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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開侷逃難成功,亡國太子他不裝了
  4.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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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衛出去送碗筷了,他又縮回被窩裡。

背部懸空靠在床頭,把被子拽到肩上蓋嚴實,微抿著唇安靜的看著周圍,被迫接受死寂。

不久前剛經受過大量殺戮刺激,此刻身邊安靜下來了,讓他有些心慌。

整個人陷入沒來源的焦慮狀態。

畢竟今天是頭一次殺人,還殺了那麼多。

就好像是一安靜下來,那些被他殺了的人就會站在暗處看他一樣。

他此刻有些神經敏感。

很快,小侍衛端著漱口的香茶回來了。

梅淮安強行鎮定的漱了口,又被扶著去屋子後面的小房間裡撒尿,回來之後重新洗了手和臉。

等到再被人扶進被窩裡的時候,某種焦慮感到達頂峰。

小侍衛站在床邊彎腰給他蓋被子,動作很輕柔,做事有點慢吞吞的。

梅淮安受不了的主動開口跟人說話,儘管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奇怪。

“你今晚會一直守著我?不會留我一個人吧。”

好在這侍衛是個粗神經,沒察覺到他的焦慮情緒。

“屬下會一直在外間的榻上淺眠,殿下可以隨時叫我。”

“嗯。”

梅淮安看著叫二妞的侍衛離開內室,輕呼了口氣,緩慢躺進被窩裡。

屋子裡留了兩盞燈燭,光線昏暗。

他是側躺著睡下的,看了一眼放在枕邊的右手腕。

腕上有幾道不太明顯的指痕,是那個禿驢留下的,名字是叫...賀蘭鴉。

當時被翻折手腕的時候手筋很疼,但奇異的是並沒有真傷到骨頭。

過後除了手腕有點酸困,沒有別的實質性傷害。

他把手收進被窩裡,拽起被子蒙過頭頂,很安靜,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相對封閉的環境會讓人有安全感,他在腦子裡想東想西。

賀蘭鴉是個奇怪的人,光頭,長的好看,武力深不可測。

他這具身體好歹是個男人,身高將近一米八,即便不胖,但體重也得有一百三十多斤。

而賀蘭鴉一晚上都在把他單手扛來抱去,還能漫不經心就攔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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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殺招。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渭北如果隻把他當成安定符對待,那根本沒必要收留中州殘兵。

嶺南軍已經占了皇宮,為除後患,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群‘前朝餘孽’。

如果嶺南夏氏再來逼迫,賀蘭鴉會把他和中州殘兵交出去嗎?

總不可能真為了他這個亡國太子,去跟現在鼎盛期的嶺南軍作戰。

那人隻是沒頭髮而已,堂堂一州之主,不可能真是個悲天憫人的和尚。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啊。

還有,那個小侍衛會不會說謊,中州殘兵...真的還活著嗎?

如果睡醒後,發現這一切隻是個暴力血腥的夢就好了。

他蜷縮在燒了地龍的被窩裡,忍受著渾身藥物治療傷口的麻癢感,身心都已經疲倦到極致。

懷揣著對未來的迷茫和忐忑,半暈半睡,沒了意識。

......

門外。

二妞輕手輕腳的把殿門開了條縫兒,隔著小縫隙像是在傳遞什麼重要情報。

嗓音嚴肅的小聲說話。

“鷹爪哥,太子殿下睡著了。”

“哦,那你守著吧,我去給佛君回話,對了,不要把所有事都說出去,賀將軍叮囑不許告訴他中州兵現狀,要讓他提心吊膽。”

“......啊,哦哦。”

門外的人沒發現二妞的尷尬,已經轉身走了。

二妞輕輕把殿門關好,轉身苦著一張臉揉揉鼻子,心說完蛋又嘴快了。

唉,先睡覺吧。

——

眨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裡,梅淮安就沒走出過這間內殿,睜開眼就吃飯,吃完飯就躺在床上養傷。

從養傷的第二天開始起高燒,意識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燒了有三四天。

三四天之後傷口長出一層肉膜,這才逐漸退燒。

之後就每天在這間殿裡待著,起初也不敢劇烈走動,怕小腿那道較深的刀口裂開。

在床上躺的腰疼的時候,才被那個叫二妞的小侍衛扶著在屋裡走動走動。

這長生殿分後殿,中殿,前殿,他的活動區域隻在後殿裡。

後殿有內室,內堂,靜心茶室,書房。

小侍衛說佛君不許他往書房去,他就隻能在內堂以及茶室轉轉。

偶爾打開茶室的窗戶往外看,是個空蕩蕩的小庭院。

小庭院裡順著牆邊種了一圈花圃,冬日裡也沒有花啊朵的能看,隻有光禿禿的暗綠枝子在那兒杵著。

但庭院裡卻隔兩步站著一個穿黑銅盔甲的侍衛,都站的筆直目不斜視,一天換三次班,怎麼喊都不應聲的那種木頭人。

這期間再沒見過那個光頭禿驢,給他換藥的醫師倒是隔一天就來一次。

不過那醫師就跟啞巴一樣,問什麼都不說話,沉默的換藥走人。

梅淮安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軟禁起來了,但他暫時也沒辦法,畢竟一身傷也跑不掉。

更是沒地方跑,出了渭北就得被天下人亂刀砍死。

兵敗那夜是十一月十六,今天是臘月初四。

“唉。”

梅淮安裹著厚厚的褐色皮襖,內裡毛絨絨的很暖和,正坐在茶室的窗戶邊歎氣。

這是今天第二十九次歎氣。

門外有個蹦蹦跳跳的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殿下殿下,你看,後廚的母兔子生小兔子了!我拿了一隻給你玩兒。”

衝進來的二妞手心裡捧著隻紅眼睛小白兔,毛絨絨一團還沒掌心大。

是你自己想玩吧。

梅淮安回頭瞥了一眼,語調淒涼:“拿走,否則一會兒我捏死它。”

“......”

他被關了半個多月,怨氣比厲鬼還濃。

二妞一愣,有些不讚同的皺皺眉,小聲抗議:“殿下怎麼這樣啊,小兔子多可愛。”

“那你先養著,養肥了多放辣椒端給我。”

傷員餐天天都清淡的很,他嘴裡能淡出個鳥兒。

李二妞又撇撇嘴,抱著兔子默默離軟榻那邊遠了些,蹲在牆角裡給兔子佈置窩。

梅淮安隻能又把視線轉到窗外,心說他是不是被人忘記了。

怎麼這天下人就沒有一個記得中州梅氏還有個人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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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他的活動區域隻在後殿裡。

後殿有內室,內堂,靜心茶室,書房。

小侍衛說佛君不許他往書房去,他就隻能在內堂以及茶室轉轉。

偶爾打開茶室的窗戶往外看,是個空蕩蕩的小庭院。

小庭院裡順著牆邊種了一圈花圃,冬日裡也沒有花啊朵的能看,隻有光禿禿的暗綠枝子在那兒杵著。

但庭院裡卻隔兩步站著一個穿黑銅盔甲的侍衛,都站的筆直目不斜視,一天換三次班,怎麼喊都不應聲的那種木頭人。

這期間再沒見過那個光頭禿驢,給他換藥的醫師倒是隔一天就來一次。

不過那醫師就跟啞巴一樣,問什麼都不說話,沉默的換藥走人。

梅淮安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軟禁起來了,但他暫時也沒辦法,畢竟一身傷也跑不掉。

更是沒地方跑,出了渭北就得被天下人亂刀砍死。

兵敗那夜是十一月十六,今天是臘月初四。

“唉。”

梅淮安裹著厚厚的褐色皮襖,內裡毛絨絨的很暖和,正坐在茶室的窗戶邊歎氣。

這是今天第二十九次歎氣。

門外有個蹦蹦跳跳的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殿下殿下,你看,後廚的母兔子生小兔子了!我拿了一隻給你玩兒。”

衝進來的二妞手心裡捧著隻紅眼睛小白兔,毛絨絨一團還沒掌心大。

是你自己想玩吧。

梅淮安回頭瞥了一眼,語調淒涼:“拿走,否則一會兒我捏死它。”

“......”

他被關了半個多月,怨氣比厲鬼還濃。

二妞一愣,有些不讚同的皺皺眉,小聲抗議:“殿下怎麼這樣啊,小兔子多可愛。”

“那你先養著,養肥了多放辣椒端給我。”

傷員餐天天都清淡的很,他嘴裡能淡出個鳥兒。

李二妞又撇撇嘴,抱著兔子默默離軟榻那邊遠了些,蹲在牆角裡給兔子佈置窩。

梅淮安隻能又把視線轉到窗外,心說他是不是被人忘記了。

怎麼這天下人就沒有一個記得中州梅氏還有個人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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