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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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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這人敢恬不知恥的提出來,他就會果斷的送中州殘兵上西天。

真當渭北是普度眾生麼,他賀蘭鴉不養閒人。

“......”

“......”

兩人抬眸對視,似乎連空氣都要凝固了。

梅淮安承受著對方的打量,眉宇堅定的回望過去。

也沒忽略某一瞬間,對方落在他臉上的輕蔑。

這抹輕蔑,讓他更堅定了這些日子思索出來的念頭。

不管他的念頭有多令人嗤之以鼻,都要試一試。

他梅淮安就算死,也要被人看得起。

迎著對方的視線,他垂眸朝主座那人緩緩單膝跪地。

“承蒙佛君收留,可佛君想拿蒼鷹當狗兔圈養,實在浪費。”

“......”

賀蘭鴉看著跪地那人的動作,唇角微揚一瞬,語氣卻十分涼薄不留臉面。

“被圈養,是因為你沒本事,不能為我帶來任何利益,渭北肯收留中州殘兵,你們就該感恩戴德,每日焚香禱告祈求天憐,讓你們能延年益壽的安享我渭北之富貴。”

呼。

梅淮安垂著眼,強行壓下火氣忍著燥意,指尖攥了攥膝頭的衣裳。

“是,感恩戴德,所以淮安願以我身,報答佛君收留之情。”

“......”

賀蘭鴉打量著下跪這人的臉,腦海中莫名想起那夜給他洗澡的時候。

少年被熱水蒸的雙頰泛紅,忍著疼不時咬唇吸氣,一張臉在升騰的霧氣裡若隱若現。

受了刀傷的小腿被熱水刺痛,忍不住探出水面。

清瘦腳踝就搭在浴桶邊上,圓粉腳趾隨著他的擦洗動作疼到顫晃......

擁有好記性有時候不是件好事。

賀蘭鴉晃神了。

“以身相許?本君修佛避色,要你這副身子做什麼。”

“......”

神他媽以身相許,我這話是能這麼理解的?

梅淮安在心裡吐槽一句這禿驢想的真花哨,索性把話挑明瞭。

“我的意思是,梅氏兵將自此奉你為主,化作刀槍劍戟衝鋒陷陣,以報渭北容留之恩。”

其實說出這番話時,他心裡遠不如面上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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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渭北不缺他這一點中州殘兵,更何況,‘梅氏餘孽’如今就是一隻燙手山芋。

他沒把握對方能接受他的歸降,可眼下渭北這棵大樹,他必須得攀牢了纔能有生機。

這回算是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賀蘭鴉回過神來,嗓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情緒。

“可你曾是皇儲太子,如今的意思是要在我手下為鷹犬?”

“好漢不提當年勇,寧為鷹犬不做軟蛋!”

梅淮安說完這一句,抬眼略帶期盼的看著那邊坐著的人。

對方腦門兒白生生的,六枚戒疤很顯眼。

——你忍一忍,否則帽子被風吹掉,我會著涼。

是挺冷的吧,嘿,這光禿禿腦袋。

梅淮安覺得自己精神也挺跳脫的,這個關頭還能想禿驢冬天會不會凍頭。

賀蘭鴉輕易就發現這人的視線在自己頭頂上掃了一眼,他慢條斯理的抬手在自己頭頂摸了摸。

“好看麼。”

“好......”

梅淮安閉嘴了。

因為對方眸色一下子就變得冷極,他嘴角原本要露出的笑意也僵住了。

“不是,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再讓我發現你盯著看,我就把你的頭髮也剃掉。”

“剃了能跟你一樣帥?那你剃吧。”

“......”

賀蘭鴉看著對方說這話時的神態,似乎不像是說笑,挑眉:“你不在意?”

梅淮安表情坦蕩:“不在意啊,我自己都嫌長頭髮麻煩,哎,你這兒有匕首嗎?”

“喏。”賀蘭鴉把身前矮長桌上的一本書挪開,露出底下一隻鑲著湛藍色寶石的短匕首,“來拿。”

梅淮安站起身走過去,順勢在旁邊的蒲團上跪坐著,伸長胳膊去拿匕首。

賀蘭鴉目光盯著那隻瓷白手腕,又往後斜倚回原位,神色不明。

原主的頭髮大抵是從出生開始就沒修剪過,都長過臀後了。

梅淮安把腦後用發繩鬆垮綁著的低馬尾捉到手裡,拽到身前來。

隨意解下發繩,這纔去拔匕首。

沉甸甸冰涼的刀柄,很有重量,看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

賀蘭鴉眸色微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但當梅淮安手持匕首,對著頭髮狠狠削下去的時候...賀蘭鴉猛地坐直身子。

“——夠了。”

“欻!”

梅淮安沒理會他這聲阻攔,利落的把匕首橫著一拉。

原本到腰的長髮,此刻披垂著隻過胸前了,估計紮起來也隻能垂到肩上。

割下來的長髮被主人棄之敝履,揚手揮到地面上。

“行嗎?我真的可以剃光頭,但這匕首不行,你得給我找把刮刀...如果你想看的話。”

“......”

賀蘭鴉沉著眸子看眼前人,梅淮安也執拗的望著他。

最後,緊攥著菩提珠的人站起身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句話。

“領著你的人去找前軍首將李萬吉。”

“多謝佛君!”

梅淮安單膝跪好,垂著眼抱拳回話。

等人走了之後他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拿起桌上頭繩,把頭髮揪到頭頂紮了個高馬尾。

他踩著地上被割下來的長髮,挺直脊揹走出前殿大堂。

心說。

七歲被押進國寺按著頭強行落髮時,你受的屈辱銘心刻骨吧。

否則怎麼會這麼多年都不再蓄出長髮。

十三歲光著頭被渭北贖回去,在一群王子裡殺出條血路繼位,這中間又有多少屈辱。

吃齋唸佛是假,壓製殘虐是真。

賀蘭鴉,儘管那不關我的事,可今日為表決心,我斷髮還你了。

君王忌斷髮,自今日起,世間再無金昭太子。

有的隻是個無畏生死,決意要在這亂世裡爬上巔峰的...梅淮安!

——

出了行宮之後,前方是天水關城門,其餘左右和後方都是圍著行宮的渭北大營。

左側是前軍,右側是後軍,最後面的數十裡依山連營,就是中軍大帳!

梅淮安騎在馬上往左邊去,寒風吹起剛被匕首割斷後的散碎髮縷,微眯著眼。

身後遠遠的有個人正騎馬追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瞬間夾緊馬腹,準備騎的更快些。

“殿下——”

“太子殿下,你等等我呀——”

“你別騎那麼快,我是二妞啊——”

這憨批怎麼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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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但當梅淮安手持匕首,對著頭髮狠狠削下去的時候...賀蘭鴉猛地坐直身子。

“——夠了。”

“欻!”

梅淮安沒理會他這聲阻攔,利落的把匕首橫著一拉。

原本到腰的長髮,此刻披垂著隻過胸前了,估計紮起來也隻能垂到肩上。

割下來的長髮被主人棄之敝履,揚手揮到地面上。

“行嗎?我真的可以剃光頭,但這匕首不行,你得給我找把刮刀...如果你想看的話。”

“......”

賀蘭鴉沉著眸子看眼前人,梅淮安也執拗的望著他。

最後,緊攥著菩提珠的人站起身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句話。

“領著你的人去找前軍首將李萬吉。”

“多謝佛君!”

梅淮安單膝跪好,垂著眼抱拳回話。

等人走了之後他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拿起桌上頭繩,把頭髮揪到頭頂紮了個高馬尾。

他踩著地上被割下來的長髮,挺直脊揹走出前殿大堂。

心說。

七歲被押進國寺按著頭強行落髮時,你受的屈辱銘心刻骨吧。

否則怎麼會這麼多年都不再蓄出長髮。

十三歲光著頭被渭北贖回去,在一群王子裡殺出條血路繼位,這中間又有多少屈辱。

吃齋唸佛是假,壓製殘虐是真。

賀蘭鴉,儘管那不關我的事,可今日為表決心,我斷髮還你了。

君王忌斷髮,自今日起,世間再無金昭太子。

有的隻是個無畏生死,決意要在這亂世裡爬上巔峰的...梅淮安!

——

出了行宮之後,前方是天水關城門,其餘左右和後方都是圍著行宮的渭北大營。

左側是前軍,右側是後軍,最後面的數十裡依山連營,就是中軍大帳!

梅淮安騎在馬上往左邊去,寒風吹起剛被匕首割斷後的散碎髮縷,微眯著眼。

身後遠遠的有個人正騎馬追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瞬間夾緊馬腹,準備騎的更快些。

“殿下——”

“太子殿下,你等等我呀——”

“你別騎那麼快,我是二妞啊——”

這憨批怎麼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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