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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顧府來了個遠房小姐
  4.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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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太太眼角的紋路深極了。

那不是養尊處憂的面相,而是被某件事情深深折磨的面相。

“那個勞什子的牌坊壓在我頭上,我敢說嗎?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轟的一下,顧道之又耳鳴了。

當年,禮部來詢問母親守寡的事,他對那兩年恨之入骨,想也沒想就說母親的的確確是守寡養大的他。

原來是我!

顧道之隻覺得心頭有什麼東西湧上來,嘴一張,噴出一口血。

“父親?”

“兒子!”

兄弟倆一左一右扶住。

顧而立正要喊顧總管請太醫時,顧道之死死拽住兒子的手。

“別喊!”

他有氣無力:“這口血吐出來就好了。”

顧而立一扭頭, “老三?”

顧老三忙把溫茶送到顧道之嘴邊:“父親,漱漱口吧。”

顧道之推開茶盅,眼神轉向況風娘。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愧疚,難過,傷心,後悔……

無數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哪裡是語言能道儘的。

“況姑娘,他,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能和我說說嗎?”

“說就不必了。”

況風娘眉眼間絲毫沒有觸動,“他那性子也不屑與你說道。”

“況—姑—娘!”

顧道之隻覺得有把匕首狠狠地戳進心口,痛得他悲慼地大喊一聲。

兄弟二人突然感覺手上的分量變重,知道父親再支撐不住,忙把人攙扶進了椅子裡。

顧知非扭頭看一眼況風娘。

夠狠啊!

“既然真相大白,你們也沒必要在我面前要死要活。”

況風娘還有更狠的:“一來與我說不著,二來他人死了看不見,真覺得愧疚的,等日後到了陰曹地府,當面和他說。”

所有人:“……”

“我還有事,可以走了嗎?”況風娘目光一冷。

“孩子。”

她越是如此,顧老太太心中越是愧疚,撐著柺杖站起來。

“是我顧家對不住他,對不住你們,我給你磕頭賠罪!”

“祖母!”

“老祖宗!”

顧三爺趕緊把茶盅一擱,扶住顧老太太,用力地按坐下去。

“您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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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亂啊,要磕頭賠罪也是我們兄弟二人來,況姑娘,你說是不是?”

況風娘不說話。

自討了個沒趣,顧三爺“唉”了聲,依舊一副好脾氣。

“趕緊的,坐穩了,我替老祖宗、替我親爹給你多磕幾個頭,十個不夠,磕一百個,一百個不夠,咱來一千個,總能……”

“你叫什麼?”況風娘冷冷打斷。

“三爺我這臉長得真是……”

顧三爺摸了自個一把。

“姓顧自不必說了,名知非,字承宇,就咱們倆這關係,叫我承宇就行。”

“我和你沒關係!”

況風娘迎著他的目光。

“顧知非,下面的話,你聽好了。”

她的口氣前所未有的正經,顧三爺不禁揪起了心。

“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對死人的悔意。三十三層天,一層一個境界,他的境界,你們夠不著,我也夠不著。”

況風娘眼神慢慢犀利起來。

“我沒時間在這裡和你們掰扯,他的心魔一日不除,事情就一日不算完。老太太撕了休書,按理還是他的枕邊人,你們顧家接下來要小心。”

顧三爺突然想起季家的事情,驚聲道:“況姑娘,難道……

況風娘:“季家可以當前車之鑒。”

顧三爺:“……”

她怎麼知道我想的是季家?

“沒有化解的辦法,隻有自求多福。”

況風娘冰冷的眼刀看著顧三爺:“我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哪裡是對他說的,分明是說給顧家人聽的。

顧三爺重重點了幾下頭。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與你們顧家後會無期!”

“喂,怎麼就後會無期了呢,我……”

“滾開!”

況風娘眼球充血,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漆黑,紅得嚇人,幾欲滴出血來。

顧知非心頭一顫,本能的往邊上讓了讓。

況風娘擦著他的衣角,走上樓梯。

門一關,淚滑下來,她捂著嘴,渾身劇烈地顫抖,喉嚨裡發出像野獸瀕臨絕境般的唔咽。

多麼諷刺!

你事事為他們考慮周全,一顆真心付出的坦坦蕩蕩,可他們呢?

可有半點真心給你?

你傻不傻?

傻不傻啊!

況風娘終於撐不住,抵著門背慢慢地蹲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他最後那個晚上,明明已經睡下,卻又披了衣裳到她房間坐下。

欲言又止。

她樂了,“您有話直說。”

他也樂:“我有這麼明顯?”

她斜過眼,“瞎子纔看不出來。”

他笑意變淡,歎了口氣,道:“如果事事入心,人是沒法子往前走的,該放下的要放下,否則苦的是自己。”

她偏過臉,“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他站起來,揉揉她的頭,“再不說,以後怕沒機會了,你我祖孫一場,我總是盼著你好的。”

所以,你那話是向我來道別的?

可是,你不也沒放下?

還有,你到底放不下什麼?

況風娘狠狠地擦了把淚,拿起桌上的包袱,往身上一係,然後順著樓梯走下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到了大堂連眼風都沒向顧家人走過去,徑直拉開了大門,踏進無邊的夜色中。

況風娘離去的那一幕是消了音的,但對老太太和顧道之來說,卻是致命一擊。

這活脫脫又一個況行。

傲氣和自負都融進了骨血裡,明明一肚子委屈和難受,卻不對外人說半個字,有的隻有漠然和無視。

良久。

顧老三回過神,扯了扯顧而立的衣裳,“大哥!”

顧而立看著沉浸在悲傷中的老太大和已然沒了魂的父親,深吸了口氣道:“顧總管。”

“大爺。”

“把老太太、老爺先安置回去,再派人去請裴太醫過來,床前一刻都不要離開人。”

“是!”

“慢著!”

“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今晚的事情命所有人閉嘴,太太、大奶奶那頭也不要透露丁點風聲,隻說老爺和老太太見了個故人,心緒有些激動。”

“那大爺臉上的傷……”

“那故人對咱們家有些誤會,如今誤會都說開了。”

“是!”

顧總管一招手,立刻過來幾個護院。

老太太被人扶起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大孫子的手。

“老大,我……我……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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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不傻?

傻不傻啊!

況風娘終於撐不住,抵著門背慢慢地蹲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他最後那個晚上,明明已經睡下,卻又披了衣裳到她房間坐下。

欲言又止。

她樂了,“您有話直說。”

他也樂:“我有這麼明顯?”

她斜過眼,“瞎子纔看不出來。”

他笑意變淡,歎了口氣,道:“如果事事入心,人是沒法子往前走的,該放下的要放下,否則苦的是自己。”

她偏過臉,“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他站起來,揉揉她的頭,“再不說,以後怕沒機會了,你我祖孫一場,我總是盼著你好的。”

所以,你那話是向我來道別的?

可是,你不也沒放下?

還有,你到底放不下什麼?

況風娘狠狠地擦了把淚,拿起桌上的包袱,往身上一係,然後順著樓梯走下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到了大堂連眼風都沒向顧家人走過去,徑直拉開了大門,踏進無邊的夜色中。

況風娘離去的那一幕是消了音的,但對老太太和顧道之來說,卻是致命一擊。

這活脫脫又一個況行。

傲氣和自負都融進了骨血裡,明明一肚子委屈和難受,卻不對外人說半個字,有的隻有漠然和無視。

良久。

顧老三回過神,扯了扯顧而立的衣裳,“大哥!”

顧而立看著沉浸在悲傷中的老太大和已然沒了魂的父親,深吸了口氣道:“顧總管。”

“大爺。”

“把老太太、老爺先安置回去,再派人去請裴太醫過來,床前一刻都不要離開人。”

“是!”

“慢著!”

“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今晚的事情命所有人閉嘴,太太、大奶奶那頭也不要透露丁點風聲,隻說老爺和老太太見了個故人,心緒有些激動。”

“那大爺臉上的傷……”

“那故人對咱們家有些誤會,如今誤會都說開了。”

“是!”

顧總管一招手,立刻過來幾個護院。

老太太被人扶起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大孫子的手。

“老大,我……我……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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