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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長劍倚天誰堪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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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長劍倚天誰堪試

“袞州總督的位子丟了就丟了,我並不在意,我隻是沒想到,六弟這個平庸浮誇的浪蕩兒,卻竟有如此手段!”

周知坤陰沉著臉,“以前,我們可都小覷了他!”

“我可不這麼認為。”

周知震目光閃爍道,“此次茶話會的成敗,歸根究底,就在那蘇奕一人身上!”

周知坤眸子微凝,道:“可據我打探到的訊息,此子雖來自蘇家,可卻極為不堪,從小到大,備受冷落,連他父親蘇弘禮都視他為大逆不道的孽子。我實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怎會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手段。”

周知震點了點頭,道:“此子身上的確有著諸多古怪之處,不過,我們根本不必出手,玉京城蘇家就絕不會放過他了!”

說到最後,其眸子中冷芒一閃。

周知坤神色緩和不少,道:“三弟你說的不錯,此子竟敢下手殺死蘇家的執事嶽長源,這必讓蘇家上下震怒。”

頓了頓,他冷笑道:“以他在蘇家那不堪的地位,身上卻有出現這麼多反常之處,換做我是蘇家的人,也決不會無動於衷了!”

便在此時,密室外忽地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殿下,皇宮中傳來訊息了。”

周知坤精神一振,當即問道:“我父皇如何說?”

密室外,那尖細的聲音帶上一抹恭敬的味道:“陛下得知袞州茶話會的訊息後,沉默了足足半刻鐘,又飲了一杯酒,而後大笑出聲,隻說了一句‘小六這孩子,倒是和朕當年有些相似’!”

周知坤和周知震對視一眼,臉色皆微微一變,父皇非但沒有生氣,反倒似乎很欣賞六弟此次的行動?

這可有些不妙!

周知坤深呼吸一口氣,問道:“還有其他訊息嗎?”

密室外那尖細的聲音低聲回答,“國師洪參商提議,當去查一查那名叫蘇奕的少年的底細。陛下說,這是蘇家的事情,當由蘇家自己去解決。”

周知坤一怔,道:“原來國師也看出那蘇奕有問題了,那……父皇是否談到我了?”

“沒有。”

那尖細的聲音回答道。

周知坤心中一沉。

誇讚六弟,卻沒有談起自己一個字,無疑意味著,這次的考驗,自己沒能讓父皇滿意!

想到這,周知坤臉色愈發陰沉了。

“這蘇奕……真是該死啊……”

三皇子周知震也不禁喃喃,眸子中儘是森然殺機。

“我倒是要看看,蘇家該如何收拾這個被他們視作孽子的傢夥……”

二皇子周知坤咬牙,一字一頓。

……

玉京城,蘇家。

一株枝繁葉茂的百年桐樹下。

蘇弘禮盤膝坐在樹根處的一塊蒲團上,手捧一本古籍,隨意翻閱。

這位蘇家之主穿著寬袖長袍,長髮以木簪盤髻,相貌清奇,渾身儘是醇厚平和的氣息,如若一位飽讀詩書的經世大儒般。

在蘇弘禮旁邊,坐著一名道袍老者,童顏鶴髮,眼神清澈若嬰孩,呼吸綿長,如有若無。

在他身前,擺著一張古琴,隨著他十指撫動,琴音如山澗清溪潺潺流淌,悠揚縹緲,宛如天籟。

忽地,蘇弘禮抬起頭,抬手示意道:“道兄,有俗物來叨擾了。”

道袍老者微微一笑,收起撫琴的雙手。

便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響起,一個氣質沉凝如山的玄袍中年匆匆走來。

“小的見過大人。”

玄袍中年躬身見禮。

“說事。”

蘇弘禮輕聲道。

玄袍中年點了點頭,輕聲道:“大人,袞州那邊傳來訊息,說……”

他把袞州茶話會上的事情一一說出。

在此期間,蘇弘禮神色平和隨意,毫無情緒波動。

而當一側的道袍老者聽到“蘇奕”這個名字時,則微微一怔,清澈的眸泛起思忖之色。

直至玄袍中年說完,蘇弘禮點了點頭,道:“這件事,陛下如何說?”

玄袍中年連忙道:“陛下說,這是咱們蘇家的事情,當由我們蘇家自己來解決。”

蘇弘禮把手中書卷擱在案牘上,目光看向玄袍中年,隨口問道:

“蘇奕這孽子是否以蘇家名義行事?”

被他目光盯上這一瞬,玄袍中年軀體發僵,直似被天上的神祇注視!

一股無形的壓力,讓玄袍中年雙膝發軟,背脊直冒寒意。

“應該……沒有。”

玄袍中年深深低著頭。

蘇弘禮再問:“那他是否踏入玉京城一步?”

“沒有!”

這次,玄袍中年回答的斬釘截鐵。

蘇弘禮哦了一聲,收回目光,抬手把案牘上的古卷重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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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邊翻閱,一邊問道:

“誰讓嶽長源去摻合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間的爭鬥的?”

玄袍中年心中一顫,硬著頭皮道:“應該是四夫人下達的命令。”

四夫人,便是最受蘇弘禮寵愛的第四個妻子“遊青芝”。

蘇弘禮點了點頭,似並不意外。

他目光看向旁邊的道袍老者,道:“道兄,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解決?”

道袍老者笑著搖頭:“這是你的家事,我摻合不得。”

蘇弘禮也笑了,道:“也罷,你性情超然,最看不上這世俗中的糾葛,我也不為難你了。”

他目光重新看向那玄袍中年,道:“傳我旨意,讓裴文山親自前往袞州走一趟,告訴那孽子,隻要他低頭認錯,我可以給他一個洗心革面的機會。”

話語隨意從容,就如在談一樁小事,“他拒絕也無妨,我可以給他一段時間來考慮,就以五月初五為限,去吧。”

“喏!”

玄袍中年肅然領命,匆匆而去。

直至玄袍中年的身影消失,道袍老者才感慨道:“道友修為愈發厲害了,隱然有‘與天地契合’之勢,以這般底蘊,輕鬆便可邁入元道之中,卻為何遲遲不願突破?”

蘇弘禮想了想,淡然道:“風物長宜放眼量,若想邁入元道之路,早在十多年前,我便可輕鬆踏足其上。可我求的,遠不止這些。”

頓了頓,他笑道:“道兄早已是元道中人,應當清楚,同為元道修士,可每個人的實力卻千差萬別,我蘇弘禮可瞧不上那些尋常的元道修行之路。”

道袍老者眸子微微一眯,道:“世人皆知,大周十大先天武宗中,以道友和國師洪參商的底蘊最為深不可測,我可很期待,道友又能踏上一條怎樣的元道之路了。”

蘇弘禮目光落在手中書捲上,沉默半響,才輕聲道:“不著急。”

道袍老者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

同樣是蘇家。

蘇弘禮的命令剛下達不久,四夫人“遊青芝”便得到了訊息。

“老爺竟打算給那小畜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還派玉山侯裴文山親自前往?”

遊青芝心中一陣不舒服,一對黛眉也微微蹙起,眸子中泛起陰鷙之色。

裴文山,封號玉山侯,是大周十八路外姓侯之一!

世人皆知,外姓九王中,蘇家獨占其三。

外姓十八路侯中,蘇家獨占其五。

玉山侯裴文山,便是其中之一。

“母親別擔心,父親雖給蘇奕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並不是要重用他。”

蘇伯濘笑著開口,“相反,在我看來,父親這是給蘇奕下了一個最後通牒。”

他是蘇弘禮之子,排行第五,今年十六歲,雄姿英發,年少有為,被視作玉京城年輕一代的絕世奇才。

遊青芝訝然:“什麼意思?”

蘇伯濘侃侃而談,“父親說,會給蘇奕一段時間考慮,期限是五月初五。母親難道忘了,當年蘇奕的母親葉雨妃,就是在五月初五那天被父親廢掉的?”

遊青芝眸子泛起冷色,“我當然記得,也是在那天,那賤人失去了身份和地位,被徹底打入冷宮。也是從那天起,這賤人就重病不起,苦苦支撐到次年二月初二那天死去。”

蘇伯濘悠然開口:“不錯,當年父親在五月初五廢掉葉雨妃,這次給蘇奕改過自新的期限,同樣是五月初五!”

“這無疑是在告誡蘇奕,若他不悔改,就會像他母親葉雨妃那般,被徹底廢掉!”

遊青芝聽罷,眸子中泛起欣賞之色,感慨道:“伯濘,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你父親年輕的時候,雖然年少,已有一身的智慧和力量。”

蘇伯濘微微拱手,笑道:“這可離不開母親的悉心栽培!”

遊青芝笑著糾正道:“是離不開你父親的悉心栽培,沒有你父親,哪可能讓你在十六歲的年齡,就邁入宗師之境,一舉成為玉京城年輕一代最受矚目的武道絕才?”

頓了頓,遊青芝臉上又浮現一抹冷意,“至於蘇奕這小畜生……你父親既然已做出決斷,那我就等到五月初五看一看,他會否改過自新了!”

蘇伯濘笑道:“在孩兒看來,這蘇家,根本沒有他蘇奕立足之地,他是否改過自新,自然也就根本不重要。”

……

漱石居。

晌午時,蘇奕和茶錦一起正在用餐。

袁珞宇帶著一種赤鱗軍士卒,帶著一口大箱子前來。

“蘇先生,這箱子中裝著的是西山之巔蒐集到的一些遺物,六殿下親自叮囑讓我等送來的。”

袁珞宇拱手見禮,眉宇間儘是敬仰之色。

今日西山之巔的一戰,讓他也震撼之極,當再面對蘇奕時,心中也是愈發敬畏了。

蘇奕點了點頭,道:“放在那便可。”

袁珞宇想了想,又說道:“蘇先生,我父親說,想要前來拜訪您,您看什麼時候合適?”

“明天吧。”

蘇奕隨口道。

很快,袁珞宇便帶人匆匆告辭。

擱在以前,他還敢跟蘇奕多攀談一陣。

可經曆今日之事後,也不知為何,面對蘇奕時,他內心卻變得頗為拘謹,甚至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茶錦,今天無論誰來拜訪,讓他們統統明天來。”

蘇奕吩咐道。

茶錦點頭答應。

蘇奕起身,拎著那一口巨大的箱子返回房間。

打開箱子,就見其中裝著的是一些兵刃、靈材、丹藥一類的物品。

蘇奕略一翻看,就將一柄墨色長劍拿在手中。

此劍名“山巍”。

是秦長山這位宗師五重境強者的遺物,劍重三百一十七斤,由三十三種四階靈材煉製而成。

據說,這是一位陸地神仙贈予秦長山的“靈器”。

在蘇奕看來,這的確稱得上是一件靈器,劍身瀰漫著一絲絲的靈性。

但煉製手法卻很稀鬆,完全沒有把煉製此劍的那些靈材力量發揮出來。

“我手中還有一塊星隕精鐵,乃是煉製靈劍的絕佳材料,等再蒐集一些靈材,就把這山巍劍熔鍊掉,配合星隕精鐵一起,重新煉一把劍。”

蘇奕思忖。

今日在西山之巔,他以禦玄劍牽引百丈雲海之力,摧枯拉朽般將打算逃走的向天遒等人一一斬殺。

可也因此讓禦玄劍的“采玄”敕令力量損耗極大,甚至那劍身上已出現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裂痕。

歸根到底,禦玄劍威能雖不俗,可終究隻是二品靈材煉製的靈劍。

拋開采玄敕令的威能不談,其品階遠遠不如這把秦長山手中的山巍劍。

而如今,隨著蘇奕修為臻至聚氣境後期,煉就“道罡”之力,禦玄劍已很難讓他發揮出一身的力量。

甚至,若他全力運轉修為,極可能會讓禦玄劍因承受不住那等力量而毀掉。

這一切,讓蘇奕不得不考慮再煉製一把劍的事情。

至於山巍劍……

勉強可用,但卻不適合他。

歸根到底,劍修的劍,不在於威能有多恐怖,而在於是否能夠和自身實力完美契合。

接下來,蘇奕又把箱子那些能夠為自己所用的靈材和靈藥一一收起來,打算把箱子中剩下的東西交給茶錦,拿去金石閣出售了。

做完這些,蘇奕來到軒窗前的書桌旁。

從這個位置,恰好能夠看到遠處的碧綠湖泊。

就見荷花搖曳,波光瀲灩,清寧靜謐。

湖泊一側,穿著一襲水綠長裙的茶錦正在逗弄赤猊,明豔嬌媚的俏臉在天光下,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澤。

赤猊這赤焰碧睛獸的後代,已長大了不少,半尺長的軀體胖乎乎的,絨毛柔順光滑。

看起來就像一隻白色的小胖狗,憨態可掬。

蘇奕心中悄然泛起一絲悵然。

原本他當初之所以收下赤猊,是打算把這小傢夥送給文靈雪當寵物的。

可現在……

也隻能暫時作罷。

“找個機會,先幫這小東西開啟靈智,授予經文,以後有多大成就,看它自己造化便是。”

蘇奕暗道。

怔怔出神許久,蘇奕收起望向窗外的目光,在書桌上鋪開一張白紙,拿起飽蘸墨汁的毛筆,揮毫而就。

“長劍倚天誰堪試?千古一扁舟,看孤鴻明滅。”

一字字,質樸恬淡,隱隱有一絲寥落之意縈繞其中。

這一天,是大周曆三百九十九年,三月十五。

這一天,蘇奕於袞州城外西山之巔,斬嶽長源、殺秦長山、誅俞白廷等四位袞州城頂尖世家之主。

一人一劍,力挽狂瀾,助六皇子周知離反敗為勝。

袞州為之動盪,引發一場引發天下矚目的軒然大波。

後世稱之為“西山血案”。

翌日一早,三月十六。

西山茶話會落幕的第二天清晨。

袞州城外,一支隊伍從遠處緩緩行來。

為首的一名白袍青年騎馬而行,其揹負長劍,姿容俊秀,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倨傲之色。

任以虛。

天元學宮內門弟子,袞州城任家族長之子。

任以虛和總督之子向銘關係親密。

前一段時間,向銘托付任以虛一件事,讓他率領總督府護衛,親自前往雲河郡廣陵城走一遭。

為的是把文靈昭的父母接來袞州城。

如今,任以虛不止圓滿完成任務,並且連文家老太君也接來了,現在就在他身後的一輛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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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心中也是愈發敬畏了。

蘇奕點了點頭,道:“放在那便可。”

袁珞宇想了想,又說道:“蘇先生,我父親說,想要前來拜訪您,您看什麼時候合適?”

“明天吧。”

蘇奕隨口道。

很快,袁珞宇便帶人匆匆告辭。

擱在以前,他還敢跟蘇奕多攀談一陣。

可經曆今日之事後,也不知為何,面對蘇奕時,他內心卻變得頗為拘謹,甚至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茶錦,今天無論誰來拜訪,讓他們統統明天來。”

蘇奕吩咐道。

茶錦點頭答應。

蘇奕起身,拎著那一口巨大的箱子返回房間。

打開箱子,就見其中裝著的是一些兵刃、靈材、丹藥一類的物品。

蘇奕略一翻看,就將一柄墨色長劍拿在手中。

此劍名“山巍”。

是秦長山這位宗師五重境強者的遺物,劍重三百一十七斤,由三十三種四階靈材煉製而成。

據說,這是一位陸地神仙贈予秦長山的“靈器”。

在蘇奕看來,這的確稱得上是一件靈器,劍身瀰漫著一絲絲的靈性。

但煉製手法卻很稀鬆,完全沒有把煉製此劍的那些靈材力量發揮出來。

“我手中還有一塊星隕精鐵,乃是煉製靈劍的絕佳材料,等再蒐集一些靈材,就把這山巍劍熔鍊掉,配合星隕精鐵一起,重新煉一把劍。”

蘇奕思忖。

今日在西山之巔,他以禦玄劍牽引百丈雲海之力,摧枯拉朽般將打算逃走的向天遒等人一一斬殺。

可也因此讓禦玄劍的“采玄”敕令力量損耗極大,甚至那劍身上已出現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裂痕。

歸根到底,禦玄劍威能雖不俗,可終究隻是二品靈材煉製的靈劍。

拋開采玄敕令的威能不談,其品階遠遠不如這把秦長山手中的山巍劍。

而如今,隨著蘇奕修為臻至聚氣境後期,煉就“道罡”之力,禦玄劍已很難讓他發揮出一身的力量。

甚至,若他全力運轉修為,極可能會讓禦玄劍因承受不住那等力量而毀掉。

這一切,讓蘇奕不得不考慮再煉製一把劍的事情。

至於山巍劍……

勉強可用,但卻不適合他。

歸根到底,劍修的劍,不在於威能有多恐怖,而在於是否能夠和自身實力完美契合。

接下來,蘇奕又把箱子那些能夠為自己所用的靈材和靈藥一一收起來,打算把箱子中剩下的東西交給茶錦,拿去金石閣出售了。

做完這些,蘇奕來到軒窗前的書桌旁。

從這個位置,恰好能夠看到遠處的碧綠湖泊。

就見荷花搖曳,波光瀲灩,清寧靜謐。

湖泊一側,穿著一襲水綠長裙的茶錦正在逗弄赤猊,明豔嬌媚的俏臉在天光下,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澤。

赤猊這赤焰碧睛獸的後代,已長大了不少,半尺長的軀體胖乎乎的,絨毛柔順光滑。

看起來就像一隻白色的小胖狗,憨態可掬。

蘇奕心中悄然泛起一絲悵然。

原本他當初之所以收下赤猊,是打算把這小傢夥送給文靈雪當寵物的。

可現在……

也隻能暫時作罷。

“找個機會,先幫這小東西開啟靈智,授予經文,以後有多大成就,看它自己造化便是。”

蘇奕暗道。

怔怔出神許久,蘇奕收起望向窗外的目光,在書桌上鋪開一張白紙,拿起飽蘸墨汁的毛筆,揮毫而就。

“長劍倚天誰堪試?千古一扁舟,看孤鴻明滅。”

一字字,質樸恬淡,隱隱有一絲寥落之意縈繞其中。

這一天,是大周曆三百九十九年,三月十五。

這一天,蘇奕於袞州城外西山之巔,斬嶽長源、殺秦長山、誅俞白廷等四位袞州城頂尖世家之主。

一人一劍,力挽狂瀾,助六皇子周知離反敗為勝。

袞州為之動盪,引發一場引發天下矚目的軒然大波。

後世稱之為“西山血案”。

翌日一早,三月十六。

西山茶話會落幕的第二天清晨。

袞州城外,一支隊伍從遠處緩緩行來。

為首的一名白袍青年騎馬而行,其揹負長劍,姿容俊秀,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倨傲之色。

任以虛。

天元學宮內門弟子,袞州城任家族長之子。

任以虛和總督之子向銘關係親密。

前一段時間,向銘托付任以虛一件事,讓他率領總督府護衛,親自前往雲河郡廣陵城走一遭。

為的是把文靈昭的父母接來袞州城。

如今,任以虛不止圓滿完成任務,並且連文家老太君也接來了,現在就在他身後的一輛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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