懷先把脈。

“十五年了,公子從最初的三年發一次病,漸漸發展到如今半個月一次。期間所受的非人的折磨,老奴看在眼裡,疼在心上。有時候,老奴不想讓公子受罪,都想直接給您配副藥,讓您毫無痛楚地離去……”

裴懷先用儘全身力氣,抬了抬胳膊,阻止了裴祥會繼續說下去。

“大仇未報,不敢先死,裴叔不必為我難過。這半個月中,也就痛這麼半個時辰而已。”

裴祥會背過身去,偷偷擦拭眼淚。

再轉過身來時,就隻紅了眼眶。

他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對裴懷先交了底。

“公子,老奴思考再三,決定還是如實告知。您的病,現在是半月發作一次,但是從現在開始,會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不出一年,許是就要每天發作一次了。”

再多的,裴祥會也不忍再說。

因為裴懷先生命最後的時日,將會真得度日如年,一天到晚沒有任何的喘息機會,而是時時刻刻會飽受病體的劇痛折磨。

裴懷先沉默許久,纔開口道:“看來謀劃之事,要抓緊了。”

半月發作一次的劇痛,都會讓他痛不欲生,巴不得就在那一刻死去。

若是終日被那苦痛折磨,任裴懷先再有定力再能忍耐,也是不敢想象的。

他又對裴祥會說道:“裴叔,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管事成與否,你都給我個痛快。”

裴祥會心疼地看著裴懷先,點點頭。

“不用公子吩咐,老奴也早就打算好了。就算那時候,還沒報這個滅門之仇,老奴也不會讓公子繼續痛苦下去的。老奴到時候,會與公子一起,自我了斷。”

“嗯。”裴懷先算是同意了。

他雖不甘心,大仇未報就自我了斷。

可想起夢中,自己到最後痛到毫無尊嚴的卑微模樣,他寧可在那之前,遺憾又悲壯的死去。

不過現在,他還是要儘可能地為報仇做好準備。

“石頭呢?他沒有定成親,這會有怨言沒有?”

“沒有,他還好。”裴祥會歎息一聲,“唉,若石頭不是那人的兒子,我又如何忍心廢了他這麼多年。”

裴懷先想起這段時間,石頭為他成親前後張羅新房子的事情,心中也是矛盾重重,複雜的很。

“不早了,裴叔,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公子,您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裴祥會退下。

裴懷先的身體,恢複了許多,卻是始終沒有睏意。

他又陷入了讓他家破人亡的那個噩夢。

罪魁禍首,就是當今皇上,劉建東。

人人都道是劉建東推翻了前朝,建立東梁朝。

而且世人也都知道,當日與劉建東一起打天下的,還有他的異姓結拜兄弟,梁仁興。

“東梁”朝這個國號,也是各取了兄弟兩人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

兩人說好共同建立東梁朝,共同登上九五至尊,共同治天下。

可卻在天下已定,本該共享太平之時,一把大火,把梁仁興府中一百多主仆,整個滅門。

劉建東順利獨自登基為帝,並且對此事,三緘其口。

外人就算懷疑其中內情,也沒人敢往皇上頭上安罪名。

就算有些人稍微發出些許疑問,最後也都落了個不知所蹤的結局。

不用說,是被開國皇帝的人,秘密滅了口,連個屍體都沒給留下。

後來,就再也沒人敢多說一句。

裴懷先想到此處,心中恨意橫生。

在這一刻,他甚至改變了主意,就算痛的生不如死,慘狀卑微如狗,他也不會選擇輕生。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要為父親和府裡一百多條性命,報仇雪恨。

想到了自己籌謀十餘年的計劃,裴懷先突然又想到了其中一個變數。

那就是春喜。

若說他自己,無論事成與否,他都沒有半點懼怕。

可若娶了春喜,那他計劃若是敗露,必定也會連累了她。

想到這裡,裴懷先又是長歎一聲。

“還是先與你成親,躲過太子的糾纏吧。等太子的采花使者回京,你徹底安全了,我便儘快與你和離,不會耽誤你再次婚嫁的。如此,也算是報了你前世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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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我又如何忍心廢了他這麼多年。”

裴懷先想起這段時間,石頭為他成親前後張羅新房子的事情,心中也是矛盾重重,複雜的很。

“不早了,裴叔,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公子,您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裴祥會退下。

裴懷先的身體,恢複了許多,卻是始終沒有睏意。

他又陷入了讓他家破人亡的那個噩夢。

罪魁禍首,就是當今皇上,劉建東。

人人都道是劉建東推翻了前朝,建立東梁朝。

而且世人也都知道,當日與劉建東一起打天下的,還有他的異姓結拜兄弟,梁仁興。

“東梁”朝這個國號,也是各取了兄弟兩人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

兩人說好共同建立東梁朝,共同登上九五至尊,共同治天下。

可卻在天下已定,本該共享太平之時,一把大火,把梁仁興府中一百多主仆,整個滅門。

劉建東順利獨自登基為帝,並且對此事,三緘其口。

外人就算懷疑其中內情,也沒人敢往皇上頭上安罪名。

就算有些人稍微發出些許疑問,最後也都落了個不知所蹤的結局。

不用說,是被開國皇帝的人,秘密滅了口,連個屍體都沒給留下。

後來,就再也沒人敢多說一句。

裴懷先想到此處,心中恨意橫生。

在這一刻,他甚至改變了主意,就算痛的生不如死,慘狀卑微如狗,他也不會選擇輕生。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要為父親和府裡一百多條性命,報仇雪恨。

想到了自己籌謀十餘年的計劃,裴懷先突然又想到了其中一個變數。

那就是春喜。

若說他自己,無論事成與否,他都沒有半點懼怕。

可若娶了春喜,那他計劃若是敗露,必定也會連累了她。

想到這裡,裴懷先又是長歎一聲。

“還是先與你成親,躲過太子的糾纏吧。等太子的采花使者回京,你徹底安全了,我便儘快與你和離,不會耽誤你再次婚嫁的。如此,也算是報了你前世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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