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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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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七年,塞北草原,大寧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寧王,朱權削瘦的身影在藍天碧草間若隱若現;

“咋就重生了呢?”

重生數日了,他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大明王朝的一個實權王爺;

有封地,有數萬精兵強將,還有一個非常護犢子的皇帝老爹,這是無數現代人夢寐以求的躺平人生!

但朱權一點也興奮不起來,甚至愁雲滿面。

原因就是年富力強,眾望所歸的大明太子薨了,繼承人變成了皇長孫,而他的叔叔們又年富力強,手握重兵;

這是典型的弱杆強枝,想不亂都難。

他那個千古一帝的老子,已經護不了他幾年了,而他那個即將當上皇帝的大侄子,和不甘心當不上皇帝的四哥,都不會讓他在大寧逍遙。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啊!”

朱權長歎一聲,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最是無情帝王家,隻要與那把椅子扯上關係,什麼兄友弟恭,什麼父慈子孝,都擋不住那把椅子的誘惑!

大侄子皇帝磨刀霍霍削藩,一紙詔令讓回京都,回不回?

四哥手提著雁翎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口就要借八萬精兵,借不借?

這就是重生者的苦逼,因為他擁有上帝視角,熟知曆史的走勢,於是塞外這個逍遙王爺也就當的不香了;

他老爹朱元璋前前後後封了24個藩王,都是大侄子朱允炆的叔叔或者堂兄弟,削藩令一出就沒幾個能善終的。

要不提早站隊,等四哥和大侄子分出勝負後,離開封地去洪都城當一個提籠架鳥,寄情於山水詩畫間的逍遙王爺;

做夢都要防著被四哥砍頭,命運時刻掌握在別人手上;

要不……

“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至少老子得自保,既然重生了,誰也別想決定老子的命運!

永樂大帝也不行!”

在草地上枯坐了幾天後,朱權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做那個任人擺佈的詩書王爺;

這個決心並不好下,跟建文帝和永樂帝爭霸,一旦輸了,大明將再無曆經六帝的逍遙寧王……

“大伴,吾想召見一下朵顏三衛都指揮使阿紮失裡,你去安排一下。”

朱權的話音剛落,他的隨身太監張永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下首三米處,躬身領命而去。

朱權終於決定行動了,既然幾年後的關鍵在朵顏三衛,那他就先從朵顏三衛破局。

朵顏三衛是大明最強的雇傭兵,但他們的忠誠更多的是與利益捆綁在一起的;

蒙古騎兵有奶便是娘!

“四哥能收買你們,吾也能!”

朱權呢喃了一句,雙眼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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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與他年齡不相符的精光,一閃而逝,然後被他隱藏在最深處。

與阿紮失裡的會面,朱權並沒有選擇在王府,而是出人意料地安排在草原上,用的是蒙古會盟方式。

朱權甚至連蒙古包都沒讓搭一個,席地而坐,一人一桌一壺清茶,一扇烤的焦黃的羊肋肉;

他的身旁隻侍立著影子般的貼身太監張永,這個倒不是他裝逼,而是他覺得有張永足矣。

名義上的主子朱權才帶了一個隨從,阿紮失裡自然也不敢多帶;

一個娃娃,一個廢人,草原上黃金家族的後人,還不至於在他們面前失了顏面,所以他也隻帶了一個瘦弱的隨從。

阿紮失裡是北元的末代遼王,真正的黃金家族血脈,鐵木真的子孫。

洪武二十年,大明洪武皇帝伐北元,派馮勝、傅友德和藍玉等率領二十萬大軍在捕魚兒海圍住蒙古大汗脫古思帖木兒;

雙方激戰數日,此戰藍玉大放異彩,率大明鐵騎用蒙古人的作戰方式,在他們的草原上,徹底擊敗了黃金家族最後的野戰騎兵,一戰打斷了他們的脊梁。

脫古帖木爾率殘部西逃,致使大興安嶺以東蒙古諸部變得孤立,隻得歸附大明;

為安置歸附蒙古諸部,明廷設置了朵顏三衛,由末代遼王阿紮失裡擔任都指揮使;

擁有騎兵8萬人(包括青壯女人和高過車輪的小孩),受寧王節製,這是一支連燕王朱棣見了都眼紅的精銳之師。

朱權在打量阿紮失裡的同時,阿紮失裡也在打量著他;

雖然他輕蔑地在心裡稱呼朱權為奶娃娃,但他一點也不敢小瞧朱權,因為這個人是朱皇帝的兒子!

在草原上,凡是小瞧朱家父子的蒙古人,現在都成了草原上的肥料;

黃金家族對唯一打敗過他們的家族,該有的敬意還是會有的,他在等朱權先說話。

朱權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用一把小號的雁翎刀剁下一大塊羊肋肉,用刀尖插起來送進嘴裡;

嚼了幾口後就吞進了咽喉裡,接著很隨意地將刀擱在案上,優雅地端起一杯清茶小小地啄了一口,然後輕輕放下,與之前的粗獷判若兩人。

阿紮失裡的眉頭毫不掩飾地擰在一起來,然後又舒展開來,朱權手中的那把雁翎刀給了他足夠的壓迫感;

似乎在時刻提醒他,雁翎刀下再無黃金家族,有的隻是大明王朝邊塞的都指揮使!

“都指揮使,羊肉還算肥美嗎?

愣著乾嘛,吃啊!香著呢。”

朱權一開口就似乎暴露了他的少年天性,但那句“都指揮使”讓他如哽在喉,再肥美的羊肉也不香了。

朱權雖然是一個奶娃子,但他是大草原的藩王,朵顏三衛的主,是唯一可以在他面前用雁翎刀大塊切肉,大口吃肉的人。

形勢比人強,阿紮失裡也隻能用黃金家族的專用小刀,切下一小塊羊肉塞進大嘴裡;

肉香滿鼻,味同嚼蠟!

再喝下一大杯清茶,寡淡如水,他還是習慣喝大草原上重口味的油茶。

隻是現在喝什麼茶他已經說了不算,而是由對面的少年說了算,大草原換主人了!

見阿紮失裡吞下一塊肉之後,朱權開始說正事:

“都指揮使,寡人打算組建一支少年親軍營,人數在1000人,凡入選者最低享大明衛所軍小旗官待遇,見官高一級;

凡三衛百夫長以上官員直係子弟都要接受挑選,隻要車輪高的少年,一家一丁,人數不足者由牧戶子弟填充。

三日後,寡人在此升帳點兵,日上三竿不至者,斬!

敢以牧戶子弟冒充者,斬;

十人以上不至者,夷族!”

阿紮失裡身後的瘦弱護衛怒目圓睜,右手條件反射地摸向了草原彎刀的刀把,被他不著痕跡地舉手止住;

他舉起的右手順勢一握,靠於左胸前,向朱權行了一個蒙古族的下屬禮,表示領命。

朱權就當沒有看見他身後護衛的小動作,就瘦弱護衛那娘不拉嘰的樣還入不了他的法眼,他相信阿紮失裡會知道怎麼做的;

降人要有降人的覺悟!

辦完正事後,朱權端茶送客,一點多餘的虛禮都沒有。

阿紮失裡站起來向朱權行了一禮,然後倒退三步後離開;

張永侍立在身後,自始至終連眼皮都沒耷拉一下,包括阿紮失裡護衛欲拔刀的那一瞬間。

阿紮失裡走出朱權的視線後,他身邊的瘦弱護衛氣呼呼地問道:

“父汗,這些南蠻子欺人太甚,這是要將我族中子弟挾持為質,其心可誅!

這個朱權小小年紀,目中無人,心眼多的跟馬蜂窩一樣,他身邊就一個閹人,剛纔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一刀宰了他,然後我們去西邊,那裡有數不儘的草場供我們牧馬。”

阿紮失裡寵溺地望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搖了搖頭道:

“安其爾,朱皇帝有幾十個兒子,你殺的過來嗎?

西邊的草場已經有了主人,我們過去就得跟脫脫的族人搶草場,那意味著無儘的殺戮,長生天的子孫不能再自相殘殺了,我朵顏三部需要休養生息;

朱權要1000小勇士,給他就行了,隻要有肥美的草場,有屁股如磨盤的女人,草原的勇士就會像春天的小馬駒一樣,一茬茬的生養出來的。

等到我們有了足夠多勇士,足夠多的雄壯戰馬,草原還會回到黃金家族的手中,長生天會保佑他的子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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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的主,是唯一可以在他面前用雁翎刀大塊切肉,大口吃肉的人。

形勢比人強,阿紮失裡也隻能用黃金家族的專用小刀,切下一小塊羊肉塞進大嘴裡;

肉香滿鼻,味同嚼蠟!

再喝下一大杯清茶,寡淡如水,他還是習慣喝大草原上重口味的油茶。

隻是現在喝什麼茶他已經說了不算,而是由對面的少年說了算,大草原換主人了!

見阿紮失裡吞下一塊肉之後,朱權開始說正事:

“都指揮使,寡人打算組建一支少年親軍營,人數在1000人,凡入選者最低享大明衛所軍小旗官待遇,見官高一級;

凡三衛百夫長以上官員直係子弟都要接受挑選,隻要車輪高的少年,一家一丁,人數不足者由牧戶子弟填充。

三日後,寡人在此升帳點兵,日上三竿不至者,斬!

敢以牧戶子弟冒充者,斬;

十人以上不至者,夷族!”

阿紮失裡身後的瘦弱護衛怒目圓睜,右手條件反射地摸向了草原彎刀的刀把,被他不著痕跡地舉手止住;

他舉起的右手順勢一握,靠於左胸前,向朱權行了一個蒙古族的下屬禮,表示領命。

朱權就當沒有看見他身後護衛的小動作,就瘦弱護衛那娘不拉嘰的樣還入不了他的法眼,他相信阿紮失裡會知道怎麼做的;

降人要有降人的覺悟!

辦完正事後,朱權端茶送客,一點多餘的虛禮都沒有。

阿紮失裡站起來向朱權行了一禮,然後倒退三步後離開;

張永侍立在身後,自始至終連眼皮都沒耷拉一下,包括阿紮失裡護衛欲拔刀的那一瞬間。

阿紮失裡走出朱權的視線後,他身邊的瘦弱護衛氣呼呼地問道:

“父汗,這些南蠻子欺人太甚,這是要將我族中子弟挾持為質,其心可誅!

這個朱權小小年紀,目中無人,心眼多的跟馬蜂窩一樣,他身邊就一個閹人,剛纔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一刀宰了他,然後我們去西邊,那裡有數不儘的草場供我們牧馬。”

阿紮失裡寵溺地望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搖了搖頭道:

“安其爾,朱皇帝有幾十個兒子,你殺的過來嗎?

西邊的草場已經有了主人,我們過去就得跟脫脫的族人搶草場,那意味著無儘的殺戮,長生天的子孫不能再自相殘殺了,我朵顏三部需要休養生息;

朱權要1000小勇士,給他就行了,隻要有肥美的草場,有屁股如磨盤的女人,草原的勇士就會像春天的小馬駒一樣,一茬茬的生養出來的。

等到我們有了足夠多勇士,足夠多的雄壯戰馬,草原還會回到黃金家族的手中,長生天會保佑他的子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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