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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渡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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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嚇得我差點撞到了榕樹牆上。

李大叔吩咐我把水牛角舉過頭頂,角尖向前,不準回頭張望。

不是吧?我懷裡摟著隻爛皮爛肉的不知道誰的頭顱,身後引領著一隻無頭骨架跟我走,萬一這骨架沒控製住,在背後搞突襲,我後腦勺上又沒長眼睛,不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就這麼心驚膽顫的按李大叔指的行進方向慢慢前行,骨架在我身後緊跟我的腳步,每邁一步,都會發出哢吱的聲響。

我們先來到大阪田角的水池邊,我把頭顱放回原處。李大叔說,這有可能是一隻孤魂野鬼,從咱們村經過,在這裡小住幾天而已,說不定他現在正哭著到處找他丟失的頭顱,不過不要緊,這種鬼找東西很厲害,天亮之前肯定能把頭顱找到。

處理好頭顱,李大叔讓我站著別動,他上前來把水牛角收進包裡,咬開中指,在骨架的背部畫了一道符,又在骨架胸間點了一下,嘰嘰咕咕唸了一串咒語,骨架開始自由行走了。

我們跟著骨架掉頭,往我們藏身的榕林裡走去。在裡頭遛了兩圈後,她朝我家走去。

難道有誰把她的頭藏在我家了?不錯,骨架真的走進了我家的院子,圍著榕王打轉轉,好像很焦躁的樣子。

她張開了雙臂,卻又與榕王保持了距離。

“李大叔,她的頭被埋在了地下?”我問道。

李大叔自信地搖搖頭,“不可能,榕王下除了一個人能埋進去,其他的人誰也別想占領這裡。也許,頭掛在樹枝上。”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上望,紅花細葉間,一顆慘白的顱骨像一顆碩大的果實高高懸在那裡!

這是哪個壞蛋乾的?我竟然沒有發現!

“不,它原來是掛在對面的榕林裡的,是有人今天才把它從那裡轉移過來的,因為骨架嗅到了頭顱在裡面掛過的味道,所以先去了那裡尋找。”

這麼說,有人算準了我們會挖骨尋顱?想想也是,杜七嬸大白天的去榕樹牆埋骨頭,或者,就是有意引我發現。

那現在,樹上的顱骨能摘下來嗎?

李大叔不作聲,找來一條長竹竿,對準顱骨一戳,頭顱“呯”地一聲悶響,如楊花般的白色粉末飄飄揚揚灑了我們一身。

“不好!快跑!”李大叔拉著我慌不擇路,骨架緊追了上來,哢吱哢吱的響聲把神經拉得很緊,好像馬上就要被她抓住了。

“李大叔,你趕快把她身上的不死金衣剝下來啊!”我實在跑不動了,彎下腰喘著粗氣,他拖著我往前跑,“那金衣下了咒的,隻有找到頭顱才能解咒。解不了咒金衣就剝不下來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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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叫不死金衣呢?”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不可能這麼一直跑下去吧?

“我現在也沒辦法,她以為是我們把她的頭弄碎了,除非……除非她把我們抓住,擰下一個頭來。”

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我可不願意讓一副骨架頂著我的漂亮又聰明的腦袋到處亂跑!

李大叔不停地催我跑快點,剛纔骨架的手已碰到我肩膀了,再慢一點,隻怕頭保不住了。

頭,頭,頭,對了,那個皮開肉爛的腦袋不是還扔在大阪田角的水池旁?不知道被那無頭鬼撿走了沒?不管了,去碰碰運氣!

我們帶著骨架往水池奔去,還好,那顆腦袋還在原處。我剛停下來,骨架的雙手立馬摟向我脖子,我把頭一偏,跪了下來,她的指骨末端從我頭皮上滑過,好險!

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撿起頭顱頂在頭上,即刻被骨架搶了去,裝在頸骨上。也許,她本來就是衝著我的頭來的,所以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很滿足的安安靜靜的站著。

我又把水牛角舉在頭上,把她引回了榕樹牆後,可是因為不是她自己的頭,咒語沒能解除,不死金衣從骨架上剝不下來。

李大叔不無擔憂,“骨架遲早會對這個腦袋不滿意,就會出去尋找自己想要的頭,然而,再過一段時間,她又想找一個更合適自己的,這樣下去,她想換頭的**越來越強烈,後果不堪設想。”

我徹底傻眼了,原來一副無頭的穿了不死金衣的骨架還會換頭換上癮!難道我們要想辦法幫她戒掉這個嗜好?

不就一件紙做的衣裳嗎?有這個難剝下來?我站到骨架後面,用指甲颳了適她肩部,就像刮在粗麻布上,我加大了力道,在金衣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刮痕。

眼看著天馬上要亮了,再讓骨架這麼站著到處閒逛,嚇著上學的孩子和務農的村民怎麼辦?我心裡著急,抓著金衣用力撕扯。一不小心,我被那些又韌又細的金蠶絲線割破了中指尖,一滴血珠滾落在金衣上,忽然,不死金衣騰起一陣青煙,冒出藍色的火焰。輕風一吹,黑色的灰燼宛如從骨架上翻起的一層一層薄皮。

骨架卡拉卡拉散落了一地,李大叔一塊塊裝進大木箱,掩上土,“喜兒,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對誰都不要說,要不然會打草驚蛇。杜七嬸那裡,我會處理的。”

天已經微亮了,李大叔撿起榕王樹兜上的紅繩,歎了口氣,“你猜得沒錯,這的確是人為破壞的。你看,”他把我帶到一叢桃樹前,“這三棵桃樹已經開始落葉了,能不能壓製住邪氣,就要看我們的造化了。喜兒,我們的對手不一般。”

說著,李大叔又揹著手繞榕王走了幾圈,“這幾天,我將這一段發生的事情理了理,認為所有的起因,都與茹青的死相關。”

我很讚同他的看法。李大叔告訴我,十天前,他把茹青姐的屍體從我這裡搬去存善堂,畢竟存善堂是為本村沒有後人的村民辦喪事的地方,茹青已經嫁去了趙家,若是在這裡放久了,一是怕咱們村的人有話說,二來更怕趙家見怪。

所以,過了第二天中午,李大叔親自把茹青姐給趙家送回去。誰知趙家硬說兒子是被茹青剋死的,而且茹青死在半路上,沒有娶進他們家的門,算不得趙家人,直接將茹青拒之門外。

李大叔沒有辦法,隻得拉回來,可為難的事又來了,杜七嬸說茹青已經被趙家的花車接走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得由趙家收屍。

好在木青明事理,把茹青接了回去,將屍體用門板架在堂屋,準備等棺材做到了就入殮下葬的。然而,子夜剛過,茹青居然屍變跑了。

按照他的說法,菇青是在木青接回去之後才發生屍變的,可她明明是在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床上的那天晚上屍變的,或者說,在這以前就屍變了。還有,存善堂有屍體存放的時候,都會有人守夜,負責守夜的一般都是年輕人,因為,他們不但要一刻不離地守在屍體旁直到三更雞鳴,還要每隔15分鐘往香爐裡裝一次香,每隔一小時燒一次紙錢,年紀大的人吃不消。

李大叔說,那天把茹青姐從我這裡抬去存善堂後,由子川哥守夜。誰知木青對茹青的死非常自責,那天晚上在存善堂看過茹青後,喝了很多酒,在家裡發酒瘋,砸東西。杜七嬸八點多鐘便把子川哥拉去勸說木青,直到淩晨1點左右,木青睡了,子川哥纔回了存善堂,並沒有發現茹青有什麼異常。

這件事不是事情的起點,也不是終點,沒有蛛絲馬跡可以追尋的話,暫且不去管它,“李大叔,你知道茹青姐剛死的頭三天放在哪裡的嗎?”

也許,這三天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李大叔說,木青彙報茹青屍變的那天,他也想到過這一層,便讓村子裡幾個年輕人幫忙四處調查,發現她是在殯儀館失蹤的,直到三天後在我床上發現了她,至於是誰把屍體藏在我家的事通風報信給杜七嬸,他分別詢問了杜七嬸和廖大嬸,她們死活不說。

得知茹青被我和文伯燒了之後,李大叔沉思了半晌,“照你的說法,劉姥姥的墳被掘時,茹青正要害你,所以說,她沒有時間去掘劉姥姥的墳。既然她已經不在了,劉姥姥這邊的線索也斷了,希望可以從杜七嬸那裡找出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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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李大叔又揹著手繞榕王走了幾圈,“這幾天,我將這一段發生的事情理了理,認為所有的起因,都與茹青的死相關。”

我很讚同他的看法。李大叔告訴我,十天前,他把茹青姐的屍體從我這裡搬去存善堂,畢竟存善堂是為本村沒有後人的村民辦喪事的地方,茹青已經嫁去了趙家,若是在這裡放久了,一是怕咱們村的人有話說,二來更怕趙家見怪。

所以,過了第二天中午,李大叔親自把茹青姐給趙家送回去。誰知趙家硬說兒子是被茹青剋死的,而且茹青死在半路上,沒有娶進他們家的門,算不得趙家人,直接將茹青拒之門外。

李大叔沒有辦法,隻得拉回來,可為難的事又來了,杜七嬸說茹青已經被趙家的花車接走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得由趙家收屍。

好在木青明事理,把茹青接了回去,將屍體用門板架在堂屋,準備等棺材做到了就入殮下葬的。然而,子夜剛過,茹青居然屍變跑了。

按照他的說法,菇青是在木青接回去之後才發生屍變的,可她明明是在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床上的那天晚上屍變的,或者說,在這以前就屍變了。還有,存善堂有屍體存放的時候,都會有人守夜,負責守夜的一般都是年輕人,因為,他們不但要一刻不離地守在屍體旁直到三更雞鳴,還要每隔15分鐘往香爐裡裝一次香,每隔一小時燒一次紙錢,年紀大的人吃不消。

李大叔說,那天把茹青姐從我這裡抬去存善堂後,由子川哥守夜。誰知木青對茹青的死非常自責,那天晚上在存善堂看過茹青後,喝了很多酒,在家裡發酒瘋,砸東西。杜七嬸八點多鐘便把子川哥拉去勸說木青,直到淩晨1點左右,木青睡了,子川哥纔回了存善堂,並沒有發現茹青有什麼異常。

這件事不是事情的起點,也不是終點,沒有蛛絲馬跡可以追尋的話,暫且不去管它,“李大叔,你知道茹青姐剛死的頭三天放在哪裡的嗎?”

也許,這三天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李大叔說,木青彙報茹青屍變的那天,他也想到過這一層,便讓村子裡幾個年輕人幫忙四處調查,發現她是在殯儀館失蹤的,直到三天後在我床上發現了她,至於是誰把屍體藏在我家的事通風報信給杜七嬸,他分別詢問了杜七嬸和廖大嬸,她們死活不說。

得知茹青被我和文伯燒了之後,李大叔沉思了半晌,“照你的說法,劉姥姥的墳被掘時,茹青正要害你,所以說,她沒有時間去掘劉姥姥的墳。既然她已經不在了,劉姥姥這邊的線索也斷了,希望可以從杜七嬸那裡找出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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